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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辅音和元音

在音段描述中,有辅音和元音的基本区分。发辅音时,“声道紧闭,或声道变窄程度达到气流无法排出,一旦排出就会产生可闻的摩擦”,而发元音时不会产生类似的“制流”,因此“气流可以相对不受阻碍地从口腔或鼻腔中排出”(Crystal,1997:154)。元音和辅音的根本区别在于气流是否受阻。

2.2.1 辅音

发辅音时至少需要两个发音器的参与,例如bad一词的起首音[b]涉及双唇闭合的音姿,末尾音[d]涉及舌叶(或舌尖)向齿龈运动的音姿。因此,辅音的分类要考虑到若干因素,其中最重要的是:①发音器之间的实际关系,即气流经过声道某些部位时的方式;②声道的哪些部位出现靠拢、变窄或发生气流阻碍。前者称为“ 发音方式 ”,后者叫作“ 发音部位 ”。

1. 发音方式 指完成发音过程的方法:①发音器暂时或较长时间关闭口腔通道;②发音器使空间明显变窄;③发音器互相贴近,改变声道的形状。

(1) 塞音( 爆破音 破裂音) :发音器完全关闭,导致气流无法从口中排出。塞音的产生要经历三个基本阶段:①闭合阶段,发音器发生接触;②相持或挤压阶段,气流由于发音器闭合而受到挤压;③除阻阶段,形成阻碍的发音器突然分开,气流迅速释放。这最后一步在技术上称为 爆破( 破裂), 故名爆破音(或破裂音),但是因为爆破音在产生过程中有闭合现象,故又名塞音。英语中的[p, b, t, d, k, ɡ]都是塞音或口腔塞音。

(2) 鼻音 :如果气流在口腔中被阻碍,同时软腭下垂,于是气流便通过鼻腔放出,产生的就是 鼻腔塞音, 否则它就是 口腔塞音 。虽然这两种发音都称为塞音,但为了简便,语音学家习惯上称口腔塞音为塞音,鼻腔塞音为鼻音。英语和汉语中都有鼻音[m, n, ŋ]。

(3) 擦音 :两个发音器靠拢,导致部分气流被阻,产生气流的振荡,就是擦音。顾名思义,擦音的发生就是出现了可闻的摩擦。英语中的擦音有[f, v, θ, ð, s, z, ʃ, ʒ, h]。

(4) 通音 :发音过程中,两个发音器接近,而声道变窄的程度又不足以产生振荡气流,因此发音器之间的缝隙比擦音大而不致产生擦音或振荡(摩擦)。英语中的这类音有[w, ɹ, j](为了印刷方便,[ɹ]常被表示成[r],但实际上在国际音标中它们代表完全不同的发音)。由于[w]和[j]常常被看作是元音,所以这类音和元音有相似之处。

(5) 边音 :气流在口腔中部受阻,并且舌的一边或两边与上腭形成不完全的闭合。由于口腔在侧面形成一个略有开口的制流通道,故称边音。如果产生摩擦,就是边擦音;如果不产生摩擦,就是边通音。英语中只有[1]是边音。

(6) 颤音 :当某一发音器因气流而产生颤动时,产生的音叫作颤音(也称 滚音) 。颤音主要是[r],见于某些苏格兰英语口音中的red(红色)和rye(黑麦)。

(7) 触音 闪音 :当舌对齿龈进行一次触及,发生一次颤动,就是触音([ɾ])。在美国英语中,像[t, d]等音常常发成触音,如city(城市)和ladder(梯子)等。闪音([ɽ])是首先以卷舌音的音姿将舌尖向上并向后卷曲,然后返回下齿后面位置,在齿龈后的区域击打口腔顶部。在美国英语的一些方言中,闪音出现在重读音节中的儿化元音之后,如dirty(脏)和sorting(分类)(Ladefoged & Johnson,2015:99;关于儿化元音见下文2.2.3)。

(8) 塞擦音 :塞擦音涉及一种以上的发音方式,由一个塞音和紧跟其后处于同一发音部位的擦音组成。英语词church(教堂)中的ch[tʃ]和jet(喷射)中的j[dʒ]都是塞擦音。

2. 发音部位 指辅音的发音位置。辅音几乎可以产生于唇和声带之间的任何部位,在国际音标表中,共区分了其中11个发音部位。

(1) 双唇音 :用两唇发出的音。英语的双唇音包括[p, b, m],如pet(宠物)、bet(打赌)和met(遇见)。此外,像we(我们)和wet(湿)中的[w]音,涉及双唇靠拢,但在发音上有所不同:舌体同时向软腭提升,因此国际音标表将它处理成“唇软腭通音”,置于辅音表之外的“其他符号”中。

