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高翔在那一个劲的傻乐,就像笑趴了的海豹……见到张津,那张脸又立马成了扑克脸。他淡淡的跟他说:“拿上你书包跟我走。”
“干嘛?”张津恐惧的问了句,完了又解释了一句:“我不回学校,我不是学习的料,你就放过我吧!”
“是不是的等我实验过再说,拎上你的书包跟我走!”
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张津下来,高翔让他老实靠墙站着去了,才过来找张燕。
今天早上好几个来办户口的,张燕和胡晓音都在忙。高翔走过去附身在张燕耳边说:“车钥匙借我用用呗?”
张燕头也不回:“干嘛?”
“去趟永辉超市,有个车方便点。”
张燕这才从兜里摸出车钥匙,往高翔手里一拍,然后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消失……
上了车,张津非常不安的问高翔:“你,你要带我去哪?”结果只换回来他一句冷冰冰的:“把安全带系上!”
张津不会,高翔伸手帮他系了,开着车直奔超市。途中,再没和张津说一句话,搞的他紧张的要死。
在超市,高翔买了一整套的洗漱用品,又买了大米和油。让张津帮他拎着两桶5L的菜籽油,他自己则扛着两袋50斤的大米,一路上脚步不停,直到把这些东西都塞进张燕车的后备箱里了一看,张津累得是满头大汗,直喘大气……
高翔一脸嫌弃的对他说:“你小子身体不行啊。就这德行还跟人打架,还想当老大呢?”
张津大声的抗议:“我这是营养不良!还有我没想过当老大!”
他这倒是说的实话。张奶奶没什么文化,又没有什么手艺;儿子张涛又不务正业,光靠捡破烂和那点微薄的退休金只能勉强让祖孙两糊口度日,至于营养就真的顾不上了……
接下来,张津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高翔拎着四处奔走。一会剪头、一会洗澡;头是在张大爷他们活动那小广场上,找专剪老人头的低保户杨奶奶剪的西瓜头。洗澡是在金陵学院附近的小澡堂子洗的5块钱的一个人的大池子。
等把张津收拾干净了,高翔才开着车载着张津驶入了一个小区。
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高翔下车开始卸货;张津都还是懵的,心里不停的再问“我是谁?”“我在哪?”“我来干什么?”直到高翔不耐烦的吼了他一嗓子,他才反应过来,匆忙解了安全带,下车来帮高翔搬东西。
两人扛着米、提着油、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一直进了电梯。看高翔按了10楼,不一会儿电梯开了,高翔径直往右手边走。张津连忙跟上,到了10楼5号这家门口,看高翔用拇指在门把手上按了一下,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欢迎回家。”张津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他到哪了!
“进来吧,还得我请你啊?”高翔一进门就看见田苗苗的鞋在换鞋凳下摆着,习惯性的就多看了两眼——这么多年了,也总看不够。回到家,看见鞋在这个位置上摆着,无论外面多冷,心里都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可要是这位子空着,心里就难免空落落的,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高翔发完呆,脱下鞋,一回头发现张津还在门口傻站着呢。没好气的喊了他一声,可谁知张津这小子扔下手里的油,撒腿就跑!
高翔气的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追了出去——这小子对楼道不熟,跑进了死胡同,被他给堵了个正着。扯着张津的耳朵,不管他吱哇乱叫的硬把他给扯了回来,一把将他推进门里,高翔把门给反锁上,才教训他:“你看看我的袜子,一会儿给我洗了!”
张津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高翔又从鞋柜里翻出双拖鞋来递给他:“换鞋。”
张津穿着比他脚大出去好几号的拖鞋,踢踢踏踏的过了玄关,刚进客厅就被吓的浑身直哆嗦——怎么着呢?正对玄关的墙上,挂着高翔和田苗苗的大幅结婚照片,两个人还全穿着警服!同样的照片在田苗苗的家里也有一张,这是高翔他丈母娘的主意:多安全啊!比防盗门都防盗,万一家里要是真进来了小偷,别说丢东西了,搞不好还能再“捡”点什么……
高翔在张津身后很有些得意似的“哼”了一声,这才把他往旁边一扒拉,就直奔厨房,边走还边喊:“老婆,老婆,我回来了!”
田苗苗正在厨房里炒菜,听到高翔的喊声,关了火出来一看;果不其然,他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
看这小孩獐头鼠目,眼神畏缩,就跟她处理过的那些嫌疑人似的,田苗苗一眼看了就不喜欢他。
张津也在悄悄的打量田苗苗。这个警察阿姨面色不善,见了他就皱起了眉头;她穿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外面系着条印有《熊出没》图案的围裙,两人的目光刚一接触,张津就感到她的眼神分外的凌厉,吓的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田苗苗一眼……
高翔心里也十分的忐忑,拉过张津和颜悦色的说:“你这孩子,进屋叫人,快叫阿姨。”
张津这才畏畏缩缩的喊了声:“阿,阿姨好。”田苗苗看了他两眼,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解下围裙就往屋里走;高翔纳闷的问她:“你干嘛去?”结果她头也不回的说:“我去拿枪。”
高翔被她唬的一愣……张津怪叫一声,扭头就跑。高翔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足足过了好几秒,才走到门口,一把拎住不会开智能锁的张津给他重新拎到客厅里来,冲他吼了一句:“老实呆着!”完了自觉系上田苗苗刚脱下来的围裙,积极的进厨房里炒菜去了。
卧室里,田苗苗关上了门,靠在门背后闭着眼睛无声的大笑……
吃饭的时候,张津眼神一个劲的往田苗苗身上飘。气的高翔照头上就拍了他一下:“你小子,不好好吃饭,老看我媳妇干什么?”张津又立马低下了头,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去,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田苗苗嗔怪的也拍了高翔一下,后者冲她挤眉弄眼的,气的田苗苗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高翔做完怪,才对张津说:“你阿姨是刑警,带枪那简直是家常便饭;你小子老实一点,敢惹你阿姨生气,有你好看的,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