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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把戏台子拆了!

大汉像被针扎了一样,急吼吼地朝手下人嚷道:“你们赶紧的!拆不完中午没饭吃!”

看样子,他也不敢贸然招惹意雪。

七八个男人动作敏捷,手脚并用,又是踢又是砸,刚搭好的台子顷刻就塌了。

意雪根本拦不住。

她气急,抄起舞台侧边的旗杆,试图把那群人轰走。

男人们力气大,稍一用力便把意雪甩到地上。

“小姐!”院内的丫头冲上来,挡在意雪前面,扯起嗓子吼:“邓老三!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这园子要拆要卖,叫你们东家来说理,租钱我们也是付了的,只要还没到期,就没你们这样又砸又打的道理!”

“我们拿人钱,替人办事儿,是她自己冲上来坏事的,臭娘们儿!”一旁的伙计啐了一口。

听见吵嚷声,周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银菊!”意雪压低声音喊了她一声,示意她少说两句,人多容易出事。

银菊只好抿着嘴,扶意雪起来,忧愤地盯着邓老三。

过路人议论道:“这年头,真是不景气啊,想当年若家班在苏城也是首屈一指的角儿,如今真是衰败了,连邓老三都敢踩两脚,谁不知道他打小儿是从窑子里长大的啊。”

邓老三如芒在背,瘦猴脸顿时变得异常阴沉。

“小声点,小心邓老三撕了你的嘴!”

“嘻嘻……是啊,惹不起哟。”

看样子,邓老三在这一带名声是不好,平时树敌多,这会儿真要发作,怕是够呛。

他咬了咬牙,把一肚子火给忍了。

银菊扯了扯意雪的衣袖,悄声说:“小姐,你快进屋看看,少爷病得严重,得请西医了!”

意雪恨恨地看着这帮人,忍耐再三,还是跟银菊进屋了。

关上院门,吵嚷声似乎小了点。

“意雪,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咳……”若冬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唇边泛着白屑。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银菊倒了杯热水,眼圈红了,“这天气又干又冷,家里缺碳火,少爷的风寒拖成了肺炎。”

意雪坐在床边,给若冬掖了掖被角,吩咐银菊:“去把药端来。”

银菊去了厨房,进屋前嘱咐若家的伙计:“把后院看好了,别让那帮兔崽子进来。”

“唉。”伙计应声。

“什么人在外面吵?”若冬又问,他微闭着眼,十分艰难地坐起身。

意雪轻轻吹着汤匙里的药,眉眼平静:“没多大事,就是街头打闹的。”

他稍稍别过脸,没有喝药,眸光清亮,“不是有人要把戏园子收回去?”

“别听那些人胡说。”

若冬开始猛烈地咳嗽,面颊涨得通红,仿佛要把心肺嗑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着气说:“你别瞒着我,这园子快到期了,我都知道。”

银菊没忍住,气恼道:“戏园生意不景气,原先说好租半年,还有十多天到期,房主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园子卖了,哪会顾我们这些人死活?”

汤匙清脆地滑落至碗底,若冬白色的衣襟上溅了点褐色的液滴。

意雪面色不佳。

他缓缓握住她的手腕,似乎想安抚她,语气不徐不疾:“意雪,五斗柜里还有些钱财,你先拿去抵租,真到了山穷水尽,咱们再想其他法子。”

意雪望着他的眼,压抑心中的酸楚,点了点头:“好,但你得先喝药,晚点我叫医生来看看。”

若冬虚弱地摇了摇头。

银菊一跺脚:“少爷,这病真的不能拖。平日不在自己身上花钱就算了,身体经不住这样熬。”

房门发出‘笃笃’的声音,银菊推开门却不见人影,低头一瞧,一个小小的脑袋探进来,声音稚嫩:“若冬哥哥,意雪姐姐……”

意雪将汤碗放在一旁,朝孩子招手:“蚕豆,过来!”

孩子跟燕儿似的扑进意雪怀里,闷头不肯说话,一双乌黑的眼睛悄悄打量着病中的若冬。

“意雪姐姐,往后我还能跟着你们吗?”那双眼睛装满了担忧。

若冬喝完药,看了看银菊,微笑着保证:“不光是你,若家班的人都得跟着。”

银菊站在旁边瞧着,眼里全是泪光。

外头终于安静了,冬阳缓缓照向院落,那棵枯瘦腊梅在风中轻微颤抖。

蚕豆趴在床边陪若冬说话,银菊坐在矮凳上缝补凤凰戏服。

意雪轻轻推开卧房的门,仰头忍住眼泪,似乎郁结万分。

宁珺溪多少能猜到几分,若冬是玉面郎,给人一种玉树临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感觉,意雪根本舍不得他放了身段做苦差事。

冬日白天短,没多久天就黑了,屋檐处飘着碎雪。

意雪披了件厚衣服,轻手轻脚出了门,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远远地望过去,宅门口发出微弱的光芒。

寒意来袭,手冻得通红,她还是扣了扣门。

这个时候,意雪还能去求谁呢?

宁珺溪的视线随之移动,瞥见木门上的‘陈’字。

严丝合缝的大门没有任何反应。

‘哐哐哐’,铁门扣发出沉重的声音。

“父亲,母亲,不孝女陈意雪回来了!”意雪跪在家门口,悲怆的声音回荡在街巷里。

大雪飞扬,夜色正浓,整条街道上只听见风声呼啸。

这样凛冽的冬夜,她怎么能连跪不起?

宁珺溪真恨自己不能冲进梦境中,将若雪拉扯起来。

一个寒噤,宁珺溪忽然醒了。

环视四周,房间里一切正常,这里仍是陈家,只是很难再现半个世纪之前的模样。外观虽古色古香,但屋内装修十分现代化。

宁珺溪起身推开窗户,月色正亮,高高悬挂于夜空。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中肆意生长。

宁珺溪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连自己都说不上来,陈殊和陈意雪到底谁做的对,她们都有各自的立场,可是想起蚕豆那张圆嘟嘟的脸,翘首以盼的眼神,宁珺溪总是忍不住担心他有没有热饭吃。

有戏班子在,哪怕师傅打骂呢,总归是有家的孩子。 HTFM9AiL+XAIOisv/36zJc2DljDwD2q8ORTOmEkfJQLwiTfaToXbFVPMKBIlng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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