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又和村长说了一会话,这才起身告辞。王氏在院里择菜,等人走了就问胡光宗:“当家的,他说要打井?”
“嗯,这小子真是疼媳妇,说是怕累着云清了,不过啊,我猜他是觉得河边那地方长舌妇多,不想他媳妇添堵。”
胡光宗上前抓了些黄菜叶,顺手丢进了鸡栏里。
王氏想了下,又问:“那事你问了?他怎么说?”
“不是他。”
“他说,你就信?”
胡光宗一脸严肃,“他说的,我信!这种事情,他不置于撒谎。秦风这人看着冷清清的,但他是一个有热血的铁汗子,也有自己的原则。”
王氏一脸苦恼的道:“我倒第一回听你这么夸一个人,可咱是袁家人,袁家的这些人天天出事,你总不管,或是总骂这些人,这也是很得罪人的啊。”
“这些人没眼力,还自不量力,我劝也劝了,可那几家人就像是牛一样,劝不动。既是这样,也只有让他们吃吃苦头,这样才知错。”
胡光宗叹气。
私下镇长找他聊过,秦风这个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虽然镇上没明说原因,但镇长既然特意找他说这个,那他就得记在心里。
王氏也叹气,但心里担心自家男人。
这乡下人家要办什么大事,那都得指着宗亲帮忙,现在袁家的人大多与秦风夫妇不对盘,自家男人是村长,做事要公正,最后就变成得罪宗亲了。
反正,现在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说是这样说,可还是挺让人苦恼的。”
胡光宗安抚自家媳妇,“想多了也没用,咱们不多想,总有讲道理的人。那几家人也指不上,你就别忧心了。”
王氏点头。
秦风回到家,云清已经做好了饭,她今天按着食谱做了几道斋菜,芝麻酱拌豆角,酿素茄子盒,杂什蔬菜丸子,还有一盘蒸腊味。
“秦风哥,快洗手吃饭。”
秦风应了声,在外面洗了手进来,瞧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他笑着坐下来。
“有个厨艺好的媳妇就是好啊,这菜瞧着好看,闻着香,吃起来肯定更好吃。”
云清盛了两碗饭,笑眯眯的递给他一碗,“你还没吃呢,吃过了再夸我,我也不嫌晚。现在就夸,略显诚意不足。”
秦风嗯了声,先吃了个茄子盒,再试豆角,再吃蔬菜丸子,然后看向云清,“真的好吃!娘子,我现在够有诚意了吗?”
云清弯唇笑,点点头,“吃吧。”
秦风是真的觉得云清对烹饪很有天分,照着食谱就能做出美食,眼前这些食材,乡下随处可见,可她却能做出不同的美味。
饭后散步时,秦风跟云清提了打井的事。
云清也觉得有必要。
晚上,两人梳洗后,安静的坐在书房里看书练字,各看各的,互不打扰,偶尔抬头看对方一眼,露出满足的笑。
过了亥时,他们就回主屋休息。
明天不用出去摆摊了,可以睡到自然醒,秦风便一点都没悠着,变着花样把云清翻来覆去。
等他完事,云清已累到沉沉睡着了。
秦风下床去打来热水,简单的清理后,帮云清拉拢好衣服,盖上薄被。他去换了一套黑衣,从净房的窗户离开。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视人?”秦风再次截到了去袁三水扮鬼的黑衣人,一路追到后山,二人才一前一后的停下。
对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尤其是轻功了得。
“不是你的敌人。”黑衣人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秦风捏了捏拳头,突然迅速的纵身过去,一手朝黑衣人身上拍过去,一手去扯蒙脸布。
“你不说,那我自己来看。”
黑衣人迅速闪开身,格开秦风的手,退到了几米外。
秦风不放弃,又朝他攻过去。
两人在林子里打了起来,一百多招了,秦风还没有成功的摸到那人的蒙脸布。
对方似乎十分了解他的招式,每一招都被他避开,或是化解,秦风根本就不能得逞。
秦风使出一招神龙追珠,手刚伸过去,就被那人锢住手腕,二人近距离的望着对方。秦风眯了眯眼,隐隐觉得那双眼睛给他一种熟悉感,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力格开他,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秦风站着没动,低头看着地上几米长有滑痕。又让他跑了,这次之后,那人怕不会轻易出现了。
会是谁呢?
为什么那双眼睛有种熟悉的感觉?林子里黑乎乎的,他也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看错?会不会是错觉?
秦风带着疑惑下山回家。
第二天,云清醒来时,秦风已经出门了,留了纸条,说是上山弄窖烧木炭,早饭在锅里热着。
云清揉着酸痛的腰去厨房吃早饭。
家里的大事小事,秦风早上都办妥了,连獐子都不用她去喂,菜也浇水了。
云清感慨,家里有个万能贤夫,真的是太享福了。
没事干,云清就想着鼓捣她的糕点,正准备到杂物间取豌豆和绿豆出来,院门外就传来米饼的哭声。
“米饼,怎么啦?”
云清匆匆出院门,刚拉开门,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就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温热的狗血。
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落在衣服上。此刻,云清的脸上除了那双渐渐凝结冰霜的黑眸,就全是鲜红的血,那样子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们是不是疯了?”云清目光凌厉的盯着院门外的袁家妇人,唇瓣掀起时,露出皓齿,更显得阴沉,“真当我云清好欺负了,是不是?”
妇人被她的目光慑得往后退了几步,“妖怪,你不要过来。黑狗血泼在你身上,你很快就会现出原形的。”
“妖怪?”云清复杂,一步一步的朝她们走去。
云清往前一步,袁家妇人就退后两步,一个个心里都怕得很,但又假装底气十足。
“你就是妖怪,不然你怎么会咒什么都灵?”
“对!就你那乌鸦嘴,你肯定是一只乌鸦精。”
“没错!那天在菜场,就是你诅咒了我们。”
三人默契的附合着彼此的话。
云清咧嘴一笑,可笑容却有种让人汗毛竖起,头皮发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