(2) 唇齿音 :用下唇和上齿发出的音。如fire(火)和via(经由)中的[f, v],发这些音时,下唇提升至几乎接触到上齿。

(3) 齿音 :用舌尖或舌叶(取决于口音或语言)和上齿发出的音。只有擦音[θ, ð]是严格意义上的齿音。

(4) 齿龈音 :用舌尖或舌叶和齿龈发出的音。英语中在此部位的发音有[t, d, n, s, z, ɹ, 1],是一组比较多的语音。

(5) 齿龈后音 腭龈音 :用舌尖和齿龈后部发出的音。这样的音包括[ʃ,ʒ],如ship(船)和genre(体裁,类型)。

(6) 卷舌音 :舌尖或舌叶后卷,在舌尖或舌叶下部与齿龈后部或硬腭之间形成制流。汉语普通话中典型的卷舌音是擦音[ʂ],如“书”[ʂu]和“事儿”[ʂɚ]。

(7) 硬腭音 :用舌前和硬腭发出的音。英语中唯一的硬腭音是yes(是的)和yet(然而)中 的[j]。

(8) 软腭音 :用舌后和软腭发出的音。发这类音时,舌后部抬升抵住软腭,英语的例子有cat(猫)和get(得到)中的软腭塞音[k, ɡ],以及sing(唱)中的软腭鼻音[ŋ]。

(9) 小舌音 :用舌后和小舌发出的音。法语中字母r发小舌擦音[ʁ],如votre(你的)。

(10) 咽音 :咽音是用舌根和咽腔壁发出的音。阿拉伯语有咽擦音[ħ, ʕ]。

(11) 声门音 :又称喉音,是用两条声带互相靠近发出的音。英语hat(帽子)和hold(抓住)中的[h]一般被看作是声门擦音(喉擦音)。声门塞音(喉塞音)[ʔ]是将声带贴紧,像塞音一样在其后部形成压力,然后突然放开声带形成的音。声门塞音在英语fat(胖)[fæʔt]、pack(打包)[pæʔk]等词中经常能够感知到,许多说英语的人在button(纽扣)、beaten(打)和fatten(使肥胖)等词中也将中间的[t]音发成[ʔ]。

2.2.2 元音

“发元音的时候,发音器不会非常接近,以便气流能够相对没有障碍地通过”(Ladefoged & Johnson,2015:20)。由于元音不涉及气流的阻碍,描写元音不能沿用描写辅音的方法,按气流受阻的位置和方式进行。事实上,元音只涉及舌位,因此人们提出了一套 基本元音( Cardinal Vowels, CV)来确定舌位。基本元音通过国际音标表中的元音图来表示,是一套人为确定的、固定不变的元音音质,为实际语言中的元音描写提供一个参照的框架。

这里需要区分舌的前部、中部和后部,以及舌位的四个高度:

• 舌在不产生可闻摩擦时所达到的最高位置(称“高”或“闭”);

• 舌所达到的最低位置(称“低”或“开”);

• 两个中间位置,将中部空间分成听觉上相等的两块区域(分别称“中高”或“中闭”及“中低”或“中开”)。(Crystal,1997:155-156)

该体系据此定义出八个主要基本元音,并进一步定义出一套次要基本元音。按惯例,八个主要基本元音按1—8编号,排列如下:CV1 [i], CV2 [e], CV3 [ɛ], CV4 [a], CV5 [ɑ], CV6 [ɔ], CV7 [o], CV8[u],前面五个是展唇元音,后面三个是圆唇元音。

通过颠倒唇的圆展,可以得到次要基本元音:CV9 [y], CV10 [ø], CV11 [œ], CV12 [ɶ], CV13 [ɒ], CV14 [ʌ], CV15 [ɤ], CV16 [ɯ]。这一序列还可加入其他次要基本元音:舌位处于[i]和[u]之间的元音表示为[ɨ](展唇)和[ʉ](圆唇)。

国际音标表还提供了其他一些记录常见元音的符号,包括[ɪ, ʏ, ʊ, ɘ, ɵ,ɜ, ɞ, ɐ, æ]。中央元音[ə]的舌位非高非低,非前非后,称为 中元音 。元音图中的惯例是:当符号成对出现时,靠右的表示圆唇元音,靠左的表示展唇元音。

