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真的是觉得自己碰上神经病了,这女的把可乐翻在他身上不说道歉就算了,居然还跟个傻逼一样比着加油的手势对他说:“傅沉,你今天也要上进哦。”
还是空姐有眼力见,拿着纸巾递给傅沉,程眠眠这才手忙脚乱的帮他擦可乐,嘴里还念叨着:“对不起啊傅沉,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努力上进,不然以后和我一样把可乐翻在了别人身上,只能没文化的说对不起。”
傅沉皱了皱眉,试图把她的爪子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一番推让之下,程眠眠似乎触碰到了他的胸。
两个人都愣住了。
傅沉猩红的眼眸漠然扫视着她,声音嘶哑地说道:“你还他妈的不移开?”
程眠眠觉得他好凶,和新闻里报道的那个给山区孩子捐学校,还给山区孩子念故事书的男人完全不是同一个。
程眠眠靠在椅子上,她能感受到旁边的傅沉离开了一次座位,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飞机准时降落在S市的机场上,傅沉就像是逃离瘟神一样逃离程眠眠,而程眠眠似乎毫不在意,一只手拎着行李箱,一只手与他挥手告别:“傅沉,明天见哦。”
霍与墨站在机场门口焦急的等待,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傅沉。两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算不上情比金坚,甚至这段友情一直都是霍与墨在死皮赖脸的坚持。
“沉哥,你也回来了啊。”霍与墨亲昵的搭上傅沉的肩膀,他看见了傅沉的白体恤上有很大一块污渍,他凑过去闻了闻,可乐味的。
程眠眠震惊了,在她的角度看来,傅沉似乎在被一个男生口,她必须及时停止这种可怕的想法,程眠眠默默背诵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然后拿出了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实在是太几把刺激了。
“你来这干嘛?”傅沉皱着眉,把他推到了一边。
霍与墨打量了那块可乐污渍很久,然后说道:“我爸让我来机场接人,我就来咯。”
傅沉点点头就打算离开了,谁曾想后面的程眠眠连行李箱也不要了,直接拉住傅沉的衣摆,哭丧着脸说道:“傅沉,我给你钱吧。”
“这个是?”霍与墨上下打量了一眼程眠眠,她穿着一件莫斯奇诺的短袖,长长的白皙的腿裸露在外,就连扎头发的皮筋都是克罗心的,一看就知道身价不菲。
霍与墨有个大胆的猜测,“沉哥,你被包养了啊?”
“滚。”傅沉脸色阴沉,他转过头去敛着眼眸对程眠眠说道:“你说你要给我什么?”
“给你钱呀。”程眠眠不仅说还会做,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了一大叠崭新的人名币出来,“我知道你日子过的苦,你先拿着这些钱生活吧,不够再问我要呀。”
霍与墨似乎听到了本年度最大的笑话,沉哥的日子要是叫过的苦,那他岂不是该上街乞讨了?
程眠眠知道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当她把这些钱塞到傅沉手里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她拉好自己包的拉链,潇洒的走出了机场。
霍与墨突然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妹妹。”
脑海中的一根线被串了起来,他爸让他接的人就是这个妹妹啊,霍与墨拿了那只行李,立马追出去找程眠眠了。
傅沉看着手里用橡皮筋捆好的人民币,掂了掂重量,估计有个一万了,他眼里没什么情绪,但是知道了下次要是再见到这个神经病一定要绕着走。
至于钱,就让霍与墨还给她就行了。
霍与墨拦下了正要上计程车的程眠眠,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妹妹,我是来接你的哥哥。”
程眠眠咧了咧嘴,这是什么沙雕台词,她微眯着眼问道:“口哥,我认识你吗?”
“口哥?”霍与墨重复了一遍,他继而解释道:“你爸给我爸打电话了,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住,所以你得去我家里住。”
程眠眠想想这样也好,她还能省下一笔可观的租房费留给傅沉创业。
投资越大,收益就越大。
两人坐在加长版林肯上,程眠眠摸着奢华的皮椅,然后问道:“口哥,你和傅沉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好哥们,不过你为什么叫我口哥?”霍与墨对自己的这个称呼很好奇。
程眠眠眨了眨眼,她并不知道霍与墨这个人,“就看你挺能说会道的嘛,所以就叫你口哥咯。”
一路上,两个人聊了很多,霍与墨拿着手机给傅沉发微信,“沉哥,我好像恋爱了。”
傅沉没有回他,这是常态。霍与墨自顾自介绍起了程眠眠,“原来她叫程眠眠,眠眠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黑暗里,傅沉看着手机屏幕,蓦地轻笑起来,回了个:“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出院的。”
“眠眠,你生过病啊?”霍与墨转头问道。
程眠眠觉得好笑,这他妈的谁活世界上没生过病,她可不仅生过病,她还被扎过针呢,可把她牛逼坏了,不过程眠眠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呢?”
霍与墨也不太明白,把傅沉发的那句话给她看了,程眠眠张口就来:“以前是做过一个心脏搭桥的手术,这段时间身体刚恢复了一点。”
霍与墨觉得她好可怜,把程眠眠的原话发给了傅沉,傅沉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发了个语音过去,“你问问她,还要不要再做一个脑细胞发育手术?”
