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法今观
在唐代蒸青团饼法基础上,现代制茶工艺变得更加丰富多元,包括炒、烘、晒、散、团等。茶叶品种也更多,绿茶、白茶、黄茶、乌龙茶、黑茶和红茶六大茶类,已经被广泛饮用。
陆羽在《六之饮》说茶需经九难,每一难都让茶宛如新生,而它所需经历的第一难和第二难便是本节所说的「造」和「别」。若「造」不精,「别」不慎,后七难也就不能改变其根本。遇到好茶,需天时、地利、人和,甚幸之。
七经目是指饼茶制作的七道工序,概括起来就是采摘、蒸茶、捣茶、拍茶、焙茶、穿茶和封茶。
一采茶
春季,茶农背上籝,在没有云的大晴天去采茶。
二蒸茶
采摘的新叶放入箄,再一同放进与釜相连的甑中。灶上架釜,灶下添柴,釜中添水,高温蒸青。蒸好后,拿出装有茶叶的箄,用三桠翻动茶叶。
三捣茶
翻动后的茶叶,放入臼中,用杵捣烂。
四拍茶
捣烂的茶叶,装进规中,在铺有襜的承上压紧拍实。成型后,取出,放在芘莉上干燥。
五焙茶
干燥后,用棨将饼茶中间打孔,再用扑通过打的孔将茶饼串起,方便运送。
运送到焙前的茶,从扑上解下,再用贯串起,架在棚上烘烤。
六穿茶
烘烤好的茶,用穿串起,方便计数。
七封茶
用剡藤纸将饼茶包好。
凡采茶在二月、三月、四月之间。
译文 采摘茶叶,一般在农历二月、三月、四月的时候。
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 蕨 始抽,凌露采焉 。
译文 肥壮如笋的芽叶,生长在有风化石碎块的土壤上,长到四至五寸,在薇蕨抽芽的季节,凌晨有露水的日子去采摘。
茶之牙者,发于丛薄 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 颖 拔 者采焉。
译文 生长在草木中的茶树,芽叶细弱。有三枝、四枝或者五枝新梢的,可以选择其中长得挺拔的采摘。
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 穿 之,封之,茶之干矣。
译文 当天有雨不采,晴天有云也不采;天气晴朗才能采,采摘的芽叶,把它们上甑蒸熟,用杵臼捣烂,放到模具里拍压成一定的形状,接着焙干,最后穿成串,储藏好,茶就可以保持干燥了。
茶有千万状,卤莽 而言,如胡人靴者, 蹙 缩然; 犎 牛 臆 者,廉 襜 然;浮云出山者,轮 囷 然;轻飙拂水者,涵 澹 然。
译文 茶饼的形状千姿百态,粗略地说,有的像(唐代)胡人的靴子一样皱缩着;有的像犎牛的胸部一样起伏不平;有的像浮云出山,团团盘曲;有的像轻风拂水,微波涟漪。
有如陶家之子,罗膏土以水 澄 泚 之。又如新治地者,遇暴雨流 潦 之所经。此皆茶之精 腴 。
译文 有的像陶匠筛出细土,再用水沉淀出的泥膏那么光滑润泽;有的又像新开垦的土地,被暴雨急流冲刷而高低不平。这些都是精美上等的茶饼。
胡人靴
像胡人所穿的靴子,皱缩不平。
牛臆
像野牛的胸部,有较细的褶皱。
浮云出山
像山间的浮云,回转曲折。
轻飙拂水
像微风拂过水面,涟漪荡漾。
澄泥
像陶匠筛出陶土后用水沉淀出的膏泥,润泽平滑。
雨濡
像新开垦的土地被暴雨冲刷,高低不平。
竹箨
像竹皮,枝茎坚硬,难以蒸捣,所以制成的茶叶形状像箩筛一样凹凸不平。
霜荷
像打过霜的荷花一样,茎叶已经凋败变形,制成的茶饼外形干枯。
有如竹 箨 者,枝干坚实,艰于蒸捣,故其形 籭 簁 然。有如霜荷者,茎叶 凋 沮 ,易 其状貌,故厥 状委萃 然。此皆茶之 瘠 老者也。
译文 有的叶像竹皮,枝梗坚硬,很难蒸捣,所以制成的茶饼形状像箩筛;有的像经霜的荷叶,茎叶凋败,变了样子,所以制成的茶外貌枯干。这些都是粗老的低档茶饼。
明 陈洪 | 绶品茶图
自采至于封,七经目。自胡靴至于霜荷,八等。
译文 从采摘到封装,经过七道工序;从类似胡人靴子的皱缩状的茶饼,到类似经霜打的荷叶的茶饼,共八个等级。
或以光黑平正言嘉者,斯鉴之下也;以皱黄 坳 垤 言佳者,鉴之次也;若皆言嘉及皆言不嘉者,鉴之上也。何者?
译文 (对于成茶)有的人把光亮、黑色、平整作为好茶的标志,这是最差的鉴别方法。把皱缩、黄色、凸凹不平作为好茶的特征,这是较次的鉴别方法。若既能指出茶的优点,又能道出缺点,才是最好的鉴别方法。为什么这么说?
出膏者光,含膏者皱;宿制者则黑,日成者则黄;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此茶与草木叶一也。
译文 因为压出了茶汁的茶饼表面光亮,含着茶汁的茶饼表面就皱缩;过了夜制成的茶饼色黑,当天制成的茶饼色黄;蒸后压得紧的茶饼表面就平整,任其自然的茶饼表面就凸凹不平。这是茶和草木叶子共同的特点。
茶 之 否 臧 ,存于口诀。
译文 茶品质的高低,有一套口头传授的要诀来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