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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本理论的产生、管理农业政策的实施和农业科学的兴起

农本理论的产生 随着小农经济的发展,小农经济成为各国君主政权立国的基础,保护和发展小农经济成为首要的政治任务,相应地,政治家和思想家就提出了以农为“本业”的主张。

战国早期的墨家,已经指出农业生产既可以提供人民衣食,又可以充足国家财用,因此“食不可不务也,地不可不力也,用不可不节也”。墨子说:“以时生财,固本而用财,则财足。”(《墨子·七患篇》)所谓“固本”的“本”,就是指“以时生财”。这种“固本”主张,可以说是农本理论的萌芽。

战国初期法家李悝在魏国变法,为了富国强兵,实行“尽地力之教”,就是一种体现以农为本业的政策措施。战国中期法家卫鞅在秦国变法,就明确以“耕织”为“本业”而以手工业商业为“末利”,并采取政策措施来奖励“本业”而抑制“末利”。卫鞅一派法家编著的《商君书》,就发挥了农本理论。他们认为人民务农除了提供人民粮食和为国家积累财富以外,还有利于对外取得战争胜利,对内巩固统治。因为农业不但可以为战争提供军需品,而且农民就是战斗的主力。他们说:“事本抟(专),则民喜农而乐战。”(《商君书·壹言篇》)他们还认为人民务农则“朴”(朴实),“朴则安居而恶出”,“朴则畏令”(《商君书·算地篇》),可以使“奸不生”(《商君书·农战篇》)。

战国晚期儒家荀子提出了人力战胜自然的见解,更加积极主张“强本节用”。他说:“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还认为“本事不理”,和“政令不明,举错(措)不时”同样是人祸(《荀子·天论篇》)。他强调说:“臣下职(守职),莫游食,务本节用财无极。”(《荀子·成相篇》)就是说,努力农业生产,节约开支,就能使得国家积累起无穷的财富。

战国末年的农家,和法家同样反对“民舍本而事末”,认为人民务农不仅是为了“地利”,还可以“贵其志”。他们着重指出人民务农对地主政权有三点好处:一是“朴则易用”,就是朴实而易于使用,可以依靠他们守战;二是“重则少私义”,就是稳重而少发表私见,便于使他们守法而努力生产;三是“其产复则重徙”,就是财产累赘而难于迁移,可以使他们死守一处而没有二心(《吕氏春秋·上农篇》)。

十分清楚,所有法家、儒家和农家的农本理论,都是为了发展经济,巩固统治,增强国力,谋求富国强兵,从而在兼并战争中得胜。

管理农业生产的政策 战国时代各国为了促进经济发展,已实施一些管理农业、林业、渔业、畜牧、狩猎等生产的政策。阴阳五行家所设计的十二个月行事历——《礼记·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同),就有比较详细的叙述。我们以《秦律》的《田律》与《月令》作比较,可以看到《秦律》也有类似《月令》那样保护生产的禁止或限止的规定,可知《月令》的种种规定不是毫无根据的,就是汇集当时各国这方面的规定而制订的。

《秦律》和《月令》都规定:在春夏两季禁止进入山林伐木,禁止捕捉初生鸟兽,不准竭泽而渔,不准用毒药捕捉鱼鳖,不准堵塞水道流通,不准烧野草灰等等,从而保护林业、渔业、畜牧、狩猎等生产。《月令》还规定孟春之月要命令田官“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孟夏之月要命令野虞“劳农劝民,毋或失时”;命令司徒“巡行县鄙,命农勉作,毋休于都”;季夏之月为了防止妨害农事,规定“不可以兴土功”,“不可以起兵动众,毋举大事”;孟秋之月命令百官“始收敛,完堤防,谨壅塞,以备水潦”;仲秋之月命令官吏“趣民收敛”,“多积聚”;孟冬之月“劳农以休息之”;季冬之月“命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这一系列的规定,就是当时政府管理农业生产的主要措施。《秦律》的《田律》还规定:由于雨水而农田受害和受益的,由于旱灾、暴风雨、水潦、螽虫以及其他原因而造成庄稼损害的,都必须把受益和受害面积于八月上报,近县派人步行上报,远县用邮(传递文书的驿站)上报。这样的规定,是为了及时了解全国农业生产的实际情况,为年终征收地税和“上计”作好准备。

《秦律》的《仓律》还有对每亩农田施播种子数量的规定:“种稻、麻,亩用二斗大半斗;禾、麦,亩一斗;黍、荅(小豆),亩大半斗;叔(菽,大豆),亩半斗。”这个每亩下种量的规定,除了豆类以外,远较西汉《氾胜之书》为高

农业科学的兴起 战国时代农业有了显著的进步,开创了我国农业上精耕细作的优良传统,使农业生产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随着农业技术的进步,从事研究农业技术的科学也就兴起,这就是所谓农家之学。据《汉书·艺文志》农家类,这时已有专门讲究农家之学的专门著作《神农》二十篇和《野老》十篇。据颜师古注,《神农》是战国时诸子“道耕农事,托之神农”。《野老》是战国时齐、楚间人著作。可惜这些书已散失。《吕氏春秋》中有《上农》、《任地》、《辩土》、《审时》四篇,就保存了当时农家之学的一部分。《任地篇》一开头就假借周族祖先后稷名义,提出了十个问题,包括使用土地、整地做畦、灭草保墒、中耕除草等方面,可能这四篇就来源于一部假托后稷的农书。

