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的功能活动有赖于脏气的作用,但用之不宜太过,太过则耗伤脏气,易生疾病,故应注意保养之法。心藏神而主神明,古人称“心之官则思”,思虑是心的正常功能,如研究各种学问,探索真理,必须用心思考,才能学有所成。但也应防止思虑过度,特别宜摒除那些不正当的思虑。如为了争夺权位名利,患得患失,费尽心机,更容易耗伤心神和损害心气,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就是这个道理。肝主怒,小小一些薄怒,可以疏泄肝气,以畅条达之机。如果怒至于嗔,便成大怒、暴怒,必致肝气逆乱,甚至气火冲激,肝阳上亢,可导致多种疾病。“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礼记·礼运》)。然若膏粱厚味,饮食无节,必然会损伤脾气,影响脾的健运功能而导致各种消化道疾患。唐代医家孙思邈寿过百岁,是他坚持饮食清淡,戒食肥腻的结果。肾藏精,肾脏的精气,是人体生殖、生长、发育之本,如纵欲无度,势必耗伤肾气,损及本元,不仅会引起性疾患和早衰现象,还可因抵抗力下降而百病滋生。多言伤气,人所共知。气,包括中气、元气,而肺主一身之气。因此寡言语可以保养肺气,特别是高亢、急促和长时间的讲话,很容易损伤肺气。肺病患者,常常因说话过多而使病情加剧,故尤须加以注意。这些话是中医养生学中平凡的真谛,它揭示人们的活动要重视节制,如果“动而中节”,则可以寿过耄耋而动作不衰。
浑沦,指浑然一体,不可分割。此语强调养生当以虚静为原则。要求人们眼、耳、鼻、舌、心、意六窗俱闭。不妄视妄听、妄思妄想、妄动妄为,当志闲而少欲,心境澄澈,摆脱精神情志方面的影响和干扰,不为外界音、色、味等嗜欲所惑。从而使人的形体不敝,元气浑然一体,形与神俱,百脉通畅顺达,颐养天年而无病患。参见0339条。
性欲是人的基本需求,需得到基本的满足,然而可怕的是,人们往往不知节制,肆意放纵,从而变生疾患。中医认为,房劳过度,恣情纵欲,毫无节制,则会耗竭真精。此番种种,都将影响人的生理活动,缩短人的寿命,必须谨记。参见0612条。
撙(zǔn)节,节制。养生的一条重要法则是生活要有节制。因为人的生理功能有一定的限度,人的活动控制在这个范围内,机体的新陈代谢才能正常进行。一旦超出这个范围,就要损害人体。如饮食乃维持生命所必需,但暴饮暴食却损伤脾胃;活动形体是养生防病的重要环节,但是过度劳倦可导致脾虚气耗;房事也是人的正常需要,但是恣情纵欲,漫无节制,将耗竭真精。种种不节制的情形,都会破坏正常的生理活动,缩短人的寿命。所以人们应培养自控能力,各方面的活动要适度,尽量避免机体超负荷运转,这样才能维持健康,以葆天年。
人们日常生活起居之中就包含着许多外治法。人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处在外治调养之中,只不过这些活动已习以为常,反而觉察不到罢了。比如暑天酷热,睡篾席,摇扇子;冬季严寒,围火炉,穿皮衣。“热者以凉,冷者以暖”,随四季气候而变化,就能防止疾病的发生。又如晨起擦面洗脸,并非只是为了面容清洁美观,还具有和畅气血、醒脑清眼目的作用。梳头洗发,可以疏风和络。洗眼可以滋润脏腑的精华而消除翳障。饭后摩腹,可助脾胃运化,防止积滞。寝前濯足,可温经暖体而祛寒。又如五志七情引起的疾病,往往服药乏效,却可用移情易性的方法调摄,如观花可以解郁,听曲可以消愁,登山可以释闷,泛舟可以除忧。诸如此类,皆属外治之法。外治法对人体损伤极少或全无损伤而可愈疾,值得医者重视。
中医学理论体系的核心理念是“天人合一”,《内经》提出“人与天地相参”“人与天地相应”的观点。这是中医学对古代“天人合一”思想的继承与发挥。养生也必须遵循这一核心理念。睡眠与饮食是人之生理活动中最重要的两项内容。宜顺应自然界阴阳消长的规律。《素问》有“四气调神”专篇,强调顺应四季阴阳变化安排起居作息,才能维护人与自然的和谐协调,达到健康的目的。现代人往往违背这一简单的道理,饮食无节制,睡眠无规律,久则出现功能紊乱,继则进一步损伤脏腑,导致诸多疾病。
春气融融,草木萌发,生机盎然,故谓“生物”;秋气肃肃,草木凋零,万物萧瑟,故谓“杀物”。此为天地自然生杀之理。人生一如天地,凡欲养生,必先知自然界的生杀之机,以趋吉避凶。若能胸襟坦荡,宁静淡泊,正如春气之和融,必能气血畅达,阴阳和调,自可益寿延年。反之,若长期情志抑郁,焦虑忧愁,正如秋气之肃杀,易致气血失调,阴阳逆乱,必然危害健康。
这是三国时名医华佗对学生吴普说的一段话。指出保健的方法是经常劳动,但不要过度疲劳。活动之后,饮食物便容易消化吸收,全身气血流通,自然百病不生。有如古语所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华佗还据此理创“五禽之戏”,吴普依法施行,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收到了却病延年的效果。参见0552条。
人至迟暮之年,业已耳聋眼花,步履蹒跚,再去求养身保生,就好像人于赤贫之后才想到要积蓄,未免为时已晚,难以收到理想的效果。所以必须自幼起就注意养生,特别是到了壮年时期,在人体生理功能最旺盛,又是由盛转衰的关键阶段,更应当高度重视养生。未老而养生,既能保健康、防衰老,又能防病于未然,体现了中医养生保健预防的指导思想、具有重要的意义。虽然老年养生不如青壮年时,但养比不养为好,总能有所获益,故亦不能忽视。
陶弘景认为,世人之所以不能养生长寿,是人们不能遵循养生之道,违背养生之理,而并非天道夺人,是人们的行为违背了生命之道,而不是生命遗弃了人。《素问·上古天真论》认为,人的自然寿命或称理想寿命是“度百岁乃去”,而实际上许多人是“年半百而衰”。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天数尽”的缘故,而是人们违背了养生之道。故欲养生者当遵道而行之。那么什么是养生之道呢?《素问·上古天真论》云:“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认为做到了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五个方面,基本就可以算是掌握养生之道了。
中医养生法则强调生活要有节制。房事是人的正常需求,也是生殖繁衍的需要,但需做到房事有节、有度,太过与不及都会影响健康。如恣情纵欲,漫无节制,就会耗竭真精,缩短人的寿命。但同时,如果这种基本需求不能满足,所愿不得,也会导致精血壅塞阻滞而滋生疾病。因此,对于性欲的问题,除了强调有所节制,同时,也不可禁欲,贵在适度。
婴幼儿或儿童的衣着寒暖,与伤风感冒等病症的发生,关系尤为密切。早在隋代巢元方《诸病源候论》中已经指出,小儿初生,肌肤娇嫩,衣着要适宜,不能过多,不然汗后常易感冒。由于小儿脏腑柔弱,形气未充,对某些疾病的抵抗力较差,加上小儿对衣着寒暖不能自调,若护养者一味以重衣厚褥裹之,必致小儿腠理疏泄。偶触微风,即成感冒之症。相反,小儿衣着稍带几分寒,轻软宽松,既能活动自如,又能使腠理致密,增强抵御风寒外邪的能力,此实为小儿育养之要谛。
气、血、津液等是构成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其化生均以饮食作为原料,饮食是生命活动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然而,饮食需要有节制,不可过度,饮食一旦失去节制,必然致病。在饮食失宜中,饥饱失常最为常见。比如饮食不规律,或一顿所食用的食物太多太杂,或长期摄入食物太多,日久都将导致疾病发生。同样,由于忌口太过,或一些人为的原因(诸如减肥)导致摄取食物不足,也会影响到健康,滋生疾病。因此,饮食的关键在于注意“度”。一般而言,虽然提倡食物的多样化,但需注意摄取量不能太多,能满足人体所需即可。俗话说“少吃尝滋味,多吃伤脾胃”,讲的正是这个道理。
“浓”,此指欲求太过。饕(tāo),贪也。人若不知足,虽功成名就,养尊处优,而心中偏有非分之想。以有限之精力,逐无涯之贪欲,便会扰动神气,造成不必要的思想负担,影响身体健康。老子在《道德经》中指出:“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便是以淡嗜欲作为养生的宗旨。在现实生活中,要求重视精神调养,对声色、名利等都要有所节制,才能心地坦然,情趣高尚,求得精神和形体的健康。此语反对一个“浓”字,而强调一个“淡”字。接着说:“噫,‘浓’之为毒甚矣!吾以一味药解此,曰‘淡’。”这对注意养生者大有启示。
中医学历来十分重视防病于未然,强调不治已病治未病,认为病已成而后治之,犹如“渴而穿井,斗而铸锥”(《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则为时已晚。事实证明,有许多疾病确是可以自防的。诸如避外邪、和情志、慎起居、适饮食、节嗜欲、勤锻炼,乃至药物防治等,均属“自防”之列。广而言之,环境卫生、污染治理、社会保健等,亦属防治范围。然就日常所见,自恃身强力壮而不避病害,明知有碍健康而嗜烟酗酒,只图一时之快而纵情妄为、暴饮暴食者,大有其人。此条可予此类不重摄生者一当头棒喝!
疾病已成而后图治,往往良机已失,徒劳无功;无病之时,若能谨于摄养,则益寿有期。本条是对《素问》“不治已病治未病”思想的发挥,说明前人的用意在于“思患而预防之”。早在《易经》中就提出的这一预防思想,在中医学中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和发扬,此条即其中一例。参见0389条。
上士谓道德高尚之士,中士则次之。古代养生家都认为纵欲过度对人极为有害,历代医学著作也多将“房劳”作为戕害性命的一个主要原因。为了戒色节欲,固肾保精,古代彭祖就曾有独卧的主张。他的独卧虽不免带有道德说教的意味,但较之一面纵欲耗精、一面服药求寿的做法,无疑更有利于养生。别床、异被旨在强调节欲,但倘将此理解为区分上士、中士的标准,未免胶柱鼓瑟。节欲有利于养生,这是中医养生的基本观点之一。但节欲未必一定要独卧,如果欲念妄动,所愿不遂,即便是独卧之人,也不一定能健康长寿。
中医论养生,首重养神,而养神的关键又在于“静”。“上善若水,下愚如火”,正说明了这个道理。句中上善与下愚、水与火两两相对,此处上善指善养生者,下愚指不善养生者。全句意思是说善养生者,其情志活动如水那样宁静安谧,不善养生者则如火那样躁动不安。《素问·痹论》说:“静则神藏,躁则消亡。”人静则神气内藏,含蓄不露;躁动无度则神气消亡,损身殒命。而欲保持如水之平静,必须如《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说“恬淡虚无”,不为物欲所惑,不为声色所扰,“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才能使气血调和,脏腑安泰,跻身长寿之域。反之,如果思虑过度,欲壑难填,必令神情浮躁,精气暗耗,不仅可导致病患缠身,严重的还会影响寿命。两种养生方法,别之为“水”“火”,其后果迥然不同。
一般来说,小儿冻饿之患少而饱暖之灾多。临床每见做父母的因缺乏科学育儿知识,对子女溺爱有余,唯恐小儿冻饿,穿得过暖,喂得过饱。殊不知过暖则汗出,汗出则易感受风寒。长期穿着过暖,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能力必趋低下,更易感受外邪。过饱而超过了脾胃的受纳、运化能力,容易损伤脾胃,甚者食积留滞化热而成疳积之患。有些小儿又因长期过饱而发胖,对生长、发育不利。总之,小儿的穿着及饮食应随时调节,适可而止,食不宜过饱,衣不宜过暖。只有掌握科学的育儿养护知识,才能避免“饱暖之灾”。此处的冻饿与饱暖,只是相对而言,不可拘泥。俗云“若要小儿安,常带三分饥与寒”可为此条注脚。
圣人,此指善于养生之人。口主言语,多言易惹是非而乱心神;目视五色,淫乱之书、色情之物不可视之,否则必劳其目而惑其心。故善于养生之人,多力避“口目乱心”。人若唯以名利是务而孜孜汲汲,或企踵权豪,竞逐荣势,或訾毁他人,自负贤能,必神躁于中而形丧于外,耗散正气而多病早衰。故善于养生之人,多不计名利而淡泊自然。总之,本条强调清虚静泰,恬淡坦荡,不为淫乱所惑,不为名利所诱,是养生延年之首务。其中虽有不尽然之处,但从养生学角度看,确有其可取之理。
目得血而能视,故久视伤血;久卧则气机不伸,故伤气;久坐则脾不健运,故伤肉;久立则骨惫,故伤骨;久行则筋疲,故伤筋。此即《素问·宣明五气》所谓“五劳所伤”。凡此五劳,实际上包括了过劳和过逸两个方面。久立、久行、久视等即为过劳之列。其中久立、久行可属劳力过度,而久视则属劳神过度。过劳则易耗气血,易伤心脾,以致积劳成疾,或加重病情。久卧、久坐等则为过度安逸。过逸则易致人肢体不用,气血不畅,脾胃功能减弱。出现食少乏力,精神不振,肢体软弱,动则心悸、气喘、汗出。无论过劳或过逸,均不利于健康,故有志摄生者,当谨记心扉。
久病之人,胃气虚弱已甚的,应注意必要的忌口,尤其是荤腥油腻之品。因其滋腻碍胃,不易消化吸收,对于胃气虚甚之人,非其所宜。但也不可一概而论,若患者忽思荤食,可以稍稍给予一些,以引起食欲,使饮食渐入于胃,令气血生化之源不致枯竭。这就是对于饮食宜忌的权变之道。本条说明两点:一是胃气虚甚之人,忽思荤食,方可与之;二是少少与之,不可任其多食。少少与之,冀可醒其胃纳,资其化源,有利于胃气的恢复。若过量与之,又致腻滞不化,中满泄泻,而重伤胃气。
人体生病的原因,不是发于已病的时候,而是在其还没有发病的时候就容易受邪而犯病。如果平素不能坚持养生,就容易发生疾病。治疗疾病也必须做到持之以恒,祛邪务尽,否则就容易形成严重的病变。此条提示无论养生或治病,都必须做到持之以恒,不可虎头蛇尾,一蹴而就。参见0389条。
劳逸适度有助健康,过劳与过逸都会有损健康。如过度安逸,可致气血运行不畅,脾胃呆滞,功能低下。一般而言,过度闲暇的人容易得病,而平时有事做的人反而不容易生病,即使有点小病也无大碍,就像没生病一样。可见,适当的活动有助于恢复健康。中医认为,劳和逸的程度,应视病情的轻重和患者的体质强弱而言,但基本原则是做到“动静结合”“形劳而不倦”。
《灵枢·大惑论》云:“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其中肾精与目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肾受五脏六腑之精气而藏之,目之所以能视万物、辨五色、察远近,与肾精源源不断地上承涵养有密切关系。目系入于脑,而肾主藏精,精能生髓,髓通于脑,脑为髓海。肾精充沛,则髓海盛满,思维灵巧,目光敏锐;若肾精不固,则髓海空虚,目失涵养而视物昏花。故《灵枢·海论》云:“髓海不足……目无所见。”假如已患有目疾,却恣意纵欲行房,必然导致肾精亏损,髓海空虚,使目疾加重,服药亦难见效。
妇女临产,每有难产之虞,生死反掌,自须谨慎从事。而一旦胎儿娩下,常以为难关已过,每易大意。殊不知产后调养甚关重要,若调养失宜,所得病证常比其他病证更为难治,甚至缠绵终身,不可不慎。妇人产讫,脏腑气血已衰,调理须有一定章法。如初产之后恶血未净,不宜骤然进补,须攻补兼施,瘀尽之后方可养血益气。产后月内,产妇不可自恃体健,不知保重,或劳碌以伤荣气,或多食以伤脾胃。外不可冒风寒六淫之邪,内不可动悲怒七情之气,不可纵情恣意,行房犯忌。若产后有病,用药则不宜过于峻烈,以免更虚其虚。
五脏阴精的产生,来源于饮食五味,但藏精的五脏又可因饮食五味的太过而受到损害。人们如能调和五味,不至于太过与不及,那么全身机体就会得到充分的营养供给。反之,如果长期偏食,就会引起机体阴阳平衡失调,从而导致疾病。因此,凡所喜食的东西,也不可过度地偏嗜,否则会损伤脏腑功能而生病;而对于不喜食的东西也不能完全弃之不食,否则脏气的营养会不均匀。
月经虽是妇女正常的生理现象,但由于经行期间,血室洞开,阴血下注,若服寒凉之药或进寒凉饮食,可使血室受寒,冲任二脉阳气受伤,血为寒凝,经脉瘀塞,变生各种月经不调的病证。所以经行之际,一般忌用石膏等寒凉药品,饮食须忌生冷瓜果、冰水冷饮等物。即日常生活起居,亦以趋暖避寒为宜,这对预防妇女月经病的发生颇为紧要。
大充,过分充盈,指饮食过饱;大摄,过分收敛,指饮食过少。臧(zāng),善。沍(hù),闭塞不通。饮食过饱会损伤肠胃,影响食物的消化吸收,无益于形体;饮食过少则化源匮乏,营血亏虚,无以滋养肌肤,以致形销骨立,气血衰则滞流不畅。正确的养生方法应该是食饮有节,饥饱适度,充摄得其中,则气血和调而生化不竭,内以灌溉五脏六腑,外以濡养四肢百骸。可见饮食应掌握“中和”,才能有益于身体,此即所谓“和成”。
“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食饿得慌”,此语妇孺皆知。但饮食也不可过量。长期饱食,不仅导致消化不良,而且还使气血流通失常,筋脉郁滞,发生下利、痔疮等病证。明代郑瑄论及过饥过饱的危害时说:“太饿伤脾,太饱伤气。盖脾藉于谷,饥则水谷莫运而脾虚;气转于脾,饱则脾以食充而气塞。”(郑瑄《昨非庵日纂》卷七)脾胃为诸脏之根本。脾胃虚损,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筋肉等都无以获取营养,人焉能安身立命?所以,饮食毋饥毋饱、定时定量是养生家的首要之务。孙思邈说:“不欲极饥而食,食不可过饱;不欲极渴而饮,饮不欲过多。”(《备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七)《金史·食货志》也说:“能适饥饱之宜,可以疾少而长寿。”信哉斯言!
