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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 星期五
今天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雪地里发生了一件可怜的事。小孩们一出街道，就将雪团成了石头一样硬的小球来回投掷，有许多人正从旁边通过。
“停止！停止！”一个行人突然大声说道。
大家急忙去看，发现有一个老人用一只手遮住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帽子也落在了地上。一个少年在旁边叫着：“救人啊！救人啊！这位老人被打伤了。”
人们一下围拢上去。原来，老人的右眼被一个很硬的雪球打伤了。玩雪球的那群孩子看见这情形，知道情况不妙，吓得一溜烟逃散了。
当时，我正在书店门口等父亲出来。我们班上的卡隆、可莱谛、“小石匠”和爱好集邮的卡洛斐也朝这边走过来。他们混进人群，装着在看书店橱窗的样子。人越围越多，警察也来了。
“谁？谁扔的，快站出来！”警察边大声说着，边和几个大人查看人群中围观的孩子们的手，看谁的手是湿的，想从中找出扔雪球的人来。
卡洛斐就站在我跟前，脸色苍白，全身发抖。
一个老人用一只手遮住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帽子也落在了地上。
“谁？谁干的！”人们还在叫嚷着。
这时，我听见卡隆低声对卡洛斐说：“快去承认吧，要不别人就可能被误抓了啊！去吧！”
“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卡洛斐吓得话也说不清，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都应该勇敢地站出来说是你干的！”卡隆又催促他说。
“我不敢！我怕……怕他们打我！”
“不要害怕，我陪你去！”
“是谁？谁干的！眼镜也打碎了，玻璃碴扎进眼睛里，眼睛就会瞎的，该死的家伙！”
卡洛斐几乎快要晕倒了。卡隆鼓励他说：“来，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说着，卡隆便拉着卡洛斐的胳膊，像扶着一个病人似的把他拉到人群里。
人们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明白是谁把老人打伤的了。有几个人愤怒地跑到卡洛斐跟前，举拳就要揍他。
卡隆见这情形，立即挡在卡洛斐前面大声喊道：“你们这么多大人，要打一个偶尔失手的孩子吗？”
那几个大人立即把手缩回去了。
警察拉着卡洛斐的手，推开人群，带着他到那位老人暂时住着的地方去了。我们也随后跟着。到那里一看，原来那位受伤的老人就和他的侄子一起住在我家楼上的五楼。他卧在椅子上，用手帕盖住了眼睛。
卡洛斐吓得哇的一声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有两三个人用力一推，把卡洛斐推了进去，大声命令说：“快！快跪下去向老人求饶！”他们边说边把他按在地上。
这时，另外又有一个人用力将卡洛斐抱住，说：“各位先生，大家不要这样。这个小孩已经承认错误了，就不要再这样责罚他了，行吗？”这个人正是校长。
校长向卡洛斐说：“快向老人赔礼道歉！”
卡洛斐眼中忽然涌出了眼泪，走过去抱住老人的双膝。老人伸手摸了摸卡洛斐的头，抚掠了他的头发。大家见了纷纷说：“孩子！去吧。好了，快回去吧。”
说着，卡隆便拉着卡洛斐的胳膊，像扶着一个病人似的把他拉到人群里。
父亲拉着我从人群中走出来。路上，他问我：“安利柯，这事要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有勇气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失吗？”
“有！父亲。”我回答说。
“好！那么你对我起誓，你今后一定会这样做！”
“我起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