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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起始之章2

河南洛阳远郊。

晨曦第一抹暖光自洛阳东郊群山连丘间缓缓升起,光晕将东郊平辽的原野上规模豪华的复古风庄园缀饰得别有意境。

缕缕阳光穿过高挺的苍柏繁茂枝叶交错的缝隙,洒在园林间独栋别墅的落地窗上,斑斑光点落在客厅檀木茶几上青瓷的茶碗里,和着温热的茶水流入喉咙,暖人心脾。

“色泽翠绿、香郁若兰、味醇甘甜、形似雀舌。”宾客坐在西侧软垫上,轻轻晃动青瓷茶碗,观察着在水中翩翩起舞的深翠色茶叶:许久后他才悠然的饮了口茶水,时间在这间明敞的客厅里仿佛被放慢了好几倍,“江南陆家,西湖龙井。名不虚传!”

“不过。”他放下茶碗,眼神瞟向对面:清秀文弱的男孩脸上始终带着些许病态,黑曜石的镜框上嵌着一对矫正用的高度镜片,镜片之后是一双气势与其身份不符的柔和目光,“要是没有刘家雅致的庄园丽景,再好的茶也要淡薄几分。”

“说人话。”对方说。

“环儿越来越漂亮了。”胡云峰撂下茶碗,站起来一把拉过坐在文弱男孩身旁的小姑娘,女孩吓得叫出来,“在昆明整天看街上那些胭脂俗粉,穿衣打扮都是一个调调,太俗了。”

胡云峰打量环儿的着装,开始品头论足:“还是我们华夏民族地道的汉服有仙气!不仅不暴露,还有种朦胧美。你说是吧?安禹小少爷?诶,似乎汉服款式也大不相同啊。”

“环儿,给胡大哥介绍介绍。”刘安禹懒得打理胡云峰,“汉服这方面环儿比我熟,咱俩身上这身襜褕都是环儿做的。”

刘安禹指指胡云峰和自己身上黑色的宽袖长服,红色的领边在右衽交叠,大襟直垂到脚腕,草革绑带在腰间系紧,便于运用又舒适。

“环儿巧手啊!那你这身是什么?”

环儿怯羞的坐回刘安禹身旁,声如蚊鸣:“是……是曲裾。是女孩子常穿的汉服款式。”

胡云峰挑拇指:“显身材,超棒!环儿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人见人爱吧?”

环儿摇摇头:“我只有少爷。”

胡云峰蔑视刘安禹:“他?他弯的。”

“滚!”刘安禹抄起垫子扔向胡云峰,反被轻易接下,“你来就为了调戏环儿的?”

“哈?你不要小瞧堂堂云笙社社长好不好?本社长可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找你的。”

“那就说正事!”刘安禹对环儿摆摆手,环儿表情释然地走开,“说吧。”

胡云峰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往茶几上一放:“两件事,第一呢是下午我要开车去趟凤凰,本来是打算在昆明定了明天去长沙的机票,刚刚取消了。”

“为什么?”刘安禹不解,“特意跑一趟洛阳,为了来我这里调戏一下环儿再去?你还是打算告诉我,要去哪里大杀四方战斗胜利后要回家奶孩子这类flag?”

“差不多吧。”胡云峰咂咂嘴,“我也不是去旅游的,像我们这种人每天把脑袋憋在裤腰带上,时刻准备跟巫族决一死战。去凤凰,肯定是冲着杀巫去的。”

“别开玩笑了,云笙社充其量也只是民间最大的谍报组织,但是杀巫,你以为是打地鼠呢。何况你怎么就知道凤凰有巫族?”

“云笙社当然不行啦,但是灵山就不一样了。未卜先知云笙社做不到,但五大道门卜卦相术可不是浪得虚名。”胡云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火漆将信封得严严实实,火漆的下方画刻着一朵形似莲花花瓣的徽记,“灵山的印记你应该认识吧?这里面是绝密的信息,两个月前有人在凤凰山一代拍摄到了疑似山海兽的影子。所以灵山秘密从南海的曼斯塔分校调遣了传承者去往湖南调查,这个人你我都认识,你猜她是谁?”

“谁?”刘安禹神经瞬间蹦起,胡云峰说出最后结论的下一秒一个令他绷不住情绪的名字在心底响起。

胡末离神秘兮兮的笑:“人啊,有时候真是有趣的狠。明明心里有了答案却还是要追问,无非是想从别人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样才觉得心安,是吗?”