所有食物进入人体后,都需要人体自身的能量去消化,以变成气、血、津、液等滋养人体。当人生病后,需要集中人体自身所有能量,也就是正气,去与邪气作斗争,在这个过程中,必定消耗大量能量,这也就是人在生病时食欲不好的原因。若正胜邪退,人体疾病即将恢复,但其本身的脾胃之气还比较弱,虽然食欲增强,也要注意少食,且应吃些易于消化的食物如米粥等,但不宜吃过多,以免消化不良,阻碍人体恢复健康。
虚损为脏腑亏损、元气虚弱所致各种慢性病证的总称。虚损成因虽多,然主要与酒色无度、劳倦太过、七情内伤、饮食不节有关。《素问·上古天真论》说:“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年半百而衰。”《素问·宣明五气》还说:“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可见劳逸过度,都成虚损之由。七情内伤,则耗血伤气,损及五脏。《医家四要·病机约论》说:“曲运神机则劳心,尽心谋虑则劳肝,意外过思则劳脾,预事而忧则劳肺,色欲过度则劳肾。”若一脏受损,累及他脏,而引起脏腑失调,脏精亏损,致成虚劳。至于饮食不节,饥饱失调,则可损伤脾胃,致精微不能化生,气血生化无源,内不能和调于五脏六腑,外不能洒陈于经脉肌腠,渐至虚损无疑。
此言修养身心,应该选择良好的居住环境。《灵枢·本神》云:“智者之养生也,必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如是则僻邪不至,长生久视。”所谓居处的安和,即坐北朝南,温凉适宜、燥湿适当之所。此外,干净整洁显然是一个基本的居处要求。“安居处”则是养生的一个基本要求。
已病不治,并非主张临病袖手,坐以待亡,而是说明病入膏肓,医生也无回天之术。如秦缓之治晋景公,扁鹊之治齐桓侯,莫不如此。未病先治,并非指人本无病而妄加药治,而是说平时注意养生,防病于未然,一旦有病,则早作治疗,不至于病重而束手无策。《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有云“不治已病治未病”,此条正是发挥了《内经》这一预防为主的思想。
清心寡欲是养生的一大原则。女性有其特殊的生理特点如经、带、胎、产、乳等,易损气伤血而患病,所患疾病往往夹症多端,比较复杂。这里讲到女性尤其应该注意保持心地清净,节制欲望,这是调经祛病的第一大要点。女性在月经期、怀孕期以及产后两个月内不宜过性生活。经期同房,容易将邪气带入子宫,发生癥瘕结聚,引起月经不调。产后恢复至非妊娠状态大约需要八周,故一般两个月后才能有性生活,否则会引起月经不调等各种妇女病。
俗话说:“懒人多病。”明代李梴在《医学入门》中曾指出:“终日屹屹(高耸貌)端坐,最是生死。人徒知久行、久立之伤人,而不知久卧、久坐之尤伤人也。”生命不能离开活动,人不活动时,新陈代谢降低,呼吸变浅,血液循环减慢,导致肌肉松弛,胃肠蠕动减弱。实验证明,人如果三天不活动,就会使力量减低5%,长期不活动,组织器官就会发生退行性变化,机能衰退,而导致多病早夭,因而懒人不可享高寿。至于有些懒者抓住“静养”二字作口实,北宋苏轼在《送岑著作》诗中早已不无讥讽地写道:“懒者常似静,静岂懒者徒。”懒惰之徒哪里能真正做到静养呢,只是貌似静养罢了!此语可谓一针见血。
疾病治而无功,并且反而加重,甚至死亡,人们往往归咎于医生的误诊误治或水准低下,其实不少案例都是病家自己造成的。例如有的讳疾忌医,拒绝治疗;有的隐讳病情,以脉试医;有的朝夕更医,以致杂投;有的小病不治,酿成重症;有的任性放纵,不守禁忌;有的思虑重重,影响药效。凡此种种,都是病家自误之情,必须引以为戒。
自然界提供的谷肉果菜等物,酸、苦、甘、辛、咸,五味齐全,具有调养五脏、营养全身的作用,即《灵枢·五味》所谓“人受气于谷”之意。然而,不管何种食物,进食皆须适量,不可太过,不如此,则“饮食自倍,肠胃乃伤”,以致胃气不能腐熟,脾气不能运化,三焦之气不能升降,必然百病丛生。罗氏强调:“能节满意之食,省爽口之味,常不至于饱甚者,即顿顿必无伤,物物皆为益。”可见节制饮食于养生防病是何等重要。
当人们的居所及生活环境整洁、安静时,人的精神内守,内心才能达到清净的状态。这时,人的阳气得以正常外达,能固护于外,阴气也得以正常内守,阴阳之间保持着正常的平衡,邪气就不容易侵入体内,自然百病不生。反之,外界纷扰、嘈杂,就容易扰动阳气,阳气过度弛张外泄,人的精力、体力将会受损,久之则变生疾病。参见0328条。
病病,担忧患病。前一“病”,用作动词,意为担忧。身体健康的时候,要经常担忧患病。正因为担忧病患,所以平时常能慎起居、节饮食、调衣着、适情志,摄生养身,预防疾患。如此持之以恒,就能保持身体不病。这就是老子心目中圣人的养生却病之道,也是《内经》“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之意。参见0329条。
无妄之疾,指不是因寒暑饮食引起的疾病。此条是《周易》无妄卦的爻辞。意思是并非自己招致的自然之疾,不必吃药也会痊愈。从医学观点看,有两点可注意:一是重视自身正气的作用,二是强调慎重用药。“无妄之疾”说明本身并没有大病,不宜随便用药,如《象传》所云:“无妄之药,不可试也。”因为药是攻“有妄之疾”的,如果试用于“无妄之疾”,可能反而增添病症。项安世《周易玩辞》指出:“勿药不可试,所以深保其无妄之真也。”小病不要乱服药以保全其真气,正是此语的主要思想。
饮食贵乎适宜,饥饱不可失常,应按时进食,而不要饥甚而食。食则以微饱为度。摄入过多过饱,或暴饮暴食,超过脾胃的消化、吸收和运化能力,会损伤脾胃。若食积不化,郁而化热,致使气血运化不畅,筋脉郁滞,将变生痔疮诸疾,且可引起发胖臃肿,继发他病。就饮水而言,微觉口渴便适当饮之,勿待大渴方饮,次数也不要太频。饮水过频,脾胃运化水湿的能力亦难以胜任,特别是脾气素虚之人更易发生水湿停滞之疾。但要注意,饮水勿频,并不是说饮水要少。保持每天一定的饮水量,有助于将体内代谢产生的废料通过小便尽快排出体外,乃健康所必需。
遐算,高龄。心主神志,怒、喜、思、悲、恐等情志皆由心所主,而过度的喜怒哀乐之情,只要不因心动而发,神气便不至于受到伤害。因此,培养良好的个性及情性,就有裨于体健神清,性明气直。心属火藏神,肝属木藏魂,肺属金藏魄,脾属土藏意,肾属水藏志,当神、魂、魄、意、志分别归属于五脏,达到五脏藏神的状态时,就能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目欲视色,耳欲听音,口欲尝味,皆人之本能和必需,驰骋打猎,也是人生活的内容之一。然凡事皆一分为二,正常的需要有助于生命活动,但若超过常度则可致病。诚如《素问·经脉别论》所说“生病起于过用”。大千世界五色斑斓,令人目不暇接,久视伤血,轻则目眩,甚则目盲;五音可以怡神,但若沉溺其中,昼夜无间,轻则心神惑乱,重则精血暗耗,导致失聪;饮食五味是生命得以存在的基本需要,然而五味不可偏嗜,进食不可没有节制,否则败坏口欲,损伤脾胃,进而影响化生水谷精微而令百病丛生;打猎觅物,或为生计,或为欢娱,但纵横驰骋过度,阳气浮散在外,心神失守于内,严重者可致发狂。总之,欲望是人之本性,然欲不可纵,纵则有害机体,变生诸病。有节制地生活,实为养生要旨。
所谓“气味合而服之”,意思是合理饮食,营养均衡。这是饮食养生的重要原则。各种食物中所含的营养成分各不相同,因此,食物应合理搭配,才能使人体获得全面的营养物质。《内经》此语概括了谷果畜菜在人体内所起的不同作用:粮食和肉类是糖类、蛋白质、脂肪的主要来源,蔬菜和水果则可提供多种维生素和无机盐等。人以五谷为基本主食,而五果、五畜、五菜皆作辅佐。主副食适宜配合,就能成为具有丰富营养的膳食。
禽,鸟兽之总名。五禽戏为导引之术,相传为华佗所创。是以模仿禽兽动作来达到健身目的的方法。其所模仿的五种动物的动作特点各不相同,虎刚健,鹿温驯,熊沉缓,猿轻灵,鸟活泼。经常练习此戏,具有养精神、调气血、益脏腑、通经络、舒筋骨、利关节的作用,可以收到祛病、健身、延年的效果。华佗的弟子吴普依照此法长期坚持锻炼,至九十多岁还“耳目聪明,齿牙完坚”。此戏深受人民群众欢迎,辗转相授,广为流传。目前临床实践证明,高血压、冠心病、神经衰弱、肺气肿、哮喘、消化不良等患者,坚持练习五禽戏,有帮助康复和防止复发的作用。
天有灾祸,人有危难。凡人不能无病,一旦有病,“既来之,则安之”,摆脱生活中的烦恼,清静淡泊,安心养病,方为上策。对病者来说,在各种不良嗜欲之中,尤其要禁戒色欲。病者身体虚弱,气血不足,阴阳失调,不禁房室,更耗精气,加重病情。即使疾病初愈的恢复阶段,也应当禁欲保精。因为肾精是人体生命的基础,病后精虚气弱,元气未复,亟须静心休养,否则每可导致疾病的复发。大量医疗实践证明,很多病症都与房事不慎有直接关系。所以,止声色,戒淫佚,以清静耳目,调养性情,加上积极治疗,除非深重顽痼之疾,必定能够康复。
人体正常生理功能的维持需要饮食的滋养,而治疗疾病则必须凭借药物。不知道日常饮食宜忌的,不能够很好地保养身体;不明了用药宜忌的,也不能够做到药到病除。此条提示在治疗疾病和保养身体时要懂得饮食与药物的宜忌,做到合理搭配饮食,使用药物。参见0490条。
在饮食养生方面,不能等到非常饥饿时才去吃东西,即使去吃,也不要吃得太饱,不能等到非常口渴时再去喝水,即使要喝,也不能喝得太多。这与郑瑄《昨非庵日纂·颐真》中提及的“先饥而食,食不过饱;先渴而饮,饮不过多”含义相同,提示我们在养生时,饮食的时机一定要掌握好,饮食的量也要把握有度。明代著名医学家龚廷贤在《寿世保元·饮食》中也说:“大渴不大饮,大饥不大食。”可见,中医是反对暴饮暴食的,尤其是饿极而过饱、渴极而大饮,会严重损伤脾胃受纳和运化水谷的功能,进而影响到人体正常的生理功能,对人体健康产生极为不良的影响。
人长寿的原因有社会因素和自然因素两大方面。从社会因素考虑,社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对人的寿命有很大的影响。随着社会的进步,生产力充分发展,科学日益发达,医疗卫生条件不断改善,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人们衰老的发生就推迟,衰老的过程就变慢,因而寿命也就延长。自然因素即疾病因素。疾病加速人的衰老,进而缩短人的寿命。疾病因素与社会因素是紧密联系的。社会因素不好,导致人们早衰,威胁生命的疾病也多。生活于安居乐业的“太平之世”,长寿之人自然增多。
为了达到静养的状态,需停止一切淫声与女色,从而获得清静的环境。为了调养身体,保持良好性情,需戒除一切欲望和放荡的行为。一般而言,只要不是那种久治不愈的顽疾,静养一段时间后疾病都会有所好转。参见0612条。
少年与老年是人生旅途中两个不同阶段,有其各自的生理特点。青少年正处于生长发育时期,精神气血渐充渐旺,生命力最是旺盛,此时若反见羸弱干瘦,除先天不足外,多由恣情纵欲,酒色劳倦,竭精耗神所致。精强神亦强,神强必体健;精虚气亦虚,气虚必多夭。精气一衰,立命之本已摇,生长发育无以为继,苞萼未成而为蜉蝣旦暮者矣。加上少年情性,最是好动思欲,虽已入损途,犹自不知珍摄,大炷焚膏,其灭也速。所以少年之人得弱症,极是可虑。年老之人,气血渐衰,出现虚弱征象,是属正常规律,只须注意饮食起居的调养,自可延年。但由于血气已衰,抗病能力大减,若不注意起居摄养,触冒风寒,极易罹患寒热如疟的一类疾病,更伤其已亏之血气,无疑如雪上加霜,危害颇大。而少年人若偶得风寒疟疾,因其血气充旺,抗御之力有余,容易康复。少年壮盛之时反得弱候,耄耋虚衰之年而罹实证,均与生理情况背道而驰,亦《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阴阳反作”之义,不可等闲视之。
少看少听,少说话少大笑,如此可以宁静内心,长养精神,是除却疾病的好方法。曹氏认为,养静是养生首要之务,养静即是养阴。人体各种生理功能的正常发挥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这种物质基础在中医学来讲就是阴精,因此养阴在养生中十分重要。特别是在当前信息高度密集、娱乐方式多样化的社会中,人们的眼睛和耳朵经常充斥着各种信息,精气神容易受到干扰而耗散,心神很难安宁下来,长此以往会引发失眠、焦虑、抑郁等精神情志病症的产生,对人体危害甚大。
正平即平和。天命指天年,即人的自然年寿。气血是构成人体的最基本物质,机体生命活动一刻也不能脱离气血的营养和滋润。全身脏腑经络正常功能的发挥又以气血流通、平和畅达为前提。一旦气血亏虚或运行失常,便会使组织器官的生理活动发生障碍,出现种种病态。因此,无论医疗或保健,均当以疏通气血,使之平和为目的,方可保持健康。养生而欲享天年者,更当以气血畅达平和为要。
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物质,气的状况正常与否,对机体的健康至关重要。人体之气应当柔和而不亢盛,顺畅而不乖逆,稳定而不混乱,聚合有度而不耗散,方能保证各种生理活动的正常进行。一旦这种状况遭到破坏,就会产生种种病理变化。如饮食寒温不适,或受外邪侵犯,可使胃失和降,气逆于上,而出现恶心、呕吐、嗳气、呃逆等症;再如情志内伤,致气郁而不顺,甚至郁而化火,升动无制,可见头痛、头胀、面红、目赤,甚至吐血、昏厥等症;大量的出汗,剧烈的泻下,可使元气严重耗散,出现四肢逆冷、面色苍白、脉微细欲绝等情形。所以,要保证机体的健康,就必须维持气的柔、顺、定、聚的状态。故凡养生,必先明养气的道理。
人与自然息息相通。自然界中,万物(包括人类)的生、长、衰、亡与四季阴阳的变化密切相关,这是中医学理论中整体观念的体现,是一个普遍规律。顺应这一规律,生命活动就能保持正常,身体就健康;违背这一规律,生命活动就会产生紊乱,就会患病,甚至死亡。比如春气主生发,人的饮食起居若能顺应春气生发的特点,例如,“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则少阳之气滋生,肝气条达,气血和畅,身体安康。如果违背春气生发的特点,则少阳之气不生,肝气内郁而发病;或直接影响肝脏,使肝失疏泄,气血郁滞而为病;或间接影响心脏,木不生火以致心火不足,至夏而转为寒性病变。因此随着四时阴阳变化的不同而采取相应的养生保健方法,是传统养生理论的又一特色,值得研究。参见0402条。
心为君主之官,主神明,是“五脏六腑之大主”,心的活动正常与否,对人体精气神的影响甚大。心志内守,则气顺畅而不散逆,精固密而不妄泄,神气充沛而不躁乱。若心失内守,则精、气、神便会散逸无度。如长期思虑过度,耗伤心气,可见心悸、失眠、健忘等症;暴喜过度,可使心神失守,出现失神狂乱;恐惧过度,气泄于下,可有二便失禁、遗精等症。因此,内守心神是维持健康、延年益寿的必要保证。这就要求人们善于调摄精神,陶冶情操,培养宽广的胸襟、豁达的气度,避免情志过用,以护养精、气、神,保持旺盛的生机。
心主藏神而为君主之官,在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中,起着主宰作用,故历代养生家十分重视养心。要求人们无恚嗔之心,无思想之患,虚无恬淡,清心寡欲。清心与烦心,寡欲与纵欲,少思与妄思,只是相对而言。所谓静神养心,并非是不思不想心无所用。若潜心于某一事物,如习字作画,莳花抚琴,寄情怡神,可免思虑万端,神躁不安。而心无所用,如死灰槁木,必然意志消沉,有碍健康,并非养生之道。此言道出静神养生之真谛。阴阳有相生之妙,静中有动,方有生机。若静而无动,则为死阴。学者宜深悟之。
挠,扰乱。如果一个人的内心能够保持宁静,不被外界种种因素扰乱、牵绊,精神就不会感到疲倦,人体的气机就不会逆乱,身体就能够健康安泰而延长寿限。此句强调内心的清静安宁在养生中的重要性,与《素问·上古天真论》中提及的“恬淡虚无”“精神内守”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医学历来强调形神合一,尤其强调精神情志对健康的影响。如果人的内心嗜欲过度,杂念纷纷,很容易使神气消散、疲惫不堪,进而影响形体的健康。因此,养生必须保持内心的恬淡虚无、少私寡欲,就可以维护心身康泰。
此条格言原意是讲如何做学问的,意思是:做学问心里不可有杂念,杂念一多,就用心不专;做学问不要过分劳累,疲劳过度,就难以入脑。本条主旨和中医养生的主张非常一致。养生学认为,心作为一个思维器官,要保持清静,不容物欲及杂念躁扰。如果杂念纷扰,则心神不能内守,惮散而不收,必致疾病。心神不可过劳,劳则心气内耗,精神疲乏,亦可影响健康。故凡养生首当怡养心神,除杂念,戒过劳,确属必需。
心为一身之主,死生之本。《灵枢·邪客》说:“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脏坚固,邪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素问·痿论》则指出:“心主身之血脉。”人至老年往往出现心气衰,心脉和血的运行也随之发生改变,从而影响人的寿命。这和现代医学人的寿命与其血管、特别是与其动脉及动脉分支的寿命相同的认识有其一致之处。脾胃为仓廪之官,水谷之海,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人体生长发育、维持生命的一切物质,都靠脾胃供给;如果脾胃虚衰,后天化源匮乏,则无以奉养性命。养心养脾,确实是摄生之要。
中医养生法则强调形神并养,首重养神。《老子》第十六章云:“致虚极,守静笃。”强调心灵的空明宁静。这是养生首先需要注重的。心主神明,万事万物皆感传于心,心又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如果心气过于劳累,心不藏神,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那么人体就会招致许多疾病。相反,心神恬静安逸,那么五脏六腑的气机协调,精气日渐充实,许多疾病也就平息了。
心主神明,如思虑过度,所欲不遂,情志不畅,扰乱心神,常会导致精血暗耗,气机紊乱,阴阳失调,脏腑功能失常。精神情志若能保持安静,则可使精、气、血得以保养,各种生理活动保持稳定,疾病无由发生。因此,从养生防病的角度而言,静心是十分重要的。这里的“静”并非指心无所思,情无所变,而是要求避免过度的思虑,避免可能引起剧烈情志变化的不良刺激,使心胸开阔,情绪稳定,以保机体健康无病。
因心为君主之官,故心火又称君火。相火寄于肝肾,上属于心。君火居于上焦,主宰全身;相火寄于下焦,温养脏腑,对君火起着辅助作用。二者各安其位,共同维持机体的正常活动,关系至为密切。君火妄动每每导致相火妄动。人在世俗之中,身受各种诱惑,如高官厚禄、美女、醇酒、资财等。若心为所动,孜孜以求,则心神被扰,易致君火亢盛,相火亦随之妄动。相火对于维持生命具有重要意义,动得其正,有助于生生不息;动失其常,则消耗阴精,有害生命。故善养生者,懂得收心养心,不为私欲妄念所动,精神内守,相火内寄,动而中节,体得以健,寿得以延。
心主神明,心神为人体生命活动的统帅,在脏腑中居于首要地位。它既能反映外界事物,以产生精神活动,又能对体内脏器起统率、调节作用,为五脏六腑之大主。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所以古人认为养心为养生的第一要义,养心的关键在于养神,故怡情养神又为养心之上策。参见下条。
人处世间,庞杂纷纭之事缠身。父母妻子、屋宅田园、柴米油盐等,莫不涉及。心胸旷达,尚能坦然处之;心地狭窄,一旦事拂己意,必耿耿于怀,萦回于心。心主火,神思过用,必致心火亢盛。上则耗伤心阴,下则暗汲肾精,或扰动精室,遗泄频频,以致阴虚于下,火亢于上,水火不济,心肾不交。故养生者常宜静神,摒弃杂念,则心火不亢,肾精不伤,机体的生理活动处于稳定状态,精、气、神得以充养固守,生命力可葆旺盛不衰。
心宽指胸怀宽广、豁达,是性格开朗的表现。一个人有宽广的心地,就能使情志舒畅,气血调和,身心健康,也就能活得轻松、潇洒,似乎倍觉年轻。人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没有烦恼,不可能事事如意。心宽者有“云水襟怀”,凡事从宽处想,从大处想,不拘泥于一时一事的得失,坦坦荡荡,就能永葆青春。反之,如果心胸狭窄,遇事斤斤计较,意气用事,于事无补,徒增气恼,更伤自身,当为养生者戒。
心主藏神,心神不可不用,愈善用心好思者,愈心灵不昧。诚如清代曹庭栋《老老恒言》所说:“心不可无所用,非谓必如槁木死灰,方为养生之道。”然亦不能劳心过极,思虑劳神太过,必然耗伤心血,而出现心神失养的心悸、健忘、失眠、多梦等症,此即所谓“极则神虚”。肾主藏精,肾精不可不泄,适度的交合泄精,可使肾精流而不淤,是身心健康、养生延寿不可缺少的内容。《抱朴子内篇·释滞》说:“人复不可都绝阴阳,不交则坐致壅阏之病,故幽闭怨旷,多病而不寿也。”但房事也应得节宣之和而不可太过。任情恣意,纵欲无度,必致精关不固,遗精滑泄,而致健忘耳鸣,精神萎靡等未老先衰之象,此即所谓“极则精竭”。可见用心思虑或房事泄精,均宜适度而不应使极。总之,知其道而得其术者,可以养生,逆其道而失其术者,可以伤生。
“治未病”是中医学十分重要的法则。《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良医总是防患于未然。饮食起居的调摄是“治未病”的重要内容。饮食的调摄:一要“食饮有节”,即食饮要有节制,要适量而不可过量,同时食饮还要有节律,要按时进食。二要“谨和五味”,即要注意饮食营养的均衡。起居的调摄:一要“起居有常”,即生活作息要有一定的规律。二要“谨慎起居”,包括对居处环境的选择,注意劳逸结合等。对居处环境的选择参0329条。
一些人所以到了五十岁左右就出现衰老现象,是由于不善养生。养生之道,重在保养精、气、神这人身之三宝,常使精满、气足、神旺,才能顺应阴阳变化之规律。饮食有节制,不过饥过饱;起居有准则,不过逸过劳。不把奢靡的生活方式视作正常,无论在身、心和房事等方面,皆不可超越常度。如果将酒作一般饮料那样滥饮无度,凭借酒性以助性纵欲,贪图一时之快,却违背自然规律,必然耗散真气,罄竭阴精,劳伤元神,从而动摇生命的根柢,怎能不半百而衰?故养生者对精、气、神要懂得持满、守真、御神的道理,不能违逆养生之道,以期能尽享天年。
脾胃是后天之本,于人身所系最重,善养生者不可不谨以调护。本条指出,冷物勿食,硬物勿食,生物勿食。冷食易令脾胃气机凝滞,不能运化而引起呕吐、泄利诸疾。当然,太热亦非所宜,因其易灼伤咽喉、胃脘。所谓“食饮者,热无灼灼(热盛貌),寒无沧沧(寒冷貌)”(《灵枢·师传》),即热不炙唇,冷不振齿,乃可食。坚硬之物,不易咀嚼,消化尤难,尤其对于脾胃虚弱或年高之人,食之恐不能免病。生物既冷又硬,且多致病之菌,伤人尤甚。所谓“病从口入”即是此意。故凡冷、硬、生诸物,皆伤胃气,非唯致疾,也可伤生。欲长寿者,宜深戒之。
脾胃为后天之本,人体后天能量的来源全赖脾胃对水谷的生化,所以养生注意养护脾胃至关重要。此条提出养护脾胃的良好方法,人在感到饥饿之前即进食,稍饱就停止。参见0344、0370条。
五脏六腑受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之气得以滋养,五味归五脏以养五脏。食物味酸的归入肝,味苦的归入心,味甜的归入脾,味辛的归入肺,味咸的归入肾。故甘味的食物养脾,甘甜而滑润的食物能舒展脾阳,而膏肥的食物可以滋养脾阴。养生需格外注意调理脾胃。人进入老年后,先天之精气渐衰,必有赖于后天脾胃的运化,吸收水谷精微之气来补充先天之精气,以祛病延年。老年人脾胃功能逐渐下降,口易苦、易干,尤需注意脾胃的调理。
肥甘厚味类饮食虽有较高的营养价值,但若偏嗜贪食,则会增加脾胃负担,造成病理性损害。《素问·奇病论》早就指出:“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甘肥厚浊黏腻之品的过多摄入,会使脾胃纳运失司,以致郁滞而湿浊内停,形成痰饮,或积湿化热化火,进而损伤阴液。以临床实践证之,一味嗜食肥甘厚味,酒肉荤食者,往往因体内多湿多火,常常引发疔疮、痤疮、消渴、中风诸病。因此,饮食的合理调摄是养生防病的重要环节。一般而言,饮食当有节制,且宜清淡,切忌饮食偏嗜,更不可贪食辛辣肥甘厚味等物。中老年人,更应控制多脂肪类荤食;相反,多食用富有营养的清淡食品,如蔬菜、水果、豆类、粗粮、植物油等,可使大便通畅,脾胃和健,气血流通。
《汉书·郦食其传》云:“民以食为天。”饮食养生也就成为养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条指出饮食要有节制,不能过度,如此才能使脾气健运、神气安定。《内经》主张养生必须食饮有节,提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饮食要适量,要有节制,有规律,不能暴饮暴食。同时指出“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素问·痹论》)。脾主运化,如果饮食过度,就会加重脾之负担,导致脾气虚弱而不能正常健康地运化食物。另外,饮食不节还会影响到人体的精神情志,《素问·逆调论》有“胃不和则卧不安”之说,临睡以前不要进食,以免影响睡眠。这些都是养生中必须注意的。
在疾病养护中,需注意饮食、精神心理以及用药等方面。具体而言,疾病的恢复期,胃肠功能偏低下,此时饮食需要有节制,摄入量不能过多,少食滋腻味厚的食物,以防加重胃肠负担,妨碍食物的消化吸收。同样,精神心理对疾病的恢复也很重要,心情舒畅,气血畅达,将有助于康复,此时需劳逸适度,才能积精全神,形神共养。合理用药,选方得当,也是疾病痊愈的有力保障之一。如果上述因素都考虑到了,疾病将较快痊愈。可见,疾病调护中除了强调主观积极配合治疗外,饮食节制、情志调畅及合理用药均十分重要。
饮食不加节制,贪味过饱,胃肠最易受伤。所以节制饮食,勿贪厚味,为养生的要诀。一般人对中意的食物、可口的菜肴,最容易失去节制,对此如能有所节制,饮食适度,肠胃不至受损,食物也能充分发挥营养作用。参见0369条。
庄子认为,清静无为,与外界事物没有丝毫抵触,非常纯粹,就符合自然的准则和道德的本质。人若性情恬静淡泊,闲适而无所欲求,就不会产生各种忧患思虑,如此则真气内存,精神饱满。庄子的主张与老子之学一脉相承,虽有某些尚属争论的问题,但其“静神”的思想颇为历代养生家所推崇,成为中医养生学的重要原则之一。参见0556条。
目为肝之窍,心之使,受五脏六腑之精气所注。目妄视或用目过度,不仅影响视力,而且损精伤血耗神。尤其是观看内容淫秽之物,不利于人的精神情志。耳为肾之窍,通于脑,受心神的主宰和调节。耳妄听淫靡之音,不仅损害听觉,而且耗伤精气,使心神惑乱。口为脾之窍,言语出于口,受心之神明的支配。口妄言或言语过度,既费思虑,伤精气,还可惹是生非,致生祸害。故凡养生者,目不可妄视,耳不可妄听,口不可妄言,这三关不可不慎守!