农家之学很注意到土性的分辨、土壤的改造和保养。《禹贡》和《周礼·草人》曾列举各种不同的土壤,说明战国时代人们已开始对土壤进行研究。他们主张先分辨土性,挑选适宜种植在某种土壤里的农作物来播种,从而适当地改造土壤。他们注意到土壤的质地、结构、含水量等各方面的保养,一共有五个方面:“力者欲柔,柔者欲力;息者欲劳,劳者欲息;棘者欲肥,肥者欲棘;急者欲缓,缓者欲急;湿者欲燥,燥者欲湿。”(《吕氏春秋·任地篇》)“力者欲柔,柔者欲力”,是说土壤结构粘重板结难于垦耕的要使它疏松,太疏松不能持水保肥的要使它结实。“息者欲劳,劳者欲息”,是说休闲过的田地要耕种,耕种久的田地要休闲,休闲是为了改良土壤、恢复地力。“棘者欲肥,肥者欲棘”,是说地力瘦薄的要增施肥料,施肥过多而引起所谓“华而不实”现象的要适当降低肥力。“急者欲缓,缓者欲急”,是土壤质地粗散、失水太快的要使它细密,细密得很难透水的要使它松散。“湿者欲燥,燥者欲湿”,是说地势低而过分潮湿的要使它干燥,地势高而过分干燥的要使它潮润。这样从五个方面讲究对土壤的保养,是比较全面的,该是总结当时生产经验的结果。他们还注意到对不同土壤的耕作的先后程序,认为必须先耕垆土,因为垆土性质粘重,水分一经散失,便坚硬无法耕种;然后再耕弱土,因为弱土松散,迟耕也还来得及。

农家之学还注意到耕作及时和产量、质量的关系。《吕氏春秋·审时篇》专门分析了六种主要农作物——禾(稷)、黍、稻、麻、菽(豆)、麦耕作“得时”、“先时”、“后时”三种情况,从其生长、收获、品味三个方面加以比较,用来说明掌握耕作时节的重要性。例如耕作“得时”的小麦,生长发育好,植株粗壮,穗子大,色泽深,麦粒重,虫害少,皮薄而出粉率高,品味香,吃了耐饥有益;“先时”的小麦,苗生太早,容易受病虫害的侵袭;“后时”的小麦,苗生得脆弱,穗结得稀疏,色泽也不好。他们根据实际观察的结果,强调耕作必须及时,这是符合科学道理的。

农家之学更十分重视栽培技术。这时已创造了畦种法。就是把低地做成高垄和低沟,利用沟间排水,利用高垄播种作物,这叫做“下田弃甽”。同样地把高地做成高垄和低沟,利用沟间播种,利用高垄挡风保墒,这叫做“上田弃亩”。为了给农作物的生长发育创造优良条件,他们对开沟作垄、除草、播种、匀苗等方面都有严格要求。他们认为垄要广而平,沟要小而深;苗必须种得排列成行,不能“既种而无行”;要“衡(横)行必得,纵(直)行必术,正其行,通其风”;苗要种得不密不疏,出苗以后培根要细碎而均匀。要多耕多锄,除去害草,还要除去妨害大苗生长的小苗。肥地留苗要密些,薄地留苗要稀些,匀苗、定苗的距离必须根据地力肥薄而定。因为“肥而扶疏则多粃, 而专居则多死”(《吕氏春秋·辩土篇》)。肥地种得稀疏,就会增加无效分蘖;薄地过于密植,常因水分、肥分供应不上而夭折。所有这些栽培技术,都是从农业生产实践中总结经验得来的,都是符合农业科学的理论的。

值得重视的是,农家之学不是单纯地讲究农业生产技术,而是已经开始把农业科学知识系统化和理论化。他们说:“上田弃亩,下田弃甽。五耕五耨,必审以尽。其深殖之度,阴土必得,大草不生,又无螟蜮。”(《吕氏春秋·任地篇》)所谓“其深殖之度,阴土必得”,就是说深耕一定要到达表土下层水墒部分,才有利于农作物生长;下文说“大草不生,又无螟蜮”,说明他们已认识到通过深耕可以收到消灭杂草和病虫害的效果。他们又说:“故亩欲广以平,甽欲小以深;下得阴,上得阳,然后咸生。”(《吕氏春秋·辩土篇》)所谓“下得阴”,是指农作物从地下吸取水分和肥分;所谓“上得阳”,是指农作物从天上吸取阳光;所谓“然后咸生”,就是说只有通过“下得阴,上得阳”的作用,才能使农作物生长发育。在这里他们用阴阳学说作为农业科学的理论依据,具有朴素唯物论的观点。

这时已经重视选择优良品种。鼓吹贸易致富的白圭曾以“长斗石,取上种”,和“欲长钱,取下谷”相提并论(《史记·货殖列传》)。“长斗石”是说增长粮食的产量,“取上种”是说必须选取上等品种。这说明至少到战国中期,人们已经认识到优良品种对提高粮食产量起着重要作用。 d7xsJ1FxOZfW8OYYqF1ymZDsAEJL2XaBUCcgvqAMDKtVwxXiQt+b2AEL8WORmU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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