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那些水,枭婷直接将杯子也丢了,然后这才走进了屋。
“是从薛氏那里顺来的,好像,她身上就带着这种香气。”
沐青歌倏地回神,猛然想到那夜她在薛氏那儿看到的那名男子,以及后来与男子一起的柳拂儿,他们在暗室里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名叫郝剑忠所说的,叫薛氏速度快点,意思是叫薛氏快点行动还是叫她加重药量?
加之在暗室里面时,柳拂儿问郝剑忠报仇一事。
当时郝剑忠也是说让他再逍遥些时日,这更让沐青歌不得不怀疑,薛氏本与那两人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是史云天。
可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吗?
如果是报仇,薛氏这个罪魁祸首又为何参与?
沐青歌越想越头疼,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所有的思绪也越理越乱。
干脆她也不再去想了,看了眼暗沉沉的天,算了算时辰,此时已是子时,她直接拿出古戒中的束身黑色衣衫换上,又掏出一粒易容丸吞服。
她所制作的这个易容丸,是根据自己以鬼盗身份时的外貌而制,每一种外貌,所需的成分都有不同。
上次给枭婷的那一颗,是她尝试制作的另一人的样貌,相同的是,都是男子样貌。
古戒中,再次不见君卿染的影子,心头不由莫名为他担忧。
不知他的伤,到底好了没有?
“枭婷,你在院里看着点,我去把属于沐家的至宝拿回来!”
这次,她没有让枭婷跟着,独自掠出了府。
什么?
她要去拿沐家至宝?
她要去偷盗皇宫?这胆子也太大了!
枭婷看着已然跑出去的沐清歌,不由欲言又止,犹疑片刻,她急忙往狼王府方向而去。
有了玄力加持,她速度更快,几个闪身间,便已到了破庙。
这是她与刺头儿他们约定的地方,也是他们居住之地。
还未进去,沐青歌只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阵哭声,这不禁令她感到疑惑不解。
难道,他们五人中有谁出事了吗?
没再停留,她赶紧迈开步子往庙里走去,入目所见,五人全部跪在一张由杂草堆成的草席前,背对着她,但她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几人的悲伤和无助。
草席上,似乎躺着一个老人家。
沐青歌走近了几步,只见那老人家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无血色……
这,已然是常年卧病,快要油尽灯枯之相!
刺头儿五人发现有人靠近,立即警惕的转过了身,蓦然看到一身黑衣劲装的沐青歌,不由讶异。
“老大,你怎么来了?”
那一抹讶异之色转瞬即逝,随即便被忧色代替,“老大,对不住,我们几人可能要金盆洗手了,娘亲病入膏肓,请了许多药师以及丹师,但他们都说娘亲她药石无医了。”
小胖儿哀叹了一声,神色间再无平时的光彩。
“老大,我们兄弟几人干这一行,本就是为娘亲治病而起,如今娘亲没多少时日了,我们兄弟几人做再多也无意义了。”
这几日间,他们没再去外面偷盗财物,几乎没日没夜的照料在老人身侧,为了老人的病,就连从史府偷窃的那三成的钱财都挥之已尽。
而他们所请的那些所谓的药师丹师,也只是给了他们一些续命的丹药,便再无其他。
就今日傍晚,药师却说,就算再吞服续命丹,也救不活了!
沐青歌扫视了他们五人一眼,只见他们五人脸上全是悲色,听闻他们所言,也没回话,径直走向了草席边。
老人家此刻已是骨瘦如柴,发白的头发也掉得差不多了,见此,她话不多说,连忙替老人把了把脉。
然而,那脉象很是缓慢,不仔细探查,几乎发现不了脉动,她连忙拿出放置在古戒中的针包,捏出里面一根银针朝老人扎了一针。
约莫半个时辰,老人身上已连续扎了十几根银针,她缓缓转醒,看到沐青歌那张陌生的面孔,挣扎着就要起身。
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已全是泪水。
见老人动了,五人喜极而泣,一个个脚步慌乱的跪在了老人身前,“娘,您总算醒了,可总算是醒了。”
老人摇头大哭,“我已是将死之人,你们几个,就不要再浪费银钱在我身上了,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去修炼,就让我死了算了吧!”
“不,娘,您肯定还有救的,您看他不就将您救醒了吗?”
刺头儿擦掉脸上泪水,连连摇头,干娘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们的成长,才把自己累成了这样,就算让他卖肉卖血,他也绝对要治好干娘。
他知道干娘一直都有一个未了的心结,在没见到那个人之前,他不想让干娘遗憾而去。
此刻,灵鹊跪着挪到沐青歌面前,一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碰在地上,发出“嘭嘭”声,将沐青歌从思绪中拉回了神。
只听灵鹊哭求道:“老大,你能将干娘救醒,肯定也能治好她的病的对不对,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沐青歌赶紧将灵鹊扶起,心中不禁动容。
今夜,她本是来叫他们五人这几日去夜探史府,窥探一下薛氏近日行动的,却无奈碰到这样的事,她虽对这些所谓的情感没什么感觉,但看他们五人如此真情真意,总不会袖手旁观。
“好了,都起来吧,她的病病不难治,只是常年忧思成疾,又特别劳累,身体负荷太重,毒素积压成核状,才导致她自己将身体拖垮了。”
方才给老人把了脉,脉象很不平稳,虚弱不堪。
再加上常年累月的心病,与身体的病相结合,病情才会越来越重。
“我能治好她身体的病症,但是,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倘若她一直放不开心结,病情再次加重也是迟早的事。”
一听到干娘能救,五人脸上立即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朝着沐青歌重重磕了几个头。
沐青歌十分无语,不耐烦的将他们一个个给拽了起来。
怒道:“你们要是再磕头,我可就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