目所以能视万物、辨五色、察远近,全赖五脏六腑之精气上承濡养。因此无论何种原因,凡会引起脏腑阳热亢盛、精气亏损的,都可损害视力。例如饮食不节,偏嗜辛辣肥甘,致脾胃湿热内蕴;或脾失运化,湿聚成痰,久郁化火。湿热、痰火皆可上搏于目。又如起居不周,劳累过度,损伤脏腑精气;或房事不节,房劳过度,肾精耗损,可致精气不能上承于目。又如因人事原因,引起情志失调,或思虑内耗心血,致心阴亏损,心火上炎;或恚怒损伤肝阴,使肝阳上亢,肝火上冲。凡此种种,皆能损害眼睛。若已患有眼疾,则更应摄护保养体内脏腑的精气,避免上述各种原因引起的火热上炎和阴精亏损,应该做到:饮食有节,戒辛辣肥甘;起居有常,忌过度劳累;清心寡欲,禁恣行房事;淡泊旷达,弃人事纠纷。如此才能保养体内精气,加快目疾的康复。
古人认为人体五脏与四季相应而有生克衰旺的变化。脾属土,土寄旺于四季之末的十八天;土居中央,以灌溉四旁。四季脾旺,则五脏得其荫护,卫外有力,不易遭受邪气的侵袭。故保持或扶助脾气健旺,是养生与治病的重要方法。参见下条。
饮食物赖脾胃腐熟、消化、吸收,用以化生中气。中气,是指中焦脾胃之气,也是水谷之气。若过食生冷,胃阳受损,饥饱不调,脾失健运,脾胃戕害则见脘腹疼痛、嗳腐吞酸、大便溏薄诸症。由于水谷无从化生气血,日久必致中气虚馁,影响一身健康。故培育中气,必须饮食有节,饥饱适度,饥不暴食,渴不狂饮。《灵枢·师传》指出:“热无灼灼,寒无沧沧,寒温中适。”这是饮食调养的一个重要方面。
保持精神快乐于身心均有裨益,是维持健康的重要条件。但任何事物都有两重性,倘若乐之过极,可令心神惮散不藏,心气弛缓,耗伤心神。“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礼记·礼运》),但若纵欲无度,轻则损身,重则殒命。故乐极生悲,屡见不鲜;纵欲成灾,古今皆见。养生之要,就在于节制欲望,调节情绪,以使气血平和,精神清静,如此自可祛除疾病,得享天年。
人的情绪与健康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荀子提出“乐易”,意为和乐平易。意思是乐观豁达平易的人平均寿命更长。“忧险”的意思是经常忧虑、担惊受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样的人容易导致过早死亡。如何才能保持情绪的乐观呢?《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淡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可见调整自己的心态,控制自己的欲望,看淡得与失,得而不喜,失而不忧,淡泊从容地生活,则快乐常存,健康常在。
嵩岱,指中岳嵩山、东岳泰山。此喻病情严重。妇女产后气血大亏,百节空虚,需要谨慎地将养,注意饮食起居,调节情志,避免房事,六淫七情,皆须戒备掌控。如不经意,即使是触犯极其轻微的外内之邪,也容易导致严重的病症。故云妇人“产后大须将理”。此条虽是针对妇女产后而言,但对疾病初愈的各式人等,尤其是老人、婴儿,具有普遍的意义。
详见上条。
冬季为闭藏之季。由于阳气潜伏,阴气盛极,万物生机闭藏,人体新陈代谢缓慢,生理功能处于较低下状态,此时若用药物对人体进补的话,往往可借助药物的补益作用以促进人体功能活动,增进脏腑活力。传统认为冬至是冬三月气候转变的分界线,“冬至一阳生”。由此,阴气始退,阳气渐回,此时进补可扶正固本、培育元气,使闭藏之中蕴藏活泼生机。如果体虚明显的老年人,其进补未必一定要到冬至才开始,只要能做到辨证选材、科学施补,入冬后及早进补同样可起到良好的改善虚弱之效。药物养生除了要顺应四时,还需注意用量。选用药酒进补不宜太久,待到立春阳气升发即宜停止。
冬季寒冷之时,不能太贪图温暖。夏季炎热之时,不能太贪图凉爽。不要夜卧室外,不要睡眠当风。对于大寒、大热、大风、大雾等天气不要去触冒,要尽量躲避。中医学讲究顺时养生,冬天是寒冷闭藏之时,若贪图温暖,使汗孔开泄,就容易损伤阳气,寒邪也会乘虚而入;夏天是炎热开泄之时,若贪图凉爽,使汗孔闭塞,则会使汗出不畅,郁积体内而引发疾病。中医还认为人在睡眠之时卫外御邪的能力减弱,外邪很容易侵袭人体,故不能在室外睡眠,也不能当风睡眠。而对于大寒、大热、大风、大雾等极端天气,《素问·上古天真论》提到“虚邪贼风,避之有时”,以防邪气伤正。
冬天寒冷时还可以靠近火取暖,这样的“火热”只会留在人的体表;而夏天炎热的时候则一定要避免贪凉,因为“寒凉”会进入人的体内。此条主要强调夏天炎热之时,一定不能过度贪图凉爽,因为夏季阳气散发于外,相对来说体内阳气反而不足,这时如果过于形寒饮冷,就很容易伤害阳气,使得寒气乘虚而入,所以中医学有“春夏养阳”之说。参见上条。
欲调饮食,先要调节饥与饱的适度,那就是都不宜超过七分。具体而言,感到七分饥时就要开始进食,感到七分饱时就停止进食。如此可以保持脾胃正常生理功能的运行,进而满足人体对各种营养的生理需要。参见0344、0370条。
操存,谓保持良好的志行品德。寿考,高寿。思想清静,无欲无求,就能志趣广远,胸怀宽厚;有了努力向上的决心,就能意志坚定,智虑聪明;保持良好的品德,就能使气血调和而不紊乱;节敛欲望,就能使精神内守而不外动。所以,勤于道德修养,就可以长寿。古代养生家把道德列为摄生的首务,认为养道有利于养精、养气、养神。现代科学研究认为,一个人的道德伦理观念对其心理状况有着重大影响。道德高尚的人,处于奋发向上的精神状态,具有健康高尚的生活情趣,有益于健康。孔子曾提出“仁者寿”。大德必得其寿的理念,正被越来越多的事实所证明。
半产,又称小产,是不足月而胎堕。凡怀孕三个月以上,由于元气虚弱不能养胎,或血热、外伤而损伤冲任,以致胎堕者,称为半产。大产为足月之顺产,乃瓜熟蒂落,自然之理。小产半途夭折,于母体损害尤甚。故于小产之后,尤须重视摄养调理,益气养血,调摄冲任,以免下次胎孕再有半产之虞。参见1583条。
声色滋味,乃耳目口腹之欲,人无论贵贱、愚智、贤与不肖皆有之。其所以为害,在于不得其宜。《左传·昭公元年》载,晋平公因淫溺女色而患心志惑乱之疾,医和视之,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声色可以娱情悦志,过则惑乱情性。饮食可以养身,而香美脆昧,厚酒肥肉,又可成为“烂肠之食”“腐肠之药”。所以明察事理之人对于声色滋味,必须有所节制。
《内经》此文由治病、养生联系到治理国家,指出养生之道要顺从四时阴阳的基本规律,并防患于未然。由“治未病”引申为“治未乱”,其意义更为深广。人之“病”可说是身中之乱,而“乱”则是国家之病。圣人,即是指高明的医家,也是指高明的治国者。医家的“治未病”,如指导人们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劳逸适度,情志舒畅等;治国者的“治未乱”,应做到了解人们的疾苦,廉洁奉公,法纪严明,使群众安居乐业而内无乱民,国家富强而外患不起。可知治病与治国的道理是相通的。“不治已病”和“不治已乱”是为了强调“治未病”和“治未乱”的重要性。至于“已病”则须对证下药,“已乱”则要拨乱反正。这当然是必要的,然而比起治病之未起,防乱于未发,究属下乘。
发为血之余,勤于梳发,能起到疏通血脉、荣发固发作用。面为脏腑气血上注之处,常作面部按摩,有助于通畅气血、润泽肌肤、推迟和防止皱纹的出现。齿为骨之标,一日数叩,可使牙齿坚固,预防牙病。津指口中唾液,唾液为人体五液之一,经常作咽津锻炼,有促进唾液分泌,帮助消化,清洁口齿,抵御病从口而入等功用。以上数种养生方法,简而易行,在日常生活中长期坚持,可使人耳目聪明,容貌不枯,气足神旺,有助于健康。
此条是汪昂总结的“养生十六宜”。即使在目前看来,也仍具有相当的应用价值。经常梳头可以疏通头部经络,清泄肝胆之火,防治头痛、高血压、失眠等症。拭擦面部可畅通气血、祛风散寒、醒脑提神。用手指熨运两眼睑可增强视力,消除用眼过久引起的疲劳。以食指弹击耳后风池穴(鸣天鼓)可聪耳、健脑。舌抵上腭可交通任、督二脉,为练功健身法的基本要领。上下齿相叩击可固齿益肾。咽下津液、呼出浊气也是养生家所重视的方法。背部和胸部要注意保暖,勿使风寒之邪外袭。摩腹可行气、消食,增强脾胃运化功能,以培本补元。常做提肛运动和肢体运动也有益于健康。常擦足心涌泉穴可益肾降火、祛寒除湿。“干沐浴”即用搓热的双手熨擦肢体,可使气血周流、肢体舒畅。大小便时闭口不言也是基本的卫生要求。
耳欲闻声,目欲视色,鼻欲嗅芬香,口欲尝滋味,皆属人的本能所必需,是生命存在的基本内容。但凡事不可太过,太过则有害人体。老子《道德经》有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参见0339条。
口腔与牙齿的主要作用是帮助食物消化。一个人一生要消耗四十多吨食物,此项艰巨的任务首先是由口腔和牙齿来承担的。不重视口齿卫生,对全身健康有直接的影响。口腔是人体的“开放门户”之一,不但营养物通过口腔摄入,而且各种各样的细菌、病毒、寄生虫卵,也可通过口腔进入人体,“病从口入”是尽人皆知的道理。牙病龋齿常能导致各种疾病,牙齿的松动脱落也影响咀嚼功能而妨碍食物的消化吸收。所以,口腔与牙齿的卫生保健,对于养生有重要的意义。古代养生家创造的叩齿、漱津等方法,对改善口齿卫生有一定作用。
详见下条。
病,此指一般性的、较轻微的疾病。中医,指具有中等医疗技术水平的医生。一些程度较轻的非器质性疾病,常能不经治疗,依靠自身的抗病功能自愈。再者,医学精微深奥,往往妙手回春的良医难以寻觅,而误人性命的庸医却比比皆是。因此,古人认为,人有病,与其被庸医误治,致使轻者加重,重者增剧,倒不如不治,依赖患者自身的抗病功能来战胜病邪,恢复健康,结果常常能达到中等水平医生的治疗效果。
存想是一种“存我之神”“想我之身”的静功锻炼方法。通过集中意念,以意领气,起到通调全身经脉气血的作用。此法属于“返观内视”的内功,故说其特点是“自内而达外”。按摩则是运用各种手法作用于体表腧穴,以疏通经络,行气活血,其特点是“自外而达内”。作为保健医疗,这两类方法可以互相配合,“存想”作为自我静养一法,按摩也可自我按摩,用以宣泄壅滞,从而发挥其独特的防病治病作用。
古代有所谓至人,他们在思想道德方面达到最高的境界,能够合阴阳之变化,顺时令之往来,心远世俗之纷杂,身离尘世之污染,所以能积精而全神,寿命长而强。这是一种仅次于真人的养生家,其养生方法之一就是“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参见0389条。
人生病是出于无奈。有的人得了病,就悲观失望,怨天尤人,急躁不堪,胡思乱想,这都不利于疾病的治疗和健康的恢复。正确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即正视疾病,增强信心,配合治疗,力争早愈。安心服药治病,是患者尤其是重病顽症患者的灵丹妙方。实际上,有许多疾病同心理情绪有密切关系。清人尤乘指出:“今之医者,唯知疗人之疾,而不知疗人之心,是犹舍本而逐末也。”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病中五绝句》诗中说得好:“身作医王心是药,不劳和扁(医和、扁鹊)到门前。”此与苏轼诗可谓异曲同工。
此条强调精神情绪对睡眠具有重要影响。睡心,指心神安静,无思无虑的状态。睡前宜思想放松,情绪稳定,则有助于入眠。如果思虑过多,必然导致心神不宁,从而影响睡眠。故睡前宜澄心息虑,松弛身心,或听听轻松的音乐,或翻翻休闲的画册,以逐步进入心睡的境界,则自能合目安眠。此诚安睡的经验要诀,或许胜过安眠药物,失眠者不妨一试。
伤风是常见病证,一般比较轻浅,易为人忽视,然而不少虚劳病证却是由伤风失治转变而来。风寒之邪初袭皮毛,皮毛与肺相合而有咳嗽等证,及时给予恰当的治疗,即可痊愈。但肺为娇脏,既受不住热,也耐不得寒,不宜太燥,也不宜太润。若医者以为小恙,漫不经心,随手投药。或病者不予重视,依然寒温不调,饮食不节,均可使病久久不愈,内伤脏腑,气血亏损,转为难治的虚劳病。此条告诫医家病家,不可因轻浅之疾而草率处之。
“华池之水”指唾液。唾液对人的健康长寿颇为重要,称为“人身之真液”。津既咽下,在心化血,在肝明目,在脾养神,在肺助气,在肾生精,百骸调畅,诸病不生。现代研究亦表明,唾液具有帮助消化、解毒、抗衰老、促使伤口愈合、保护牙齿等作用。前人十分注意保护唾液,如陶弘景《养性延命录》说:“勿咳唾,失肥液。”肥液,即唾液。《魏志》记载:“多唾损神。”长期坚持咽唾养生,可收炼津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效果,使人精旺、神全、气足,达到防病治病、延年益寿的目的。
自古以来,人们都把人体与自然之气相通视作生命的根本,而这个根本又不能脱离自然界的四时阴阳。因为大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人类不能脱离自然界而“遗世独立”。自然界四时阴阳的运动变化,无时不在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人体,而人体受自然界的影响,也必然相应地发生生理或病理上的变化。因此,人体的生命活动(包括脏腑、经络、气血、津液等活动),无时不与自然界的四时阴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素问·六节藏象论》云:“心者……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肺者……为阳中之太阴,通于秋气。肾者……为阴中之少阴,通于冬气。肝者……为阳中之少阳,通于春气。”
养生首重静神养心,而养心要在寡欲。欲乃人之本性,凡人不可能绝对“无求于物”,人无物,则不能生存。但对于物的追求,不可超乎客观现实。超现实的求物欲望应加以节制,这样才有利于长养精神。这也是《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的含义。人若能做到不为物欲所诱惑,则心神自然安静,健康长寿也就成为可能。这一观点也体现了中国古代养生家的一贯思想。
血循经脉,内流脏腑,外行肢节,灌注全身,以维护人体组织器官的生存与健康,保持机体的运动与感觉,提供精神活动的物质基础。卫气能护卫肌表,温养脏腑、肌肉、皮毛等,并能调节控制腠理的开合、汗液的排泄。血与卫乃生命所必需,欲使体质健壮,抗病力强,就应当注意温养营血和卫气,营血流畅,卫气温和,病邪不易侵犯,则长寿有望。
躬,身。睡眠和饮食是维护人体健康的基本要素,也是养生保健中必须着意调摄的两个方面。早起晚睡,顺应一日之中人体生命活动的节律,能使精神清新明朗,机体康泰;饮食素淡,能够保持胃肠升降协调,传导有序。此条所言,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起居有常,饮食有节”的具体内容。人能做到这一点并持之以恒,对维护健康大有裨益。
多怒伤肝,致病最速,大怒时易丧失理智,往往祸及他人。欲有多种,如财货之欲、名利之欲、声色之欲等。为逐私欲,不惜处心积虑,耗费精神,甚至铤而走险,到头来终是害了自己。过分安逸,养尊处优,不务劳作,不利于修养自己的情性。人长期为琐事所困扰,一筹莫展,多忧善感,易伤大志。若持续心境恶劣,也可积久成疾。总之多忿、多欲、多逸、多忧,归纳起来,就是指情志不调,嗜欲失节,劳逸无度。长此以往,既可伤志,又会伤身,往往可致早丧夭折。
多思,是指过度的思虑;多念,是指过分的想念。正常的思维活动应当是有张有弛,有集中有分散,而不是持续地穷思竭虑,念想不断。因为思念过度,必致神气耗散而心力劳瘁,各种病症会随之而起,如心悸、怔忡、失眠、健忘等。思念之多,或出于对事业的谋求,更由于名利、嗜欲的困扰,甚有处心积虑,多行不义。古人所谓“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尚书·周官》)。可见如何劳心,远非仅关系养生,也关系到道德修养。古之善养生者,注重清心、宁神、寡欲,以使精气充盈,形神相得。这对保持心身健康,并对提高道德修养,同样具有积极意义。
饮食和睡眠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适度的饮食和睡眠能够保持身体的健康,从而满足正常工作和生活的需要,但是过度的饮食和睡眠却会对人体产生不良影响。过多的饮食如果不能充分消化吸收,就会积于体内,导致气机阻滞,经年累月还会引发机体器质性病变;正常的成人,每天应该睡眠七至八小时,睡眠不足不能消除疲劳,但过多的睡眠则容易使人倦怠乏力、头脑昏沉,《素问·宣明五气》在讲五劳所伤时提到的“久卧伤气”即是对此恰当的诠释。这是养生之人所忌讳的。
完身,指健康的身体。完气,指充足的正气。经常患病会使人气血阴阳失衡,进而损害机体脏腑组织,所以多病之人不可能有健康完好的身体。长期患病,缠绵不愈,则耗伤人体精气,所以久病之人不可能有充足旺盛的正气。没有完身、完气,就缺乏与病邪斗争的资本。因而善养生者防未萌之疾,明医术者治未病之身,尽早将疾病消灭于未萌之前或始生之时,而决不让其滋蔓发展到多病和久病的严重程度。
墨子认为,凡事要有节度,是国家昌盛的重要保证。此条提示人们,衣服的选择贵在使身体肌肤觉得舒适。盲目地追求品牌,豪华外露,而不顾肌肤是否舒适,不仅不能带来健康,有时甚至会招致灾祸而对生命造成伤害。把“衣服节而肌肤和”与“夫妇节而天地和”“风雨节而五谷熟”摆在同等重要的地位,足见衣服之调适对人体健康具有重要的作用。
生活方式与健康和疾病密切相关,衣食住行均应注意。平时如果衣服穿得太厚实、太暖和,就容易出汗,汗出过多,则毛孔开张,风寒邪气乘虚而入以致病。如果过食油腻、甜腻等肥甘厚味的食物,则易生湿生浊,痰湿停聚五脏六腑,久而积聚化热以致病。因此,就穿衣和饮食而言,需注意保持三分饥和寒。参见0369与上条。
久视,长寿。《孟子·尽心下》曰:“养心莫善于寡欲。”认为减少欲望是最好的养心方法。“养生首先养心”,养心是养生的首要之义。要想养心,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内心知足、清心寡欲。朱熹有诗云:“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欲望的暗流涌动会搅乱我们内心的平静和安宁,使我们的内心无所依靠,浮躁不安,从而产生焦虑、紧张、恐惧等负面情绪,引起诸多精神情志方面的疾病。清心寡欲则可以使我们的性情淡定平和,内心愉悦轻松,从而神清气爽,心身康健。正如嵇康《养生论》所说:“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气以醇泊独著。”能如是方有可能健康长寿。
人生在世,命运得失自有规律,顺其自然,就不会患得患失。得到了也不会太过欣喜,失去了也不会过于哀伤。盖得与失在人的生命历程中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正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几,达人知命。”(王勃《滕王阁序》)面对生命中的不测,生活中的不快,以超然物外的心态处之,于人于己均有益而无害。故《老子》第四十六章言:“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饮食固为安身立命之本,然还必须明了饮食之宜忌。临床上因暴饮暴食、摄入过少、饮食偏嗜、饮食不清而致病折寿者,实不鲜见。养生保健还当以饮食为重,而不可偏赖药物。若一味用药进补,以之为安身益寿之良法,其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当然,救治疾病须凭借药力,邪实者以药攻之,正虚者以药补之。食以安身,药以救疾,食与药各有所宜。养身虽必资于食,然而若能根据不同体质,适当用药调其所偏,也有益于安身。救疾虽赖于药,但在邪去正衰的情况下,酌以饮食调养,助其脏气,和其胃气,也有利于早日康复。故无论食疗、药治,关键在于得其所宜而避其所忌。
人有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疾而隐瞒,拒绝接受治疗,或恣情骄纵,不可理喻,良言逆耳,不知自摄者,势必导致小病变大病,终至不治。《史记》曾记载,扁鹊见齐桓侯,言其有病,彼却不信,反以扁鹊为好利之医,虽经再三规劝,无动于衷,终至病重不治,便是很好的例子。故《素问·五脏别论》说:“病不许治者,病必不治,治之无功矣。”深明事理之人,有病应早求良医,及时采取有效措施,并遵循医嘱,注意摄生养护,以求早日康复。如果讳疾忌医,一味骄恣,必然贻误病情。
曲运神机,意为费尽心机。意外致思,即无端多虑。预事,参预其事。矜持,约束。人的精神意识活动以脏腑气血为基础,与脏腑的功能密切相关。一般情况下,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当忧而忧,属于正常的精神情绪变化,不致损害脏气。但是,如果精神情志活动过度,超出了生理活动所能调节的正常范围,就会损伤脏气,导致疾病。所以欲保养五脏,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调摄精神,维持良好的情绪,避免过度的情志活动,以保证脏腑发挥正常的生理作用。
人体的阳气会聚于头部,所以宁可稍微寒冷,也不要使之过于温暖。中医学认为,头为诸阳之会,十二经脉的阳经都汇聚于首,所以阳气较为旺盛,是最能抗寒的。头部不宜过暖,是为了保持头部阴阳之气的平衡,使头部阳气不致过盛,以防阳亢而引起高血压、眩晕等疾病。当然,头部也不能过于寒冷,否则也会导致气血凝滞不通,出现头痛头晕等症,把握的尺度是“少冷”。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个体有所差异,还应当根据自身情况进行相应调适。
“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应作“养神则精,养筋则柔”解。精即精明,谓精神爽慧。柔即柔和,谓肢体运动自如。此条提出阳气有气化温养功能,人体的神,赖阳气以温养,才能保持正常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人体的筋,亦需要阳气的温养,才能屈伸自如。当然,不独筋须赖阳气以温煦,整个人体皆离不开阳气的这一功能。临床上阳气亏虚患者常见精神萎靡不振,思维迟钝、倦怠乏力、四肢不温、形寒蜷缩、苔白脉细等症。可见无论人之形或神,均须臾不能远阳气以维持生机。故该篇开首即提出“阳气者,若天与日”的观点,以示阳气的重要。明代医家张介宾在《大宝论》中对阳气的作用作了绝好的概括:“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可谓深得经旨。
阳强即阳气亢奋。阴阳二气的平衡协调是人体正常生命活动的重要保证,一旦阴阳偏胜,这种平衡状态就会受到破坏,一方的偏亢可以影响另一方,以致阴阳失调而形成疾病。阴阳协调的关键在乎阳气的致密,固护于外,则外邪无以侵袭人体,体内阴气也不致泄漏。但阳气亢奋过度,过于开泄,反致肌肤腠理疏松,不能卫外而固密,同时,体内的阴气又受亢阳耗损或被蒸迫外泄,以致亏损。因此,日常起居摄生,情志宜静,不使五志过极而化火,声色宜节,不使相火妄动而损精,从而使阳气平和固密,阴精得以存养,阴阳平秘,而可臻寿域。
阴之五宫,指储藏阴精的五脏。人体阴精的生成,来源于饮食中的五味,阴精本是五味所化生。在正常情况下,进食五味适量均匀,人体阴精生化有源,储藏阴精的五脏(五宫)也强健安康。如果偏嗜具有某种滋味的食物,则会导致五味中某味太过,使储藏阴精的相应之脏受到损伤。例如偏嗜酸味饮食,会使肝气过盛;偏嗜甘味饮食,会使心气壅满。由此可见,饮食五味是维持人体各种生理活动之必需,既不可不及,亦不可太过,贵在适度。察之临床,诸多疾病皆由饮食不节或偏嗜五味所致。因此,饮食的自我控制(不过食)与“谨和五味”(不偏食),在养生防病方面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自然界阴阳的运动变化,形成春夏秋冬四季,这是万物生长收藏运动终而复始的法则,也是万物生长衰亡的过程。此乃自然界的普遍规律。如果违背这个规律,不根据四时阴阳的变化来养生摄身,就会影响生命的根本,损害身体的真元。如果顺应这个规律,在春夏二季重视护摄阳气,在秋冬二季注意保护阴气,那就不会发生疾病。这样就称得上真正掌握了养生之道。
