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抱着欢天喜地的心情去开门的,本以为门外站着的应该是大孙子方远,可事实出乎我意料之外。
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戴着墨镜,留着中分头,拽兮兮的男子站在门口,假装孤身一人。
实际上,我看到门旁墙根处,露出两双鞋尖——门外至少有三个人!
这是什么鬼?
我本能地察觉不对,问也不问一句,使劲把门关上。
对方反应也很快,在我关门的同时,什脚卡在门缝里。
然而我是谁?尤其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我的反应力和力量简直是今非昔比。他脚尖刚塞进来,我门已经合上,硬生生把那只皮鞋给挤出去。
“啊,我擦!”门外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呼叫,我禁不住咧咧嘴,对不住啦兄弟,不过谁让你长着一张黑涩会的脸呢?
不过仔细想想,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啊。
“怎么了?”一心一意刚好洗完澡,裹着浴巾、浴帽,将浴室门打开一道缝。
我回头看了看她,妈呀,你这浴巾裹的也太低了吧?赶紧转过头,生怕惹是生非。
“没事,不是你家宝宝。”我回答,“关门,成什么样子?”我摆手示意。
心里却纳闷,外头到底是谁啊?这么嚣张,清水县虽然不算什么百强县城,好歹也在富庶之地,精神物质高度发达的省份,治安没这么差吧?
砰砰砰!
门板急响,像战鼓声声,听得出,敲门的人心头饱含怒气,大有你不开门我就敲到世界末日的架势。而且我深度怀疑,他们有破门而入的可能性。
事实证实了我的猜测,床头电话急响,一心一意一脸茫然,走过去接电话。
“怎么搞的,赶紧开门,临检!”对方冲我大吼。
浴室内祖宗也叫我:“哥哥,麻烦你开门吧……”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这电话是谁打的?刚把门打开一道缝,一股巨大的力气,直接将门板推开,把我也撞退好几步。
我火了:“怎么搞的,你们是土匪吗?”
“警察临检!”几个人呼啦一下涌进来,领头的手里拿着证件,冲我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哎,正是刚才那个黑色皮夹克,他一瘸一拐地走着,怒视着我。
我耸耸肩,伸手去接他证件,他却把证件收回去:“你干嘛?袭警?”
“啧~哥们,您这帽子给我扣得太严重了啊,咱好歹也算个警察……”我自曝身家。
他一脸狐疑:“警号!”
还好,我已经工作有一阵子,警号也在上礼拜拿到手。否则今天,铁定是要糟糕。
我语速飞快地报上警号,这家伙记性不错,居然一个字不差复述出来,让身旁的人查真伪。
咱也不怕这个,不过这么一来,也证明他的身份没假。
跟进来的人当中,居然有个熟悉的身影。我一分钟后才看到她,可她却早就看到我,那眼神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被宋孜琪这么盯着,我头皮直发麻,大略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不是抓赌就是扫黄呗。
搁在平常,我是君子坦蛋蛋,但今天不行,身边可有个一心一意,还披着浴巾裹着浴帽呢。
而且这二货,瞪着一双blingbling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一切,连问都不知道问一声。
我被宋孜琪盯得头皮发麻,这丫头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刀子,一寸寸割裂我的脸皮,尽管我其实没做错什么。
“你们俩什么关系?”黑皮夹克问。
“我俩……”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比较合适,一心一意把话头抢过去。
“我们今天刚见面!”她操着并不算流利的普通话说。
人家一听,这分明不是本地口音,就更怀疑了。
“你身份证拿来!”黑皮夹克拿出检验仪器,而一心一意则傻乎乎地跑去拿来身份证,一刷一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但这并不能减轻我的心理压力,唉!死胖子,你可害死我了。
黑皮夹克审视着我俩,摸着下巴,一瘸一拐地踱步。
“唉,脚疼就少走两步吧。”我好心好意地说。
“不要你管!”他压着火气,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嘿嘿,我好心啊,刚才以为你们是入室抢劫呢。”我故意躲避宋孜琪的视线。
宋孜琪拍拍旁边一个同事的肩膀:“我认识他。”
“啊?”他们都愣了一下,“宋警官,您认识啊?”
“嗯,你们先带这姑娘出去,我和他聊聊。”宋孜琪道。
那帮人点点头,黑皮夹克很不甘心地哼着,一瘸一拐出去了。
一心一意被塞到卫生间,催促着换了衣服,跟着一块出去。
这货跟方远一样缺心眼,临出门前,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我,甚至拉起我的手:“小哥哥,你别担心,我挺你!这段时间,咱俩处的挺好的……”
我一脑门黑线,什么玩意儿就挺好的,咱俩怎么处了?你给我说清楚。当然我没敢喊出来,感觉脖子上架着一把杀猪刀。
房间里就剩下我俩,空气开始变粘稠,我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她一直不说话,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终于挪了两步,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真看不出来。”她坐在我对面,身板儿傲挺,女人味的一面就凸显出来。
别说,隔代遗传,她眼睛大大的,挺像宋大叔。这么一看,老爷子年轻时,肯定也是帅哥一枚。
“看不出来啥?”我灰溜溜地问。
“情种。”她竖大拇指。
我浑身冒汗,手在茶几上摸索着:“空调遥控器呢?这屋里真热。”
“热么?空调压根没开好么?”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跟那姑娘什么关系?”
“第一天见面的关系。”我莫名心虚。
方周啊方周,你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真的**了。
可就是怕,这丫头就像豪猪,不对,豪猪哪有这么好看的?她就是带刺的玫瑰,而且是加强版的。
“第一天见面,就在这里开房,看来你工资蛮高啊。”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两条细长的小腿,在床沿边晃悠着。
这一举动,令她像个小孩子,可哪有小孩子这么犀利的?
“你弄错了,其实我是帮我朋友接网友,她不是本地人,你们知道的哈。”我越解释越觉得无力,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不信任’,加粗,描黑,斜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