而在苏雅经历着狂风暴雨的同时,还有一人内心也经历着极度复杂的变化,他就是穆阳。
穆阳本以为有苏老太太的威慑,苏雅肯定会同意敬茶,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顶着整个苏家拒绝了。
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醋意,尤其看着秦逆牵着苏雅的手,更让他痛恨不已。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废物为何能捕获苏雅的芳心,为何能让苏雅不顾一切的拒绝苏家。
穆阳沉重的呼吸良久,才逐渐平复,理智告诉他不能失态。
“奶奶,您能听我说一句吗?”穆阳突然开口。
苏老太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其实苏雅说的有几分道理,秦逆不管怎么说也是她法定丈夫,所以敬茶确实不应该由我替代。”穆阳语气平静:“希望奶奶不要责怪苏雅,要怪就怪我好了。”
穆阳这种圈粉的背锅行为,瞬间引起大家的赞赏,纷纷觉得他有男子气概,敢于承担,就连苏雅也不禁投去感谢的目光。
苏老太太面色有了几分缓和,不过想让她就此放过苏雅和秦逆显然不会那么容易。
“穆阳,你坐下吧,奶奶没看错你。”老太太简单的一句话,可谓是对穆阳最高的肯定。
当穆阳坐下之后,老太太看向苏雅,开口道:“苏雅,你护着秦逆,我能理解,如同你所说,他毕竟是你老公,可是让这种无能之辈给我敬寿茶,是给祖上抹黑,我丢不起人。”
她说到这稍稍一停,突然又道:“刘管家,今天秦逆是不是送来一册先祖字迹。”
“没错,苏轼书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纸本。”刘管家念出了全名。
老太太点点头,看向秦逆道:“秦逆你站起来。”
秦逆听见老太太喊自己,直接站了起来,但他和苏雅拉着的手却没有松开。
“秦逆,你听好了,先祖的文物对于我们苏家来说意义深重,如果这本‘金刚经’是真迹,我便让你和苏雅敬这杯茶,但如果这本金刚经是赝品,后果自负。”老太太咄咄逼人的说道。
听见这样的话,秦逆暗自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屑于给对方敬茶吗?对方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但他没有回怼老太太,因为他知道,苏雅这个夹在中间的人,一直希望他被苏家认可,被父母认可。
“苏奶奶,我们夫妻送给你的这本‘金刚经’,只是做为您老的寿礼,别无他意。”秦逆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只是想提醒苏老太太别把他和苏雅看的太轻浮,但是这话听在对方以及苏锦荣夫妇耳中却误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秦逆,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但你别拉着我女儿当垫背,什么叫你们夫妻送的寿礼?这金刚经明明是你自己送的。”杨美娟大声指责。
“没错,别想让我的女儿和你一起背锅。”苏锦荣也跟着道。
两人横加指责过后,苏雅咬咬嘴唇,这种场合她也不能反驳父母,只能看向苏老太道:“奶奶,寿礼确实是我们两个准备的。”
苏老太轻蔑的一笑,自是不相信苏雅的话,她对秦逆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更何况还有苏锦荣夫妇从中作梗。
“苏雅,你先坐下。”老太太吩咐道。
苏雅听罢,忐忑的坐了下去,这时候只见苏老太太看向秦逆道:“秦逆,你年纪轻轻,如若踏踏实实,兴许以后还能混出个人样,但如果只想着投机取巧,那么你永远都是废物。今天我给你一次机会,离开苏家,离开苏雅,送礼的事我不追究,否认真的查出你送的‘金刚经’是赝品,你触犯的不仅是我的底线,还有龙国的法律。”
此话一出,大厅内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苏老太太拿出法律二字,就是已经挑明,如若东西是赝品,秦逆将会被抓起来,这个后果可完全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哪怕苏雅,也没想到奶奶会如此绝情,她刚想起身为秦逆说话,却没想到对方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来苏奶奶这是吃定‘金刚经’是赝品了。”秦逆的笑容很是轻松。
“不怕告诉你,我曾经见过‘金刚经’的真迹,收藏它的人是我们海东市一位非常有名的人物,当初我为此经拜访三次, 却也仅仅看上一眼。尤为可惜的是对方将此经视为珍宝,拒绝出售。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老太太算是给秦逆提了一个醒,就是在告诉他,我都弄不到的东西,你凭什么弄到?
“苏奶奶,这册‘金刚经’真假不知,所以还请您老掌掌眼。”秦逆露出自信的一笑。
嚯!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个秦逆还真是狂妄啊!”
“是啊,老太太话都已经说到那份上了,还不够明白吗?”
“也许他觉得老太太在吓唬他。”
“了解老太太的都知道,她执掌苏家这么多年,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个废物今天算是完了。”
秦逆的话,确实有着一丝轻狂,苏老太太又怎么听不出来,她冷冷一笑,直言道:“刘管家,把东西拿上来。”
只见刘管家答应一声,很快便把准备好的礼盒端到了苏老太太的面前:“请老寿星过目。”
“呵呵。”老太太只是轻轻一笑,并未动手:“老朽这辈子虽说对先祖的文物颇有研究,但在鉴宝这一块称不上专业,这可能也是有些人敢把赝品拿到我眼皮子底下的原因。不过我鉴别不了,有人能鉴别。马教授应该到了吧?”
听见老太太的话,一位带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老头从饭桌旁站了起来,从容淡定的道:“老太太,拖您今天的洪福,在下刚到这里。”
“既然来了,我就不客气了,请马教授上来帮忙掌掌眼。”苏老太太微笑道。
“好,在下献丑了。”马教授说完,向苏老太太走去。
与此同时,已经有人认出了马教授“那不是海东市博物馆的馆长马占河嘛!”
这一刻,大家才明白,苏老太太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而秦逆仿佛是待宰的羔羊,等待着苏家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