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么。”
姜阳淡然看了一眼窗外,温柔的帮姜尹合上被子,大步走出屋子,便是看到一个穿着锦袍的老者抱着一具无头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姜阳知道王远的死无法隐瞒多久,却没想到这么快。
院子外此刻也站满了跟随王青过来的姜家人。
他们交头接耳,却是没人踏入院子一步。
王青身份很特殊,他儿子死在姜阳的院子里,这事怕今天无法善了。
王青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的定在姜阳身上,声音带着悲怆:“姜阳,你好狠的心,王远他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残忍的杀了他。”
“你为什么。”
王青凄厉的嘶喊,苍老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抖动,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让人看得心酸。
姜阳冷声道:“王远擅自闯入我院子,对姜尹欲图不轨不成,将姜尹打成重伤,现在仍未昏迷不醒,我回来他甚至要对我狠下杀手,难道只允许他杀我,不允许我杀他么?”
“我儿再怎么样,也只是伤了姜尹,他罪不至死啊。”
“你为何要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害死我儿王远!”
王青朝姜阳咆哮,他不信姜阳正面能杀得了王远,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害死了王远。
王青说着,抱着尸体又哭泣起来,凄惨的模样让院外的姜家人躁动了。
有人说道:“王管家也是可怜,老来得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哎。”
“哼,他半年前对姜河的未婚妻不轨未遂,现在却说王远对他的侍女欲图不轨,怕是王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才被杀。”
“我看你说得很对,没想到姜阳一个废物竟然还能杀得了三脉的王远。”
此话一出,在场的族人皆是一惊。
姜阳没了修为还能杀死王远,那对他们在场修为低下的来说,怕什么时候着了姜阳的道都不知道。
一时间他们看向姜阳的目光警惕性大增。
“王远和我交好,他虽然顽劣了点,但始终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信王远会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可惜了。”
人言可畏,不光舆论倒向了王青,甚至其中一些言论甚至开始扭曲事实,为王远强行洗白。
姜阳始终没说话,他粗略扫了一眼为王远洗白的人,眉头一皱,全部是姜河那边的走狗。
本以为王青一来就会失去理智的和他直接动手,没想到把姜家人吸引来了不算,还上演了一出苦情戏。
王青比姜阳想象中的要更加棘手。
他本以为姜河会在嫡脉夺位战上光明正大的剥夺他的身份。
没想到,现在姜河就忍不住了。
没有姜河和姜涛的默许,王远怎敢来他这里骚扰姜尹。
王远的死,出乎姜河他们的意料。
但姜河的人现在顺水推舟,把王远洗白,杀人的罪名栽在他头上,那接下来就简单了。
抱着王远哭泣的王青也哭得更加悲情。
他身份再特殊,也不会狂妄到对一位姜家嫡脉子弟出手,哪怕是一个废物都不行。
如果他出手,姜家不会有人说什么,甚至会帮他善后杀人的事。
但他以后在姜家的特殊地位就不再存在,老族长也不会再为他出面,姜家人也会对他隔着一层膜。
毕竟,他再劳苦功高,也不是姜家人。
这就是现实。
但是,他儿子是被姜涛怂恿才被姜阳打死的,他断定姜河肯定会出手帮他自己儿子洗白,让家族出手,这样不仅能为儿子报了仇,还能保住现有的地位。
王青一瞬间就考虑了很多,不得不说老谋深算。
别没了儿子,地位也跟着丢掉。
“族长到!”
一声嘹亮的声音骤然响彻,大院外窃窃私语的,帮王远洗白的人群为止一静。
人群分开,一道身影停在院门躬身:“族长请入内。”
姜阳一看,这狗腿子不是姜涛还能是谁。
姜涛来了,姜河肯定也在。
果然,姜家族长姜宇踏着龙行虎步而来,在他身后半步,姜河紧随进入院子。
然后几位长老和执事陆续走入。
“族长,您要为我做主啊,我儿王远死得好惨啊。”
王青看到姜宇两父子到来,凄厉的声音再次高了三分,他爬到姜宇身前脑袋磕得砰砰作响,都磕出血来。
众人再次叹息,怒斥姜阳的残忍。
王青的凄厉让姜宇眉头微蹙,不过看到王远的无头尸体时,再听族人附在他耳边说的事情经过,面色陡然一沉,喝道:“姜阳,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姜家杀人,你是觉得族规无法再约束你了是么?”
姜河无奈道:“姜阳,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说,何必使用卑鄙的手段害死王管家的儿子呢?”
姜河叹息一声:“刑堂何在,先把姜阳带到刑堂再行定夺吧。”
“是!”
一老者走出来看了姜阳一眼,抱拳应声。
姜宇指着姜阳,厉声道:“若有反抗,杀无赦。”
跪在地上哭泣的王青心底暗喜。
姜阳看着姜宇姜河两父子自导自演,心底压制不住的杀意升腾而起,刑堂早已被姜宇控制在手中,变成了对族人掌控生死的工具。
这就是生他养他的姜家。
养了他十六年,养成熟了,夺走他的天级天资和修为。
仅仅半年,就迫不及待的又想出手把他这个不稳定的因素给除掉。
姜阳不会坐以待毙,指向外面的一干趋炎附势的族人说道:“姜宇,仅凭这些未看到经过的族人一阵臆想和一面之词,你就要定我的罪?”
此时,姜阳对姜宇连最基本的尊称都省略了,直接点名道姓。
姜阳又指向跪在地上的王青说道:“他看到事情经过了么?只因为他儿子被我杀死了,就把罪名全部定在我身上?”
“你就不问问为何我要杀了他?”姜阳看向姜宇身后最后一位白发老者一眼。
白发老者却低垂着眼睑,好似睡着了一样。
“哼,事情经过我已知晓。”姜宇沉声道:“王青乃是我姜家管家,劳苦一生,老来得子,只因为他无意打伤了你侍女,你就取他性命,手段实在太过残忍,这还不足够么?”
姜河痛惜道:“姜阳,我把你当成我兄弟,你对我未婚妻不轨,被刑堂抓进去后,我为你求情,刑堂才仅仅对你下了血印,你一身修为因血印尽丧,却也保了一条命。”
“你老实安分过完这辈子,有我在,其他人不敢对你有半点不敬,你却自暴自弃,用手段杀害了王远,他再怎么顽劣,只要没杀人,就罪不至死,什么都有得来谈,你何必走这等极端呢?”
姜河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族人一阵敬佩。
刑堂长老看到姜宇有点不耐的模样,手一挥,喝道:“刑堂子弟还不动手?难道要我亲自出手?”
“姜尹在你们看来是侍女,我待她亲如兄妹,王远他重伤姜尹生死不明,我却杀他不得,可笑,可笑……”
姜阳惨笑,看来今日始终是逃不过了,他认为的一线生机始终没有出现。
他凄厉一笑,就要放手一搏。
站在姜宇身后的白发老者此刻却是睁开了双眼,袖袍一挥,冲上来的刑堂子弟被劲风吹的连连后退。
“此事判决有失公平,暂且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