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前线英勇工作的战地新闻记者,直至最危急的时候才突破敌围,有一部分已于本月廿六晚安抵汉口,计有中央社记者胡定芬,《中央日报》记者陈振纲,《扫荡报》记者张剑心,《大公报》记者范长江、高元礼,及《新华日报》记者陆诒诸先生等十余人。目前尚未判明是否已脱险者有塔斯社记者谷里宾司基等二人及该社翻译张郁廉女士,中央社记者丁继旭、李丕祖、韩云浦,武汉日报社记者房沧浪,新加坡《星中日报》记者胡守愚,《动员日报》记者汪豪、洪雪村诸先生等十余人。我们对于行踪尚未明瞭的十余位战地记者,备极关怀,希望他们都能安然归来,同时对于已得安然归来的诸位战地记者,于欣慰之余,谨致诚恳的慰问与敬礼。
在中国抗战御侮的今日,最高的崇敬当归于不顾个人牺牲为国奋斗的民族战士,最可崇拜的道德当属于不顾个人牺牲为国努力的辛勤工作。战地记者虽不是在前线直接参加作战,但是在前线冒万险,把我们将士的英勇作战的可歌可泣的行动,宣传于全国的民众,鼓励前方将士的再接再厉,鼓励后方民众的热烈赞助,增强抗战力量,对于民族解放战争有着很大的贡献,所以在我国这次神圣战争中的战地记者,不仅是战地记者而已,其实也就是民族战士的一员。这是我们所以热烈欢迎诸位先生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现在没有人否认,战事的胜利虽表现在最前线,而抗战力量的加强与补充却要靠全国动员。但是全国动员并不是一个空洞的名词,所谓全国动员,必须全国各部门的工作都在实际上动员起来,各就各的岗位作最大的努力与最大的贡献。新闻业是战时文化的一个重要部门,而担负战地记者重任的诸先生是新闻业动员的先锋队,这次由徐州归来的诸先生,以最英勇的姿态努力于自己岗位的工作,奋斗到最后一分钟,在敌人围困中,冒万险突出重围,长江先生且“带彩”归来,这在诸位先生不但做了新闻业这一部门的模范,而且也做了其他部门的模范,因为其他部门也应该用同样的英勇精神动员起来。这是我们所以热烈欢迎诸位先生的又一重要原因。
在已往新闻业往往互相倾轧,于是各报的记者往往不免互相猜忌,互相妒嫉,互相竞争,——甚至用很卑劣的手段互相竞争。但是在这次徐州前线为国努力的各报记者,都是在互相协助,互相敬爱,互相维护的情况中,共同努力,这可以说是我国团结御侮的一个极可宝贵的象征。我们希望这种精神能普遍于全国。这是我们所以热烈欢迎诸位先生的又一重要原因。
最后据这次由徐州前线回来的几位记者朋友说起,外国记者在徐州前线不畏艰苦的努力情形,也很值得我们的钦佩。其中有纽西兰女作家威尔金生女士也在前线,她不懂中国话,不熟悉中国情形;却也在前线努力;前线将士很受到她的感动,因为她为着同情中国抗战,要把中国英勇抗战的事实公诸世界,竟完全忘却了她自身的安危,这是人类中多么伟大的精神!这给与我们多么大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