妇人分娩出胎儿至产褥期,称作产后,这个阶段母体经过分娩时的产伤出血,生产时用力、出汗而致气血大伤,瘀血留滞,容易患病。临床所见产后病有胞衣不下、产后血晕、产后发痉、腹痛、排尿异常、产后大便难、产后发热、恶露不绝或不下、缺乳或乳汁自出、产后盗汗、身痛等。为了避免产后疾病,需注意调理,依照各阶段需求适当进补,如产后2~7天可服用生化汤以化瘀生新,体内瘀血清理干净后,根据体质情况,有选择地进食一些药膳加以调补。在生活起居方面应注意保暖、避免吹风受凉,宜多卧床休息,不宜做蹲或弯腰动作。在饮食方面忌寒凉酸性食物。这样才能把产后的身体调养好,避免罹患“月子病”。
字、乳,皆指生育。数(shuò),频繁。乳,指生育。繁育后代,本是自然界生命体的自然现象。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不仅要繁衍后代,而且要使子嗣健旺发达,因而必须有所选择,有所节制,以达优生之目的。此条提出的“疏字”,有节制生育而致优生之义。因为子嗣的强壮与否,与父母直接有关,尤其与母体关系更大。孕育子嗣全赖母体气血,如能做到有节制地计划生育,则母体盛壮,子女禀气优渥,自然健康长寿。如频频生育,不予节制,则母体精血消耗过甚,必然影响子女,禀赋不足,难以长寿而易早夭。
形体是生命活动的宅宇,常宜适当地运动。因为形动则精气血流行,关节经脉通利,精神振奋,可保身体健康,生命活动长盛不衰。但是,如果人体劳累过度,就会导致形体的损伤。如久坐、久立、久行等长时间的劳作,超出了体力所能承受和支持的限度,伤及气血、脏腑、筋骨,可见形体衰败、筋肉疲惫、精神困倦、夜寐不安等症情。精是构成人体并促进人体生长发育的基本物质,是生命的基础。人体之精难成而易亏,若恣情纵欲,劳神过度,就会因精亏而出现神疲乏力、腰酸腿软、阳痿、早泄、头晕耳鸣、心悸、盗汗,甚至早衰等证候。所以,形常动而不倦,精固秘而不妄泄,乃养生之大法。
养生,有养内与养外之分。养内即养心,养外即养形。养内是养生的根本基础,养外是在养内基础上的补充。只有在养内的基础上兼以适宜的养外,才可从根本上改善人的生命质量,最终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此句告诉我们如何养内:其一,遇事当力戒暴怒,平和淡定地去处理,这样有益于养成良好的品德和性情;其二,尽量不要自找烦恼地去过多思虑,思虑过度会伤神;其三,多做事少说话,以免多言耗气,使自己气质高雅不凡;其四,断绝贪念私欲,使自己心境高贵清净。
秦汉方士为了迎合帝王的需要,曾沿袭并编造了诸如“得道仙去”“度世不死”等虚妄之言。其中主要的一种方法,就是通过服食药饵而成为长生不死之仙。王充用科学知识对此进行了批判。他指出,服食药饵,可以除病,病愈则身轻气长,对于人的健康延年是有一定效验的,但服药并非是不死之方。因为人有生也必有死。人之生,犹如冰一样。水凝而成为冰,气积而成为人。冰过一冬而融化,人尽百年而死亡。这是自然之理。既然人无不死,自然不能成仙。王充借助于辩证法说明了生和死的性质,足以破除自古以来所谓长生不死的迷信邪说,不愧为我国古代一位杰出的无神论者。
远唾,即久唾。唾为肾精所化,故久唾、多唾可使肾精损耗。精可养神化气,肾精损耗,则无以化气养神,故久唾、多唾可损气、损神。汗是津液所化,而津液与血均来源于脾胃运化的水谷精微物质,所以常说“津血同源”“血汗同源”。当汗出多时,自然会伤津耗血。人之行走动作,全赖筋之功能。“生病起于过用”(《素问·经脉别论》),快步行走,容易导致筋的损伤。
运动身体可以达到延年祛病的目的。此条所讲运动主要指导引术,即导气与引体相结合的养生方法,是通过伸展身体配合呼气与吸气进行的身体练习,如八段锦、五禽戏等。身体四肢关节运动之后就会使人体的气血经脉畅通,而不至于阻滞,产生疾病。参见0510条。
养生首重养神,精神意志常宜控制,少私寡欲,心境安宁,无忧无虑,适当活动形体,但不宜过分疲倦,正气调顺,基本欲望都得到满足。总之,精神调摄以恬淡虚无、少欲知足为原则。我国先秦时期道家代表人物老聃有言“致虚极,守静笃”,认为人心原本清澈明净,但如追逐嗜欲,可使心智迷乱闭塞,以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老子的这些思想对《内经》的养生观产生了深刻影响。此条所述乃老子思想之绪余。
劳与逸适度,有利于形体和精神间的协调统一。对于平素体劳、心劳的人而言,需防劳力过度、劳神过度。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道林养性》说:“养生之道,常欲小劳,但莫疲及,强所不能堪耳。”古人主张劳逸“中和”,有常有节。正确处理劳逸之间的关系,对于养生保健起着重要作用。动以养形,静以养神,体脑结合,动静兼修,形神共养。
劳役致病包括劳力过度和劳神过度两方面。劳力过度则伤气,久则气少力衰,神疲形瘦。《素问·举痛论》说:“劳则气耗。”劳神思虑太过,则会劳伤心脾、气血,可出现因心血暗耗、神失所养所致心悸、健忘、失眠、多梦等症,以及因思虑伤脾、脾不健运所致纳呆、便溏、腹胀等症。肾藏精,主封藏,肾精不宜过度耗泄。若纵欲淫乱,肾精耗泄太过,临床常出现腰膝酸软、眩晕耳鸣、精神萎靡、阳痿早泄等病证。诚如《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诫之语:“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氤氲之气,指天地之间万物相互作用、生长变化之气,亦可理解为充满生机活力之气。人如果在日常生活中劳逸结合,适度劳动,身体就会充满生机活力,长寿自然不是问题,如此养生也会事半功倍。此条强调工作和休息都要把握一定的度,既不能太劳累,也不能太安逸,要量力而行,适可而止。太劳累会使人身体疲惫不堪、精神萎靡,而太安逸则会无所事事,气血留滞,容易致病。因此,做到劳逸适中是最恰当的,这样既可以使身体的能量有所去处,又不会过多消耗,从而使身体能够保持生机,充满活力。
精、气、神为人生三宝,养生尤当珍惜此三宝。此条提出修养三法:闭目以养神,不使神气为外界干扰而涣散;调息以养气,使气行畅达,气调血和;紧闭下元精室以养精,则要求节欲戒色,以固肾保精。其基本精神是保养精、气、神,精足则气旺,气旺则神全。要达到此目的,关键又在于持之以恒,原文所云“时时”“日逐”,均说明了必须经常注意摄养,方可收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古之常理。男女双方究竟多大年龄才适合婚嫁呢?从医学角度看,男25~28岁,女23~25岁最为合适,理想的生育年龄是25~29岁。男女青年过早结婚,往往不完全具备必要的生理和心理条件。早婚早育对后代的健康成长有碍。《周礼》所载,说明古人于此有深刻认识。
中医认为,男子以肾为先天,以精为用,女子以肝为先天,以血为用。肾藏精,肾精主生长、发育和生殖;肝藏血,肝主疏泄,调畅全身气机。故男子当以保肾养精为主,而女人则以养血调经为主。对于保肾养精的方法,主要就是节制欲望,保持清心寡欲,以防纵欲过度,耗竭真精;对于养血调经的方法,则首先在于修养身心,如此将有助于气血调和,经血调畅。
男子精血固藏于肾。肾精充沛,则五脏调和,机体强壮。若恣情纵欲,泄精频繁,则先天之本亏虚,令人未老先衰,乃至夭折。所以,对男子而言,节制情欲,避免房劳,重视藏精是非常必要的。当然,正常的泄精符合人体生理需要,只是不可妄泄。女子以血用事,在肾气、天癸、冲任等协调作用下,月经按时而下。如在致病因素作用下,某个环节失常,协调功能被破坏,就会使月经紊乱或壅滞。故对女子来说,须保持经血的按时畅行。
姓,标志家族系统的称号。蕃,茂盛。近亲不能婚配,我国古代早有此认识。《礼记·曲礼上》说:“取妻不取同姓。”《礼记·大传》还说:“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可知同姓不婚,从西周开始已成为制度。《国语·晋语》指出:“同姓不婚,恶不殖也。”《左传·昭公元年》也说:“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内官”指国君的嫔妃。意思说国君不纳同姓女子为嫔妃,不然生育不蕃。这都说明古人对近亲婚配的不良后果已有足够的认识。参见0462条。
“吹”谓出气快,“呴(xū)”谓出气慢。“吐故”谓吐出废浊之气,“纳新”谓吸进新鲜之气。“熊经”谓像熊一样地悬吊树上,“鸟申”谓像鸟一样地施展身体,指锻炼身体的仿生动作,如华佗“五禽戏”之类。吐纳导引是古代重要的养生法,即今所谓气功。庄子此语说明在战国时代,为了长寿的目的,修炼“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之术已习以成风,并有了相当一批讲究气功的养生家。其养生功法有二:一为重视呼吸锻炼的吐纳法,不但以此维持生命,而且可以保健延寿;二是强调躯体运动的熊经鸟申等动功,以流通气血,促进机体功能。同时庄子指出,吐纳导引固然可以养形延寿,但若要达到更高的境界,还须养神。参见0457条。
身体虚弱之人在操持每一件事情时都应当有所节制,适可而止。欲,指各种欲望;劳,包括劳力、劳神、房劳。中医认为,人有精气神三宝,身体羸弱之人这三宝就相对不足,所以需要安静休养,节制欲望,避免过劳,还要做到饮食有节制。这是体弱之人养生最重要的原则。欲望过多,劳力、劳神、房劳过度,以及饮食不节都会不同程度地耗伤人体的精气神,如此就会导致体弱之人虚上加虚,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养生的关键在于养心,即具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心安则神清志平,心宽则气和血畅。要做到心安心宽,必须知足常乐,胸襟开阔,多做利人利国之善事,少存患得患失之私心。这样不但会给自己带来精神上的愉快,也会给生活带来无穷的乐趣,当然也就有利于健康长寿。可叹世上多有心不宁、意不宽之人。他们或奢望名利,或计较钱财,或贪恋声色,或竞赌意气,种种妄想,缠绵纠结,致使欲火内生,气血乖背。虽有屋宽身安的环境条件,也不能健康长寿。
身形是生命活动之宅,内舍气血津液精,也是神活动的基础。如果形体烦劳过度,精、气、血等精微物质耗损太多,形体受到损坏,势必引起神的耗散。气是人体最基本的物质,其生理活动是生命所必不可少的。气少则生机减弱,气竭则生命终结。形、神、气均是生命活动的重要因素,故善养生者常身劳而不倦,神内守而不外驰,养气而不使之过耗,保持形充、神全、气旺的生理状态。
早在殷商甲骨文中就有“沐浴”二字,反映了中华民族讲卫生的优良习惯。水浴具有洁肌肤、畅气血、调精神的作用。用现在的话来说,洗一个温(热)水浴,既可以消除皮肤上的污垢,使毛孔、汗腺保持畅通,提高皮肤的代谢功能和抗病能力,也可以降低肌肉张力,减轻肌肉痉挛,使肌肉放松,因而有利于消除疲劳,还能提高神经系统的兴奋性,引起血管扩张,促进血液循环,改善组织和器官的营养状态。此外,洗澡具有镇静作用,睡眠欠佳或经常失眠的人,睡前洗个温水澡,便容易入睡。所以,沐浴确是人体保健所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方面。
饮食与养生关系甚为密切。脾胃为后天之本,是全身营养物质摄取之源泉。脾恶湿而喜燥,饮不可过,过则湿困而不健;食不可过,过则壅滞而难化。若饮食不节,嗜食膏粱厚味,化生痰湿,此等人形体虽肥,而元气虚衰。同时,饮食过量,脾胃受损,水谷不归正化,便会危害健康,影响寿命。所以有“肥人多痰湿”“肥人多气虚”之说。
此条讲“吃饭的学问”。“小咽”就是指细嚼慢咽,照《长生秘诀·饮食》的说法,这至少有三个益处:一是食物之精华能滋养五脏,二是脾胃易于消化,三是不致吞呛噎咳。文中并讥讽横吞乱咽是“虎相”“饿殍(piǎo)相”。“端直”是指吃饭时坐的姿势要端正,坐姿不正,不仅吃相不雅,而且会压迫胃腹,影响食欲。最要紧的当然是“无戾”——不能暴饮暴食。每餐过饱会使血液过多集中于肠胃,引起心脑等重要器官相应缺血,每易困倦,工作能力降低,并常诱发冠心病、胆石症、糖尿病等。暴饮暴食更是危险,一次吃进大量的鸡鸭鱼肉等高脂肪、高蛋白食物,同时又过量喝酒,可能会引起急性胰腺炎,严重的可致短时间内死亡。
人必须依靠饮食才能生存。饮食不足会造成营养不良,气血津液生化无源。但一味贪图口福,暴饮暴食,也会损害健康。胃受纳和腐熟水谷与脾的转化输布能力不是无限的,过量饮食会使食物难以消化吸收和输转下行,停滞于胃而出现脘腹胀闷、嗳腐下利等各种症情。《素问·痹论》指出:“饮食自倍,肠胃乃伤。”故古人养生,十分注意适量饮食,提倡饮食有节。这一观点至今仍值得我们重视。
人体的五脏六腑能够得到适宜饮食的滋养,真气能够得到适宜滋味的补充,筋骨的劳逸、肌肤的寒暖也都能够做到适中,如此人体的气机与脏腑就能保持在平和无病的状态。养生不在于吃过多少补品,只要适宜脏腑、通畅气机即可;不在于做过多少运动,只要筋骨适宜即可;不在于衣服穿得多少,只要肌肤感觉适宜即可。总体来说,养生的关键是适中平和,这样也可使人体的气机与脏腑功能平稳运行。
此条讲疾病初愈后的饮食调养,也可用来指导临床用药和养生防病。按照《内经》的理论,不同性味的药物和食物会作用于不同的脏器,即所谓“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肾,甘入脾”。而不同的脏器又有其不同的生理功能,如肺主气,心主血,肾主骨,脾主肉,肝主筋。这样,不同性味的药物和食物就与不同的生理功能发生了联系。《内经》即依据这种联系确立了治病养生的一个原则。这段话就体现了这一原则。它所蕴含的道理是:辛作用于肺,而肺是主宰气的,故辛味的药食会作用于气,因此气病者不能多食辛;甘作用于脾,脾主肉,因此肉病者不能多食甘;酸作用于肝,肝主筋,所以筋病者不能多食酸。这都好理解,问题在“咸走血”“苦走骨”,则不能依此类推。(前代医家对这两句也有不少解释,不一一列举)很可能是文字的错讹,即原文应是“咸走骨”“苦走血”,就文从理顺了。应当注意,五味于人体有益有害,服之适量,可治病,可健身,过多食用,就会生害。所以这段话讲的都是“无多食”,并不是说“不可食”。
癯(qú),指体态清瘦而精神健旺。“弃膻荤,甘素食”“慎起居”对养生的重要意义,参见0364条。在饮食起居之外,此条还提出了“吸清空”——即呼吸吐纳,以及“力行不倦”——即适度运动等养生方法。这些方法的综合运用,可使人体脏腑功能健旺,气机运行通畅,从而实现维护健康、延年益寿的目的。
中医学认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志在正常生理活动范围内的变化,一般不会使人致病。然而,那些突然的、强烈的或者持久的情志变化,就可能导致疾病的发生。大致说来,七情致病或者是直接伤及五脏,使之发生病理改变,如“怒伤肝”“喜伤心”之类,或者是影响脏腑气机,如怒则气上、喜则气缓之类。“忧则气结”,是说人忧思过度,会伤及心肺,导致气机的郁结,临床表现为气短胸闷、精神萎靡、心悸健忘等症。这是就七情的异常变化而言。“喜则百脉舒和”,则是就喜的正常表现及对养生的作用而言。七情之中,唯有喜可保持身心健康。正常的适度的喜,能缓和精神紧张,使心情舒畅,气血通利,这就是“百脉舒和”。但也不可过度,喜乐无极,同样可导致心的病变,使人体气机涣散,出现乏力、懈怠、心悸乃至狂乱等症状。因此,人要时常注意精神的调摄,凡事皆以乐观态度对待,胸襟豁达,笑口常开。这对于治病或养生,都是非常重要的。
人在忧愁时饮酒,本想求得消遣与解脱,结果往往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即使一醉方休,醒来时却倍觉痛苦。人在愤怒时,情绪偏激,甚至丧失理智。这时候写作书信,不是词不达意,就是语多乖戾,易招灾祸。此条既讲处世之道,又有养生之理,启示我们:对忧、怒等不良情绪,不要放纵,也不要用不当方式处置。如果能正确地加以节制或宣泄,调节情绪,便能舒畅气机,安养心神,有益于身心健康。
能治愈疾病的良药虽然进口很苦,但聪明的患者却能勉力服用,因为他知道良药入口可以治愈自己的疾患;金玉良言往往听起来刺耳,但贤明的君主却能乐意听从,因为他懂得忠诚的谏言能够帮助自己取得安邦定国的功业。自韩非子此言一出,后世又有许多类似的话,如司马光云:“良药苦口,唯病者能甘之;忠言逆耳,唯述者能受之。”(《资治通鉴·魏纪》)又如欧阳修将服良药和纳忠言的前后感受和效果作对比,说:“良药不甘口,厥功见沉疴;忠言初厌之,事至悔若何?”(《橄榄》)
良药对于治愈疾病有一定的效验,但终究不如身康健,不患病、不吃药为好。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日常注意调摄,加强锻炼,使身健体强,才是最可宝贵的。不宜恣意妄行,戕伐正气,恃良药以为治命之本,因为良药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
心藏神,为人体生命活动的中心。心志神志是大脑生理功能的概括。肾藏精生髓,髓通于脑,脑为髓海,肾与脑的关系极为密切。所以,心和肾均与人体的精神思维活动有关。“补肾而使之时上,养心而使之善下”反映了中医学“心肾相交”的观点。所谓心肾相交,是指心火和肾水彼此交通,水火协调,以保持动态平衡的生理状态。按生理情况而言,心居上焦,其性主动,以阳火为主;肾居下焦,其性主静,以阴水为主。心阴必须下降于肾,温煦肾阴,使肾水不寒;肾阴必须上济于心,滋养心阳,使心火不亢。上下相交,动静相济,形成一对矛盾的统一体,处于相对的动态平衡状态,构成心肾相交的关系,致使心与肾各自的阴阳协调,发挥其正常的生理功能。由于心藏神,肾藏志,故说“神气清明,志意常治”,即精神清朗明快,情志长久安和。
年少之时,“血气未定”,身体发育还未完全,贪色则有伤身体,而这时又最容易为色所惑,故宜戒色。及至壮年,“血气方刚”,精力充沛,最好争胜,往往热衷争斗,故宜戒斗。迨至年老,血气衰惫,精力不支,常常患得患失,故宜戒除贪得。此条讲做人的道理,而从养生角度考虑,也给人以启示。人的血气,少未定,壮而刚,老而衰,这是一般规律。而对于色、斗、得的态度,关系到人的思想修养、道德情操,各人不尽相同。道德高尚的人善养其性而不为血气所动,这也就是古代养生家所说“养生莫若养性”的道理。
切忌洗澡或出汗之后迎风而吹,因为此时体表毛孔张开,风寒之邪极易侵袭人体,导致中风、中寒等疾病。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用手摩擦全身使汗孔闭合之后,才能至有风之处,此时毛孔闭塞,风寒之邪很难侵入人体,所以不会引起中风、中寒。这是养生中的一个小细节,我们平时在洗澡或运动出汗之后,很容易无意识地去找个有风的地方凉快一下,而这是养生中最忌讳的,因为此时很容易受到风寒的侵袭而感冒。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有“暴怒伤阴,暴喜伤阳”语,即突然大怒会损伤人体阴精,突然大喜会损伤人体阳气。在中医理论中,怒为肝志,喜为心志,怒则伤肝,喜则伤心。大怒可使肝阳亢奋而损耗阴血,久必及肾而更损阴精;过喜可使心气涣散,心阳耗伤。此条提示人们,节制喜怒等情志变化,是保护人体阴阳精气的重要方法。
庄子在《刻意》篇中集中论述了养神之道。他首先批判了隐居、游学、出仕、避世、养形等各种弊病,要求对刻意(在思想意志上严厉地要求自己)、仁义、功名、隐居、导引等一切都无心。静则恬淡无为,动则随顺天然,时刻保持心性的纯朴,这样才能达到“德全而神不亏”的真人境界。同时,庄子还提出专心守着自己的精神,使之不外驰,纯朴之性与神结合为一,以合于自然之理。这些都是清静养神思想的体现。静神思想是道家养生说的核心,其中虽不免有神秘的色彩,但其合理的部分被历代养生家所吸取,成为中医养生学的基本原则之一。
支体,同“肢体”。古代富家子弟,养尊处优,耳目淫于声色之乐,衣食尽是皮裘酒肉,出入有车,四肢不劳。其结果影响血脉的和畅,有害健康。这就是劳逸无度的危害。纵耳目之欲是心劳,久听伤精,久视伤血,这是不该劳而过劳。恣肢体之安是身逸,四体不勤,饱食终日,令气血运行不畅,筋骨脆弱,脾胃消化功能衰退,抵抗力下降,这是该动而不动。可见,没有科学的养生观念、合理的生活方式,条件再好,也于身心无益。
适当而有节制的男女和合,是顺应自然的情性表现,有益于健康。但情欲的宣泄,必然带来肾中精气的耗损,因此,历代医家主张必须有所节制。如东晋·葛洪说:“人年二十者,四日一泄;三十者,八日一泄;四十者,十六日一泄;五十者,二十日一泄;六十者,闭精勿泄,若体力犹壮者,一月一泄。”实践证明,放纵情欲,使精气大量耗散,可出现精神萎靡,腰酸腿软,心悸气促,甚至阳痿遗泄等症,每每导致早衰。此实《素问·上古天真论》“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之所以为养生之大害者,即如精壮力强之人亦不可等闲视之。
患病者如果拘泥于巫术、鬼神,那就难以同他们谈论高明的医学理论;对厌恶针灸一类疗法的人,就难以同他们谈论精巧的医疗技术。《内经》此语闪耀着光辉的无神论思想,强调医学技术的实践性、先进性,不能与落后的陈腐观念相调和。这与《素问·宝命全形论》所说“道无鬼神,独来独往”的意义是一致的。“不可与言”,正说明其思想观念的对立,但作为医者,仍应以事实为据,做好说服工作,不宜因其不信而听之任之。
此条是郭玉对答汉和帝询问时的一段话。治疗疾病,四种情况最为麻烦,而这四种情况又常集中出现在权贵身上。由于社会地位、经济条件,养成他们许多不良习性。首先权贵之人,习惯于居高临下,自以为是,合其意则采纳,不合其意则否定,对医者不抱信任态度。为求长寿,常喜补而恶泻,遇实证当攻者,亦畏首畏尾而不愿受药。平时又不知养生,纵情声色,贪食厚味,不能节欲,体质虚弱,不能耐受一些药物反应;加上好逸恶劳,四体不勤,气血不畅,这都增加了治疗疾病的难度。权贵如此,其他有类似此弊病者,皆当引以为戒。
古人从长期生活经验中发现,血缘相近的近亲通婚,所繁衍的后代,多柔弱有病而不兴旺,故《国语·晋语》说:“同姓不婚,恶不殖也。”古代父系社会,子女皆袭父姓,同姓血缘相近。为了避免近亲通婚之害,除了不准家族内通婚外,还作出了同姓不得婚姻的规定。其中含有科学的内容,具有优生意义,对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其中仅强调父系同姓婚娶之禁,而未及母系近亲联姻之害,以致后来中表联姻之风渐盛,给优生带来了不利。参见0437条。
隆重的祝祷仪式和丰盛的祭祀活动,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钱财,这样的祝祷和祭祀只有富贵人家方能承办。然而,人的寿命并不因举办了隆重的祝祷而延长,疾病也不因进行了丰盛的祭祀而免除。如果重祷和丰祀真能延长寿命,免除疾病的话,那么富贵之人岂不是能够长生不死,无疾无患了吗?事实上,无论贫富,不分贵贱,都不能摆脱生老病死的客观规律。同时也说明有了疾病必须延请医生及时诊治,切勿迷信鬼神,贻误病机。
嵇康在《答难养生论》中总结出养生“五难”,其曰:“名利不去为一难,喜怒不除为二难,声色不断为三难,滋味不绝为四难,神虑精散为五难。”其意相仿。追名逐利,喜怒不节,沉湎声色,恣食肥甘,思虑过极,皆属养生的大忌,而这些大忌又是养生的难点之所在,盖名利、喜怒、声色、滋味、思虑等都是人在社会生活中难以避免的。只有解决了这五难,才能健康长寿。“五难”与“六害”有异曲同工之处。参见0473、0565条。
人有病患,医生用针刺治疗,虽然进针时体肤难免会有短暂的疼痛,但可以调整体内阴阳,祛除病邪,恢复健康,使身体获得长久的益处。国君有错误,贤臣忠言劝谏,虽然逆耳,心中不舒,但逆耳的忠言却有利于国君的言行,使国家得到长久的福运。反之,因怕痛而禁针,则危笃立至;以逆耳而拒谏,则祸国殃民。参见0451条。
肾为先天之本,又“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素问·上古天真论》)。先天之精与后天之精皆归藏于肾。肾中精气是生命之本,其主要生理效应是促进机体的生长、发育,它的盈虚决定了生命力的盛衰。因此,要注意保持肾精的充满。其中重要的一环是施欲有节。肾气旺盛,身体强壮者,房事稍频,尚不致有害。然一味纵欲,精损不藏,则遗精、早衰、性功能减退等症迭起,为养生者所不取。至于本来肾气不充,体质虚弱之人,节欲自养,更毋用多言。
详见0451条。
古代精通养生之道者,用呼吸吐纳的方法来修养精神,锻炼身体,以达到健康长寿的目的。他们善于选择良好的环境,通过呼吸的调节,吸入清纯的空气——精气,而布散于全身。这相当于气功中“调息”的范畴。此时须集中意念,自我控制精神思维活动,使自己的注意力会聚于体内某处(即内视),不受外界事物的干扰而驰逸。这相当于气功中“调神”的范畴。调息、调神之时,还要注意身体的姿势,协调全身的筋骨肌肉,以与精神、呼吸达到高度的统一,这相当于气功中“调身”的范畴。通过这种持之以恒的锻炼,可以达到健身却疾、延年益寿的效果。
