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去找周主任,她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白冰黛眉微蹙,回头瞪着我道,“给我记住,你是我指名点姓录取的,如果你敢在里头整什么幺蛾子,就是往我脸上抹灰。我可以轻松把你弄进来,也可以一脚把你踹出去!不信你试试,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知道了。”我点点头,装作很听话的样子。
“我警告你,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有昨晚的事,你要敢在监狱里提一个字,我会让你死得很难堪!”
我摸鼻子讪讪笑道:“白监,瞧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八卦,你放心好了,和你的事,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说出去的。”
这强悍女就像一头母狮子,而且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想再激怒她。
白冰从后视镜里冷冷地扫我一眼道:“那最好不过。”
我撇撇嘴,心想没必要跟她顶嘴。
昨晚的事看似是一个巧合,其实是一个彻底的阴谋,是白冰这个臭婆娘为我量身打造的一个陷阱。她的目的就是要抓住我的把柄,从而在今后牢牢牵制住我,让我乖乖听任她摆布。
这个阴险的女人,只可惜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她的阴险计划。
这座偏远小县城似乎没什么名胜古迹,也没什么特色产业,如果不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再加上这里有座女子监狱,它跟其它偏僻小小县城一样,永远都不会被外界所知。
女子监狱有一千多号女犯人,整座监狱分七个监区,前两个监区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最后一个监区关押的都是外放女囚,罪行轻、刑期短不太重要的女囚。
一个监区最高负责人是监区长和教导员,监区长又叫大队长,监区下面又分N个分监区,分监区的最高负责人是分监区长和指导员,分监区长又叫中队长。
一个分监区至少会配置一名副分监区长,以协助分监区长的工作,分监区长和副分监区长俩人分工合作,前者通常负责分监区的全面工作,后者负责劳动生产。
他们下面又有多名管教民警协助工作。
路况越来越差,前方的女子监狱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越来越近。
尽管之前我查找了很多资料,也作足了心理准备,可等我真正身临其境之时,我的心情仍然感慨不已。
我不喜欢监狱这种地方,更不喜欢跟那些犯下罪行的犯人朝夕相对,我之所以千方百计来女子监狱工作,只是因为一个叫方婷的女人。一个在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女人。
女子监狱西面和北面都是那种光秃秃没什么植被的山坡,监狱四周高墙环绕,墙头上拉着密集的铁丝网,荷枪实弹的武警在各自执勤的塔楼周围来回巡视,还有那扇厚重布满铆钉的大铁门……
这一切一切出现在常人眼里,都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伴随这种视觉冲击力的是一种很压抑气氛。
即便是跟着白冰的座驾而来,门口执勤的哨兵——一个皮肤黝黑充满阳刚之气的小武警——还是一丝不苟地查看了我的红头文件和身份证,在确定我就是被分配来监狱的公务员后,才打开铁门放行,双腿一并给我们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出乎我预料的是,监狱内部的环境却相当不错,整齐干净,水泥主干道上和远处的操场水泥地面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连一只塑料袋和矿泉水瓶的踪影都看不到。乍一看之下,竟然有种像军营里那种井井有条的感觉。
只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可怕。放眼看去,四五栋高高矮矮的灰色水泥外墙的楼房寂静无声地矗立在那里,这座监狱的楼房和设施至少应该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盖的了。
此时已是上午十点,竟然看不到一个走动的犯人或者狱警。
我脑子里没来由地想到了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危险总是潜藏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这座女子监狱百分之百不会像我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安宁和谐。
没等车开到右前方的行政楼,白冰就把车靠边停在主干道的拐角处,回头冲我道:“下车!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我挑挑眉,讪讪笑道,“我们什么关系……”
“闭嘴!叫你下车就下车,滚下去!”白冰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皱了皱眉,拎起座上的帆布包,推门跳下车,嘴上咕哝道:“下车就下车,那么凶做什么?老子吃你家饭了,还是睡你家床了?”
刚要冲她挥挥手,谁知罗宾汉轰然一声已经扬长而去。
“我擦,有点礼貌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拎着帆布包朝前面的行政楼快步走去。那辆红色罗宾汉就停在楼下的停车区。在停在那里的七八辆私家车里头,数那辆罗宾汉最张扬显眼,这车至少五十万,难道一个副监狱长的工资那么高?
但我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个,径直走上台阶。
刚进门,就见一老一少两个身穿制服的女人从左手边过道里快步走出来,而另一个年轻制服女人正从二楼走下来。
三个制服女人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都盯着我,瞳孔放大。好像看到的不是一个地球男人,而是一只哥斯拉什么的。
“这谁啊?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啊,还是个帅小伙呢,呵呵。”
我还没报到,没有制服,这里又是行政楼,她们如此惊讶倒也正常。
那一老一少两个制服女人在那里低声议论。
下楼的年轻女人却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表情,俏皮一笑:“哈,你不会迷路了吧?这里是女子监狱……”
这女人看上去跟白冰年纪相差不大,二七十八岁的样子,不是特别美,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味。尤其是眉眼间的那一抹浑然天成的娇柔,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我叫方周,是来报到的。请问政治处周主任办公室是不是在三楼?”我礼貌一笑。
女子监狱确实是阴盛阳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