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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结语

笔者认为,人类信仰的一切形象都可以在自然现象中找到依据,受崇拜的形象并非来自虚幻,而是自然现象被神化后的结果。

本文从学界对中国龙形象的五项假设——鳄鼍、蛇、天文、恐龙、昆虫切入,试图了解龙的起源。对照其他上古文明的信仰可以发现,世界文明中有崇拜鳄鼍的礼俗,但其范围是作克托尼俄斯水龙的形象,或保护河川,或为恶性的怪物,在世界文明中亦有以鳄鼍为水王,需要以活人献祭的例子。鳄鼍本身无飞天的能力,在其礼俗及神话中也无飞天的故事,更未见有以鳄鼍来形容天象的状况。中国龙与河川的关系往往是次要的,飞天才是其关键的神能所在,同时也是雷電、星辰等各种天象的形象。认为中国龙乃是由鳄鼍变形而来的推论,既无道理,又无远古文物的佐证,故我们仍难以接受。

自古埃及以来的闪米特文明,都有神奇的蛇的信仰,但这些蛇皆为克托尼俄斯的神物,代表着地下界,也从不升天飞翔,这种形态符合自然蛇的本质。然而中国龙完全不同,龙为天神,既不符合自然蛇的本质,又不似其他古文明所崇拜的蛇神形象。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古埃及蛇与中国龙不能混为一谈,不仅所信仰的形象和神能不同,形象来源应该也不相同。

从天象假设来说,虽然龙与天象有关系(如东宫苍龙),但龙的形象来源不可能是天象。星辰分布自然散漫,连接几颗星而画成的星图,是人们将大自然所观察到的现象投射星空后的结果。是故,以天象为龙的形象来源并不妥当。而恐龙说则早已为普罗普教授所否定,其所持的否定论据无可置疑。早期的龙形既小又简单,大型而复杂的龙图则是经过几千年的演化才形成的,中国神龙之形象发展亦是如此。

透过各方面的分析探讨,笔者以为龙的形象来源应为昆虫。龙的崇拜既源自农耕文化,而昆虫对农耕生活影响极深,古文献中也常提及昆虫对穑谷之影响。农人观察昆虫,发现其具有羽化神能。在大自然中,只有昆虫能自体化为鸟形,亦只有昆虫能暂死而再生升天。因此古人将昆虫神化,形成了龙的形象与崇拜起源。从文化比较来说,在欧亚、美洲等不同地区的萨满信仰中,昆虫之形象均具有关键性作用,也都和变形羽化的神能相关。依循中国与古埃及等古文明的对照,笔者认为,中国龙并不类同于古埃及的蛇神,而更近似于古埃及人对金龟蜣螂甲虫(Hepri)的崇拜。世界上有两种影响深远的昆虫崇拜,即古埃及的Hepri和中国的龙。这两者的起源与发展并无关联,但其观念有相似之处。

本文将中国龙的古代造型与自然幼虫作对照,发现许多幼虫尾巴上都有带犬齿的假头或尾刺。这种双嘴的形状恰好符合古代中国龙的造型特征,尤其是商周礼器上随处可见的双嘴龙造型。头尾双嘴的形体是幼虫的特征,农人观察昆虫,而依其自然形体创造出神祕概念。神龙的双嘴形状,正足以旁证龙的形象源于昆虫的见解。

考古资料与古代文献都显示了中国先民有尚虫信仰。在神话的传统里,夏禹形貌为虬龙,其名为虫,故龙、虫义同。夏禹的故事和“禹”的名号,也表达了幼虫与神龙的同等性。

此外,上述研究还阐明:东北辽西与长江中游跨到江河平原两个地域,虽有各自独立的文化发展过程,但这两种不同地域的精神文化中,都有着崇拜虫龙的信仰。源自红山文化的龙与源自长江中游的龙应有各自独特的起源,其中后者的文明创造了禹虬神话,而红山玉龙与其并无关联,是东北本地的独创,两个起源并不相干,但其意义却是相近的,并在历史的演化中合并而塑造出属于中国神龙信仰的伟大文明。

在历史发展中,神龙的信仰逐步远离原始的观点,并且,虫龙的形象逐渐蕴含了其他各地崇拜对象的特征,形成混合多元的形貌。下文将讨论青铜时代许多神龙造型的构图,解析其间的演化关联。从早、晚期的造型对照,可以看出青铜早期的虫形,到了商周之后被复杂化了,变成了神奇龙兽的形象,但依然保留了最原始形象的根源。如偃师二里头遗址发现的几件陶质三虫簋(图一九:1) 和六虫透底器(图一九:2) ,与河南南乐县宋耿治村出土东汉延熹三年(160年)的六笼石砚的构图互相呼应(图一九:3)

图一九 1.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二里头考古工作站收藏的三虫陶簋;2.偃师博物馆收藏二里头时期的陶质六虫透底器;3.河南濮阳南乐县宋耿治村出土东汉延熹三年(160年)的六笼石砚。 OWDOu9REl4NOu10O+hZJWCwil6RLygL+hX503HykQP8EsVF27RdBAJQqH32OJc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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