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班，给我坐的腰酸背疼。午饭时间，我抓起饭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食堂。
并不是我饿慌了，而是食堂里烟火气儿足，在这里我还能些许体会到尚在人间的滋味。而烟火味，多少能驱散我心头的不快。
婷姐的死，白冰带来的压力，等等事情都压在我心头，有点小沉重。
食堂里人来人往，热闹纷呈。我打了一份丰盛的饭，坐在大门口右手边第三排，面朝着门，边吃边欣赏风景。
冷不防，一只粉色的餐盒摆在我眼皮下，饭盒打开，是一条糖醋鱼，色香味俱佳，看一眼就让人口水直流。
说老实话，我们单位伙食算是不错了，不光三餐免费供应，还有牛奶和饭后水果、点心。但是，没有哪个大师傅能把糖醋鱼做的这么好。
我忍住口水，抬头看去。
“嘻嘻，和你分享！”
杨双双一脸笑意，俏皮可爱。
她和我并肩坐下，快活的情绪感染了我，心头不快随之一扫而空。
她一样一样，从姜黄的小背包内拿出几个可爱的饭盒。
瞄了一眼，我饭盒里有一条卤鸡腿，一颗茶叶蛋，一份牛肉盖浇饭以及一个苹果。
在我看来，这已经相当丰盛。
而她拿出来的分别是糖醋鱼，椒盐大排和鸦片鱼头，还有一份嫩豆腐烧肉沫。这不，正埋头鼓捣着从包里又掏出两瓶莫斯利安，很自然地分给我一瓶。
每一道菜看起来都那么精致，色香味俱全。哎，简直是云泥之别，我瞬间对眼前的饭菜失去兴趣。
“这些菜不是食堂的吧？”我流着哈喇子问。
“对啊，这都是我外婆做的。”杨双双扬起肉乎乎的下巴，很自豪地说，“外婆最疼我，时常会做好吃的给我吃。方医生，你也尝尝吧。”
“这不大好吧？”我一边说着违心的话，筷子却已经伸向糖醋鱼。
她很开心我能品尝自己的菜，傻兮兮笑着看我吃下一口，赶忙问：“好吃吗？”
“嗯，好吃，酸酸甜甜，还带点辣，我喜欢吃辣。”我点头，一口鲜美的鱼肉让我想起童年。
“对吧对吧？我也喜欢吃辣！”她更高兴了。
其实我妈手艺也不错，在她没生病的日子，总是穷极所能，用仅有的一点食材，做出各种美味。那个时候，我是村里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
有时候，我会跟着村里的小哥哥们去抓鱼，抓回来妈妈就会红烧或者糖醋了给我们吃。
那种鲜美鱼肉和醋、冰糖混合之后的滋味，一直存留在我记忆中。
可惜，一切幸福，都在她病倒之后结束了。
妈妈，我在心里呢喃着，心里有点潮湿。
学了心理学之后，我曾经拿自己剖析。在恋爱关系中，我一直青睐于年龄大的女孩，这也许和我太早失去母亲有关。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一只白嫩的小手，拿了一只枫叶给我。确切地说，是枫叶标本，做成书签的样子。
“方医生，我见你经常看书，一定很缺书签吧？在家没事的时候，我做了几只书签，刚好多一页，给你吧。”
杨双双显然不太会说谎，她脸蛋儿潮红，眼神羞涩，分明是特地为我做的或者买的。
我笑笑，没拆穿她的小把戏，伸手接过书签：“谢啦，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小丫头很高兴我收下礼物，双手有些局促地在腿上摩挲着。
“吃饭啊，你外婆的手艺真的很好。”我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避免俩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
“嗯。”她嗓子眼里嗯一声，埋头吃饭，有好几分钟都没和我说话。我猜，她心里一定不平静，应该是在想该和我说什么吧？
我没打算找什么话题，显然这女孩应该是对我有一捏捏好感，然而我和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徒增好感，最后只会令两人陷入麻烦不是么？
一道身影从我们桌前飘过，倒也不是刻意为之，主要是这张桌子靠路，进门之后都得走这里。
“嗤。”
我似乎听到这种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去，竟然是齐姣姣。
是在嗤我吗？我有点想不通，昨晚老子刚照料你大半宿，转眼就成白眼狼啊。
我看到她的背影，那么骄傲挺拔，消瘦的肩膀显得她的主人十分倔强。她和另一个人一起打饭，一起吃饭，那人是陈楠。
“方医生，你看谁呢？”杨双双好奇地问我。
“陈队和齐管教好想很要好啊。”我随口问。
杨双双咬着筷子头思考片刻，低声道：“是呀，她俩天天在一起，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可是……”
“怎么？”我眉头一挑，好奇心起。
“没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啦～”
我俩继续吃饭，我则想着昨晚的事。
昨天我和齐姣姣大半夜，一个在厕所外，一个在蹲坑，还穿成那样，被小秦管教看到，怎么到现在丁点动静都没有呢？
“没有绯闻，不应该啊～”我十分纳闷。
吃过饭，杨双双主动帮我洗碗筷，热情似火，我也不好意思推脱，便去买了瓶可乐请她喝。到了上班的点儿，她依依不舍和我作别。
这小丫头，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下午在办公室，我正打瞌睡，门被急促敲响。好在不是什么美梦，我迷瞪着眼，手指抠掉眼角的眼屎。
扯扯衣襟，鼓足中气道：“进来！”
吱呀～
有年头的钢木大门被推开，陈楠扭着一个女囚的手臂，将她不客气地推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凉风，以及夹杂在凉风里的隐隐的屎尿味。
“方医生，麻烦你好好给这位上上心理教育课！”她粗声粗气地说，“了不得了，关在黑号里，都敢绝食，敢叫板管教。”
我有点意外，这还是我的头一个病人呢。一看，竟然是她，顿时引起我莫大的兴趣。
女囚低头弓腰，好像一只大马猴。浑身湿漉漉，衣服是刚换的，明显是被冲洗过。手臂、手腕上都有伤痕，额头有一个青疙瘩，好像是撞墙撞的。
“怎么回事？”
“绝食、发疯，窝拉窝尿，还特么抓屎朝管教身上扔。”
陈楠简直怨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