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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的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
同组的其他几对，已经结束战斗，汗流浃背在一旁等待结果，同时观看我和宋孜琪的对战。
我们俩的对战并无多大的观赏性，至少我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我自己都有点意外。
就是靠着不服输的那股信念，靠着婷姐冥冥之中给我的力量爆发，处处制约她，并且从她身上得了分。
当考核结束的哨声吹响时，我俩还死缠在一起，她双腿锁住我的咽喉，我则死抱着她腰不撒手。
“好了，实战结束，撒手！”教官和三个陪练上来把我俩分开。
“你也真是，怎么能跟一个女同事下死手呢？”教官责备我。
我浑身是汗，几乎力竭虚脱，死狗一样坐在地上，哪还有力气应付他？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头晕目眩，好像低血糖了。
谁递给我一根士力架，我赶忙接过来：“谢谢。”
“别客气哥们，我说，你可真行啊，敢跟她动真格的。”是同组的另一个警官，他拍拍我肩膀，冲我同情地笑了笑。
我撕开士力架包装，狠狠咬一大口。那边教官开始宣布结果，让我意外的是，这一局我居然得了9分。可惜，宋孜琪在我身上得到45分。
其他人的分数，在十到二十分不等，也就是说我垫底。妈蛋，这一回真给周萍留下把柄了。
“大家可以去食堂休息，吃点喝点，半小时以后宣布结果。”教官道。
我咬着士力架走出去，一股寒风吹来，我浑身一哆嗦，打个喷嚏。
“小方，来来来！”对面的花圃中，宋老头冲我招手，他手里有一件军大衣。
我哆哆嗦嗦跑过去，他赶紧给我披上军大衣，慈祥地冲我笑。
“大爷，尝一口？”我把士力架没咬过的一端塞到他嘴边。
他摇头：“吃不得，我有糖尿病、高血压。”
“哦。”我应一声，“哎，那你以后是不能抽烟的，对心脑血管不好。”那一瞬，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宋孜琪看到他抽烟，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哎？宋孜琪，宋秋博，俩人都姓宋啊。
我眼珠一转，问道：“大爷，你和宋孜琪啥关系啊？”
“噢，她是我孙女。”老头乐呵呵地说。
我一脑门黑线，感情你们是一家人，那我还跟着瞎掺合，白白得罪一位警司干嘛呀。
“没事，我孙女刀子嘴豆腐心，不会跟你计较的。”他宽慰我。
是，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是她爷爷，我可不是她什么人，我想。
但事儿都出了，也无从后悔，索性把心放肚子里算完。
我陪着老头聊天，他告诉我已经给金桂喷过药，静待结果。
“你得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万一还有啥要请教你的。”他把自己的老人机递给我，“来，号码输一个。”
“得，我的电话是1、3、8……”我把自己号码输入他的通讯录，也记下他的电话，正式确立‘邦’交关系。
由于他不能抽烟，我只好也忍着，跟他闲聊，居然也能打发时间。
“出结果啦！”操练场那边传来喊声，我心里一惊，站起身，大衣滑落。
“娃快披上，当心着凉。”宋老头赶紧又捡起来帮我披上。
他待人倒是真诚，我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你怕啊？”他看出我的紧张。
我点点头：“对手是你孙女，你说呢？”
“哦哟……”他脸色也有点担忧，“哎，我家这丫头，下手没轻没重，难怪你这里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看着我的脸说。
我一脑门黑线，心想，是啊，您还好意思说呢。
“我先去看结果啦，大爷……”我道，感觉自己占了便宜，毕竟他是宋孜琪的爷爷嘛。
穿着军大衣来到操练场，大家已经列队等待。我随便找个地方站稳，微微叹气，想着结果肯定不如意。
果不其然，教官公布的合格者名单里，第一名是宋孜琪，并没有我的名字。
“以上就是合格者名单，所有合格的人可以安心进入下一阶段的工作，该升职的升职，该加薪的加薪。不合格的人，则要进行补考。”
总教官念完名单，威严地扫视我们。
我彻底蔫儿了。
“另外，今天我们有一个特殊的同志，他的总成绩排在后百分之二十，但是领导研究决定，判他合格。”接着教官又说。
我心一动，该不会是说我吧？
“这特么又是关系户吧？”
“草！咱们辛辛苦苦操练一个月，赶不上人家领导一句话。”
人群中传来愤懑的抱怨，当然都是极小声的。
“这位特殊的同志，该不会是我吧？”我心跳的厉害，怎么感觉脸上发烧呢？
“大家静一静！”教官道，“我来宣布这位同志的名字，考生号208，来自清水女监的方周同志！大家鼓掌！”
他带头鼓掌，下面也稀稀拉拉传来掌声。我嘴角扯了扯，还真是我啊？无论如何，算一份惊喜吧。
“清水女监？”
“开什么瓜际玩笑，咱这可是特警集训成果测验，他一个监狱系统的跑来凑什么热闹？”
“我就说嘛，肯定是得罪领导了。监狱系统的体能测试，哪回不是专门进行的？”
“不过也是厉害啊，咱们这变态的测试他都能过关。”
哎，我老方无言以对。
抬起头看向前方，我正和一双眼睛对上，周萍！
周萍眼睛里满是惊讶，显然这个结果出乎她意料之外。
“众所周知，我们这一次的集训测验是非常严苛的，一位狱警，能在这一次测验中得到目前的分数，实属难得！”教官又道。
我真希望他不要解释太多，这种情况下，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掌声响起来，但这一次比先前响亮许多。
拿到成绩单，我喜滋滋地去和康飞、周萍汇合，凯旋而归。
一路上，周萍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康飞不断瞥我，我只当没看到。他好几次想要开口，可一开口就被周萍打断。
“忙一天，都很累了，专心开车。”周萍转头看着窗外，原本和颜悦色的脸孔，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