“你快说行吗!”刘安禹急了。

胡云峰笑而不语,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茶。

二层阁楼的楼梯间传来沉稳缓健的脚步声。刘安禹垂下目光,厚实剔透的眼镜镜片里倒影出环儿惊惶恭敬的神情,唯唯诺诺的女孩冲着楼梯间躬身鞠礼,余光里胡云峰捻着杯沿,饶有兴致地望向刘安禹的身后。

楼梯间里走下一位满头苍发却神采奕奕的老管家,挺拔的身姿、整齐的西装,一尘不染的领口下系着一块赤白相间的领巾,一笔“刘”字苍劲古朴,像是用刀篆刻出来的。配上皱纹之外一丝不苟的神情,乍见甚至让人以为面前这位老人是身穿侍从服装的便衣武士,仿佛随时都会从袖口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折刀。

“少爷,家主请您进来。”老管家向刘安禹深施一礼,话语是尊敬,可语气肃冷。

刘安禹向胡云峰投去疑惑地目光,胡云峰却挑逗落地窗旁边的黑色八哥。

“失陪。”刘安禹恨恨地站起身,跟随管家一步一沉走上二楼。

二层阁楼最深处,梨花木屋门扣响。门的另一边沙哑低缓的声音回应:“进。”

老管家拧动门栓,推开门做出请引的手势。

刘安禹心里略有不安,平日在家也从来没见过管家和爷爷如此郑重其事。他踯躅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

这间房屋是刘安禹的爷爷,刘家家主刘坤成御用的办公处。除了必要的外务之外,即使是刘家正统的继承人,刘安禹的父亲也少有机会踏入。

虽然这几年刘家的内务已经几乎全部交给刘安禹,他也只进来过两三次,且都是快进快出,投递完必要的报告就不再允许逗留。

老管家的解释是家主常年忙碌主持刘家要务,精神状态如同紧绷多年的弓弦,稍有吵闹就会崩溃,日常生活起居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像今天这样正式踏入这间屋子,刘安禹还是第一次。

刘安禹环视整间房屋,陈列摆放竟然出乎意料的复古、陈旧,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从宽敞豪华的别墅到面前这间风格复古、陈列老旧的办公地,就像是穿越了时空,一步踏入了另一个时代另一个空间。

四周挂列着各个时代的名人字画,亮丽华美的瓷器将角落里的架子装点得犹如民国时期的古玩铺。琳琅满目的古器尽头是一张古木书桌,层层铺张的文件在桌案上罗成一座座大山。书桌的后面是一扇足以遍视千里的透明阔窗。

老人披着棉绒睡袍,安然地坐在窗边,像是在眺望远方地景色又像是面向初日的方向睡着了。

刘安禹轻手轻脚地走近古木书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顿足在桌案前,恭恭敬敬地鞠躬。

“安禹你来了。”老人平静地转身,端坐在窗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经常来串门的张辰哥哥?”

“记得。我还记得前年张辰大哥就被选为张家天师府的新任天师。”刘安禹心里的紧张感并没有因为这句看似唠家常的话题减弱,“小飒和我还代表刘家去送了贺礼。”

“他要结婚了。”刘坤成说着,又把目光眺向窗外,“就在三天之后,湖南凤凰,你替我去送份贺礼吧。说起来,新娘子跟你关系也很近,所以你去最合适。”

“好。”刘安禹心里忽然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他开口问,“爷爷,您说新娘跟我关系也很近?”

“是啊。从小跟你玩到大呢。”刘坤成兀然转头,“去年她也刚刚入学去了南海的贝利卡。这次她回国既是为了学院派遣的任务也是为了终身大事,说起来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呢,正好借这个机会也熟络熟络。”

“等等!爷爷,您说的新娘是?”

刘安禹咳出声音,他瞪大了眼睛,棕黑色的瞳眸里窗外鸿燕自远处的树林中惊飞四起。刘坤成语气静若湖水,落在刘安禹的耳畔却炸起了浪涛:“嬴家的三丫头——嬴铃儿。”

清风刮过耳畔,高速路上飞驰的车辆来来往往,发动机轰鸣作响,风掠过车身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吹过。

张仲德托着腮靠在巴士车的窗沿上,眺望窗外沿途的风景飞速变换。

“喂,喂。”车厢前排有人给话筒试音,“咳。首先,非常荣幸和各位学弟学妹们一起参与这次旅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同校毕业的旅游专业学长,我叫余力。受邀担任此次凤凰之旅的导游,很高兴认识大家。”

“好!”班长带头鼓掌,张仲德也敷衍的拍拍手。

“现在离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我知道大家也只是刚刚经历过军训的新生,还彼此不认识。所以我们来一起做游戏,籍此加深认识。”

“那玩什么?”有人很配合的搭茬,张仲德回头惶恐的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焦新杰。

“最近狼人杀很火,我们就玩狼人杀吧。”余力把话筒交到班长手上,“人选嘛,就让班长来选吧。也可以毛遂自荐哦!”