“眠眠你别介意啊,傅沉他就是这样的。”霍与墨收到语音条的时间都要高兴地蹦起来了,可是沉哥居然讲了这样一句让人伤心的话。
程眠眠丝毫不介意,软糯的嗓音像是沾满了蜜糖,“口哥,你可以把傅沉的微信给我吗?”
霍与墨哪里抵得住,老老实实的将傅沉的微信名片推给了程眠眠。
十秒之后,傅沉收到一条来自“美女”的好友申请,附带着一句:“傅沉,今天你上进了吗?”
傅沉手一滑,点了同意,局面就是这样变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因为程眠眠在不断的给他发送文章链接。
为什么比尔盖茨会成为世界首富?
一个人学会知恩图报到底有多么重要?
面对创业失败时,我们到底该如何选择?放弃or坚持?
傅沉掀了掀眼皮子,很果断的拉黑了程眠眠。
世界一下子都清净了不少。
霍家只有两个保姆在,霍夫人和霍先生都出去旅游了,程眠眠觉得没有长辈约束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她直接奔进自己的房间里,她得现在开始积累名人的成功史,然后每天都念给傅沉听。
有她程眠眠这样的伯乐,傅沉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倒)福(霉)气啊。
九月一日,一中开学了。
程眠眠和霍与墨一起去上学,她走到一半就被教导主任给领走了,程眠眠直奔主题:“傅沉在哪个班,我就要在哪个班。”
教导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他面前的可是一桩大佛,给学校捐过楼的他都惹不起,“程同学,不知道你是傅沉的?”
程眠眠仔细思索了一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绘她和傅沉的关系,就随口掐了一个:“我救过他一命。”
让傅沉学会不放弃,可不就是给他一命嘛。
教导主任也不敢多问,直接带着程眠眠来到了国际班,他似乎很忌惮似的,连把她送进去也不敢,“程同学,这就是傅沉在的班级了,你自己进去吧。”
程眠眠点点头,推开了教室门。
这可真的不能算得上是教室,里面乌烟瘴气的,讲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鸡尾酒,黑板上被人画了很多龌龊的画,程眠眠捏着鼻子走进去。
然而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程眠眠觉得傅沉好悲哀,他在这么烂的环境下要如何才能踏踏实实的学习呢,果然老天爷就是爱给每个人开玩笑,他逼迫着傅沉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成长。
程眠眠觉得自己是孟母三迁这个典故里的孟母,她必须带着傅沉离开这儿。
她看到了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排靠窗的傅沉,他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微微上挑的眉毛里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与厌恶,他一定是觉得旁边的那个男生骚扰他让他很烦。
程眠眠走过去才听到那个男生在说什么,“卧槽沉哥,你快点看这个新闻啊,美国一男子吊绕腰三圈。”
程眠眠下意识的往傅沉的腰下看去,昨日里的手感似乎又涌上心头,她嘴里干燥的不得了,傅沉一个抬眼,眼皮子抽了抽。
又他妈的是这个神经病。
程眠眠看着傅沉起身,急的她以为他要走,什么也不顾的拉住傅沉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傅老板,你别走啊。”
“卧槽,傅老板是什么玩意?”
不少同学放下手头的事情来看热闹,傅沉掀了掀眼皮子,“程眠眠,你给我放手。”
程眠眠觉得欣喜若狂,因为她根本没有介绍自己,而傅沉就知道她的名字了,这就说明了傅沉是想认识她的,她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在程眠眠心里,怕是傅沉再知道一个她的星座就算是百分百成功了。
“诶,你们说这女生美的和天仙一样,是不是我们沉哥的马子啊?”一个男生小声说道。
傅沉淡淡的说道:“你想干嘛?”
“我想带你离开这,就像孟母三迁那样。”程眠眠的表情真挚无比,她是真心的盼望着傅沉成材。
傅沉无法理解孟母三迁这个成语,这神经病居然还把他当儿子了,他拧着眉头说道:“程眠眠你再不松手,我就揍你了。”
“诶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啊,动手多伤感情?”霍与墨及时的出现,他嘴里还叼着一根冰棍儿,“眠眠,有没有哪里哪里受伤了?”
程眠眠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这些泪水流下来,因为眼珠子再分泌一次泪水也很累的。
“傅沉,我真心希望你能上进。”程眠眠哽咽道。
“操,老子真的是……”傅沉还是将那些粗话咽回了肚子里,他都懒得骂这个姑娘了,真是要被气死。
见傅沉不再说话,程眠眠似乎也是妥协了,她一脸无奈的坐在了傅沉旁边,既然她不能带着傅沉离开,那她就竭尽全力不让傅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好了。
她唰唰地在便利贴上写了很多同一句话,都是:“傅沉,今天你上进了吗?”
程眠眠将这些便利贴张贴在各个角落,就连前排同学的后背也没有放过,至此她多了一个外号。
江湖人称,“上进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