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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庄子说，你啊！简直是个小乡巴佬！你以为你逻辑讲得好，水平就是那么高！你看那个斄牛，中国人所谓的大牛。
牛有好几种名称，斄牛的名称出在中国的西北，今天的山西、陕西一带，靠近西康、青海一带，那里的大牛就叫作斄牛，这个属于西陲一带的。有些地方叫牦牛、旄牛、髦牛。古代关于牛的名称，累积下来，总共有十几个。庄子说那个牛那么大，“其大若垂天之云”，就是形容它大得不得了，把天都遮住了。牛固然大，有什么用，又不能捉老鼠。
庄子先骂惠子，小气、狡猾得好像狐狸，但是没有用。你以为你聪明能干，结果还是给人家捉住。你以为自己伟大，伟大得像一条斄牛，老鼠也捉不住。你家里不是有棵大树吗？大树有什么不好？有了树，有了大瓜，多好呢！你真是个大傻瓜，你把树栽在那个地方，在“无何有之乡”，什么都没有的那个地方。
这个时候，庄子更吹得大了，你该把那棵大树栽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了不可得的那个地方，本来无一物的地方。“广莫之野”，无量无边的地方，你把那棵大树栽在那里。然后那个地方，无量无边，万物都看不见，了不可得！你嘛！把这棵大树种出来，一天到晚在那里优哉游哉，逍遥自在。在那里才真是逍遥。
你在这个地方栽了一棵大树，晴天当斗笠遮太阳，下雨可以当雨伞，然后你睡在树下，谁都不来看你，万物都不会来扰害你，蚂蚁都怕臭，树上也不做窝。什么人都不理你，然后你在这无何有之乡，才真得自在，真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