“我推荐!我、焦新杰、任书涛、贾宴民还有……”高博双手高举偷瞄张仲德,“张仲德!我们宿舍兄弟不分家!”

“那现在来分配角色,抽卡。”余力说。

余力将角色卡分到每个人手里:“现在,游戏开始。下面听我指令:天黑,请闭眼!”

“惊喜已至,请查收——”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张仲德闭上双眼后下一秒骤然响起。

张仲德猛地睁开眼,周围除了同学看不到任何陌生身影。

“高博,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吗?”张仲德侧正身体,偏头看向身旁的高博,许久听不到回应。

满车厢都静谧无声,此时此刻张仲德仿佛置身于蜡像馆中。导游余力、邻座的高博、以及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蜡像馆里蜡制的假人,表情、动作都被定格在那句“天黑请闭眼”口令下达的刹那。

张仲德惊恐地拉开车窗,探出头他听不到一丝风与汽车发动机运作的声音。远处扶风吹起的枝叶也保持着被徐风撩起的姿态,天空漂浮的白云不再流动,整个世界都沉溺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就连时间都似乎被静止了,停滞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

时间停止了,像是看视频正起兴时被上帝按了暂停。

“这,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张仲德张惶无措地摔在座位上,冷静片刻近乎疯狂地推搡着高博,“喂!醒醒啊!”

纹丝不动。

他混乱的抱着头,在心里重复提醒自己是在做梦。

“要不要,来做个游戏?”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他耳边呢喃又像是来自云层的低语。

“你是谁?”张仲德警觉地环查,却没人回应他。

他终于绷不住内心的恐惧,捶打着车窗。可车窗却硬得像块钢铁,无论他怎么捶打扳推都纹丝不动,精神即将崩溃之际,张仲德隐隐约约听到远方的云霄中清澈而高亢的鸟鸣声。

鸟鸣声乍起,如同集合的军哨。碧蓝的天空中层层云朵犹如听到集结号的士兵,迅速开始在不远处绿油曼青的田野上空聚集。

积云在半空中旋转集聚成浓郁灰白的龙卷,强劲吸引力像是一张贪婪的巨口,不断吸食着云气。愈发壮大的龙卷将碧晴的苍穹与灿灿阳光吞没,低空的风口暴虐地摧毁周遭房屋、树木花草。

随着龙卷饕餮无餍的吞噬和肆虐,原本灰白的云体开始逐渐灰暗,刺目的电离滋滋在云层间雀跃。风眼中传出阵阵狂雷在怒吼,紫色的闪电相伴怒吼声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

当龙卷的风口彻底覆盖田野的上空时,风眼中震耳欲聋的雷声戛然停止,如同机器超负荷运转导致过热将龙卷烧得红似烙铁。

“车坏了?”胡云峰和刘安禹的车走到杭瑞高速附近,车突然突然失灵,但仪表盘上显示汽车仍处于行驶状态,火花塞保持在点火运作的刹时间,明亮的火星被定格在点燃出腔的一刻间。

“不是车坏了,而是时间停止了。”刘安禹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副驾驶。站在高速路边,苍凉的旷野上,巨大的龙卷云像是一道巨闸,带着窒息般的压迫感还在不断凝聚,“这或许就是巫族的领域——洞天,我在古籍上读过,巫族所现之时必会张开一种领域形成空间,传承者们将其称之为洞天,在这个空间里无论风、雨甚至空气都会凝滞,只有身体里流淌着巫族与人类血脉的人,我们传承者才能正常活动。”

刘安禹转向胡云峰面色凝重,胡云峰心领神会拨通行车电话:“喂,云笙总部。叫林枫接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被接起,懒洋洋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刚睡醒:“怎么啦,国庆假期还不让休息?老板你这是压榨劳动力啊。”

“炸你妹!不是说洞天会在苗族地宫吗?为什么杭瑞境内会出现洞天的波动!”胡云峰对着电话咆哮。

对方打了个激灵:“不可能!我看看!”

“啊啊!怎么会,我竟然忽略了!”对话那头开始抓狂,“老大!这不是普通的洞天,这是……” vRJiufVIBp857WOT1hwoZ3v2L+Fac3njy4rJGx3wh5MStkEZPqsCjkUTpycFOx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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