真正的养生并不就是多吃补品。在形体层面,生命具有自我组织、自我协调、自我控制、自我修复的功能。保护、顺应这些功能而不去打扰、伤害它,就有可能实现生命的自我和谐状态,就是养生。如《素问·五常政大论》曰:“无代化,无违时,必养必和,待其来复,此之谓也。”在精神层面,全面地了解自己,明白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有害,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能够不去放纵自己的欲望,伤害自己的身心,这也是养生。一言以蔽之,“不以害生”,即所谓养生。
养生家指出,欢乐最能益人,悲忧最足伤人。胸怀欢畅,则长寿可期;忧虑过多,则使人易老。如何去忧常乐?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日常生活中要知足,忧愁烦恼多数来自享受方面的不知足,或是对名利的欲望太多。因此,节制不适当的欲望,培养“知足者常乐”的情绪,则足而生乐,乐而生喜,喜则生情,情则养人,精神焕发,身心康健。
法,取法。和,调和。阴阳指天地变化之常理,术数谓修身养性的方法。懂得养生之道的人,取法于阴阳的变化以调节生活,如根据四时寒热变化调摄衣着、睡眠、室外活动等。运用各种养生方法如导引、吐纳、按跷等以锻炼身体。在饮食方面,不过饥过饱,不暴食狂饮。起居作息有规律,根据四季变化相应调整生活起居。如春夏之时,夜卧早起,秋则早卧早起,冬则早卧晚起。不妄事操劳,避免劳累过度,房帏省慎,保精养气,以使形体与精神俱健旺,如此则可享有人们应该达到的年寿。此条载《素问》首篇,强调养生延年的重要原则,对后世养生实践产生了重要影响。
主张静神,是古代重要的养生思想。从老庄的“清静无为”,到《内经》的“恬淡虚无”,均告诫人们保持神气清静,少私寡欲,不为物欲名利所干扰,“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素问·上古天真论》),精神乐观,恬怡愉悦。如此,气血方能和调,精神才能健旺,可望跻身寿域。反之,沉湎酒色,追逐名利,非但不能延年益寿,反致疾病缠身,药石莫救。
《孟子·告子上》曰:“食色,性也。”认为饮食与性欲是人的基本需求。但此二者都要有一定节度。在性欲方面,过度地恣情纵欲易伤肾耗精。肾为先天之本,精为生命之基。若肾精亏耗,势必导致早衰、夭亡。历代的帝王多不长寿,与其恣情纵欲有很大的关系。在饮食方面,过食肥甘厚味易损伤脾胃。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一伤,百病乃生。故对于饮食与性欲都要有一定的节度,以保护脾肾二脏的正常功能。
中医学对于自我调理的医疗作用极为重视。认为人如患病,尤其是慢性病,自我调理保养是非常重要的。医疗实践证明,疾病的痊愈,不一定非依赖于药物治疗,而可依靠自我调养获得疗效。历代医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总结出不少切实可行的自我调理方法。《医学入门》说:“避风寒,可以保其皮肤六腑”“节劳逸,以保其筋骨五脏”“戒色欲,以养精”“正思虑,以养神”“薄滋味,以养血”“寡言语,以养气”。《颜氏家训》提出“爰养神明,调护气息,慎节起居,均适寒暄,禁忌食欲”等要则。这些方法,强调充分发挥患者的主观能动性,调动体内一切有利康复的积极因素,无疑是正确的。
蚤,通“早”。圣人是君主时代对帝王的尊称,句中指齐桓侯。据裴骃《史记集解》,实指齐侯田和之子桓公田午。如果田午能预先察觉自身疾病的征兆,早日接受扁鹊的治疗,那么疾病就可治愈,生命便能保全了。无奈田午置若罔闻,一再拖延,致使病情逐日加重,失去治愈的大好时机,终至丧身殒命。“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人们可以从中得出一个有益的教训:治病宜早不宜迟,切切不可讳疾忌医。因为疾病刚露端倪,正气未损而治之甚易,随着病邪的逐步深入,治疗的困难日益增加,一旦酿成膏肓之变,即使扁鹊再世,也将回春乏术。
口腹之欲,人皆有之,饮食为天,生命所依。但若不得其宜,亦足以害生。过食肥肉厚酒,肠胃乃伤,百病蜂起,故称之为“烂肠之食”。欲以饮食养生者,非唯避忌过食肥甘,即如高蛋白低脂之类所谓营养食品,亦不能过分食用。《素问·上古天真论》谓“食饮有节”,实为寿世之箴言。参见0491条。
药有峻烈、平和之分。峻烈之品攻邪力强,长于治病;平和之剂,祛邪力薄,宜于调理。服平和之药而病得愈者,其病必轻浅而无大碍,即使不服药,通过适当的休养,亦可康复,即《素问·五常政大论》所谓“谷肉果菜,食养尽之”之义。至于因服平和汤药而致不起者,是病重药轻,药不胜病,邪留不去,耗伤正气所致。此是医不识病,一味姑息使然,自然是“医之罪”。张氏此语,对习用平缓之药以塞责、和平之药以藏拙者,给予了有力的针砭。
民以食为天。安身之本,必资于食。然而不知食宜者,亦不足以安身,因而养身之道当明饮食宜忌。饱食即卧,食物难于消磨,阻滞不化,非但脾胃易致损伤,长期如此,也易使气血阻塞,筋脉郁滞,聚湿生痰化热,而令痔疾、痈疽、疮疡等症迭起。不唯如此,饱食而少动者,其体每多肥胖臃肿,动则心悸、气喘、汗出,百病更由此而生。
肝属木而主疏泄,脾属土而主运化。脾运健旺有赖肝气的正常疏泄。肝失疏泄,则横逆犯脾,造成肝脾不和的病证。因此《金匮》从人体脏腑相关的整体观念出发,强调照顾整体,治其未病脏腑,以防疾病的传变。以治肝病为例,木能克土,肝病最易传至脾脏。所以治肝之时,首先考虑补脾,以防肝病传脾。临床上肝气郁结的肝实病证,初起常见胁痛胀满,走窜不定,善叹息,且常因情志变化而加剧,日久即可出现饮食减少、嗳气频作、腹胀,甚至大便泻下溏薄等症。其因即为肝气横逆,侵犯脾胃,使脾胃功能受阻。因此,当脾病症状尚未出现时,就运用疏肝理脾的方法,及时健脾理脾,往往能使脾气健旺而不为病邪所扰。此条从治疗将要传变的脏腑的角度来强调治未病的思想,不失为杂病论治的重要法则,于外感证治亦有启迪。
能治好疾病的医生固然是高明的医生,但若能预防疾病,则更为高明,即所谓“上工治未病”。这是中医学预防为主精神的突出体现,每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精神情志与人的形体功能关系十分密切,稳定的精神状态和良好的情感活动可使气血协调,脏腑和谐,从而增强人的抗病能力,促进心身健康。与其在疾病已成之后治疗,不如在未病之时注意精神调摄,这是保健养生之关键。
太上,最上。养生的根本目的,是实现“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素问·上古天真论》),所以尽管古代养生方法很多,但从本质上加以归纳,不外乎“养神”和“养形”两大部分。神是人体一切生命活动的主宰,神的功能状态决定人的存亡强弱,因而养神为养生的第一要义。《素问·灵兰秘典论》说:“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以为天下者,其宗大危。”心为“君主之官”而主神明,人体的整体活动,以心之神明为主宰,只有心神正常,“十二官”的脏腑功能活动才能协调正常。这就指出了神对形体的主导作用,强调了养神在养生中的重要性。故古人强调在摄生保健时,不仅要养形,更重要的是养神。
房室过多会耗伤肾精,劳力过度会消耗体力,言语过多则会耗伤肺气。《素问·经脉别论》云:“生病起于过用。”养生的关键在于动而中节。欲不可绝,亦不可纵,房室过度容易损耗肾精。《素问·举痛论》有“劳则气耗”语,劳动要做到“形劳而不倦”。言多则容易伤气。参见0439条。
膜是脏腑肌肉外的一层包膜,由膜延伸汇聚而成筋,即现代医学所称韧带、肌腱之类。临床上每将筋与膜合称为筋膜。筋有束骨利关节之功。束骨则可保持骨节的稳定姿态,利关节则可使关节屈伸自如。筋之合为肝,肝为罴(pí)极之本,则筋膜之坚韧耐劳,尤关乎脏气之充盛。健身练功,若仅练外在之筋肉,虽筋肉隆盛,亦难免有扭伤撕裂之时。必须兼练其气,气血旺盛,肝得其养,则筋韧而柔。况且气无形而至柔,柔能克刚,不为所伤。所谓“易筋”,正是强调在练气的基础上练其筋膜,使其易而异于平常。近代所称“硬气功”者,所以能不为尖利强力所伤,实不离“易筋”练气之旨。
古人根据四时五脏的配属关系阐述欲食的宜忌,如春季肝木较为旺盛,夏季心火较为旺盛,秋季肺金较为旺盛,冬季肾水较为旺盛,而四季各自的末月脾土又较为旺盛。据五行五味之关系,酸属木,苦属火,甘属脾,辛属金,咸属水,故酸可补肝,苦可补心,甘可补脾,辛可补肺,咸可补肾。为了避免五行五脏之间生克制化的紊乱,春季饮食应少酸多甘,以防肝木克土,冬季饮食宜苦不宜咸,以防肾水凌心,夏季饮食当增辛减苦,以防火旺灼金,秋季饮食须省辛加酸,以防金气克伐肝木太过,每季的最后一个月饮食宜节制咸甘以防脾土壅滞。如此则五脏之气彼此谐和。对照养生实践未必如此刻板,古代观点可供参考。
阳,指生长之气,即少阳、太阳之气。阴,指收藏之气,即少阴、太阴之气。《内经》根据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时生化规律,提出了“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的养生原则。即春养少阳,以助生发之气;夏养太阳,以助盛长之气;秋养少阴,以助收敛之气;冬养太阴,以助闭藏之气。亦即春夏养生养长,秋冬养收养藏。这是因为春夏属阳,自然界万物处于生长阶段,故须调养人身之阳,以顺应自然界万物的生长之势,逆之则有碍于少阳之生、太阳之长。秋冬属阴,自然界万物处于收藏阶段,故须调养人身之阴,以顺应自然界万物的敛藏之势,逆之则有碍于少阴之收、太阴之藏。王冰说:“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善养生者借药食寒热温凉之性,以制四时阴阳之盛。主张春食凉、夏食寒,以制阳之过盛;秋食温,冬食热,以制阴之过盛。通过互制,达到互养,使阴阳不偏,以保健康。
晏,晚。每天何时起床,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个人习惯问题,实际上也影响着健康和寿命。中医学认为,人与自然是统一的整体,根据四时阴阳元气的消长变化,来调整起床时间,是适时养生之一法。《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对此有较详细的阐述。春天阳气上升,万物发育;夏天阳气已盛,物蕃且秀。此时应适当早起,以顺阳气升发之性。秋天万物平定,阴气已上,阳气微下;冬天阳气内伏,万物闭藏。此时宜适当晚起,以顺阴盛阳藏之德。生活起居如能适应四时气候的变化,就能防止疾病的发生,有利于身体健康。当然,早起晚起只是相对而言,过早或过晚则又非所宜。
此为古代呼吸吐纳却病延年之法。四季与内脏相配应,春属肝,夏属心,秋属肺,冬属肾。在病理上,春季多风邪,易患肝病,夏季多暑邪,易患暑热疮疡病,秋季多燥邪,易患干咳及肺病,冬季多寒邪,易患因寒冷和肾精耗损所致疾病。“嘘”通肝气,春季宜呼气配合“嘘”字以益肝;“呵”通心气,夏季宜呼气配合“呵”字以清心;“呬”(xì)通肺气,秋季宜呼气配合“呬”字以润肺;“吹”通肾气,冬季宜呼气配合“吹”字以滋肾;“呼”通脾气,脾主四时,四季宜呼气配合“呼”字以健脾;“嘻”通胆气,足少阳胆与手少阳三焦相连,四时宜呼气配合“嘻”字以除三焦烦热,令胆气清爽。在行六字诀功法的同时,尚须配合相应的形体动作:“肝若嘘时目睁睛,心呵顶上连叉手,肺病咽气手双擎,肾吹抱取膝头平,脾病呼时须撮口,三焦客热卧嘻嘻。”此六字诀对现代气功医疗实践有一定指导作用。
毒药,此为药物之统称。中医学对疾病的治疗,一贯主张不单纯依靠药物,而强调药治和食养相结合的原则。《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谷、肉、果、菜对五脏之气有补益作用,宜兼而食之;气和味合,便能达到补益精气的效果。后世医家都宗《内经》之旨,并时加阐发。唐代医家孙思邈说:“若能用食平疴,释情遣疾者,可谓良工。”又说:“夫为医者,当须先洞晓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疗不愈,然后命药。”(《备急千金要方·食治》)金元时期的医学家张从正主张治病时攻邪居先,食养善后。他说:“余虽用补,未尝不用攻药居其先,何也?盖邪未去而不可言补,补之则适足资寇。故病蠲之后,莫若以五谷养之,五果助之,五畜益之,五菜充之。”(《儒门事亲·推原补法利害非轻说》)此条说明我国古代就已对合理的营养膳食提出了卓见,这是值得我们引以自豪的。
补法是针对人体某种虚弱不足所采用的治疗常法。《素问·三部九候论》说:“虚则补之。”大凡补法,有药补、食补、精补、神补数端。所谓药补,是针对脏腑气血阴阳的不足,采用具有滋养人体阴阳、气血、津液,增强脏腑功能的药物进行治疗的方法,这是临床常用的治疗大法。然而中医历来有“药食同源”“寓药于食”之说,对人体的虚弱不足,采用食补法常常可以避免药补的种种弊端,而同样达到调养的目的。所谓食补,是通过饮食物调养来治病健身的一种方法。实践证明,应用植物性食物和血肉有情之品,经过科学的烹调,进行辨证施食,既无克伐正气之弊,又能起到某些药物所难以奏功的积极作用。所谓精补,是通过有关摄生措施保养阴精的一种方法。精是人体赖以生存的基本物质。人身阴精难成易亏,劳顿、思虑、情欲,皆可伤精。故凡养精,不外省操劳、调情志、节情欲,此为补精之根本。食补固可益精血、养脏腑,但通过养生来保护人体既存之阴精,使不致妄耗,所谓开源必先节流。从这一意义讲,食补确实不如精补。所谓神补,是指精神调摄。强烈的精神创伤往往有损健康,致人于病,或导致种种虚弱不足。此时若能保持清明的精神、安静的情志,澄心息虑,使气血流畅,脏腑和调,自能保健却病,登入寿域。即使有病变,在施以药治、食养的同时,仍然要将养神(即神补)置于首位,则疾病也能较快痊愈。从这一意义上说,药补、食补和精补都不如神补。
就临床所见,病情误在用药上的与误在饮食上的均不少见。用药之误应责之于医生,而饮食之误则应责之于患者。此条提示医生在诊疗疾病时,不仅要关注患者的病情,开对处方,还要告知患者在日常饮食中的所宜所忌。中医学认为,饮食五味可以补五脏,但如果饮食过度也同样会伤害到五脏。《素问·至真要大论》有云:“夫五味入胃,各归所喜,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讲的即是此理。
醇酒肥肉之类,吃起来很可口,久食无度对身体却有害。嗜酒的危害自不待言。常嗜肥甘厚味,阳热内盛,可引起痈疽疮毒。《素问·生气通天论》说:“膏粱之变,足生大丁。”明代李梴在《医学入门·保养说》中指出:“肉气胜,滞谷气;谷气胜,滞元气。元气流行者寿,元气滞者夭。”现代医学认为,膳食中脂肪摄入量过高,会使血中脂质(脂蛋白、胆固醇)增加。长此以往,胆固醇就会在血中堆积,逐渐形成动脉硬化,从而导致高血压、冠心病。这两种病是老年人死亡的重要原因。清代程国彭在《医学心悟·保生四要》中疾呼“莫食膏粱,淡食为最”,颇能道出长寿者在饮食种类方面的奥秘所在。
从患者死亡的原因来看,因实证而死的,往往体内正气未败,大多是由于医生误治而死;因虚证而死的,往往体内正气已败,药石乏效,多半因为病者自己不慎饮食房室,不知调养所致。由此看来,实证患者应注重选择真正的良医,避免药石误投;而虚证患者一般病程较长,对自身的体质、病情已有大致了解,故应注重根据自身情况谨慎地进行调理护养,始有康复之望。
中医四时养生各有特点。春季属木,有生发之性,在五脏对应于肝,故春季养生防病应注重宣发肝气,宜食辛甘发散之品,忌食酸收之味;夏季气温较高,人体易受暑邪侵犯,伤津耗气,故应注重补益丹田之气,可于夏令之前,食用一些补肺健脾益气之品;秋季属金,具有肃杀之气,宜收不宜散,在五脏对应于肺,养生尤宜注重收敛补肺,而温养脾胃有助于补肺,此乃补土生金法;冬季属水,在五脏对应于肾,主收藏,养生应注重补肾,可多食滋阴潜阳之品,以防肾中相火妄动,上扰胸膈,务使水火相济。
认为天下轻微,精神就没有牵累了;认为万物微不足道,心神就不会困惑了;认为死和生一样,情志就无所畏惧了;认为变与不变相同,神明就不会迷乱了。此条强调人的精神必须清静无为,不萦心、累心于外物,不思慕、向往于名位,视死如归,处变不惊,如此则忧怒等内情不会发生,风寒等外邪不能侵袭,形体不劳而精神不衰,乃可以长生。
嵇康在传世名作《养生论》中提出了重在养神、以神养形的养生观点。养神的关键在于修性,养形的关键在于安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要求养生者做到“清虚静泰,少私寡欲”,抛弃七情的牵挂,摆脱物欲的羁绊,乃可步入长寿之域。嵇康的养生思想对后世有一定的影响。参见0481条。
无病防病,有病早治,是中医学一贯提倡的医疗思想。然而在实际生活中,人们对尽早治病的重要性往往认识模糊。如有的人对小病掉以轻心,有的人认为治病必赖名医。这种信任名医的想法固然无错,但实际上,真正医技高超、经验丰富的名医毕竟为数不多。如果身患疾病,因不得良医而宁可不治,养痈贻患,最终将酿成危急重症。此时即使请来像扁鹊一样医术高明的医生,也难以措手。纵然侥幸免于一死,也常留有终身难愈的后遗症。
《孟子·告子上》有“食色,性也”语,谓食欲与色欲,皆属人类的本性。饥则饮食,以维持正常生命活动。同样,人至成年,适当的性生活,亦可使人神怡情悦,阴阳和泰,为身心健康所必需。倘不加分析地一概强调节食欲,绝房事,也有悖常理,不足为训。然而,纵欲无度,淫乱贪色,实属“恶业”(凶杀是为恶业自不待言)。从医学角度分析,房事过度,将伤肾耗精。肾乃先天之本,精乃生命之基,肾中精气在维持人体生命活动和保健延年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历代医学家和养生家无不强调适当节制性欲对保持健康的重要性。《素问·上古天真论》说:“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常,故半百而衰也。”验诸临床,凡淫乱好色之人,或持强纵欲,或借酒助兴,或服药振阳,图快一时,而致病患缠身,未老先衰者,历历可见。
懂得养生之道的人,十分注意日常饮食的冷热。吃热的饮食不要太烫,吃凉的饮食不要太冷,冷热温凉适中,才不会对机体造成损害,元气才能保持充沛,才足以抵御外邪的侵袭。反之,若饮食过热,易灼伤胃络;过冷则易损伤脾胃阳气。一说“热无灼灼、寒无沧沧”是指食物的性味,即不要吃性味极热或极寒的食物,久食热性食物,脾胃蓄热,轻则便秘、口舌生疮,重则灼伤阴液,变生诸症。久食寒性食物,折损中阳,脾胃失其健运,或胃痛、泄泻,或水湿内停,痰饮由生。当今冰箱已“飞入寻常百姓家”,由此而带来的“雪柜”病,亦足堪人们警惕。《灵枢》提出的食物要“寒温中适”,实为食养之大要。
民以食为天,人以水谷为本,饮食对维持人体生命活动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水谷入胃,全赖脾胃运化,转输精微以养五脏。如果饮食失宜,或过饥过饱,或寒温不调,或饮食不节,或嗜酒过度,皆足以损伤脾胃。初则脾胃先病,而有脘胀腹满、呕吐泄泻等症。脾胃有病则气血生化乏源,进而影响全身,以致脏腑失养,正气虚衰,抗病能力降低,使外邪有可乘之机。正不胜邪,必致外邪反复侵袭,淹留难去,缠绵不已,乃浸淫于经络之中,凝塞于腠理之间,营卫不调,血气壅滞,从而引起诸多变证,防不胜防。由此可见,饮食虽为人类每日之必需,但又是内伤疾病的重要病因,故善养生者,必须重视饮食卫生之所宜。
饮食之道不在于求多,而贵在能节制、能适宜。肥肉厚酒,本属烂肠之食,强食不厌,易使肠胃受伤。食能得宜,则机体营养充盛,气血畅达,精神也就健旺。参见1678条。
以时,按时。饮食有节是养生保健的重要环节之一。而定时进食又是饮食有节的一个重要方面。关于饮食定时的记载,《尚书·舜典》有言:“食哉唯时。”有规律地进食,脾胃可协调配合,有张有弛,有条不紊地将饮食物消化、吸收,并输布全身。如果随意进食,就会使肠胃不间断地工作,以致打破胃肠消化的正常规律,使消化能力失调,从而影响食欲,损害健康。若能养成按时进食的好习惯,则消化功能健旺,于身体健康必大有好处。
饮食是生命活动赖以延续的基本需求,人生以饮食为第一需要。适口的饮食,不仅可解口腹之欲,而且足以悦神爽志。从生理角度言,饮食入胃,是化生气血的基本物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均赖以滋养。从治疗角度言,饮食调理得当,不仅可以保持人体的正常功能,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还可以治疗某些疾病,也即“排邪而安脏腑”之谓。中医食疗,自古以来就作为防治疾病的重要手段,现在正越来越受到重视。
我国人民的饮食习惯是一日三餐,这是科学的。而对一些老年人及患有胃病的人来说,少吃多餐可能更为有益。孙思邈此语的意思是进食的次数可多一些而每次吃得少一点,不要一顿吃得过饱,即体现了少食多餐的思想。老人饮食不宜过饱,是因为老人肠胃虚薄,受纳、消化等一系列功能减退。若一次吃得太多,违背肠胃的生理功能,必致不能受纳,而出现胀满、饮食锐减的现象,甚至可见呕吐、嗳腐矢臭、泄泻等症。若少食多餐则使脾胃易于消化,健运功能得以发挥,体内谷气长存,自然身体康健。即使青壮年也同样要注意不可有数餐并一餐、一餐食多一餐食少那种饥饱无度的进食习惯。
分娩的顺利与否与胎期的生活起居有密切关系。胎孕在身而负重劳作,固易损伤胎气,但一味坐卧,又易致气血凝滞,而有难产之虞。正确的养胎方法是应经常做些轻微的活动,以流通气血。清代名医张璐在《张氏医通》中指出:“须时时小役四体,则经络流通,胎息易于运动。”故孕妇平日常宜小劳,实是胎期养生之第一要义。这不仅有利于胎儿的生长发育,亦可预防难产之发生。
此“养心”实指养生而言。古代养生家认为,多言易伤气,且扰乱心神,不利于静养。多食易伤脾胃,《素问·痹论》说得好:“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脾胃受到损伤,就会影响气血的化生。大怒易伤肝,最不利于养神。总之,寡言是讲静神养气,少食强调饮食有节,息怒意在调畅情志,三者全系养生之要旨。若能做到,何愁延年无望。
养生的要诀在于以睡眠为首要保证,睡眠可以补精养气,可以强健脾胃,还可以强壮筋骨。睡眠是生命必需的过程,是一种生物节律,约占人一生三分之一的时间。适度的睡眠不仅可以使人每天有充沛的精力工作和学习,而且对保持人体健康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大脑神经元和相关组织的修复重建与再生需要机体的休息,而只有睡眠状态才能提供这种休息。临床实践证明。睡眠还关系到脾胃的消化功能,眠不安则胃不和。中医医生在诊疗疾病时,也非常关注患者的睡眠问题。一个人睡眠质量的好坏,不仅影响着他身体的健康,而且与其日常生活的行为也密切相关。所以李氏提出养生当以睡眠居先是非常有实践意义的。
养生的方法,莫过于先把疾病祛除,以一个正常健康的身体作为基础。祛除疾病的方法,则莫过于先宣通人体的气血,使气血运行流畅无滞。《素问·上古天真论》中黄帝在问到岐伯为何有人年老而仍能有子时,岐伯说:“此其天寿过度,气脉常通,而肾气有余也。”指出了人体的气脉常通是其中关键的一环。可见宣通气血对于人体的健康是多么的重要。因为一旦人体气血运行不畅,就会产生瘀血,日积月累会影响到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而要想宣通气血,则莫过于适度的运动。参见0510条。
《素问·上古天真论》认为,健康的前提是形与神俱。形神之间的关系则表现为形是神的物质基础,神是形的生命主宰,即“形乃神之宅,神乃形之主”。无神则形不可活,无形则神无以附,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离。同时又认为神居于心。如《素问·灵兰秘典论》云:“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素问·六节藏象论》曰:“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心在机体脏腑中的作用犹如帝王之于国家一样重要。心既是生命的根本所在,又是机体神——精神意识思维活动的统领者,对整个生命具有主宰作用。所以说“养生以养心为主”。
