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于反正后曾致溥仪一电,劝他“俟调查团到达长春,于接见之时,将日人压迫我公及组织政府之非出己意各种情形,据实详述,一方面请求该团保护我公出国,如是则日人于国际监视下,断不敢加害我公……即使虎口不易幸脱,而因此牺牲,我公英名亦千秋万古,永为后世钦佩”,这实在是一个极好的建议。
据西报所载溥仪被土肥原派兵数人在天津寓所挟走旅顺时,限立刻跟着滚,虽妻子家人吞声饮泣,不获追随,其惨状可想,马占山致调查团电文,曾谓“溥仪尝于途中屡次以药自杀,均为监视之日人所发觉而阻止,求死不得”。又谓“本庄繁来长监视溥仪就职,预令溥仪必须恭往车站迎迓”。闻调查团于本月三日晤溥仪时,六日人立溥侧,溥除述驹井预撰之欢迎词外,未敢添一语,李顿等乃信溥为真傀儡。其实傀儡可耻,自愿为傀儡尤可耻,溥仪处“求死不得”,含垢忍辱无复生趣的境遇中,诚能于调查团晤见之时,放胆痛述,置生死于度外,一方面可以更暴露日军阀之丑于世界,一方面即不获生,亦得死所。常语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溥仪即以药自杀于途中,日人仍得捏造事实以自饰,死得不明不白,何异于鸿毛?对调查团激昂慷慨而死,为众目所共睹,必足以寒敌胆而为自己争回人格,死实重于泰山,乃不此之务,而伈伈俔俔扭扭捏捏恭读驹井所预做的欢迎词,我们乃不得不慨叹于求生固不易,欲求死得其所亦大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