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还不老实，到底划了几个？”高翔略微抬高了些声音。
“三、三个。”张津不得不实话实说。
高翔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可以啊，总共就4个老师，你一口气划了3？要不是你们班主任没车，你连她都不放过是吧？”
可谁知张津大喊：“不是！我不会划赖老师的车！”完了又小声嘀咕了一声：“她也买不起车……”
在场的这4个人，耳朵一个比一个尖，张津的声音虽然小声，可也瞒不过他们。高翔追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赖老师心肠好，不像那几个逑日的……”话没说完脑袋顶上就被张燕给扇了一巴掌，疼的他下意识眼神凶恶的抬起头来；结果对上了张燕那双比他还要愤怒的杏眼，顿时萎了……低下头像个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打完人的张燕阴恻恻对张津说：“再让我听到一个脏字，我就多给你一巴掌！”
果然每个妹子的心中都还住着个女汉子，只是有的一直没有发挥的空间而已。
高翔突然被她“凶恶”的给打断了，搞的思维都不连贯了……缓了一会儿才问张津：“知不知道经济案件立案的标准？”
张津摇头表示不知。“3000！”高翔说了个数字后，再跟他一笔笔的细数：“你划了3台车，维修的费用加起来差不多就两千四五；据你们学校保安讲，你还偷了你们班上一个女生的贵重物品……”
话没说完，就被张津粗暴的给打断了：“他们放屁！我没有偷谁！”
“那为什么人家都说是你干的？”
“他们血口喷人！我们班上自来就有丢东西的毛病，不管丢了啥他们都说是我偷的！”
“那到底是不是你？”
“王馨月丢东西的时候我都不在学校，怎么可能是我干的？”
……
两人一问一答，语速很快。在高翔的刻意为之下，张津居然都还能对答如流，可见他并没有做贼心虚；联想到李梅对他的态度，高翔心里倒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轻声咳嗽了两声，对张津说：“你说你们班上老丢东西？”
张津重重的点头：“经常丢！不是谁的书没了，就是谁的笔没了；尤其是那些样式好看，又比较新奇的，不好好看着一准丢！”
“告诉老师了么？”
“有用么？那几个狗……哎哟！”张燕的巴掌毫不客气的又落在了他的头上，打的张津直叫唤。他本想说‘你这是虐待儿童！’可是又想起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时候‘女人都是老虎！’又生生的忍住了……张燕生起气来和赖老师很像，可她们又都没有恶意；不像那几个老师，一脸的厌恶、嫌弃，就像他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
“你们班主任知道么？”高翔继续问他。
“赖老师？”张津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答：“她当然知道了，她还在班上说过，谁拿了王馨月的东西，放学以后悄悄的放在她柜子里，这件事她就当没发生过；结果还被人给告了！差点都不能当老师了，后来也就不敢管了！”
这么严重？高翔略一沉吟，便觉得张津说的这些情况都是真的。现在不比他们那个时候；高翔上学的时候，好像班上有哪个富人家的孩子一支进口钢笔丢了，他们那班主任居然就让他们每个人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然后互相搜……搁现在，赖老师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居然就被家长给告了，这就跟高翔刚到派出所的时候，有次出警的时候因为不认识路，用手机导航，结果被人投诉说他执勤时候玩手机一样，都没地方说理去！
心有感触，于是高翔便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问张津：“嗯你目前的态度呢还算配合，这很好。接下来就说说你要在学校里面当老大，欺负同学，让你们班上同学每个星期给钱给你花……等等这些事情吧。”
“不是我！”
“又不是你？”
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好玩极了。张燕甚至没觉得这是民警在问一个孩子，倒像是爸爸再教训儿子。她都能脑补出那句经典的台词来：“他怎么不说别人？他怎么不说我啊？”
张津见高翔不相信他，就像受到侮辱似的用变声期前最后的童声高喊着：“真不是我干的，我更没想过当什么狗屁老大！”
高翔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睁睁的干看着他，看的张津浑身发毛；好一会儿高翔才说：“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找你么？”
张津摇头，然后突然又惊又怒的问到：“学校报案了？”
“呲……”高翔身后，余小源和周斌纷纷发出不屑的声音。一个小屁孩，干了点儿出格的事情，学校自己都批评教育不了了？真当警力充足的很，啥事儿都归警察来管么？
高翔叹了口气，反问张津：“和你爸关系好么？”
这回高翔把张津给问住了，他想了好久，才咬着牙说：“不好，我恨他！”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好人，他犯了罪，然后他就成了罪犯。我妈也走了，就剩下我跟奶奶艰难的活命。我也成了罪犯的孩子，我们班有几个男生还说我爸是强健犯，吓的班上的女生都不敢接近我！而且只要有女生跟我走的稍微近一点，他们还骂人家不要脸……他们还背着我说我坏话，往我凳子上钉钉子，故意把我的书撕坏……我忍无可忍了才动的手！”
听着张津的讲述，四个警察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丰富起来。之前的问题自然也就不用再问了。
不能说小孩不会骗人吧，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还没有养成强大的思维逻辑，根本就做不到鬼话连篇；是谎话就会有漏洞，高翔干的就是这个工作，有漏洞就一定会被他给抓住！可是，他从张津的叙述里并没有听出什么漏洞来，这也就是说他说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也许会有些添油加醋，但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不就是《战国策．魏策》里所说的：“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之则成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