生命在于运动,但又不可动之过甚。逸而不劳,则气血涩滞;劳而太过,则耗伤血气。宋代养生家蒲虔贯为此设计了一套肢体运动与自我按摩相结合的导引养生法——小劳术。并指出要“频行不已,然宜稍缓”,方能使“身轻目明,筋节血脉调畅,饮食易消,无所壅滞”。小劳术的具体内容为:手足屈伸,两臂左挽右挽,两手双拓,双拳筑空,手臂轻摆,头项左右顾,腰胯转动俯仰,两手相捉细细捩如洗手状。再以两手掌相擦至热,然后用手掌掩目、摩面。这样可以使人体的“血脉常行如水之流”,保持健康的状态。
养生莫过于善于运动,如果经常适度地运动,身体往往比较强健。《吕氏春秋·尽数》亦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以此比喻经常运动的事物不易受到侵蚀,将其运用到人体亦是如此。中医学认为,经常适当地运动,能促进和保持身心的健康。四体常勤,可使五脏气血旺盛,六腑功能通畅,肌肉结实丰满,关节运动灵活,动作敏捷,反应迅速,能够加强和活跃生命功能。因此合理的运动对于人体内部气血的运转无疑有着很好的促进作用,也符合生命学的原理。倘若活动过少,则容易使人体气血运行不畅,脾胃功能减弱,精神不振,体质衰退,机体各系统、器官的功能降低,免疫力下降,进而导致疾病缠身。
人至老年,以静养为上,耳口身心,切忌妄用。耳妄听,则扰神;口妄言,则伤气;身妄动,则易劳伤;心妄念,则神不安。此条以“无妄”为戒,意在强调身心活动必须有所节制。耳能正听,则五声不能哗之;口无妄言,则神气内蓄而不耗散;身体劳逸适度,则气血通畅,筋骨强健;心志清静安谧,则气畅神充,有益身心。如此养老,可臻长寿境域。
五辛,又叫五荤,包括葱、蒜、韭菜、薤白、芫荽五种。这些都是辛温发散之品,食用过多,发散太过,不仅会耗气伤神,同时也会引动体内虚阳的发作,使得阴精受损,从而容易罹患诸多疾病。佛教中也有戒五辛的说法,虽然二者所指五辛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是主旨却十分相近。《首楞严经》云:“是五辛,熟食发淫,生啖增恚(huì)。”认为五辛熟食会引发淫欲之心,生吃会增长嗔恨之心。可见不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非常注重辛温发散食物的节制食用,这也说明此类食物对于人体的身心健康确实有一定的危害,身体方面容易消耗精气,心理方面则会产生不良念头,此等均不利于养生,是故在日常生活中对五辛要有节制地食用。
忿怒、忿恨是人们在情绪激动时的一种情志变化。它对机体的生理活动是一种不良刺激,可使气血上逆,阳气升泄,故有“怒则气上”之说。由于肝主疏泄,为刚脏而主升主动,故大怒易致肝的阳气升发太过,而出现面红目赤,头胀头痛,甚则血随气逆而致中风昏厥之证,故又有“大怒伤肝”之说。凡养肝之要,在于戒忿慎怒。但就临床实际看,不仅怒可伤肝,长期情绪抑郁不舒,亦可令肝气失于条达,或郁结,或横逆,而变生诸症。故不独怒当戒,其他情绪活动也不可太过。总须乐观恬愉,方得无恙。
养备,意为供养充足;动时,即时令的变动。此条本意是讲人在应对自然界的变化时,应该在平时做到供养充足,才能有备无患,即使遇到自然界的各种变化,也不会引起灾害。由此联系养生之道,也应该在平时做到养精蓄锐,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即使面临自然界的种种变化,都能顺应自然,维护人体与自然的协调,不至于引发疾病。相反,如果不懂得养生,不注意保养人之精气神,那么当时令变动,气候异常,就容易受外邪侵袭而犯病。
经常活动肢体,可用以健身。但活动量太大而超过机体耐受的限度,反而会使身体因过劳而受损。所以,养生应当劳逸结合。运动时则要注意适量进行,循序渐进。参见0509条。
古代医家在广泛的实践中积累了一整套养生方法,除了精神情志调摄、起居有常、食饮有节、房室卫生、劳逸结合以外,汤药调养也是重要的一环。《神农本草经》提出:“上药以养命”,“中药以养性”的观点,列有人参、黄芪、山药、灵芝、肉苁蓉、杜仲、续断、巴戟天、石斛、地黄、阿胶等大量强身补益、延年轻身的药物,已将现今补养之品囊括大部。根据四时气候特点,按照春时疏肝凉宣、夏时泻心补气、长夏健脾燥湿、秋时润肺温补、冬时温肾填精的原则,可分别选用汤药以调摄五脏,防病养生。汤药内服具有吸收快、作用持久的优点。针灸属外治方法,其中针刺法以行气活血、疏通经络见长,灸法是借助灸火的温热之力透入经络穴位,起温通祛寒作用。针灸的调补脏腑气血之功,难与汤药相比,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全盘否定针灸在养生保健中的作用。
养生,也是一种修行。就此而言,儒、释、道之修行虽然有别,但都非常强调一个“静”字。《昭德新编》有云:“水静极则形象明,心静极则智慧生。”《素问·上古天真论》指出:“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所以调神摄生,首在静养。而静养之要,便在节欲。此条提示人们,对一切声名物欲应有所节制,以达到内心空旷安静、超然脱俗的精神境界。如果过分地贪求,所欲不遂,就会产生忧郁、失望、悲伤、苦闷、恼怒等不良情绪,从而扰乱清静之神,导致气机紊乱而发病。只有少私寡欲,心静神藏,才可使脏腑气血和调,气机调畅,抗病力强,从而有利于延年益寿。
食能资生气血,和调脏腑,食疗之法,较为平稳缓和,且不必进药,而能借助食物平定疾疴,是为良工。如风寒外感之轻证,饮姜汤,食热粥,可望汗出而病解。夏季湿气偏重,常饮赤豆汤或绿豆汤,能清暑湿之邪。阳虚者常服温补,阴虚者多进凉润,能使阴平阳秘。当然,食疗之法,亦须“洞察病源,知其所犯”,辨证施治,方为万全。
扁鹊虽是春秋战国时的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家,但是,面对讳疾忌医的患者,也束手无策。《素问·五脏别论》说:“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于针石者,不可与言至巧。病不许治者,病必不治,治之无功矣。”要想获取满意的治疗效果,必须得到患者的合作,否则将事倍功半。同样道理,对于拒不接受直言规劝的君王,即使你是圣人贤人,也无法使他改正错误。
神是人的生命活动现象的总称。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的最基本物质。神赖气而生,气因神而用。气不足者常见神疲,神妄用者往往耗气。神与气是生命活动的基础,二者相互配合,相互协调,是人体健康长寿的重要保障。参见0553条。
人的精神活动贵在伸展舒畅,最忌抑郁不扬。乐观愉悦的情绪能使气血调和,神气充足。情志失调,所愿不遂,肝气郁结,郁而化火,扰动心神,神不得安,可导致种种疾病。精神情志的调畅对保障机体健康有重要意义。《素问·上古天真论》说:“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故凡养生,应少思寡欲,精神淡泊,乐观恬愉,才能使神守心安,跻身寿域。
神是形体的功能表现,形是神的寄舍之宅。形神统一是健康的象征,神形失调,是患病的原因。此条强调神贵于形,神对形的制约作用。心为君主之官,主神明,又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心所藏之神可主宰五脏六腑乃至整个形体的生理活动。“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形乃大伤”(《素问·灵兰秘典论》)。“主明”,说明神能制形,故十二官协调无病。主不明则神不能制形,故十二官失调,形体大伤。临床辨证首重辨神。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治疗当先治神。形伤犹可治,神败则难疗。所谓“形胜神”,即形虽未伤,神气已亡,则病已至于穷竭,定难拯救于万一。
人身无非形神二字,大凡养生也不出养形与养神,而养神尤其重要。所谓养神就是要保持精神情志的宁静愉快,没有非分的妄想,不因贪欲和杂念而妄劳形体。精神情志活动对人体的生理活动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精神情志安静欢愉,则气血和畅,脏腑等组织器官活动正常;如思虑过度,终日为名缰利锁所缚,情志剧烈变化,形体操劳不休,超出人体的调节适应能力,就会引起气血紊乱、阴阳失调而发病。故明哲之人以调摄精神为养生之本。然不明此道者,唯求肥润肌肤,充填肚腹,满足嗜欲,而不知宁神养性,实乃舍本求末之举,而非养生之道。
神,这里泛指精神魂魄、感觉思维、性志情欲等各种心理活动。形,指形体功能,包括气血津液、经络脏腑、躯体骨肉等生物机体及其所进行的功能活动。神由心所主宰,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形体一切功能活动,无不受心神的影响和制约。情志调畅,精神恬静,则心和主安。心和主安,则形体健全。若神情躁动、烦乱,必致心神荡然不宁,以致“神躁于内,而形衰于外,犹君昏于上,国乱于下也”(嵇康《养生论》)。此条于养生防病具有现实意义。
心居上焦属阳、属火,肾在下焦属阴、属水。火性炎上,水性就下。火无阴制,必亢盛不降;水无阳暖,必凝而不升。火亢于上,水凝于下,水火不得相济,心肾不交而有健忘、失眠、心悸等症,是为病理之变。必得水升火降,心肾交通,阴阳协调,始为生理之常。若要保持水火相济,心肾交通,莫如静神与节欲二端。神静可使心火不亢,而下行以温肾;节欲则阴精肾水充足,而上升以济心火。如此自然心肾交泰。
中医学认为,大怒伤肝,过度愤怒可使肝气上冲,严重的还会呕血、晕厥。同时,大怒还可使肝气横逆,侵犯脾胃,影响脾胃对饮食物的消化吸收。久之,脾胃受损,则会出现嗳气、恶心、呕吐、腹胀、腹泻等消化不良的反应,进一步还会导致气血不足,出现乏力、头晕、心慌、贫血等。此条告诫人们发怒后不适合进餐,吃饭后切忌动怒,以免有损健康。
此条强调情志养生的重要性。发怒太过容易影响人体气机的运行,耗伤正气;思虑过多则大都会损伤人体的精神,心神不宁。精神疲惫会使内心容易受到外物的役使,不能安定;正气虚弱则会无力抗邪,使疾病缠身。《素问·举痛论》云:“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又说惊会导致“气乱”,思会导致“气结”。说明情志对人体气机有着深刻的影响,不同的情绪影响到气机的运行也不尽相同。在如今精神疾病发病率日益升高的社会中,尤应值得关注。
精、气、神为人身三宝。养生之道,各有其法,其大旨即不要损精、耗气、伤神,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全精、全气、全神。养精之要在于节欲。纵欲过度,必致伤肾,精竭真耗,为虚损之由。养神之要在于静神。思虑过多,易生妄想,神不守舍,五脏难安,容易衰老。养气之要在于避免劳伤过度及节制七情(以戒怒为首),所谓“劳则气耗”“怒则气上”。气伤则血亏,阴阳失衡,健康难守。节欲以保精,静守以全神,戒劳思以养气,确是养生之三要法。
起居,指日常的生活作息。天真之气,指人体先天真元之气。此条认为,日常的生活作息能够谨慎调适,人体的先天真元之气就能得到保养,进而可以达到养生的目的。起居养生是养生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形成有规律的生活作息习惯对于养生至关重要。所谓有规律须与人体正常的生物节律相应,与天地阴阳消长规律相应。而如今有的人晚上熬夜、凌晨睡觉、中午起床,完全违背自然规律,这样的日常作息只能是耗伤人体的真元之气,长此以往会导致人体过早衰老。
卯时,相当于早晨5~7时,古称日出。早晨起来腹中空空,最容易吸收。此时饮酒,危害最大。由于酒精在肝脏分解,长期空腹饮酒,会造成脂肪肝和肝硬化等病症。酒不能早饮,晚饭却要晚些,当在申时以后。申时,相当于下午3~5时,古称晡时。尤其是现在,人们一般睡得较晚。晚饭太早,临睡前便会感到饥饿,令人卧不得安,且与次日早餐间隔太久,则不利于养生。
脏腑在内,背、四肢、胸在外。脏腑用药,在夏季,宜用凉性药物,在冬季,宜用温性药物,从而维持脏腑功能平衡。背、四肢、胸用药则不然。背属阳,四肢为诸阳之本,但背与四肢得病易生阴寒,如背冷四逆诸症。另外,阳气亦不易到达背及四肢,因此这些部位一旦患病,即使在夏季也不宜用凉性药物,而应该用温药。胸为清旷之区,内藏心火,一旦患病,即使在冬季也不宜过用热性药。
中医诊病,强调望、闻、问、切四诊合参。问诊尤其是医生了解患者整个发病过程及主要症状的重要手段。俗言谓:“自家有病自家知。”患者对自身发病的起因、时间、过程、症状和情绪,有最深切的了解和体验,如能准确详细地反映,则有助于医生迅速、全面地掌握病情,作出正确的诊断,进行对证治疗。倘若患者隐瞒病情,则使医生失去了一条获取客观资料的重要途径,即使良医也难以迅速作出准确的判断,以致贻误病机,如此也就无“良医”可言。
脾胃对饮食物进行消化、吸收和转输,化生水谷精气,进而化生气血营养全身,故称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当人疲乏之时,气血运行缓慢,脾胃功能低下,气血对脑的濡养作用降低,此时如果进食,就容易瞌睡。一旦嗜睡,脾胃运化乏力,则饮食容易滞留胃肠,进食则加重脾胃纳运负担,妨碍其运化。故饮食养生需注意疲倦之时切勿进食。
民为邦本,国泰才能民安,民富才能国强。历代太平盛世的君主,无不深谙个中三昧。养生之道与治国之道亦有相通之处,人体之气犹国家之民,是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最基本的物质,精、神亦赖气而生。它的盛衰和运动的正常与否决定着人体的强弱寿夭。气聚则成形,气散则命亡。爱惜气,就是要保持气的充盛和升降出入有常,以达到“全其身”的目的。
医之所以为良,以其能愈疾,而对垂死的患者,良医也将束手无策。从这一点来说,良医便不能成其为良医了。《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扁鹊也曾说:“疾之居腠理也,汤熨之所及也;在血脉,针石之所及也;其在肠胃,酒醪之所及也;其在骨髓,虽司命无奈之何!”病邪袭人,是由表及里,从浅入深的,随着邪气的深入,病情逐步加重。历代名医无不主张在邪气尚处浅表之际,即行治疗,以防病邪进一步深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反之,邪气越深入,治疗越棘手。如果病邪已深入骨髓和五脏,此时即使请来如扁鹊那样的名医,也将无能为力。
病起,病愈。从发病到病愈的整个过程中,病者对于产生疾病的原因应该是最为清楚的,其中必定会有值得记取的经验教训。在疾病痊愈之后,患者应认真反省,加以总结,作为今后防病的借鉴,而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依然故我,重蹈覆辙。
色,指女色。食色,性也,人所必需。食欲,维持生命;性欲,维系繁衍。若饮食不节,则脾胃受戕;不洁,则吐泻交作。如《卫生宝鉴·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论》说:“若贪多务饱,饫(yù,饱也)塞难消,徒积暗伤,以召疾患。”《金匮要略·禽兽鱼虫禁忌并治》说:“秽饭、馁肉、臭鱼,食之皆伤人。”凡此种种,均属于“病从口入”之例。同样,纵欲无制,也是杀人的利刃。《笔花医镜·肾部》说:“好色之流,先竭肾水,丧其本也。”欲葆天年者,于此二者不可不慎之又慎。
中医学认为,五味养五脏,而五味过度偏嗜则反伤五脏气。在筋、在气、在骨、在血、在肉,实质指与此关联的脏腑所患相关疾病。病在筋,是指得了筋、肌腱等方面的疾病,需忌食过多酸味的东西。因为酸走筋,入肝。酸主收敛,太过收敛,则肝气不能生发。病在气,是指得了诸如气虚等与气相关的病,需忌食过多辛辣的东西。因为辛走气,辛味主开、主散。病在骨,指各种与骨相关的疾病,需忌食过咸的东西。过咸容易耗伤元气,导致元气不足。病在血,指患各种血证时,需忌食过苦的东西。因为苦味入血入心,属阴。过苦的东西,多涩而燥,不利于血的濡润流通。病在肉,指肌肉方面的疾病,需忌食过甘的东西。肉属脾病,病在脾胃,过度甘甜的东西,易滋腻碍脾,影响脾气的运化及升清作用。
古代医家认为,有六种情况是医生不能治疗的。其中四种是病者主观原因所造成:一是患者骄横恣肆不讲道理,那就难以遵从医嘱;二是患者看重钱财而轻视身体,那就舍不得破费求医问药;三是患者饮食无度,起居不常,不重视调摄,那么即使药石对症,也难以取效;四是患者只相信巫术而不相信医学,病情因之而被耽误,终至不治。另外两种是患者自身客观存在的危重情况:其一,患者气血偏聚,脏气紊乱不定。《素问·调经论》指出:“气并则无血,血并则无气。”因此遇有此种病况,虽名医也感棘手。其二,患者形体极度消瘦虚弱,不堪承受药力,因此医生虽处方开药也属枉然。有以上情况之一,也就难以治疗。但随着医学科学的发展,医学卫生知识的普及,只要医生诊治得法,患者态度端正,积极配合,上述六种情况也是可望获愈的。
有些病发作往往突然,反应也较强烈和明显,好似大山倾倒,其势迅猛。而病邪的祛除,身体的康复,却与发病之初的势态迥然不同,其过程往往是迟滞、缓慢的,犹如抽丝剥茧,连绵难尽。且不论急重疾病,即如感冒轻证,发病迅速,有时虽经积极用药,但十天半月过后,仍有未得痊愈的可能。故防病须谨慎,治病勿急躁,无论患者、医生都宜加以重视。
人与天地相应,自然界四时气候的改变,对人体有很大的影响。老年人、患虚寒证或风寒湿痹之人对寒冷气候尤其敏感。因为寒冷会降低人体的抗病能力,加重病情,还会增加患者的不适感。因此,老年体弱及虚寒患者在生活起居的护理上,保暖防寒尤须注意。
惓(quān),危殆。自古以来的医学名家都强调“无病早防”“有病早治”,在邪气犹微、病情尚轻的发病初期,就着手治疗,这样可将疾病消灭于萌芽状态,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倘若已病入膏肓,方才寻求良医,那么即使有像扁鹊、俞跗那样高明的医生,也难以起死回生。
热为阳邪,易伤津液,故热病时一般宜食清淡甘凉之品。若不知饮食护养之宜,反进食肥腻难化之肉类,必然加重脾胃负担,且易生湿化热,而使发热不退。若在病邪虽退未尽之际,过早进食肥腻,常会使余邪复炽,旧病复发,即《伤寒论》所谓“食复”。热病虽然耗损大量的津液和精气,需要补充,但应在病愈之后胃肠功能趋于正常之时,逐渐增加肉类营养食品,否则便有拔苗助长之虞。
病有误于医家者,有误于病家者。病家耽误疾病的原因,以不直诉病情、症状,不向医生反映真实情况为最多。他们隐瞒病情,是想测试医生水平的高低。这种做法是十分愚蠢的,因为中医诊病,历来主张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其中问诊尤为重要。隐讳病情,使医者不能客观、全面地了解、分析病证,难免误诊,最终患者自己受害。再说,要测试医生的高明和低劣,应在平时仔细观察、证验。既选定医生,就应予以充分的信任,将病情全盘相告。北宋文学家苏轼对求医诊病有一个非常正确的态度,他说:“吾平生求医,盖于平时默验其工拙,至于有疾而求疗,必先尽告以所患,而后求诊,使医者了然,知患之所在也……吾求疾愈而已,岂以困医为事哉!”(《仇池笔记·论医》)
疾病有医生误治的,也有病家自己耽误的。病家自误的情况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性子急躁,恨不能药一下咽,疾疴顿除。实际上覆杯即愈的神效,临床并不多见,很多疾病(尤其是一些慢性病)需要较长时期地耐心服药。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疾病的痊愈有一个过程,在病情稍有转机之时,更要注意继续服药,以巩固和扩大疗效。此外,因愈病心切而频频更换医生,也是不可取的。医生治病一般总有一个探索过程,以便准确掌握病情。如果病有转机,表明医生已基本掌握病情,正可乘胜追击。此时若随便换医,则又须重新摸索,无疑是以自己作试验品。
厚味之物,黏腻甘肥,食之过多,往往不易运化而停滞于胸膈,形成湿浊之症,久则酿为痰饮。痰饮留积于肠胃、胸胁等处,便影响脏腑功能。痰饮积聚胸膈,则影响气机升降。轻者可致胸脘满闷不适,食欲不佳,食滞不化等,重者可致膈痰之证。症见心腹痞满、短气不能平卧、头眩目暗、常欲呕逆等。嗜食黏腻厚味,不仅可停湿成痰,积湿化热化火,从而损伤阴液,还常引发疔疮、痤疮等外科病症。因此,日常饮食切忌肥腻厚味,而宜清淡之品,则于养生防病多有益处。
愉悦的情绪可使肝气疏泄畅达,气血调和,脾胃健旺,食欲大增。反之,抑郁烦闷,情绪不畅,容易导致肝气不疏,气血不调,脾胃气滞,升降失司,食欲降低。如果此时进食,就会导致胃气上逆而恶心欲吐,食物不但不能下咽,反而会翻胃呕吐。由于七情内伤容易影响脏腑气机,因而要避免在情绪低落、烦闷时进食,否则,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导引是以主动的肢体运动为主,并配合呼吸运动或自我按摩而进行的一种锻炼身体的方法。该方法不仅可以防治某些疾病,而且对健康长寿颇为有益。坐功是以静坐为主的气功锻炼方法。对强身延年也有功效。古代文献记载,彭祖长寿的秘诀是由于素好导引,并能持之以恒。晋代李颐说:“导气令和,引体令柔。”意思是通过调整呼吸,使脏腑经络之气和顺,通过肢体运动使人体动作灵活柔和。导引的形式、方法很多,晋代葛洪《抱朴子·别旨》:“或伸屈,或俯仰,或行卧,或倚立,或踯躅,或徐步,或吟,或息,皆导引也。”马王堆汉墓帛书《导引图》中就绘有导引姿式四十余种。气功养生法则通过调神、调身、调息来提高人体的适应能力、防御能力和调节控制能力,从而保持健康安适的状态。导引主动,坐功主静,动静结合,是养生所应遵循的一项原则。
举杯相酌,把酒属客,是人们在社交场合中表达礼节、增进友情的一种方式。饮酒适量,既能达到礼节交往的目的,又无损于身体的健康。若饮酒过量,就会使人神志昏乱,出现反常言行,不仅有失礼义,而且有损道德与健康。参见下条。
适量地饮酒可以舒筋活血,于人无害,但饮酒过量,则会出现不能自制的失控现象,如胡言乱语,神志昏乱等。喜乐是人的七情之一,适度的喜于人身心有益,但喜之过度,也会导致人体阴阳失衡,出现一些反常的精神情志变化,如惊狂、悲泣等。所谓“大喜坠阳”“喜则气缓”“喜伤心”等即是。《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大喜致狂,就是乐极生悲的一个典型例子。“酒极则乱,乐极则悲”,这是自然界中具有普遍性的物极必反的道理,世上万事万物的变化都是如此。因此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应注意培养自己的自控能力,无论什么事都应量力、适度,善于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这样才符合养生之道。
消渴是指以多饮多食多尿为症状特点的一类病证。其病机在于阴虚燥热,而起因有二:一是饮食不节,长期过食肥甘厚酒,酷嗜酸咸、面食及煎烤之物,使脏腑生热,化燥耗津。二是房室不节,劳欲过度,损伤肾精,致阴虚火旺,消烁津液。《千金方》指出消渴病在服药治疗之余,更须谨慎保养。该书所提出的具体注意事项,皆能针对病因,颇中肯綮。
枢,门户的转轴。蠹(dù),木中蛀虫,此处作蛀蚀解。原书误作“蝼”,据唐·马总《意林》卷二引文订正。“腐”与“蠹”二字叶韵。流动的水有自净作用,不会发生腐臭;经常转动的门轴,蠹虫不能寄生,就可避免蛀蚀。比喻人体如能保持经常性的锻炼活动,就能使气血流通、身体康强。三国时名医华佗,曾创用“五禽戏”以健身却病,并指出适当活动对人体防病保健的重要作用,即本此义。
此条从精神、房事、起居、情志、饮食等方面提出养生要求,可谓言简意赅,含义深远。精神活动与机体健康的关系最为密切,故养生首先必须调神。《素问》有《四气调神大论》,主张随四时之气的变化来调节人体的精神活动,可资借鉴。饮酒过量,可伤脾胃,色欲无度,易耗肾精,最终导致“半百而衰”,故酒色不可不慎。起居虽为琐事,但关乎人身健康,有规律的生活,有助于身心协调。思虑为人之精神活动,多思积虑,常易阻滞气机,劳伤心神,有害健康,故养生当省思虑,避免伤及神气。饮食为维持生命所必需,但膏粱厚味,常为烂肠之物,所谓“薄滋味”,即指饮食有节,尤其对厚味食物,不可贪嗜。以上诸端,确是摄生的重要方面,不可不慎养。
