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转过身,看向白无双等人的桌上。
白无双拧眉,莫名觉得他们的眉间浮现了一团阴煞之气。
他们眼底透着兴奋和贪婪,朝着白无双他们走过去。
为首的管家亦是如此,伸着手掌,直勾勾的朝着白无双桌上的菜肴过去,就跟丧尸一样。
“孙小姐,若是你们不吃那些,便给我们吃吧。”
管家阴森森的说着,快速朝着饭桌扑过去 。
“机杼!捆仙绳!”白无双低呼。
机杼单手捏诀,捆仙绳从身后飞出,一下将管家几人绑了起来,然后数张定身符,把他们给定住了。
“这里,果然有问题。”白无双杏眸轻敛,看向桌上的菜肴。
掌柜的一看,顿觉不妙,放下算盘,吓得要逃。
修冥足尖一点,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说!何故?”
“何?何故?没何故啊!”掌柜的膝盖哆嗦着。
白无双走过来,冷哼一声:“从我们一进来,这里就阴森森的,尤其是你,一脸肾虚的样子,还说没何故?谁指使你的,这槐花吃下去,究竟会有什么副作用?快说!”
“若是不说……我便拔了你的舌头!”白无双抽出玄月短刃,对着他的唇边比划着。
掌柜的吓得膝盖一软‘噗通’跪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我们这槐花本来吃了就会出现幻觉,幻觉醒来之后,就会如同年轻几岁,这、这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事情啊,就算你把我抓到官府,我、我也是这么说啊!”
掌柜的求饶,总算是像个活人,不再神叨叨的了。
白无双眯着眸打量着他脸上的阴煞之气:“那你是不是吃多了?”
“是、是……小的贪嘴儿,一时吃多了,所、所以有点虚耗过度,说话、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槐树在哪儿?带我们去。”白无双踹了掌柜一脚。
掌柜趔趄着,带路。
从后门出去,走过一条回廊,便到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正中央位置,长着一棵老朽的槐树,约莫一人粗,似乎曾被人拦腰砍断过一次,尔后又从砍断的位置扭曲着抽出新枝条,根据新枝条的粗细,估摸着也有十余年了。
正如先前那些人口中所说,此时远不是槐树开花的季节,这棵槐树却开了一树的白花,摇曳着散发出让人迷醉的香气,瞧着十分诡异。
一阵风吹过,枝条快速抖动起来,白色的花纷纷飘落,树叶与树叶之间“沙沙”的响声,跟着声调一转,宛若女子哭泣。
“呜呜呜……嘤嘤……呜呜呜……”
众人听着心里有些发麻。
“呜呜……哈哈……”
那哭声又忽而转成为了笑声,花瓣卷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龙卷风。
“不好!这是迷魂阵,大家小心。”
白无双低呼一声,却已来不及,他们连带着掌柜的和管家都进入了幻境。
这是一个山前小道的凉茶棚子里,一家三口坐在里面喝茶。
准确说,是当家的和妇人坐着喝茶,小少年身上邋遢,黄毛散乱着,瘦巴巴的佝偻着腰
“这是又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么?”白无双打了一个响指,双手环胸道。
客栈掌柜的慌了,往后退了两步:“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儿?”
管家清醒了一些,看向四周,低语道:“古言云,邪祟者,能魅人眼。”
白无双瞥了他们一眼,低呵一声:“要是不想被困在幻境里出不去,那就别说话,认真看着。”
他们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白无双等人继续看着面前的幻境。
棚子里, 小少年抿了抿干巴的唇瓣,舔了舔,此时太阳正烈,他渴的很,眼巴巴的望着爹娘。
妇人瞥了他一眼,啐了一口。
“看什么看,往那边上再站站,身上臭死了。”
“唔、啊、啊~”他缩了缩脚,往后退了退,嘴里发出祈求的呜咽声。
这少年,是个哑巴。
“渴、渴、渴!刚才老子的水就是被你弄撒的,不然老子用得着来这儿买水喝?浑小子,信不信我抽死你?”当家的甩起手里的马鞭,就朝着小少年的腿肚子抽去。
小少年吓得退后一步,马鞭抽在了他的脚背上,他疼得蹲下了身,哀嚎一声。
茶棚老板瞧了不忍道:“我说,半大的孩子渴了而已,用的着这样么?我再送你们一壶水便是了,别打孩子了。”
老板把小少年扶起来,拎了壶水来,倒了一碗递到他手里。
少年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那男子不爽了,一把抢过少年手里的碗,朝着老板呵斥着。
“怎么?我管教我儿子,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你才算什么东西呢!哪有你这么管教孩子的,这孩子瘦成这样,你们该不会是人贩子吧!”老板也跟着呵斥着。
夫妻二人,神情顿时变了。
男的一把推开老板,“胡说什么!茶,我们不喝了,我们走!”
夫妻二人拉着少年便走。
老板觉着不对劲,跟在后面追。
就在此时……
数名骑马男子和一队马车从两个路口相逢而来。
为首的穿着织金革丝长袍,墨发竖起,戴着一个墨玉所制成的发冠,气质清傲,他勒紧马绳朝着小少年的方向看去。
白无双定睛一看,这不是……巫族遗址梦境中看到的,修冥的父皇,当时的大周九皇子——修焕么?
她侧眸看向修冥,修冥的眼眸中也显得有些诧异惊讶。
马车队伍也停了下来,马车里面的人也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别走。”老板追赶着,夫妻和少年。
夫妻带着少年,一下冲撞在了那贵人的马前。
护卫上前,拔剑低呵。
“何人喧哗!”
“没事,没事,管教孩子而已。”男的弓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呵呵笑道。
老板揪住他的领子:“不是的,这人怕是个人贩子!拐孩子的。”
“啐!不是,我带了户籍在身的。”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验明身份的文书。
上面的字老板看不懂,但专印籍贯的红章他还是认得的,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