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 Speech Sounds)是人类语言体系中的声音单位,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对语音进行研究,比如方言、社会变体、言语障碍、语音识别和语音合成,但在进行这些研究之前,需要掌握两个方面的基础知识:语音学和音系学。
语音学( Phonetics)研究语音的发生、传递和感知。假设说话人甲发出语音,传递给受话人乙并被乙所感知,这样语音就经历了图2-1所示的过程。这一过程分为三个步骤:
图2-1 言语发生和言语感知过程
语音的研究也就自然地分成三个主要领域,分别对应这一过程中的三个步骤: 发音语音学 研究语音的发生; 声学语音学 研究言语传递的物质特征; 感知语音学 或 听觉语音学 研究语音的感知。
音系学( Phonology)研究各种语言的语音模式和语音系统,其目的是“发现语言中支配语音组合方式的规律并解释语音中出现的变化”(Crystal, 1997:162)。音系学一般是从一门具体语言(如英语)的研究开始,首先确定其 音系结构, 即使用了哪些语音单位以及这些语音单位如何进行组合,然后把不同语言语音系统的特征进行比较,得出对于某些语言群体语音使用潜在规律的假设,最终得出有关所有语言语音规律的假设。
在本章中,我们着重介绍和讨论发音语音学及音系学的一些基本知识。
多数语音是通过舌和唇的运动产生的,这种运动称为 音姿( Gesture),犹如用手摆出的姿势。“舌和唇摆出的姿势可以形成能被听到和识别的声音”(Ladefoged & Johnson,2015:2)。然而,语音的发生不仅涉及舌和唇,还需要其他器官。
发音器官 是人体参与语音发生的器官,包括肺部、气管、喉部、鼻、口等几大部分(图2-2)。
图2-2 发音器官(根据MacMahon,1990:7)
咽、口、鼻构成声道中的三大 声腔 。发音以 气流 作为能量来源,在多数情况下,气流来自肺部,它从肺里被挤出,通过一组称为细支气管和支气管的分支管道到达气管。然后气流在咽腔、鼻腔和口腔的不同位置以不同方式作出调整—口、鼻通常分别称为 口腔 和 鼻腔,咽腔 则位于舌根、鼻腔和喉部之间。
口腔内部的器官对发音至关重要。从前面开始,口腔的上部包括上唇、上齿、齿龈、硬腭、软腭和小舌。软腭可以下垂使气流通过鼻腔,如果同时在口腔中发生阻塞,发出的就是 鼻音 。
口腔的下部包括下唇、下齿、舌和下颌(下颚)。在语音学里,舌分成五个部分:舌尖、舌叶、舌前、舌后和舌根。在音系学中,一般依据发音所涉及的舌位分为三类:舌冠音(舌尖、舌叶),舌背音(舌前、舌后)和舌根音(舌根)。
气管的顶端是喉,喉的前端是喉结,男性有明显凸起。喉部有 声带( 图2-3),是一对横卧的结构,前端相连,位于喉结之后;后端则保持分离,可以向不同方向运动:向内、向外,向前、向后,向上、向下。
图2-3 声带(来源:Roca & Johnson,1999:15)
从多数发音目的来看,声带只需要三种状态:①分离,②贴近,③紧闭。
• 声带分离,气流容易通过,由此产生的语音叫作 不带声音( 又称 清辅音) 。辅音[p, s, t]就是这样产生的。
• 声带贴近,气流使其产生振动,形成的语音称为 带声音( 又称 浊辅音) 。[b, z, d]即为带声辅音。
• 声带紧闭,气流无法通过,这种状态的结果就是产生声门塞音[ʔ]。
1886年,法国的一些语言教师在实际教学中发现语音学的使用对教学有益,为推广他们的方法成立了“语音教师协会”,1897年改名为国际语音学会(International Phonetic Association, IPA)。
学会初期的活动之一就是出版一本刊物,其内容全部使用语音符号转写。建立一套语音符号的想法是丹麦语法学家和语音学家奥托·叶斯帕森(Otto Jespersen, 1860—1943)提出的,第一版国际音标符号(国际音标表)发表于1888年8月。其主要原则是:每一个独特的语音都有一个不同的字母相对应,相同符号出现在任何语言中都表示相同的发音;音标尽可能采用拉丁字母,只有在绝对需要的情况下才使用新造字母和变音符号。这些原则一直延用至今。
国际音标表(修改至2015)
国际音标表经过几次修订和修改,现已广泛运用于世界各地的词典编纂和教材编写。最新版的国际音标表修订至2015年。
在国际音标表中,语音音段分为 辅音 和 元音 两类,将在下节详细讨论。辅音又分为肺气流音和非肺气流音:多数辅音是 肺气流音, 通过从肺部排出气流来完成; 非肺气流音 包括挤喉音、内爆音和吸气音,吸气音是将空气向口腔内吸入进行发音,内爆音和挤喉音都是紧闭声门,通过对声门和声道前部某一发音部位之间空气的控制进行发音。元音的相对位置通过一个口腔侧切面的图形来表示。
“其他符号”实际上是一组涉及两个发音部位或发音方式的辅音,无法放入辅音表的空格中。
变音符号 是与元音或辅音符号结合使用的一些附加符号或记号,用于表示元音或辅音在发音上的微小变化。 超音段符号 用于表示重音和音节。最后一组符号用于表明声调的差别和语调模式。本章后面将说明这些符号如何用于语音描述和音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