七损八益,历代解释纷纭,注疏多歧。据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西汉古墓出土的医学竹简《养生方·天下至道谈》记载,七损八益是指性生活中的宜忌,是古代的房中养生术,遂使千古悬案了明。具体而言,七损指闭、泄、渴(竭)、勿、烦、绝、费,是性生活中应当避免的频繁交接、勉强交合、动作过快、交合时汗出、交合时心中烦乱、强行交合等情况。八益指治气、致沫、智(知)时、畜(蓄)气、和沫、窃气、寺(待)赢、定顷,是性生活中的技巧,如调理元气、收缩肛门、掌握交合时机、蓄和阴精之气、交合从容、安神定气等。房事注意“七损八益”,是养生保健、却病延年之一途。在当前方兴未艾的养生学、抗衰老理论研究热潮中,对“七损八益”的探讨值得进一步深入。
重视生命之人,虽富贵,不可因养尊处优而损害健康,虽处贫困之境,不可因谋利而拖累身体。然世间多有轻生之徒,处尊位,则以酒为浆,以欲竭精,恣情纵欲,无所节制,陷穷困,则处心积虑,谋求财利。他们置身体健康于不顾,及至病重形敝,身处厄地,后悔莫及。当然,重视生命并非只是为了活着,而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工作、生活,为社会作贡献。
这是《素问》论述养生的要领。强调对外界的各种致病因素要及时回避,对自身的防御力量要不断增强。这里特别注重精神内守而不妄事耗散,以使情志和调,气血通顺,真气充满于全身。《灵枢·刺节真邪》说:“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合充身也。”只有真气充沛,精神饱满,才能抗御外邪而不致得病。“恬淡虚无”,是一种淡泊、宁静的思想境界,对保养精神有重要作用。《淮南子·俶真训》说:“静漠恬淡,所以养性也;和愉虚无,所以养德也。”这可作为“恬淡虚无”的注脚,对于指导养生具有积极的意义。
漱口是口腔保健的基本措施,能清除口中的浊气糟粕,清洁口齿。漱口有晨漱与夜漱的不同,相比之下,夜漱的作用更佳。因为入睡后,唾液量减少,口腔自洁作用减弱,如睡前不将口腔漱清,浊气秽物在口中长时间存留,容易导致口齿疾病。夜漱尽管重要,但仅此还不够,根据口腔卫生保健的严格要求,每次进食后,都应及时漱口,诚如《备急千金要方·养性·道林养性》所云:“食毕当漱口数过,令人牙齿不败,口香。”
牗(yǒu),窗户。目可视物之形色,就像身之镜子;耳可以听声音,就像身之窗户。眼睛需要气血的濡养才能发挥视物的功能,然而,久视就会耗伤气血。所以用眼过度的人,不仅两目干涩,还会出现头晕目眩,甚则视力下降的情况,犹如镜子昏暗看不到外界的事物。耳朵需要气血的濡养才能发挥听的功能,然而,久听也会耗伤气血。所以用耳过度的人,常常会听力下降,甚至失聪,仿佛窗户关闭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一样。诚如《素问·经脉别论》所说:“生病起于过用。”
肚子饿了才去吃饭,会觉得犹如吃肉般味美;缓缓地步行,好似坐车那样舒适。这两句话本来是古代高士的达观之语,但也可看作养生的经验之谈。《枕中方》有“不强饮食”“饥则食,渴乃饮”语。《寿世新编》也认为“饮食之宜,当候已饥而进食”。这都说明,饥而后食,保持良好的食欲,是合理饮食的方法之一。“安步当车”如今已是一个成语,意思就是坚持走路。有车不乘而从容步行,在交通日益发达的今天,不失为一种最简单而有效的运动方式,有助于健康。这一点,可能非古人始料之所及。
唾为口津,是唾液中较稠厚的部分,为肾精所化。唾咽而不吐,有滋养肾中精气的作用。在古代,唾液被称为“金津玉液”。气海,人体穴位名,位于人体下腹部正中线脐下1.5寸处,为道家修炼的下丹田,意守的常用部位,可生发阳气。醴泉,即甘泉。此处醴泉即指口中唾液。此条认为,唾液不时常吞咽,气海就得不到滋润,盖津能载气。气海得不到滋润,则体内津液又会缺乏,盖气能生津。所以说,常吞饮口中唾液,服食元气,则人体津气两足而生命有源,长寿之本也。
当五脏精气充足,六腑功能正常,经脉通畅强盛,邪气就不能进入体内,即使受到邪气侵袭,也不会得病。《内经》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就是这个意思。中医学将人体的功能活动,包括脏腑、经络、气血等功能和抗病康复能力称为“正气”,凡一切致病因素足以造成发病条件的均称为“邪气”,强调正气不足是发生疾病的根本原因,所以十分注重养生,以使正气充满体内,具体可从饮食、运动、睡眠、情志等方面着手,使脏腑、气血、经络等功能正常,从而始终保持抵抗外邪的能力。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自然规律,人体也是如此。春夏之际,阳气升发,浮于体表;秋冬季节,阳气收敛,藏于体内。藏精,就是储藏阴精,以达到养精蓄锐、敛阴护阳的目的。如果冬天没有很好地积藏精气,来年春夏人体就无以生长而得病。《黄帝内经》告诉我们,冬不藏精者,春必病温,夏必煎厥。说的就是冬天失藏精气,来年春天就会得温病,夏天容易伤暑,就是民间俗称的“疰夏”,表现为头痛低热、食欲减退、自汗怠惰等。
独宿,即独睡,有节房室之意。此条认为,精气神对于人体至为宝贵,得之则身体康健,失之则百病丛生。如果嗜酒如命,损伤脾胃;玩烟终日,心肺遭殃;恃情纵欲,折损肾精。不仅损害健康,而且折人寿命。譬如油灯,油耗殆尽,灯火自灭;也如池中之鱼,水干鱼困。如何才能保护人体精气神呢?《医学集成》提出几条注意事项:一要戒除烟酒嗜好。现代认为应该戒烟限酒,不可过量。二要注意饮食调摄。《内经》主张“食饮有节”,既要节制食量,又要有规律地进食,防止“病从口入”。三要注意节制房事。古人说“欲不可绝,也不可纵”,纵欲无度,损精伤气,根本衰败。若能做到以上几条,则精气得存,可以长生延年。
小儿如花之含苞,果之初萼,为稚阴稚阳之体。其阳稚未充,肌肤疏薄,易为风寒所侵而多外感之疾。其阴弱未长,脏腑柔嫩,易为饮食所伤。故育养幼儿,以适寒温、调饮食为首务。小儿胃肠脆薄,食宜柔软易化之物,且不可过饱,以释脾胃重负而能正常运化,有利于消化吸收。所谓“饥”,即节饮食之义,而非饥饿之谓。父母爱儿,唯恐儿寒,每着以厚衣,覆以重被,冬天更生炉火以取暖,以致过热而汗出,腠理疏松,反易感邪。一感外邪,又谓受寒,更增衣着。如此反复循环,体无健时,故所谓“寒”,亦非受冻之意,而是不欲小儿如温室之花朵,要使其多见风日,以增进抗御外邪之能力。无论“饥”与“寒”,皆不可太过,只是“三分”而已。此为古人在长期实践中得出的经验,堪称育儿要诀。
肠的主要生理功能是泌别清浊,传导糟粕,排出体外。保持肠中常清,无滓滞留,与人体健康乃至长寿有一定关系。肠中清,就是指肠应保持清虚状态。六腑以通为用,食物入胃后的消化过程是胃实而肠虚,胃虚而肠实,这是一个不断消化、传导的运动过程。如果由于某种病理因素导致肠中有食物残滓滞留,可引起腹痛腹胀、便秘、纳呆等症情。临床上长期便秘,粪便中的内毒素被过量吸收,有损健康,可见头晕、疲乏等症。古代养生家有长服清宁丸,令肠中保持清虚而获长寿的经验。肠中清,还提示饮食常宜以清淡食物为主。膏粱厚味、美酒佳肴被称为烂肠之物,可服而不可长服。罗大经《鹤林玉露》说:“疏食菜羹,则肠胃清虚。”唐代孙思邈主张食宜清淡,有助长寿。肠中清,又包含有饮食物清洁不污。生冷污秽食物食之容易引起胃肠升降失司,导致腹痛、腹泻、呕吐等。要之,保持肠中清,确实是维护健康,有利于长寿的重要养生准则,值得我们重视。
“三平四满”亦作“三平二满”,皆是平稳度日之意。此句源自北宋黄庭坚《四休居士诗序》,其曰:“太医孙君昉,字景初,为士大夫发药,多不受谢,自号‘四休居士’。山谷问其说,四休笑曰:‘粗茶淡饭饱即休,补破遮寒暖即休,三平四满过即休,不贪不妒老即休。”此句提示我们,饮食勿求肥甘厚味,衣着勿求豪华奢靡,内心保持淡泊乐观,平平稳稳过到老就是最大的幸福。说到底“四休”无非是要人“知足常乐”,正视愿望与现实、需要与可能之间的差距,而不作非分的、无法实现的妄想。今天,我们说提倡“四休”,主要在于把自我期望定位切合实际,从而避免不良情绪的产生,以保持精神愉快,而并非一定要“粗茶淡饭”“补破遮寒”。
养生之人必须善于调摄精神情志,经常保持一种清心、宁静的状态,各种烦恼忧愁、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这样就能使真气调畅,肌腠固密,抗拒外邪的侵袭。即使外界有剧烈的致病因素,也不能损害身体。此条充分强调精神情志的调摄在防病抗病方面的重要作用。参见1568条。
古代道家一派的养生家提倡思想安静,顺应自然,以此外御贼风虚邪,内守精气神。这是养命延寿的根本大法,故可称为“不死之药”。参见0556条。
世上有些人把名利地位、富贵荣华当作人生追求的最高目标。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处心积虑,奔波角逐,损精神,耗气血,不惜以宝贵的身体和生命作代价,去换取名利荣华等身外之物,已到了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般的危险境地。这实在是舍本逐末的愚蠢之举。参见0315条。
在正常情况下,五脏化生五志,五志协调,情和志达,则气机调畅,血脉通利。七情喜怒太过则伤正气,六气寒暑过度即为六淫。情志的刺激,气候的异常变化,是致病的两大因素,养生尤须调情志,适寒暑。参见0383、0456条。
精为人身之宝。《素问·金匮真言论》云:“夫精者,生之本也。”故人身之精须好好保护和爱惜。要保精,首先要做到寡欲。大千世界,充满着名利、声色、爽口之味等诱惑,一旦沉溺其中,就会劳神耗精伤身。养生者首先须清心寡欲,安神固精。能如此,其寿可延。其次可借助药物予以调补。有些药物具有益精的作用,如地黄、首乌、枸杞子等,可根据不同的体质加以选用。“药食同源”,实际上食养也宜包括在内。除此以外,健身运动和四时调摄也是保精的重要手段,当配合施行。
早上不能不吃早饭,晚上则不能吃得太多,提示饮食养生时,要根据不同的时间来做出相应的调整。其一,早饭一定要吃。人入夜睡眠八小时,意味着胃中八小时无食物,晨起活动需要能量的补充。其二,晚饭不能吃得太饱,如果过饱,在睡眠之前食物不能及时地消化和吸收,而睡眠时人体脾的运化功能减弱,这样食物就不能被正常代谢而影响睡眠的质量。另外,容易引发肥胖、高血脂、脂肪肝等病症。
脾喜燥而恶湿,湿邪困脾,则会导致脾失健运,表现为消化吸收功能减退;湿又为阴邪,易伤阳气,尤其容易损伤脾阳。因此,夏季暑湿重,尤需注意节制饮食,尽量少食多餐,且多以清淡、易消化、健助脾运的食物为主。同时也需注意避免进食过于苦寒的食物及过多的冷饮,以免寒凉的食物损伤脾阳,进而妨碍食物消化吸收,并引发胃肠疾病。
脾主运化,主散精,脾主四肢,清阳出上窍。若四肢适当运动,耳目功能适当活动,则有利于脾胃的运化与散精。因此,最大的禁忌就是进餐后立刻就寝,耳无所闻,将会影响脾胃的运化功能,妨碍食物的消化和吸收。脾肺相关,肺气的宣发布散,则有利于脾胃的升清与运化,反之,肺气的功能将会受到影响,不利于将人体代谢所必需的精微物质布散至全身,这样日久必然会成脾不运化、食谷积聚之病。
惩,警惕。克,能够。矜,自恃。善于养生的人,饮食起居时时谨慎,冷暖衣着处处小心,对疾病的发生保持高度警惕,注重预防,所以能够健康长寿。昧于养生的人,往往自恃身体强壮,生活起居没有规律,或暴饮暴食,或沉溺声色,使脏腑气血严重虚耗,以致暴病而亡。《周易·系辞下》云:“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本条正是此语之写照,与“治未病”的理念也不谋而合。
一般说来,虚证宜补。但虚有阴虚、阳虚、气虚、血虚等不同,而补又有平补、峻补、温补、凉补等差别,用之不当,反而有害。况且补药多滋腻壅滞之品,极易阻碍胃气,影响脾胃运化,而生胀满之症。假如正气虚而感受外邪,当实邪未去而急于议补,则又无异于资寇以粮,助邪为患。可见逢虚不宜妄补。人以水谷为本,用补之道,特别是对胃纳呆滞之人,注重开其胃纳,增其食欲,使其胃气充盛,脾气健运,将五谷之味化为精微,以养五脏之虚,则有百益而无一害,如此方可称为善于用药者。如对邪积壅滞、脘腹胀满之人,当攻邪除积,邪积去而胀满除,则五谷能进而脏腑得养,正气自复。此即所谓“不补之中有真补存”。至于体虚之人,食养尤为重要。当调和五味,日进冲和平淡之谷肉果菜,补益胃肠,滋养五脏。张氏素以攻邪著称,但也兼顾补养正气,尤其推崇食补。其所倡言“养生当论食补”,说明他充分重视胃气在疾病康复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豫,预先。作为一个高明的医生,须知病势传变的过程与途径,知道要预防病情深入,就应设法不使病邪结聚、泛滥或并合,这就是“上工治未病”的意义所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难经·七十七难》也说:“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得受肝之邪。”病势之盛,多致传变,只有早期诊断,及时治疗,不使蔓延扩散,才是治病防病的上策。可见治未病之旨,不仅指未病先防,还包括既病防变。
金朝医家李东垣曾提出“脾胃内伤,百病由生”的著名观点,认为内伤疾病以脾胃内伤最为常见,其原因有三:一为饮食不节;二为劳逸过度;三为精神刺激。另外,脾胃属土居中,与其他四脏关系密切,不论何脏受邪或劳损内伤,都会伤及脾胃。《素问·五脏别论》云:“胃者,水谷之海,六腑之大源也。五味入口,藏于胃,以养五脏气。”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中焦脾胃之气受伤,导致气血生化不足,则五脏皆失其养。故言“善保身者,唯养脾胃”。
神与形是生命两大要素。神是生命活动的主宰,形是生命活动的载体。人之形与神是密切相关的,形一旦产生问题、发生疾病,必然会影响到神;而神如果出现了异常,同样也会对形造成危害。养生问题,说到底无非就是养神与养形的问题。“不劳神”是对养神的基本要求,“不苦形”是对养形的基本要求。神形得养而安泰,健康就有了基本的保证。
饮食和睡眠是人体日常生命活动中的两项基本内容。唐代名医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食治》中说:“安身之本,必资于食。”又说:“食能排邪而安脏腑,悦神爽志以资血气。”相宜的饮食,调和的五味,可使胃气健旺,气血生化源源不绝,五脏尽得其养,而精神气血日盛,则外邪不侵,内疾不生,可保安康。心主神明,心安神宁则睡眠安稳。良好的睡眠休息,能使体力与精神得到及时的调整、恢复,使脏气和调,气血顺畅,精力充沛,则邪无以害,病无以生。因此,饮食和睡眠是健康和长寿的基本保证,具有重要的养生防病作用,其功效远胜于药石进补,养生者必须予以重视。“先寝食,后医药”还体现了“不治已病治未病”的预防学思想。
养内,指对内在之神的保养;养外,指对外在之形的保养。在养神与养形谁更重要的问题上,《淮南子·泰族训》提出“太上养神,其次养形”。认为养生的最高境界是养神,其次才是养形。《素问·移精变气论》言:“得神者昌,失神者亡。”认为“神”既是人体生命活动的表现,又是人生命的内在动力与生机所在。“得神”则生命动力有源,故“得神者昌”;“失神”则生命生机已失,故“失神者亡”。《证类本草》对“养内”与“养外”关系的认识,正是基于对“神”这种重要性的强调。
就天地而言,神指天地运动变化的内在动力;就机体而言,神指整个生命活动的主宰。气,是构成生命的一种精微物质,对生命活动亦有推动作用。《素问·五常政大论》云:“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绝。”说明生命活动的正常进行要依靠内在之神机与外在之气立的彼此正常与相互配合。可见,神、气的存亡是生命存亡的关键所在。而神与气又是如影随形,息息相关的,神存则气裕,神至则气至,神去则气息。因此,欲要寿比南山不老,貌似松柏常青,首当保养神气。
此条是唐代著名医家孙思邈对饮食养生提出的中肯建议,指出善于养生之人,往往能够做到在饥饿之前进食,在口渴之前饮水,进食次数多而食量少,不会一次食量过多。参见0344、0370条。
人与自然界息息相关,所以生活起居必须适应四时之气,才能有益于身心健康。《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根据季节变化制定了与之相应的作息制度,指出:春季宜晚睡早起,披发漫步,以应生发之气;夏季宜晚睡早起,多动少怒,以应长养之气;秋季宜早睡早起,神志安宁,肺气匀和,以应收敛之气;冬季宜早睡晚起,神态静谧,避寒就温,以应潜藏之气。古人这种卧起顺应四时的安排,是根据天人相应的观点提出来的,有一定的实践价值。本条依据《素问》之旨,强调有规律的四时作息对于养生的重要意义。
人生活在社会中,总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以及由此带来的喜、怒、忧、思、悲、恐、惊等情志变化与好恶之意,完全避免这些情志与好恶,既不可能,也不现实。但孙氏认为,“多思则神殆,多念则志散,多欲则志昏,多事则形劳,多语则气乏,多笑则脏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理,多恶则憔悴无欢”,故而提出“十二少”,作为养生的都契(即要领),要求人们加强个人修养,调节情志变化,使其不致过极而危害自身健康。而孙思邈本人的长寿,或许也与此“十二少”有关。
气是构成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物质,“人之有生,全赖此气”(《类经·摄生类》)。气旺充盈,气机畅达,则精神饱满,生机盎然,是为健康长寿之征象。反之,气虚损伤,气化升降失常,则为罹病之由。故气之于人,生死攸关。善于养生者,必须通晓调气养气之法。调气之要,在于固守元气而勿轻泄,并使升降出入有序,免过劳而不致耗气,戒过逸而不使滞气。其具体方法,除注意起居饮食外,更可坚持呼吸吐纳等锻炼活动。
道,导引,是中国古代用以强身治病的一种养生方法。文献记载以《庄子》为最早。《刻意》云:“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申,为寿而已矣。此道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关于导引的含义,古人的看法不尽相同。李颐解释为“道气令和,引体令柔”,意思是通过呼吸的协调与肢体的运动相结合,使脏腑经络之气和畅,使身体轻柔灵便。与此类似的见解,还可见于葛洪的《抱朴子》、吴师机的《理瀹骈文》。这种看法,接近于今之气功。而王冰在《素问·异法方宜论》注文中说:“导引,谓摇筋骨,动支节。”认为导引仅指活动肢体而言。唐代释慧琳在《一切经音义》中则云:“凡人自摩自捏,伸缩手足,除劳去烦,名为导引。”认为导引是指肢体活动与自我按摩。综合以上各说,导引可理解为以肢体运动、呼吸运动和自我按摩相结合为特点的一种健身术,其范围涉及气功、运动、按摩等方面。
水谷入胃,通过脾胃的运化,将水谷之精气上注于肺,然后输布于全身,其渣滓糟粕部分,则通过肠道排出体外,这是饮食物消化吸收排泄的生理过程。但若饮食不节,饥饱不匀,食无定时,则极易损伤脾胃,使其功能紊乱,升降失常,清不升而浊不降,皆成浊气,留于胃肠之中,而有脘腹满痛、泄泻等症。此外寒温不适也是导致肠胃病的重要原因。所谓寒温不适,除了饮食物的过冷过热损伤肠胃外,外界环境的冷热变化对肠胃功能影响也极大。如感寒受冷,每有腹痛肠鸣泄泻之病,而溽暑盛夏之时,又每多脘闷纳呆之症,即是明证。由于脾胃是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故善加珍摄极为必要,而保养脾胃又莫过于适寒温、节饮食两端。
“因循”,拖延义。此条体现了治病要“因人制宜”,其中包括因社会地位及经济条件的不同,对待求医问药的态度和习惯也不一样。如富贵之人,由于其经济条件比较优越,治病用药时往往不考虑药费的问题。一旦罹病,往往要求医生使用价格昂贵的药物,有的乱服补品,有的一日更换多个大夫,每每导致用药杂投,而难以奏效。而贫穷之人,由于经济条件所限,无力请医,往往拖延病情,或随便购买不合病情的廉价药物自疗,或请医技一般的医生草草诊治,往往未能切中症结,耽误病情,致使小病酿成重病。
医术低劣的庸医大都会因误治而杀人。与其请这样的医生来催命,倒不如不服药,也未必就会死。因为有很多疾病是可以依赖自身的抗病机能而自行痊愈的。参见0395条。
导引是一种以运动肢体为主,并结合自我按摩来防治疾病的方法;行气则是以调整呼吸为主的气功锻炼方法。此条指出,肢体灵活、心平气和的人可以让他掌握导引、行气的方法来指导人们治病。因为导引要运动肢体,行气要调整呼吸。只有骨节灵活、筋脉柔和,并且心平气静、形神归一的人,才能运用自如。古代导引是以动作柔和为特点,故李颐注释《庄子》说:“道气令和,引体令柔。”这与“缓节柔筋而心和调”的要求是一致的。假如骨节僵硬、筋脉不调、心浮气躁而强行作气功锻炼,就难收实效,甚至还会产生偏差,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守中,即要求人们在为人处事时采取适度恰当的态度与方式,勿太过不及,从而达到恰到好处的状态。《礼记·中庸》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认为“中和”是天地之大道。西汉儒学大师董仲舒从“天人感应”的思想出发,认为“中和”既然是天地自然万物最佳的一种关系与状态,当然便是养身的至高境界。他在《春秋繁露·循天之道》曰:“能以中和养其身者,其寿极命。”董仲舒“中和”养身的思想对中医学养生思想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故宋代唐慎微说“摄养之道,莫若守中”。
时候,指四时气候。六气,指人体气、血、津、液、精、脉等六种基本物质,因其均由后天水谷之精气产生,故名。一年四季,春温、夏热、秋凉、冬寒四时气候不同,但不外乎阴阳的变化。春夏为阳,秋冬为阴,这是一年四季阴阳消长发展变化的规律。万物都在四时阴阳消长之中按自己的方式不停地运动。各种生物随着季节、昼夜的循环交替显示出节律周期。人为万物之灵,其生理和病理的活动同样要求与自然界的时空变化趋于一致。所以,人的保养之道也必须顺应四时阴阳。《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就专门讨论了四时“养生”“养长”“养收”“养藏”的具体方法和“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的原则,以保持机体的阴阳平衡,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甘,指美味;旨,此指美酒。此条强调食用美味食品时要有节制。佳肴美酒,虽能满足口腹之欲,若食用不知节戒,反于身体有害。嵇康《养生论》说:“饮食不节,以生百病。”此足以为后世诫。参见0491条。
烟草是舶来品。它最早产在南美洲,大约在明朝万历三年(1575)由菲律宾传入我国,当时叫淡巴菰。从一开始,古人就认识到烟草是一种毒物。明代《滇南本草》说它“辛热,有大毒”;《本草从新》也认为“今人患喉风咽痛、嗽血、失音之症甚多,未必不由嗜烟所致”。据传,明末崇祯皇帝曾用严厉手段禁烟。清代不少医药学家,如叶天士、赵学敏等,都主张禁烟。曹庭栋《老老恒言·饮食》指出:“烟草味辛性燥,熏灼耗精液,其下咽也,肺胃受之……一入心窍,便昏昏如醉矣。清晨饮食未入口宜慎。笃嗜者甚至舌苔黄黑,饮食少味,方书无治法。”当时,已有《烟戒》专书问世。吸烟的危害在当今世界尽人皆知,被称为“二十世纪的鼠疫”。抽烟使人折寿,祸及后代,并且污染环境,贻害他人,可谓有百弊而无一利。养生者应力戒之。
天生人而使有嗜欲,如耳嗜声,目嗜色,鼻欲芳香,口欲美味等。耳目鼻口之类,都是养命之器官。但嗜欲无度,则以养命而反害其生。所以要全其生,必须节嗜欲。当嗜欲正浓时能及时节制,这就需要有决心。以道德修养斩断一切过分之嗜欲,这也就是所谓学问得力之处。怒是历代养生家最忌讳的一种情绪,是情志致病的祸首。它不仅伤肝,且伤及其他脏腑,对人体健康危害极大。不仅如此,历史上由于切齿怒目而留下千古遗恨的故事很多,现实生活中一怒之下而铸成大错的例子也不少。所以,“怒”非力戒不可。制怒最根本的一条是以理制情,也就是加强道德修养和意志锻炼,培养良好的性格,用理性克服情感的冲动,使之不致过激。正如《老老恒言》所说:“虽事值可怒,当思事与身孰重,一转念间,可以涣然冰释。”有不少人在墙头或案头写着“忍”和“制怒”等警句,以此来提高修养,这又何尝不是朝学问处着力呢?
