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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连忙正襟危站：“喏！”你是爷，你说了算。
楚天祈这才缓声道：“昨日可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了？”
陆小猫表情也凝重了下来，她也着实找不到人来商量了，楚天祈冒出来，反倒是让她有个能暂时说话的人：“发生是发生了，不过，你怕是不会信。”
她直觉觉得楚天祈跟她一样，绝对不像是会信鬼祟的人。
楚天祈薄唇冷淡抿了下：“说。”
陆小猫心想，还真是惜字如金，她大概将昨夜杨荭发病，吵嚷着有鬼的事说了一番，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楚大人，你信吗？你觉得，梁老爷与梁大，真的是被鬼吓死的？”可如果真的是，那梁老爷出事的房间，那些明显的勒痕是什么？
楚天祈深深看了她一眼：“你都不信，你觉得我会信？”对方一副看傻子的模样，让陆小猫心里吐槽不已，不过对方是爷，她笑笑摇头。
“是小的想错了，大人哪像是会信这个的，只是……后日就要下葬了，这……”陆小猫给楚天祈戴高帽，不过很显然对方这性子压根不吃这一套。
“所以这就要看你能不能破了。”楚天祈慢悠悠开口。
陆小猫：“……”这明明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事！
只是这话，她怂，她不敢说，毕竟以后还有求于人。
楚天祈显然拿捏住了她的心思，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梁二那边让大夫瞧了，的确是被活活吓疯的，想要医好，好需要一段时日，所以，只能靠你了。柳舒畅过两日回来，上头给的期限也快到了，若是这件案子能查到，以后你若是要进北镇抚司，我可以帮你说上一两句话。”
陆小猫眼睛一亮：“此话当真？若是案子破了，我能不能进？”
楚天祈：“不能。”
陆小猫：“……”那他说这是什么废话？
楚天祈：“那就要看你到底能出多少力了，这么一件，你觉得可以？”
陆小猫咬牙切齿，却只能松地摇头：“小的知道了。”
楚天祈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件案子破获了，最终的功劳还是会记到柳舒畅的头上。可要是破不出来，过也是记在他的头上。”
陆小猫猛地抬起头：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明显是逼着她破啊，毕竟，她还指望着柳舒畅能搭上上头那位，好帮她查祖父的案子的。
楚天祈看陆小猫脸色都变了，“我也只是过来提醒你一句，破与不破，就看你了。”
陆小猫被气得都没脾气了：“……是，大人说得是，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楚天祈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不过回头瞧着蔫哒哒的少女，眉头皱了皱，视线往下移了移，又蓦地转过头，眉头皱得更深了，长腿一迈，步履沉稳又疾地离开了。
陆小猫去买了菜，回程却走得很慢。
还有两天，如今所有都重新推盘，她怎么可能说找到凶手就找到？
这简直在为难她嘛。
可她还非破不行，否则，万一真的破不出来，按照薛同那性子，怕是会给柳舒畅穿小鞋，她如今能靠的也就是柳舒畅了，若是柳舒畅也离开了北镇抚司，她想要进去，真是太难了。
陆小猫走到梁府后院的时候，因为神情恍惚，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她连忙往旁边一躲，不过还是被对方不小心给撞到了，倒在地上，手掌一阵刺痛，陆小猫抬起手，果然看到手掌一片通红，还渗着血丝。
那原本走得极快的妇人看到将人撞到了，再看到陆小猫的手掌，哎呀一声，将手里的菜篮子放了下来：“对不住了姑娘，你没事儿吧？大娘这急着回去做饭，不小心撞到你……来让大娘瞧瞧……”
陆小猫还未回过神，就被握住了手，她抬起头，看到这妇人，觉得有些眼熟。
随后一想，发现对方是巷尾的那户人家的，那妇人大概是看陆小猫年纪小，是自己撞到对方的，让陆小猫跟她回去擦点伤药，陆小猫本来想拒绝的，不知想到什么，又应了下来。
那大娘带着陆小猫回了她自己家的院子，是个一进出的院子，一眼都能完全看全。
妇人让陆小猫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进去拿药，陆小猫绕着院子看了一圈，发现角落的围墙上，有一个梯子，她心思一动，踩着那梯子，发现，竟然从墙头，刚好能看到梁府的后院。
陆小猫眼睛一亮，随后听到那妇人往外走的声音，连忙从梯子上下来了。
妇人拿来了的药水，看到陆小猫往回走，连忙招呼她过来：“快来快来，姑娘家家的，别留了疤就不好了。”
陆小猫乖巧应了。
那妇人大概是个嘴碎的，说了不少话，最后眼珠子转了转，就凑近了：“小姑娘，大娘知道，你是那梁府的吧？”
陆小猫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是啊，大娘唤我肖潇就好。”
