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吉蒂:
昨天可把我吓了一跳。八点时,门铃突然响了,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来抓我们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过所有人都认为,不是有人恶作剧就是邮递员,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日子非常安静。勒文逊先生,一个身材矮小的犹太药剂师在厨房里为库格勒先生工作。因为他对整栋楼很熟悉,我们一直担心哪天他突然兴起,想看看以前的实验室。我们就像小老鼠一样安静。三个月前谁能想到,好动的安妮必须一动不动地连续坐上几个小时,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29日是凡·丹太太的生日。虽然没有举行盛大的庆祝派对,但我们还是准备了鲜花、简单的小礼物、可口的食物。她丈夫送给她红色康乃馨,显然这是家庭传统。
接下来我要谈谈凡·丹太太总在我爸爸面前卖弄风情的事。我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她总是轻拍他的脸颊和脑袋,撩起裙子,说些自以为幽默的话,以此吸引皮姆的注意。幸好,爸爸觉得她既无相貌又无魅力,对她的卖弄风情视而不见。但是你知道,我可很爱吃醋,受不了她这种行为。再说了,妈妈也没有对凡·丹先生这样做。我把这话当面告诉了凡·丹太太。
有时候皮特是个很搞笑的人。我们有个共同之处:喜欢乔装打扮,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天晚上,皮特穿上妈妈的紧身裙,我穿上他的西服,他戴一顶帽子,我也戴一顶鸭舌帽。几个大人在一旁捧腹大笑,我们也乐在其中。
贝普为玛格特和我买了新裙子,可是衣料的质量太差,和装土豆的粗麻布袋差不多。以前百货公司可不敢卖这种质量的衣服,可如今,玛格特那条裙子要24荷兰盾,我的那条要7.75荷兰盾。
我们马上就有好玩的事可做了:贝普为玛格特、皮特和我订了速写的函授课程。等着瞧吧,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完全掌握速写了。学习用密码书写实在很有意思。
我左手的无名指疼得不能熨衣服了。真倒霉!
吃饭时凡·丹先生让我坐在他旁边,因为玛格特的饭量太小了。我无所谓,反正我喜欢变来变去。其实,我喜欢变化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妈妈对我很挑剔,特别是在饭桌上。现在让玛格特也尝尝这种滋味吧。不过她也许尝不到,因为妈妈不会对她冷嘲热讽。玛格特可是美德模范呢!最近我总是拿美德模范来嘲笑玛格特,她恨死了。或许她早该好好学学了,别这么假装一本正经的。
最后用凡·丹先生讲的一个笑话来结束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吧。这个笑话可有意思了:什么东西滴答九十九下,噼啪一下呢?
——一只畸形足的蜈蚣。
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