生活在大千世界,不可无欲,喜怒哀乐,本是常情。但嗜欲不可过度,喜怒不能无节,此可谓养生之要。嗜欲过度,使心性受害,神气受损;喜怒不节,则情志失调,气机失常。节制嗜欲和喜怒,无论地位高下,都是可以做到的,重要的是做还是不做。智者贤者明而行之,愚者不肖者昧而悖之。古代养生家强调“养生莫若养性”,此“性”主要是指道德修养。对嗜欲喜怒或节或纵,正是观察一个人道德修养有无或深浅的关键所在。
《素问·金匮真言论》云:“言人身之阴阳,则背为阳,腹为阴;言人身之脏腑中阴阳,则脏者为阴,腑者为阳。”可见,五脏属阴,腹部亦属阴。腹为五脏之藏,所以阴气较盛,喜温恶寒。这符合中医学所讲阴阳之气要平衡的道理,阴阳二者无论哪个偏盛都会引发疾病。老年之人,阴阳皆衰,下元虚弱,所以更加要关注腹部的寒温,保持温暖,防止伤及阳气。曹氏在文后提到了可以自制肚兜,并在里面添加靳艾、姜桂或麝香之类的药物来保护腹部,还可在肚兜外再加肚束增加保暖效果,因为腹不嫌过暖。
此条论述寿命与禀气的关系。王充认为,人的寿命长短,取决于胚胎在母体时所承受的气的厚薄。承受的气厚,身体就强,寿命就长;反之,则体弱多病寿短。所谓先天禀赋,是指父母先天的遗传及胎儿在母体里的发育营养状况。按人类遗传学的解释,人的各种体质,如体型、眼型、发型、肤色、血型、免疫性、药物反应、代谢类型,乃至性格、智力、寿命等,都由遗传决定或与遗传有关。王充针对当时盛行的人寿命长短是上天有意安排的谬论,强调指出“非天有长短之命,而人各有禀受也”。这种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在两千余年前的东汉是难能可贵的。
饮食五味与健康的关系极为密切。五脏精气的资生有赖于饮食五味,但过用五味却又会损害五脏。如咸走肾,过咸则伤肾,肾伤则骨不正;酸走肝,过酸则伤肝,肝伤则筋不柔;苦走心,过苦则伤心,心伤则血不流;辛走肺,过辛则伤肺,肺伤则腠理不密。因此,要注意饮食的五味和调,不可偏嗜。五脏适得其养,则骨骼健壮,筋脉柔和,气血流畅,腠理致密,健康长寿。以食养生而不嗜食以致伤身,此观点已被人们广泛认识和掌握。蓬勃兴起的食疗、饮食养生、食补等研究正说明了这一点。
古人养生的根本之道,在于调养精神。静与俭,就是调养精神的两个重要方面。静指思想清静。体内正气充聚而不散乱,虽然外界有各种致病因素,也难以侵害人体。现代实验研究也证实,静养心神是人体的一种自我调节,它能保持神经系统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使人体生理功能处于极佳状态。俭指少私寡欲。能鄙薄虚名,廉于钱财,就不会因欲望过高达不到目的而产生太多的忧伤苦恼焦虑。心神安静,情绪畅达,品性就随之高尚,身体也就随之健康。
人的精神应当经常保持宁静、恬淡,而切忌躁扰、妄动。神、魂、魄、意、志五志分归五脏,而又统属于心。精神宁静可使宝贵的元神固密、潜藏,五脏功能协调、正常,而健康少病。反之,精神躁扰则会耗伤元神,使五脏失和,而百病丛生。《素问·上古天真论》云:“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说明精神调摄确为养生之要务。
古人所提出的“精神极欲静”的静养思想,并非是不思不想、整日枯坐的绝对的静,而是认为将神用于某些方面的思考,专而不乱,用而不过,动而不妄,即所谓“正思虑以养神”,也同样具有静的含义。如以书画琴棋以养性怡神,专心寄情于学问的研究,皆足以排除杂念,消解焦虑,起到安神定志的静神作用。曹庭栋较辨证地指出了用脑力时静动相宜的关系,对静的含义有新的诠释。
思想清静、少思寡言是古代静神养生的一种方法。其积极作用是能够舒畅情志,调养精神,使精气神内守而不散失,保持人体形神合一的生理状态。现代科学研究也发现,思想清静与人体健康有着密切的关系。凡经过重大精神挫折之后,疾病的发生率都有所增加。反之,保持思想清静,减思寡欲,就可以增强抗病能力,减少疾病发生,有益于身心健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脏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人至老年,精气衰减,会产生多种眼疾,并出现老态。本条中“眦”谓按摩眼部。眦,眼眶;(miè),通搣,按摩。“休老”谓消除老态。经常进行眼部按摩,可使局部气血通畅,减轻眼的疲劳,调节眼肌的紧张状态,有效地防治青光眼、老花眼等眼部疾患,并且对推迟和防止眼角皱纹的出现、增加颜面皮肤光泽,都有良好的美容作用。眼部按摩有熨目、点穴、掐眦等方法,最常见的是眼保健功。只要持之以恒,定能收效。
精是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人之生长、发育、衰老以至死亡,无不缘于肾脏精气之盛衰。肾精充盛,则健康长寿,反之则多病夭折。故保养肾精是养身之本。养护肾精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一要清心寡欲,纵欲过度则精下泄;二要劳逸结合,劳倦过度则阴精内消;三要遇事不怒,若怒火中烧则阴精暗灼;四要戒酒,若狂饮无制,伤及脾胃则不能生精,借酒纵欲则更戕肾精;五要饮食有节,若饕餮厚味则有碍消化,使水谷不能化为精微。能从以上五个方面重视自我调摄,对益寿延年必有益处。
精、气、神三者之间,有相互资生的关系,彼此不可偏废。此条从一个方面讨论了精、气、神的转化关系,意在强调存神的重要性。人身精血,由气所化,气能生精。气聚则精盈,气弱则精衰,故聚精之要,在于养气。神的活动赖精气为物质基础,但精气的生成,又与神的主宰作用有关。神能统率全身各脏腑组织的功能活动。一旦神的主宰作用失常,就会导致气的生成、运行失调,气机升降出入紊乱,使各脏腑发生病理变化。因此,神旺是精气充盛的关键。精、气、神为人之三宝,欲养生,必须养精、养气、养神,其中,尤以养神为第一要义。
此条告诫人们,应该保持清静平和的心态,不要过度贪念美食和美味,以免养成饮食偏嗜的陋习。饮食偏嗜是饮食失宜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是常见的致病原因之一,需加以注意和防范。如遇到像酒、肉这类有诱惑气味的食物,不可以不约束自己鼻子所喜爱的气味和口舌所喜好的味道,而随便放纵对食物的贪念。参见0322条。
医生与患者,虽然所处位置各不相同,但都有战胜疾病的共同目标,因此患者要充分信任医生,详细诉说病况,遵从医嘱,才能得到理想的疗效。如果病家对医生疑而不信,不将病情如实相告,且怀疑所给的药物,或弃之不服,或随便乱服,都将对治疗不利。当然,作为医生,必须深研医技,且要有高尚的医德,对待病家,不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犹如至亲,悉心医治,才能取得病家的信任与配合。此条既规劝病家必须信任医生,又告诫医生必须有良好的医技医德。
精,此处指生殖之精。人的生殖之精藏于肾。情欲冲动,阴阳相合,精随之而出,精去而复生,此乃自然之理。若清心寡欲,则精藏而不动。正常情况下,肾中之精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犹井中之水,日日汲之,不见其亏,终年不汲,不见其溢。情欲动而强事抑制,对人体生理活动未必有什么好处,有的甚至会出现头眩、目赤、身痒、腰痛,甚至痈疽等症。反之,房事不节,纵欲无度,耗损精液,使精气枯竭,亦将引起多种见症。在男子常有梦遗、滑泄、阳痿、早泄等表现;在女子多见月经不调、崩漏带下、流产、不孕等。要保持肾中之精的充盈和稳定,正确的原则是任其自然而无所勉强,禁欲、纵欲对人体均有害无益。
广义的精,泛指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包括先天之精与后天之精。先天之精禀受于父母,后天之精由脾胃等脏腑所化生。肾为藏精之所,肾精充盈与否同人体状况关系密切,此处的精,就是指肾精。气所赅极广,包括肾中精气、脾胃转输的水谷精气和由肺吸入的自然界清气,具有温煦、固摄、卫外、促进生化等多方面的作用。神由精气所生,具有调节控制精气活动的功能。神气旺盛,则脏精充足,功能协调。事实证明,纵欲竭精则耗真而早衰,过度劳逸则伤气而变化百病,心神亏虚不宁则诸脏难安。明代养生家袁黄《摄生三要》认为聚精、养气、存神为摄生之要旨。道家也强调全精、全气、全神。精、气、神互根互生,三位一体。精易竭难成,气易滞易耗,神好动易劳,皆为最难保养者,唯当珍惜摄护,方可益寿延年。
精血相互化生,不仅仅房事会损及精血,但凡伤精耗血的行为都应该引以为戒。精与血都由水谷精微化生和充养,二者之间相互资生,相互转化。一方面,精是化生血液的基本物质之一。另一方面,血以后天水谷精微为主要生成来源,肾精赖后天水谷之精不断充养,血也可化生为精,以不断补充和滋养肾之所藏,使肾精充实。故血充足则精足,血虚少则精少。肾藏精,肝藏血,精能生血,血可化精,精血之间相互资生、相互转化的关系,称为“精血同源”。过劳必伤精血,故当劳逸适度,不可用极。《素问·宣明五气》说:“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摄生三要·聚精》说:“目劳于视,则血于视耗;耳劳于听,则血以听耗;心劳于思,则血于思耗。”节欲保精,节劳保精,是历代医家、养生家都十分重视的养生方法。
精血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精主要由肾脏所化生。人的生殖功能、生长、发育、壮盛衰老的全过程,主要由肾精肾气主宰。血主要由脾脏运化的水谷精微所化生,人体脏腑组织的正常功能活动全赖血的濡养。精血之间又有相互化生的关系。精血旺盛,则人之生殖功能旺盛正常。恣情纵欲,入房过度,最易伤及精血而损伤生命之本,不但易出现不孕不育,而且易导致早衰、夭亡。所以节制房事不但是保持人正常生殖功能的基础,也是养生的重要方法。
此条告诫世人乐生需节制、适度。“神”的含义很多,通常是指人体生命活动现象的总称,它包括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以及脏腑、经络、营卫、气血、津液等全身的机体活动功能和外在表现。“神”的生成主要以先天精气为基础,赖后天精气补养培育而成。所以“神”的盛衰与精的盈亏密不可分。只有作为生命物质要素的精气充足了,作为生命活动功能外在表现的“神”才可能旺盛,故把作为物质基础的精称之为“体之神”,把推动和鼓舞人的精神活动,使人精神振奋,思维敏捷的状态称之为“明”,而明正是“神之宝”。但如果人们不注重保养精、神,过度消耗,透支生命,则会精散、明消,神无所固。
针刺的治疗效应是通过患者的正气发挥作用,当患者的神气已经散越,神志、意识低沉以后,纵然有好的治疗方法,也难达到治疗目的。《素问》认为,造成患者精神败坏、神气离去、营卫不能再复的危重状况,与人们不懂得养生之道,嗜好欲望没有穷尽,忧愁患难又没有止境等原因有关。对此,除了注重养生保精以外,也当注意有病早治,以防患于未然。
《素问·痹论》指出:“静则神藏,躁则消亡。”神以精、气、形为基础,思虑过度,或神志不宁,会耗伤精气。剧烈的情志活动,超过了人体调节适应能力,会引起气机紊乱,阴阳失调,脏器损伤。再则,情志不宁者,或好动而多劳,劳则气伤,或好声色而纵欲,欲盛则耗精。因此,精神情志常宜静不宜躁,静则神志宁谧,精气得以保养而日见充盈,神全气足精盛,自然强壮无病,年寿有加。反之,躁扰妄动,必然伤神耗气损精,自然容易衰老,难登寿域。由于人体各组织处于不断运动状态之中,所以静只是相对的,无非是动中求静而不妄动,而并非消极地静止不动,逃避尘世。此条指出了静与躁的利弊,对养生具有指导意义。
精、气、神为人身三宝,长寿之本。欲驻颜长寿者,当须少言语以养肺气、宗气,气足则神全精生;省思虑以养心神,神全则精气自充;节嗜欲以养肾精,精充则化气生神。参见0296条。
适量饮酒对人体心血管的代谢有一定帮助,而醉酒对于身体的危害难以言尽。动脉硬化、酒精性肝病、脂质代谢紊乱、胃肠道的损害等,在临床实践中屡见不鲜。尤其是醉酒行房,纵欲无度,不仅损伤肾中精气,而且影响优生优育。《素问·上古天真论》言及有悖养生之道时云:“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认为把酒当作琼浆玉液,滥饮无度,醉酒行房,恣情纵欲,而使阴精竭绝,真气耗散,不知谨慎地保持精气的充满,不善于统驭精神,专求一时之愉悦而违逆生命真正的乐趣,所以到半百之年就衰老了。告诫人们饮酒必须限量,房室必须有度,尤其是切忌酒后纵欲行房。
此条强调饮食调摄当注意有节与餐后保养。饮食调摄与健康长寿关系十分密切,合理的进食是保健防病的重要环节。酒醉饭饱之后,一般不宜眠卧,因食后即卧可致宿食停滞,影响脾胃运化。饭后若能适当摩腹和稍事活动,则有利于饮食物的消化吸收。古人所谓“食后常以手摩腹数百遍,仰面呵气数百口,趑趄缓行数百步,谓之消化”(《寿世保元·饮食》),确属经验之谈。同时,饱食后亦忌急步疾行,以免脏腑受损伤。渴饮饥餐是指过分饥渴才饮水进食。但应注意饥不暴食,渴不狂饮,就是说在饥渴情况下仍当食欲适度而有节制,切不可暴食狂饮。因饥渴过度已经使脾胃气伤,暴饮暴食必加重脾胃负担,妨碍消化吸收。平时应饥而食,渴而饮,不要俟过分饥渴再进食饮水。一旦饥渴过度,则食饮亦当适度有节,缓缓进之,才不致伤败脏腑,影响健康。
神虽来自于先天之精气,但必须不断地得到后天水谷之精气的滋养,才能发挥其作用。因此,饮食对于养神有很大的意义。如果味浓性厚烈酒,一醉方休,鱼肉珍馐,饱食终日,结果只能是烂肠戕胃,郁气滞血,损人神智。古人所谓“食肉者鄙”,即指多食膏粱厚味,使人神气昏愦,增贪欲而减智慧。至于谷菽菜果,乃“自然冲和之味,有食人补阴之功”(朱丹溪《格致余论·茹淡论》)。尤其是蔬菜,含有大量维生素、矿物质和纤维素,在补充营养的同时,还具有通便作用,能吸附肠道中的各种代谢分解出来的毒素,排出体外,使机体免受其害。这样,肠胃就能清洁,血脉也会流畅,神气自然健旺。唐代诗人白居易《赠内》诗有“蔬食足充饥,何必膏粱珍”句,说明蔬食比肉食更有益于健康。
飺(cí)食,厌食。肥,此指强壮。此条指出厌食之害。生命依赖于饮食的滋养,人要健康长寿,饮食事关重大。饮食的第一要义,就是摄取营养,且要全面均衡,因为食物中谷肉果菜,皆为生命活动所必需。“恶食之人,忧嫌致瘠,故不能肥体。”(《管子·形势》房玄龄注)实际上,厌食者岂止不能使身体强壮,其后果,易招疾病、伤生之害。
在养生学中,一个重要的方面,要培养高尚的情操和优良的品德。古人很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德行的完善,包括恬淡宁静,不为世俗所扰,不为名利所困,安定情绪,不贪欲妄求,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德行的完善,又包括适度地节欲以养生。《素问·上古天真论》:“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就是这个意思。德行的完善,还包括顺应自然,精神舒畅。唯有精神愉快,顺四时适寒暑,才能抵御病害。如果其人多行不义,缺德无行,纵然日服长生不老的玉液金丹,也难以长寿。
“摩腹”为保健按摩中的重要内容之一。在隋代京黑先生《神仙食气金匮妙录·治万病诀》中就有这方面的内容。唐代孙思邈也提出“饭后行百步,数以手摩肚”的养生之法。摩腹激发穴位的功能,通过穴位的感受和转输作用,促进了经络气血的运行和脏腑功能的发挥,具有调整阴阳、补虚泻实、除旧布新、促进脏腑功能,尤其是调理脾胃的作用。摩腹的具体方法,《延年九转法》中有详细介绍:先以两手中三指按心窝,由左顺摩圆转二十一次,顺摩而下,且摩且移,直至脐下高骨(耻骨联合部),再由两边分摩而上,摩至心窝。然后由心窝向下直推至高骨二十一次。再以右手由左绕摩脐腹二十一次,左手由右绕摩脐腹二十一次。然后一手拿住胁下腰腹处,另一手由乳下直推至腿夹部,两侧相同。最后两手按膝转腰,左右各转二十一次。
五常,指仁、义、礼、智、信五种行为规则,又称“五典”,二亦指忠、孝、悌、忍、善,指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等人伦关系准则,又称“五伦”。此条旨在说明,遵守社会的道德规范与伦理关系准则,是健康长寿的基本前提。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也必定会从事各种社会活动,只有每个人都遵守道德规范,按照一定的准则处事,那么社会将会和谐稳定,个人的生活也会健康快乐。反之,如果人人都无视法纪,行事没有准则,那么社会将会杂乱无序,动荡不安。如此境况,个人安全都难得保障,又何谈健康长寿?
养生要保精,而房劳过度,则会耗竭真精,因此,养生需注意慎避房事,不可过度频繁,故说躲避美色如同躲避仇人一样。养生要主动避邪,防止外邪入侵,故躲避外邪如同躲避疾飞的箭羽一样。养生还需注意饮食有节,合理的饮食和良好的饮食习惯是维持身体功能正常的关键之一。空心指空腹。空腹喝茶,腹中无物,茶水直入脘腹,容易稀释胃酸,影响食欲及消化功能,于健康无益。中夜指半夜。过食宵夜容易导致胃肠积滞,积损伤正,夜间活动少,容易引起肥胖等。
虚邪,一般泛指致病邪气。矢石,古时作战用的弓箭与垒石。自古以来,掌握养生之道的人,除了积极地调摄起居、饮食、情志,运用呼吸吐纳、导引按跷以健身防病外,还十分注意遵循自然界四时阴阳的规律,以适应自然界寒暑温凉的变化。遇有大风苛毒,淫雨溽暑,便及时躲避防范,不让邪气有侵袭之机,即所谓“虚邪贼风,避之有时”。躲避虚邪的道理,就如同躲避弓箭垒石一样。所以严密防范外界的致病因素,是预防医学的一项重要内容。参见0556条。
春温是在春季发生的一种温热病证。临床以初起即有高热、烦渴,甚则神昏、惊厥等里热证候为特点。《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也说:“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因冬天为封藏之季,若劳动阳气,精失封藏,正气因虚,为寒邪所伤,伏于体中,至春自内外发,初起即见里热证候,故前人又称之为“伏气温病”。此病发生虽为邪热,但皆由阴精先亏,而后感邪而发病。中医发病学重视人体正气,正气又以精为物质基础。在一般情况下,人体脏腑功能正常,精气旺盛,病邪就难以入侵。故后世有医家认为:“人身本无病也,凡有所病,皆自取之。”(《医学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