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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陈振濂

上海书画出版社社长王立翔兄提出构想,要对近三十年来书法的学术理论研究进行一轮大规模的整理与重建。作为行动之一,是使新时期初曾经叱咤风云、滋生了当代书法美学新学问、新气象的《书法研究》复刊,为当代书学理论的飞速发展,及时地提供了一个崭新的、又传统悠久的新空间新领地。我在中国书协分管学术研究工作,对这一重大举措当然是十分赞成。一个出版社,在今天物欲横流又以经济效益做取舍的“利润的时代”,却独自承担市场风险,甘愿为学术研究付出自己的努力,这样的决策和这样的前瞻性,对我们而言是十分企盼、求之不得的。与王立翔兄相交近二十年,从上海古籍出版社时期到上海书画出版社时期,眼看着他辛勤耕耘,高屋建瓴,开疆拓土,风生水起,心中自然为他、也为书法学术研究遇到一个好时代而由衷地高兴!

从去年开始,王立翔兄就提议,当代三十年中若论书法理论成果与业绩,“陈振濂旋风”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的标志性的存在,故而应该加以整理与概括,让过去的书学家引出些温暖、珍贵的回忆;让今后的年轻书学后辈能充分了解我们从哪里来、今后还可以往哪里去。因此动员我在繁忙的公务、教务和学术艺术活动中,抽出相当的时间来整理旧著,形成一个“陈振濂学术著作集”序列,由上海书画出版社陆续出版。这既可以配合市场之需,造福后人;也可以为书学史集聚一批有体系的成果留存于当世。

这样的构思当然极好。但因为我的社会公务工作十分芜杂,在大学的日常教学压力很大,自己又在艺术创作上也负担甚重;尤其是已经坚持了五年之久、准备通过十年完成的一部对当代书法史有价值的“代表作”——《当代书法史记》的创作大工程,坚持每日一记,耗费了大量时间。所以在王立翔兄有此建议之后,我也还是迟迟未能着手启动。拖沓年余,十分惭惶。到了2017年夏,再也拖不下去了,遂下定决心,踏踏实实从头做起:先收集已出版的旧书,又作编排,再逐册写出《新刊前言》,每篇约3000字,以某一个课题、一部旧著为契机,通过新撰《新刊前言》,对这一具体领域作一次三十年发展轨迹的梳理。在成批集中进行《新刊前言》撰稿过程中,我自己也经历了一次关于学术史的“洗礼”。三十年学术探索经历,对我而言,其中的迷茫、彷徨、犹豫、徘徊;不得其解的困惑,豁然开朗后的欣喜,现在想来,种种起伏抑扬,几乎伴随了我的前半生。

列入这个“学术集”的文字,都是在三十年以来,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不同环境、不同针对面,以及不同写作目标的条件下产生的研究成果。在这次编辑过程中,我向出版社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保持原书原样。许多著述,反映或者说是代表了当时的认识水平和理论视野;三十年间,也许观察视野更开阔了,研究水平更全面了,但没有当时的筚路蓝缕,没有当时的新硎初试,没有当时的发愿发力,没有当时的绮丽想象,没有当时的雄伟蓝图,今天的学术发展就不会有这样的丰厚成就。之所以强调原汁原味,就是要告诉后来者:改革开放后新时期第一代书学研究的开创者们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们当时想的是什么?他们曾经达到过什么样的高度、宽度与深度?他们的研究方法有哪一些时代特征?在今后,这些著作将会成为当代书学史研究不可或缺的基本素材和原始文献。这是从学术史上做出的一个考虑。

而从这些著述本身看,它们因其当时的开拓性努力而成为三十年间学习书法时的入门必读书和第一代成果。学书者要获得作为基础能力的各种专业知识和观点,必须先阅读这些书籍和论文以获得基本定位、思考起点和发言权,以使自己从外行进而转为内行。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一代都有初学者需要获取基本的专业知识,每一代研究学者都希望了解和把握前贤已有的成果以为再出发的起点;这样,这些已经横贯了三十年的学术成果就永远拥有稳定的代代传递的读者。今天新刊这些著作,也就是服务于当下的社会大众,服务于书画篆刻界和文艺界。从出版社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努力进取,可以呈现出应尽的文化责任和倡导,恢复书法、中国画、篆刻等“诗书画印”传统文化的目标;而这样的持续推进,正是今天整个社会大力提倡树立中国文化自信、弘扬中华文明的需要。

更重要的是,在这套“学术集”中,除了专题性很强的各项研究著作以外,还有两套系列的书、画、篆刻三位一体的著述群。一是《品味经典》丛书,共十册。其中书法四册、中国画四册,篆刻两册,均统一体例,以学术札记方式对几千年来书画印的名品经典作了细致的展开与点题,还提出许多悬疑未解的学术问题以供后人深入研究。二是关涉书法、中国画、篆刻三大门类的现代新型的专业高等教学程序与教学方法的教材。即共分三册的《中国画形式美学的展开——大学中国画艺术形式与技巧的专业训练系统》《书法形式美学的展开——大学书法艺术形式与技巧的专业训练系统》《篆刻形式美学的展开——大学篆刻艺术形式与技巧的专业训练系统》。这是关于书画印三门传统艺术除了纵向体系之外,还在横向的方法论应用上进行的大胆改革与创新。在近百年新学兴起,尤其是改革开放三十年之初,我们以中国古典的经典内容为旨归,以现代思维与现代逻辑作为方法论,以“训练”程序展开来代替“经验”授受,创造和总结出了一套有着科学检验标准的有形的教学方法。鉴于中国古代的书、画、篆刻,在一个传统的经验架构中,一直缺少一种科学的自证和他证的含量;这三部教程,则正是在这方面所做的有益尝试——推进美学新探索、建立教学新体系。

百年中国美术传统(包括教育传统)建立的历程,是一个“西学东渐”,甚至是全盘西化的过程。各大美术学院的从素描、色彩、速写、写生、石膏、人体、透视、解剖等分类课程进入基础训练,以及以油画、版画、雕塑、水彩、水粉艺术设计分科单设;即使在“中国画”一科中,也强调人物、山水、花鸟画分科教学,所有这些,即是一个不争的“西化”事实。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西泠印社反其道而行之,倡导“传统主导”“东学西渐”;尤其强调诗、书、画、印一体综合,互为因果,互相辉映,并把它看作是树立中华“文化自信”的一个重要象征和标志。倘如此,则综合书、画、印的《品味经典》十册,和同样综合书、画、印的大学专业训练教程三册,作为整个学术集的一个重镇,对当代百年的书法、中国画、篆刻的现代发展,具有改变当代艺术史发展轨迹的最核心的价值和意义。

从开创学科的书法学、书法美学、书法史学、书法教育学、空间诗学、比较书法学、创作学等等的专题写作,再到诗、书、画、印综合一体的两大套丛书,当然还有诗词研究、中国画美学、篆刻史与美学、日本书法史和欧美相关历史……我希望这套“学术集”能真正勾勒出这三十年来中国书法理论和传统艺术理论发展历程的一个较具典型意义的重要侧面。倘如是,它作为学术读物、教科书、学科著作,本就可以不朽;作为这个时代的历史理论文献,也足以传诸后世而不朽。当然,是否真的不朽,那就要取决于它本身拥有的品质,以及它在当下所发挥的影响力了。

——我十分忐忑地期待着来自业界的评判。

2017年7月17日
草于古钱塘颐斋 RGuiNQJArFCq1pq4nyeIhDpMQ89lZfOITth4S55STtPYCQnKb/ajXzmnhtIxWL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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