从理论上讲,语音学家认为一个音段要么是元音,要么就是辅音,如果一个音段不是元音,它就一定是辅音。但这里有个问题,像hot(热)一词的起首音几乎感觉不到气流的振荡,当然这取决于发音时的用力情况,而yet(然而)和wet(湿)的第一个音段明明就是元音(MacMahon,1990:10;Crystal,1997:154-155)。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般的方法是说这些音既非元音又非辅音,而是处于中间状态,称为 半元音

在语言中还常区分两种不同性质的元音:一种在发音过程中音质保持不变,另一种在发音过程中音质有听觉上的变化。前者就是 纯元音 单元音, 后者叫作 滑元音 。就滑元音而言,如果舌运动一次,其滑动导致 二合元音(双元音), 如英语way(路)[weɪ], tide(浪潮)[taɪd], how(怎样)[haʊ], toy(玩具)[tɒɪ]和toe(脚趾)[təʊ]等词中的元音。舌运动两次的滑动形成 三合元音, 即“从一个元音滑向另一个元音,再滑至第三个元音,滑动迅速而无间隔”(Roach, 2000: 24)。三合元音实际上是在二合元音之后加一个[ə],如英语wire(连线)[waɪə]和tower(塔)[taʊə]等词中的元音都是三合元音。

2.2.3 英语语音

英语有许多方言,每个方言都具有特定的口音。在很多情况下,英语的发音取决于个人的口音和背景。虽然还没有建立标准来规定英语的发音,但有一种发音形式是在英语教学中最常用的典范发音,称为 被接受的发音( Received Pronunciation, RP),很多人也将其称作BBC英语、牛津英语、国王/女王英语等。RP在历史上起源于英格兰东南部,但在整个英格兰,它用于中上层或上层阶级,同时又广泛应用于公学(私立寄宿学校)的教育体系中,大部分BBC新闻播音员也都说这种英语。在美国,大多数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普遍接受的是 通用美音( General American, GA),不过RP和GA在辅音方面的差别甚微,元音更为突出一些。表2-1是英语辅音表。

表2-1 英语辅音表

当两个音处于同一发音部位并使用同一发音方法时,这些成对的辅音可以用 带声性 来区分,左边是不带声音(清音),右边是带声音(浊音)。

这样,英语的辅音就可以用以下方法进行描述:

[p] 不带声双唇塞音

[b] 带声双唇塞音

[s] 不带声齿龈擦音

[z] 带声齿龈擦音

如果不需要区分带声性的话,只用两个词描述即可,如[m]是双唇鼻音,[j]是硬腭通音,[h]是声门擦音。鉴于英语只有[1]这一个边音,既可以称作齿龈边音,也可以直接简称为边音。

在英语元音符号的形式上,不同的作者曾使用不同的符号来表示。本书采用主要英语词典中的通用符号体系来转写RP的元音(表2-2),注意这不是直接从国际音标表中复制的,而是基于国际音标表的一种适用于英语发音描述的变通版本。

表2-2 英语元音表(RP)

RP和GA在元音性质方面有一定的差别,比较明显的是,GA的中元音[ɜ,ə] 带r音, 又称 儿化, 分别转写为[ɝ](如bird)和[ɚ](如brother)。这种舌尖向卷舌音位置卷起的现象称作 带r音现象 儿化现象 。另一个主要差别是,RP中的[ɒ]和[ɑː]在GA中分别为[ɑ](如box)和[æ](如father)。

为了区分同为“前”“高”的[iː]和[ɪ]以及同为“后”“高”的[uː]和[ʊ],我们引入了紧度的概念:每一对中的前者发音时肌肉更为紧张。这样[iː]和[uː]称为紧元音,[ɪ]和[ʊ]称为松元音。有了这样的区分,表示长度的符号[ː]在许多书中就略去了。

综上所述,英语元音的描写需要满足四个基本要求:① 舌抬起的高度(高、中、低); ② 舌最高部分的位置(前、央、后); ③ 元音的紧度或长度(紧-松或长-短); ④ 唇的圆展(圆唇-展唇)。

现在我们可以这样描述英语的元音:

[iː] 高前展唇紧元音

[ʊ] 高后圆唇松元音

[ə] 中央展唇松元音

[ɒ] 低后圆唇松元音 tbgLfpPF8LiKqM37AIzG1HumHSDMRU13zVZPWOuvstgy2NOh45NscEodpQlI2t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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