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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2

“急急如律令!”那是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

飓风与漩涡立即溃散,滔天的水幕像是铁锤般砸进江面。

下一刻,时间骤然开始流动,所有的行人都一如往常。

“你这次可闹过了!”有个女孩的声音略带怒气地在训斥谁,而后伴来的是一声低沉的牛鸣般的悲鸣。

“这下可就麻烦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显得很苦恼,“本来想着让鸱吻替我们找路能快一点的,没想到它一下水那么撒欢,差点连洞天都扭曲了。而且还带来个普通人,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回去可有罪受了。”

男人突然认怂:“师妹!回去你可得在我师父和孙长老面前替我求情啊!”

“别废话,快看看这个人怎么样了!”女孩怒,接着张仲德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面色发青,身上有地方擦伤,不过大多数应该是前不久留下的已经结痂了。但是鸱吻太调皮了,误伤到他让伤口裂开了。”

张仲德头脑昏昏沉沉的,默默听着女孩条理清楚地诊断,好似一个经验老道的法医在下解刨诊断书。

浑身的剧痛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除了痛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还有救么,不行我们就把他埋了吧。”男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祭典快迟到了。”

张仲德听得心惊肉跳,拼命想坐起来告诉他们,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但四肢完全不听他使唤。

“你闭嘴。如果你怕挨罚就先走,他这只是皮外伤。”女孩说,“我是医生,救人是本分。别说他只是外伤,就算只有一口气也要尽力施为。”

“好吧好吧,医者父母心。”男人懊恼,“那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无奈啊,你是千金大小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师父就不说什么了。你师父孙长老那个怪老头,脾气比孙悟空还硬,你是他的掌上明珠,他非把我炖了。”

“你那么多废话,要是怕出事就自己先走。要是不走就去帮我采点药,苗族驻地到处是止血草。”

“哦。”男人不说话了,只听到靴子踩踏草地的声音。

张仲德阖眼躺着,在心里数水饺。忘了数到多少个水饺,他觉得自己忽然饿了。肚子咕叫出声,耳边听见女孩拍拍手:“他没什么事了。”

“那我们快走吧!”男人催促,“鸱吻一会儿这小子要是动弹了,你就把他送回去。”

牛鸣般的声音长嘶一声,表示听见了。张仲德感觉到有一股腥臭的鼻息碰到了自己的脸上。

接着他听见那一男一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张仲德沉沉呼了一口气,仔细感觉自己身上真的一点痛楚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丝酸麻感。甚至之前那种疲劳、沉闷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他悄悄眯起一只眼上下看看周围的环境。

他正躺在一处类似于山洞的地方。旁边是一洼水潭,一条类蛇又酷似鲤鱼的奇异怪物正趴在岸边,露出半个脑袋和球动大的鼻孔正窥视着张仲德,两颗明灯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眼神充满了好奇,就像趴在动物园里看猩猩的小男孩。青蓝色的鱼鳍扒在湿漉漉的岸石上,其间掺杂着金线似地纹路,如同五彩的丝绸,它看着张仲德一呼一吸,表情像个好奇宝宝。时不时从鼻孔里喷出绿色的气体,鱼鳍啪嗒啪嗒拍着岸边的青石,看起来很开心。

好奇宝宝同志偶尔有点看腻了这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的人类就潜进水里撒欢似的的仰泳、自由泳,各种花式戏水。

张仲德心想,这到底是怪兽还是海豹。

他趁鸱吻玩得正欢,一点一点往亮光的地方蠕动。等鸱吻钻出水面,立马躺在地上,保持呼吸平稳,如同之前不省人事的样子。

如此反复,一人一兽在昏暗的山洞里玩着123木头人的游戏。

当鸱吻再一次从水面潜下又钻出来的时候,张仲德已经蹭到了洞口,他一个驴打滚滚出了山洞。

洞内鸱吻还毫不知情,仍在水里嬉戏。

张仲德慌不择路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飞奔。也不顾周围是什么样子,更不考虑他身处那里,他只想快点跑离山洞,让那个长相怪异的鱼追不上自己。

他像是身处在非洲的热带雨林,又像是奔跑在蒙古一望无垠的草原。

沿途除了茂盛粗壮的树,就是碧翠梦幻的草原。

但就是看不见半个人影。

终于等他的体力耗尽,扶着树气喘吁吁地坐下。发现自己早已不知身在何方,恐惧、孤独、无助……无数种情绪仿佛在他的心口倒了一瓶陈年老醋,酸味揪得他心疼。

张仲德蜷在树根,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手臂间嚎啕大哭。

他想起家里的妹妹和生病的老妈,还有老家疼他的姥姥姥爷以及大学里遇见的室友高博、饺子……甚至是那个神秘兮兮的羲,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

可这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就像电影里险象环生的情节。

以前张仲德总是习惯坐在连球场的一角,看着那些高大帅气的学长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学妹们会满面倾慕地为学长递上毛巾和矿泉水,无微不至地为学长拭去额头的汗水,心里全是羡慕。

幻想自己其实是深藏不露的流川枫,到哪天突然脱下校服,换上球衣。在一片“你行吗”的质疑声中三分灌篮,全场女孩为你欢呼为你狂。

然而现实是张仲德好不容易抢到了篮板还被高个子的学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盖帽。

后来全班组织课外拓展,去看最新上映的超凡蜘蛛侠。看见彼得帕克换上蜘蛛服秒从怂货变英雄的时候,张仲德整个人都沸腾了。

他觉得自己也可能是个hero,说不定从小素未蒙面的爸爸就是隐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拯救世界的男人,有一天他会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他们一家并把多年内裤外穿的衣服郑重其事地交给他,告诉他其实你爸是个英雄,老子英雄儿好汉,去吧儿砸!拯救这个世界拯救你的女孩!

