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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自己梦中的人也会出现么？
……
宁珺溪下意识地巡视四周，并没有发现梦中之人。
“宁小姐？”沈莫琰站在不远处喊她，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早场的人不多，不必严格按照位子坐。”
宁珺溪点了点，坐到了沈莫琰身旁。
笛声悠扬，古筝如流水应声而来，节拍由缓至急，停了一刹，乐器声齐声奏起，扬琴声格外娇俏，点缀其中。
沈莫琰的手指轻轻在竹椅上打着节拍。
舞台上的杜丽娘妆容俏丽，指尖含情，目光流转，透着少女的娇嗔，和那白净书生柳梦梅演绎了一场悲欢离合。
当主角还魂，父子夫妻相认，现场发出一阵阵掌声。
宁珺溪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的人手，心中郁结解开，可当她发觉自己碰到了沈莫琰的手，耳根忽然一红，慌忙松了手，“不好意思。”
沈莫琰依旧看着她，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
“没关系。”
沈莫琰收回了手，被碰过的手背有些发热。
现场气氛浓烈，宁珺溪坐在台下，看着沈莫琰，察觉到一缕微妙的情愫。
她探头看了看程彦。
这人倒是一反常态，格外安静不说，还看得异常投入。
沈莫琰侧过身，在宁珺溪耳旁说：“别看程彦平时大大咧咧，其实他骨子里很热爱国家戏曲文化，尤其是昆曲，刚才‘年年岁岁是哪年’是程彦最爱的句子。”
宁珺溪忍俊不禁，纠正道：“是‘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看来沈先生是中文不好。”
“抱歉，是我表述有误。”沈莫琰面带歉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很多古文掌握得不好，有些词还不太会用。”
“那你听得懂刚才的故事吗？”宁珺溪饶有兴致地问道。
沈莫琰神情认真，举起左手道：“我来之前做了功课的，知道故事的大概，只是有些字词拿不准。”
头一次看见沈莫琰露怯，宁珺溪倒觉得有趣，这人向来谦和低调，涵养俱佳，看来也有不擅长的一面。
“刚刚那句话是在说杜丽娘和柳梦梅的因缘，他们的缘分始于一个梦。”宁珺溪解释道：“程彦没有喜欢那些流传度广的名句，反而钟爱这句，说明他相信心神所向。”
沈莫琰点了点头，眸中闪过欣赏的目光，忍不住称赞道：“宁小姐厉害！”
周遭充斥着喝彩声，舞台上的主角终于迎来了大团圆，这样美好的结局似乎将时光静止，宁珺溪看着面容俊朗的沈莫琰，仿佛陷入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
“好！”观众席发出喝彩声，将宁珺溪的思绪拉回。
一曲终结，程彦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意蕴中：“莫琰，宁小姐，要不要一起去见一见刚才扮演杜丽娘的演员？她可是当地有名的花旦。”
沈莫琰没有着急表态，用眼神先询问宁珺溪的意见。
宁珺溪笑道：“我就不去了，对我来说，喜欢归喜欢，欣赏她带来的艺术就足够了。如果你们想去，我在园子里等你们。”
程彦有些泄气，推了推沈莫琰，“喂，她不去，你可得陪着我，想想我是怎么舍命陪你的！”
沈莫琰无奈地摊手，“行吧，那我陪你去。”说完回头对宁珺溪说：“听说这个戏园子底蕴深厚，你可以去参观一下它的建筑风格。”
宁珺溪大方地摆摆手，“没事儿，你俩放心去吧，待会儿见啊。”
“这个宁珺溪倒是爽快。”程彦咧开嘴笑，催促沈莫琰起身：“走吧走吧，再慢了，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宁珺溪在园子里转了转，这地方果然跟沈莫琰说得一样，占地面积广，前后院深深浅浅，遥遥一看，能望见小阁楼，真是得天独厚的好地儿。
穿过院落的竹林，宁珺溪也忘了自己走到哪，顺着廊檐一直走，左手边的房门开着，似乎用来摆放艺术照，她的目光忽然被墙壁上的古画吸引。
画中的人物眉目清秀，一时难辨雌雄，说是男人，领口却绣着金凤凰，说是女人，偏做小生打扮，再定神一看，宁珺溪瞳孔骤然缩紧，这不就是自己在梦境穿的衣服吗？
这幅画怎么在这里？
她之前从未来过苏城，更没有看过类似的影视作品，难不成见着鬼了？
宁珺溪回过头，庭院里竹叶遮天蔽日，透出斑驳光影，落在嶙峋的石头上。
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