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电所传,张学良近语外国新闻记者,谓他信沈阳事件系少数有野心之个人所为,不代表日本政策,如能避免战争,他与政府诸人愿尽力避免;又谓现已筹画,一俟日军全退,即令华军开回满洲,他拟先收回沈阳,再谈赔偿云云。张氏此语,大似乐观,以我们所知道,日本之处心积虑,欲并吞我满蒙以遂其蚕食中国之野心,实为二三十年来不可掩之事实;此次日军暴行,显为预定计划,旨在开始贯彻其所谓大陆政策。故无论或走直径或走曲径,而其所望达之目标则集中于一点,日本政阁屡易,政党当权屡易,对华侵略仍为一贯,即其明证,而张氏乃“信”为“少数有野心个人之所为,不代表日本政策”,其为梦呓,一何可笑!记者之作此言,非欲于山河破碎之际,尚欲和张氏个人论列是非,乃深信我们必须对此点看得透彻,才能彻底明瞭东北前途之危机,和非我们力谋自救之终必完全奉送。
辽吉前途究竟如何?根据上述的前提,我们可以断言在日本所肯做到的不外两途,一则永远占领,名实俱归;一则取实避名,空壳子暂时奉还。前者为日本军阀派的欲望,后者为日本外交派所主张,而其共同目的皆以亡我东北为前提。蹂躏东北之刽子手本庄近在沈大和旅馆召集来华日军官会议,在席间演说,谓“我们对满经营数年之目的今始达到,而国联会员国及其他有实力国家竟令我们退兵,我们应存头颅可断兵不能撤决心”,可见日本军阀派之野心和凶横。币原外相对南陆相等军阀派,曾有如用武力永占南满,等于吞下一颗炸弹,则属于后者的主张,即认为时期未至,未便于光天化日下即做强盗,还是先剥削其脂膏为上策。一为性急,一为慢性,二者有一于此,东北皆非中国所有,平津屏障先去,中原惨亡随之。记者以为我们在目前既未能即“断”本庄等的“头颅”,与其答应亡国条件,不如任强盗据其赃物,作为全国抗日运动的痛心目标,绝对不与妥协,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