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名叫范进,从青年参加科举,一直考到50多岁还不能进学,家里很穷,连饭都吃不上了,连他丈人都看不起他。后来,范进考中了举人。考中举人的他,生活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
周进做了主管考试的官后,心想:“想当年我因科举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自己当权,要把卷子都仔细看一遍,不可屈了真才。”他刚上任,就办了一场考试考当地的童生,童生接到消息纷纷应试。应试的考生们有的仪表端正,有的獐头鼠目,有的衣衫褴褛。最后一个进来的童生,面黄肌瘦,胡须花白,头上戴了一顶破毡帽。当时正值十二月上旬,天气十分寒冷,只见那童生只穿了一件麻布长衫,冻得蜷缩着身子。周进翻了翻点名册,问那麻布童生:“你就是范进?”范进跪在地上答:“童生正是。”周进又问:“你今年多大年纪?”范进答:“我册子上写了30岁,实际上已经54岁了。”周进问:“你考过多少回试了?”范进说:“童生从20岁开始考试,如今考过20多次了。”周进又问:“你为什么总进不了学?”范进说:“因为我文章荒谬,所以各位大老爷都看不上。”周学说道:“这也未必。你先出去,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文章。”范进磕头下去了。
周进将范进的文章用心看了一遍,暗想:“这文章都说了些什么话!怪不得进不了学!”随即丢到一边。过了一会儿,他心里又想:“为什么不把范进的卷子再看一遍?如果还可以就让他进了学,也可怜他考了那么多回。”便又拿起范进的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觉得有些意思。当看到第3遍时,周进惊呼:“这文章真是惊世之作,写得太好了。可见有多少糊涂考官,屈杀了真才!”他说完就拿笔在范进的文章上写了个第1名,让他进学了。
第二天,周进要回京,范进一个人将周进送出了30里。周进把范进叫到跟前,说:“我看你的文章火候已经到了,这次考举人一定能高中。”范进磕头谢过,起身又将周进送出几里,目送周进走远才连夜赶回了家。范进的家离县城有50里,是一间茅草屋,家中住着老母亲和妻子,妻子是集上胡屠户的女儿。
范进的母亲、妻子知道他进了学,都很高兴,正在烧火给范进做饭,只见他的丈人胡屠户拿着一根大肠和一壶酒走了进来。范进向他行了礼。胡屠户说:“我真是倒霉,怎么把女儿嫁给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这些年不知道连累了我多少。如今你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考中了个秀才,我来祝贺你。”范进在一边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叫妻子将大肠煮了。喝酒时,胡屠户嘱咐范进:“你现在考中了秀才,凡事要有个体统,以后见到一些小百姓就不要和他们作揖,不然弄得我没面子。你这么迂腐,我不得不教导你,免得让人笑话。”范进连忙说是。吃完饭,胡屠户披了件衣裳,腆着肚子离开了。
过了几个月,范进想去考举人,由于没有盘缠就去找丈人借。他到了刚说要借盘缠,就被胡屠户一口吐沫啐在了脸上,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中了个秀才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听人家说,这次你中了秀才,不是因你文章写得好,而是人家看你老可怜你,你还痴心妄想中举人当老爷。那些当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看看城里的张老爷,家财万贯,长得宽面大耳,一副富贵相,哪像你长得这样尖嘴猴腮,也不撒泡尿照照!明年我帮你找一个学堂,你就教教书,每年挣几两银子,养活你那老不死的娘和老婆。你找我借盘缠,我一天杀一头猪还赚不了几个钱,给了你叫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呀!”范进被骂得晕头转向,告辞了丈人回来,心想:“周主考说我火候已到,如不去考一考如何能甘心?”于是,他瞒着老丈人,到城里参加考试去了。范进考完回到家,家里人饿了好几天。他参加考试的事被胡屠户知道后,又被痛骂了一顿。
