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黎被带到高翔他们面前的时候。三人顿时就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不该是和旦靳萍这帮人混在一起,欺负同学的重点问题人物;而应该是那种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的好学生才对。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首先是她的气质不符。无论是旦靳萍也好、小舟也好,身上那种气质已经带出来了,是民警们非常熟悉的;可在这姑娘的身上,他们却感觉不到诸如叛逆、桀骜、蛮不讲理……等等任何负面的状况。
小黎一见了警察,就像犯了错的学生见到了老师。非常自觉的就低着头、背着手乖乖的站在了余小源的身边。
可是当余小源面无表情的上前打开询问椅的挡板,指着椅子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对她说:“坐上去!”的时候,小黎似乎才意识到这回的事情好像有些严重,派出所也不是学校……于是等被余小源按着坐下来,又放下挡板之后,她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高翔他们交换了下眼神,他和王思刚便一致决定这一回由苏竞来唱主角。怎么问、采取什么态度、节奏怎么把握……这些都由苏竞来主导。
而苏竞也没有一上来就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来,她反而愈发的严厉:
“行了,像你这样的小太妹,一进派出所就掉眼泪装可怜我见得太多了……抬起头来!”
随着苏竞的一声历喝,小黎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的抬起了头来,眼泪依旧大颗大颗的顺着脸庞滑落,被吓的连擦都不敢擦……
接下来苏竞也不说话,而是从头到脚细致的打量起小黎来了。与旦靳萍和小舟不同,小黎的打扮看起来显得平平无奇。
留着中学女生最喜欢的空气刘海马尾辫;穿着校服;脚脖子也没露在外面;脚上穿一双很普通的帆布鞋。
再看手上,也没有涂指甲油,更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像之前审的那个小舟,手背上面还有纹身!
苏竞不说话,高翔和王思刚也忙着各自的事。讯问室里显得安静的可怕……余小源站的像一杆标枪似的,就站在小黎的侧后方,一动不动;巨大的压力很快就让她又哭了起来。而且这次也没人不让她哭,这屋子里的警察们还是谁也不说话,于是小黎哭着哭着就觉得快崩溃了……
好半天,就在小黎以为警察把她给遗忘了,脸上的眼泪都干了,哭也哭不出来之后;苏竞才缓缓的开口:“姓名?”
小黎一时间没听清,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苏竞又冷冰冰的再问了一次:“姓名?”
小黎连忙作答,苏竞又问她:“家住哪里?你爸妈都叫什么?”
一问到这个,小黎也如毕师杰那样不说话了。苏竞一连问了两遍,她还是不敢说。于是没耐性了的苏竞便对她说:“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是不是?顺着你在电脑上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说完了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不光小黎被吓了一跳;就连没什么思想准备的王思刚都被吓了一跳。
苏竞也不和她兜圈子了,直来直去的问她:“昨天下午1点15分,你们在下穿隧道干的好事,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小黎唯唯诺诺的回答:“不,不用,我知道错了……”
“那就是说你承认是你们干的了是不是?”
面对苏竞的咄咄逼人,小黎有些诚惶诚恐的赶紧回答说:“是……”
她这副配合的态度让苏竞很满意,语气也柔和了下来:“那你就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双眼都看不见的人?”
“因,因为旦靳萍和她吵了起来……”
“所以你们就找人对她实施了猥亵是么?知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是个什么性质?王思刚,给她科普一下有关条文。”
苏竞说完,王思刚便将这样做的后果大致的讲述了一遍。于是小黎愈发的慌乱了,说话都变的有些颠三倒四:“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对不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懂,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做……”
不理会小黎语言苍白的分辨,苏竞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你还无辜了?少给我在这儿装可怜!”
谁知小黎突然就大喊大叫了起来:“我真是无辜的,我没有做,我也是被逼的,我本身就是受害者,对!没错!我就是受害者!”
苏竞见她十分激动,对余小源打了个眼色,后者上前一步,按住小黎让她重新坐好;等她平复下来了之后,苏竞才问她:“毕师杰是被你们强迫的,你怎么又成受害者了呢?”
“不是的,不是的,我和她们不是一起的!是旦靳萍拿了我的手机,然后还逼我给她们消费,不然就不还我手机……就是因为这样,我,我昨天才和她们一起出去的?”
苏竞诧异的看向了高翔。怎么问着问着还问出来一起侵财事件了?高翔这回终于不装泥菩萨了,接过主动权问小黎:“小妹妹,你不要慌,说清楚一点,她们为什么要拿你的手机?还有你是怎么和她们认识的呢?”
大概是高翔的态度比较和蔼,在苏竞的压力下苦苦挣扎了这么久的小黎本能的就信任了他: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受害者……”
“好,你先说下你是怎么和她们认识的,你手机又怎么被拿的好不好?”
小黎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说:“我本来不认识她们,是我班上的同学认识旦靳萍。”
高翔又问:“你同学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小舟?”
小黎连忙回答:“不是的,我同学叫小梦,她今天没来……我们两个关系还可以,之前有个男生老纠缠我,让我做他女朋友,我拒绝了好几次,可他还是缠着我……后来有一次我就跟小梦抱怨说‘有个人一直缠着我’她问清楚那个男的叫什么,几年级的,哪个班的之后。那天放学就叫来了旦靳萍她们,她们打了那个男的……”
“怎么打的?”
“就是扇耳光,还用,用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