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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疗室内的气氛始终不算融洽。
“呵呵！”孟亚男习惯性地冷笑，“减刑？那玩意儿我不在乎。”
她略黑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女人味，这两天见多了细皮嫩肉的大小女人，偶然见到这样的，反而觉得新鲜。
仔细看看，虽然孟亚男不算多好看，却也是五官端正，挑不出毛病。身材尤其不错，丰韵饱满，腰细腿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
忍不住贪婪地多看两眼，我在心里骂道：“嘿，男人都特么是贱男春。”
大概是感受到我火热的眼神，她抬起头，鄙夷地扫视我一眼。
“方医生，你也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她说。
“哪样？”
“和他们一样。”
“她们？你是指陈队长？”
“呵呵～”她又开始冷笑。
“别老呵呵，你又不是呵呵怪。”
孟亚男被关起来太久，而如今的社会发展，日新月异都不足以形容。网络时代，一切都是闪电般的速度。
这让她对现如今的交流方式显然不太了解，我很普通的一句打趣的话，若是在外面，根本引不起女性任何关注。可她却愣了一下，接着咧嘴一笑。
这一次不是冷笑，是真的在笑。
我很意外，更感慨，她的世界简直是一片荒漠，略微一点点雨露，都能让她感觉滋润，变得芬芳。
“好吧呵呵怪，”我终于找到和她沟通的方式，“现在你能告诉我原因了吗？为什么做那种恶心人的事？损人不利己，你恶心的可不光是管教。”
“她们打我。”孟亚男沉默几秒钟，回答。
监狱里，犯人打犯人，管教‘偶尔’也会上手教育一下。虽然现在已经比以前开明很多，监狱管理日趋人性化，这事儿绝不可能发生。
就连陈楠那样的暴脾气，母夜叉，我数次看到她气急败坏，也没曾打过一下犯人。
显然，孟亚男在说谎。
“谁，在哪？你知道这种事你可以投诉的。”我假装相信她。
她埋下头，抱着脖子，抽泣起来，仿佛真是受到虐待活不下去的样子。
如果是真的，那她就真的病了。如果是假的，她的表演几乎可以获奖。
“你还好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我蹲下来问她，保持着一个既能够传递关心，又给她足够安全感的距离。
异性＋友好的态度，让孟亚男逐渐对我没那么抵触，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抽泣声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几分钟过去，她都没开口。
“我是自愿的，你们处分我吧。我不想出去，反正出去也没什么意思。”
再开口时，她重新变得冷漠，并且决然站起身，转头走出去。
“陈队长，我好了，可以回黑号了。”她朝陈楠说。
我在她背后冲陈楠打手势。
陈楠会意，点点头，让身边的一个女管教给孟亚男戴上铐子，她则走进我办公室。
“什么事啊，兄弟。”她粗声粗气地问。
“最好别让她再进黑号。”我提议，“病人目前的状态，不太合适在那种压抑的地方呆着。”
“压抑？切，监狱里哪个角落不压抑么？”陈楠道。
“但黑号格外压抑不是么？除非你们下一次去给她送饭，还想再被甩一身粪。”
“你～”她冲我一瞪眼，我咧嘴一笑。
“算了，你是医生，听你的。哦对了，谢谢你。”
陈楠转身走出去，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明白这声‘谢谢’的意思。
一整天就只有这一个病人，她们走后，我在办公室看书直到打下班铃。
去食堂吃饭时，我再一次遇到齐姣姣。
她看起来气色好很多，手里捧着一次性餐盒，看样子刚从食堂出来。
“齐管教，近期少吃点油腻。”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叮嘱她。
她冲我点点头，急匆匆过去。
接触的多了，我倒没觉得她态度恶劣，性格使然。回头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双腿修长，英姿挺拔，步伐稳健，与昨晚截然相反。
我正欣赏着她的曼妙身姿，琢磨这位警界双花之一，为什么这么冷酷时，一双温柔小巧的手捂住我的眼。
杨双双说：“猜猜我是谁！”她的娃娃音很重，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奶香味，辨识度相当高。
“让我猜猜看，唔，应该是我们清水女监最漂亮最年轻，最可爱的无双姑娘吧？”我故作沉思。
“噗！方医生你真厉害！”杨双双惊喜万分，“这都能猜得到。”
“哎，说明我对你印象深刻啊！”我笑嘻嘻地说。
“是么？”她两颊飞染一抹玫瑰红，俏生生十分可人。
“走吧，一起吃饭去，中午吃了你的，今天我请你吃小火锅。”我难得慷慨一回。
她猛摇头：“不用啦，你刚入职，还没发薪水。我菜是从家里带来的，又不需要花钱。而且我每个礼拜回家，都会带一些菜来～”
从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我看到满满的善意，心头禁不住一暖。
“瞧不起哥对吧？”
杨双双忙摆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我虎起脸：“不是？哼，我请你吃火锅你不肯给面子，不是才怪。”
“那……”那傻丫头局促不安，低头搓衣角，“那好吧，我吃就是了，方医生～”
“叫哥。”
“哦，方哥哥，你别生气啦！”她央求道。
那一秒，我差一点没忍住，这小可怜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
“嗯，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点点头。
俩人肩并肩走向食堂，沿途碰到几个女管教，都热情和我打招呼。我能看得出，她们的眼神都很热切，这期间还遇到昨晚的那位小姜管教，她好像叫姜莉莉。
小火锅是食堂提供的规格最高的菜品之一，厨师们在后厨煮好，放在小架子上，下边点个固体酒精加热。
一锅58元，即便我们每个月都有1000元的饭卡福利，可相对于其他一顿只需要8元左右的餐饮，它无疑是奢侈的。
今天就奢侈一把，我和杨双双去二楼找个雅间，要了两瓶格瓦思——山寨货。
这里是监狱，酒属于禁品。哪怕是狱警下班，也不允许沾酒。
“来无双，尝尝这个鱼丸。”我特意用公筷夹一颗鱼丸给她。
这丫头虽然和我刚认识两三天，但她的个性让人无法不喜欢她。
何况，她对我格外的好。
“谢谢方医～哥哥。”她羞涩地用碗接过鱼丸，小口小口地吃着。
“对嘛，这多好，你吃的开心我也开心。”我嘿嘿一笑，一句哥哥，叫得我心里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