到了出榜的那天,范进家里早就没有米了。于是,范进母亲让他把家里的母鸡拿到集市上卖了换些米来。范进母亲说:“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两眼看不见了!”范进急忙抱着鸡出了家门。过了两个小时,有3个人骑着马来到范进家,高声叫道:“恭喜范老爷高中,快叫他出来。”范进母亲出来说:“小儿刚刚出去了,诸位请坐。”不一会儿,二报、三报也到了,范进家里挤满了人。老母亲没办法,求邻居赶紧去找范进回来。
范进去找丈人借盘缠,谁知刚一开口,就被胡屠户一口吐沫啐在了脸上,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邻居飞奔到集市,找到了范进,说:“恭喜你中举人了,快点回家吧。”范进不相信,以为是邻居拿他寻开心。邻居见他不信,一手夺过了他的鸡,扔在地上,将他拉回了家。报喜的人见范进回了家,说:“太好了,范老爷回来了。”范进走进屋来,见报帖上写着:“捷报贵府老爷范进高中广东乡试第7名。”
范进看了一遍,又念了一遍,用双手在胸前拍了一下,兴奋地说:“好了,我中了,我中了!”说着往外跌了一跤,牙关紧咬,不省人事了。老母亲一下子慌了,急忙给范进灌了几口水。只见范进爬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好了,我中了,我中了!”一边笑一边往门外跑,把报喜的人和邻居都吓了一跳。范进走出大门没多久,又一脚跌进了泥塘里,勉强站起来时头发都散乱了,身上全是黄泥。众人见范进拍着手笑着往集市走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说:“新老爷高兴得疯了。”范进老母亲见状,哭着说:“我的儿子命怎么这么苦,刚中了个举人就疯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好。”妻子也哭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疯了,这可怎么办呀?”众邻居急忙来劝,并拿出一些鸡蛋、酒和米款待报喜的人。
众人都在议论如何治范进的疯病时,一个报喜的人出了个主意——立刻去找胡屠户来打醒范进。这时,胡屠户正带着一个伙计,提着肉和钱来给范进道喜。他进门后听说范进疯了,立刻把肉和钱交给女儿。报喜的人拉胡屠户出去,将主意跟他说了,胡屠户刚开始并不敢下手,后来在众人的鼓励下,连喝了两碗酒,壮了壮胆,将平时凶神恶煞的样子拿了出来。他卷起衣袖,来到范进面前,说:“该死的东西,你中什么了?”说完,便打了范进一个嘴巴。范进一下子被打晕了,昏倒在地。众邻居立刻上前给他抹胸口、捶后背。范进渐渐醒了,不疯了,众人找来一个大夫给范进医治。这时,胡屠户站在一边,手疼得火辣辣的,心想:“天上的‘文曲星’果然是打不得的。”连忙找大夫要了一块膏药贴上。
话说范进中举以后,很多人来巴结他,给他送田、送房、送丫鬟、送用人,金银珠宝更不必说了。他的老丈人胡屠户对他的态度也是180度的大转弯,经常在别人面前夸自己的女婿,夸自己有眼光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老母亲哭着说:“我的儿子命怎么这么苦,刚中了个举人就疯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后来,范进和母亲、妻子搬进了新家。一天,范进的老母亲见儿媳妇正在摆弄首饰,吩咐道:“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东西,要小心一些,别弄坏了。”妻子说:“这不是别人家的,都是您老人家的。”老母亲问:“我家怎么有这些东西?”妻子说:“不光是这些,连这房子、丫鬟、用人都是您老人家的。”老母亲听完,将这些金银首饰看了一遍,大笑道:“都是我的!”说完,便跌倒在地,不省人事,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范进本来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苦读书人,考了30多年都未曾进学,连他的老丈人也看不起他,骂他是窝囊废。范进中了举人后,生活发生180度的大转弯,很多人来巴结他,连老丈人也夸他是“文曲星”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