“好好，肖潇啊，你们府里，这两日是不是出事了？怎么听着……半夜乱糟糟的？还有大夫进进出出的，不仅如此，还有道士和尚，那可真是……别是真的闹鬼了吧？”那妇人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样。
陆小猫心想，怕是对方这是故意撞到她，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吧，不过，很显然陆小猫也想从这妇人嘴里知道什么，也极为热情“八卦”地回了：“可不是……我跟大娘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是府里有人出了事……死了两个了，吓死人了，我都不想呆了，可偏偏签了卖身契，这是没办法了。府里有人见了红，可吓人了……还闹鬼，他们还让我守灵，大娘你瞧瞧，我这眼下青的，好几日都没睡上觉了……我觉得我也离快疯不远了……”陆小猫并未说到底是谁见了红，可她一说完，那大娘就一拍大腿，一副“我就猜是这样”的表情。
“看看，我就说，是不是那位长得很好看，柔柔弱弱的喜欢穿得极素的小姑娘？应该是叫荭姑娘的？”那大娘偷偷凑近了，询问道。
陆小猫压下心底的异样，“诧异”道：“大娘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这还好奇呢，荭姑娘按理说怀了大少爷的孩子，怎么就舍得给弄掉了？”
那妇人又一拍大腿，激动道：“你看你看，我就猜！大娘跟你说，你这是太单纯了，这孩子啊……肯定不是那大少爷的！”
“啊？大娘你怎么知道？”陆小猫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满足了这大娘的不吐不快的心思。
“我看到了啊！”大娘得意道。
“看到？”陆小猫更加“奇怪”地看过去。
那大娘看暴露了，低咳一声，小声道：“你可别跟人说，大娘也就是瞧着你是个嘴风紧的，这才跟你说的……”
对方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让陆小猫心里咯噔一下，拍着胸脯保证：“大娘放心，我保证谁也不说，就你知我知就行了。”
“大娘一看你就是靠谱的……”大娘边凑近了，与陆小猫脑袋贴着脑袋，朝着角落的梯子指了指：“其实事情还是大娘的小子最先发现的，这不是前些时候下大雪，将屋子压塌了几片瓦，家里的就弄了个梯子打算修补，平日里就放在那个角落里，那次去拿东西，就偶然发现，从我们这里，刚好能看到那梁府的后院……就看到啊……”
“看到什么？”陆小猫心里一紧，凑近了一些。
“就看到啊，那荭姑娘跟梁府的下人拉拉扯扯的，哎呦……真是好不要脸啊……先前还听说她不是跟了这梁府的大少爷么，怎么还跟……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大娘一脸嫌弃的表情，听得陆小猫却是一愣一愣的。
下人？哪个下人？
梁府的仆人本来就不多，男子的话，除了那两位少爷，也就是一个梁大，一个梁二，还有一个梁管家……
“大娘，你说的下人是……”
“就是个个字矮矮的，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那大少爷瞧着多俊啊，这荭姑娘怎么就……”那大娘撇撇嘴，“这还不算，有一次，大娘还看到那荭姑娘跟他家老爷也拉拉扯扯的，啧，真是……”
陆小猫脑子嗡嗡的，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绝对不信杨荭是那样的人。
“大娘，这是何时的事情啊？”陆小猫轻声问道，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是忍不住收紧了。
“这……也记不清了，就那梁老爷死之前两日吧……”那大娘摇头叹息，“要我看啊，说不定来之前就勾搭上了……”
陆小猫脑子乱糟糟的，后来怎么从这大娘的家里出来都忘了。
等她将菜递给徐嬷嬷的时候，对方似乎在忙什么，难得没多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陆小猫走到一处，在石头上坐下来，想着那大娘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她一直反射性的以为孩子是最近怀上的，如果真的如同这大娘所言，这梁老爷来京也不过一个月，孩子还查不出来，杨荭肯定也不会知道。
那么，孩子怕是……当真是在来京之前就怀上的。
但是如果梁老爷或者梁大真的对杨荭做了什么，来京的途中需要两个月，这期间肯定都是待在一起的，他们也绝对找不到机会。
那么，也就是说，孩子……绝对是在来京之前怀上的。
也就是说，杨荭的孩子至少是三个月前怀上的。
可三个月大概已经有些显怀了，更何况，还可能更早。
可她这些时日看杨荭的肚子根本没显。
还是说，因为如今是冬日穿得厚不显？还是……别的？
陆小猫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却又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让她抓不住。
只是，让陆小猫没想到的是，当晚，梁府又出事了。
杨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