可是现在他差点要死了,超人老爹却可能依旧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吃5块钱一份连肉都没有的盒饭,喝冰冷的井水。

原来,自己真的就是个连喜欢的姑娘都追不到的怂货。也许这一切就是一场真实的噩梦,明天早上醒过来他躺在宿舍里,每天仍然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浑浑噩噩地打游戏混考试直到毕业,然后随便找个工作,拿着三四千一个月的工资住地下室,就这么平平淡淡孤孤单单过一生。

“汝甘心吗?”轻缓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张仲德的耳边,忽远忽近。不久前他还听见过这个声音,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张仲德却印象深刻。

他抬起头,潜意识指引他向远方眺望,他看见滚滚的浓烟在远处升腾。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声音的方向,张仲德卷起袖子擦擦眼泪继续一步一跌地向烟雾的方向走去。

张仲德步伐沉重地走着,离那股烟尘越来越近。

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唱歌,还有人在悼颂,声音低沉整齐就像佛寺里僧众唱诵着佛经,听不懂内容却觉得庄严无比。

越是靠近那股烟雾,声音越是清晰,甚至还能隐约闻见刺鼻的焦胡味道。

他蹑足潜踪钻进树林,拨开修长、扭曲的树枝,在最靠近那颂祝的声音的地方蹲下来,拨动枝条,透过缝隙观察前方。

一大群衣着独特、穿戴银色饰物的人簇拥在一座类似祭坛的地方,手挽着手一边歌唱一边跳舞。在人群的最中心,祭坛的顶上,身着厚重衣物的老叟摇动手里的手铃,一边念诵着悼文一边跳着诡怪的舞蹈。

祭坛的后方摆着五花大绑的牲畜,下方架着的柴火已烧得熊熊烈焰,滚滚浓烟升腾而起。

看起来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大型祭祀活动,正手舞足蹈的老叟应该就是主持祭祀的司祭。

张仲德挪挪身子想要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当他刚刚动了一下,祭坛顶上老叟的舞蹈突然停下。

不仅仅是张仲德,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手拉手唱歌的男女也停下动作,他们脸上欢愉的表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疑惑。

老叟突然转身,手里的摇铃一抖,直直指向张仲德所在的方向,那双几乎被皱纹遮住的眼睛忽然闪烁出鹰一般锐利的光,像是尖锐的爪子,透过树丛刺向张仲德。

老叟一指张仲德深处的树丛,嘴里吐出几句张仲德听不懂的音节。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从那群人中让出一个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的男人。他手里攥着一条手臂粗的长鞭,银色的首饰挂满他的肩膀、胸前和头冠上,就像一块块彰显战功与地位的勋章。

那些人满面怒气地盯着树丛,身材高大的男人挥舞长鞭,鞭子在地面狠狠抽出一道凹槽,噼啪的脆响震得张仲德连脊梁骨都发麻。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缠绕攀上,脚下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张仲德僵硬的撇过头,余光慢慢瞟向脚下和手臂。他惊惧着叫出声,慌慌跌跌摔出树丛,连滚带爬地往祭祀场地逃窜。

在他的身后花色各异的蛇吐着血红色的信子缓缓逼近,每一条都与男人手中的鞭子一般粗细。张仲德分离甩开那条企图攀上他手臂的蛇,慌忙跑向人群,他刚刚跑出树丛不远,对面的人甚至不等他跑向人群就一拥而上把他摁倒在地。

年迈的祭司和手持长鞭的男人并肩走来,用张仲德勉强听得懂的普通话说:“哪里来的不明来历的人!竟敢扰乱祭祀,把他绑了也一块扔到祭坛上,以此来平息神明的怒火!”

张仲德瞪大了眼睛,恐惧已经让他丧失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他只能眼睁睁任由别人将自己寒鸦凫水,五花大绑。几个乡民抬过一条粗壮的木棍将穿绳而过,抬起张仲德准备登上祭坛。

有人突然阻止:“等一下!”

张仲德费力扭过头,看见祭坛下是一片山寨。一张又一张帐篷撑起了一座座住所,在山寨中最阔绰高大的棚子前,厚实的帷幔被人掀起。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长相奶气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小鲜肉级别的男人,其后是一个容姿俏丽,身材高挑的女孩。

两个人都披着一件风格古质的长款风衣,男人身上的风衣偏重玄青色,而女孩则是一身雪白,淡蓝色的纹边在袖口、领口和衣边编织成云锦花纹。最瞩目是他们的风衣上印着两个共同的饰徽,其中一个与张仲德在学校捡到的花瓣形状的徽记一模一样,而另一个徽记张仲德似曾相识。

那是“武当”道门的双鱼勾玉图!

张仲德心里猛地跳动,他聚集精神看向帷幔之后,缓缓走出一个老人。络腮的黑胡、短齐寸法,黑色的皮夹克和内衬的汗背心。

“别动,他是我孙子。” LJcnu/9dam1ToHEv/5qDS6clTkIv5MhyGNJlnr1fsG7fULD9PYlXL96ryBsbDR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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