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家人,孟老头又向施相郅陪笑道:“我这家里没啥规矩,真是让你见笑了。”
姚媒婆冷眼一瞧就知道孟家两老对这门婚事很看好,虽然施相郅今年整三十,大了孟恬十岁,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啊!更何况,对方又不计较孟恬的名声不好。
梨花镇上谁不知道施相郅是个富户,家家缺钱的年月还盖了两间青砖瓦房,打了水井,辟了菜园,小日子过得如火如荼,傻子才会拒绝这样的婚事呢!
二婶也瞧出公婆动了心,心里越发的焦躁不安。她脑筋一转,便大声对孟家二老说道:“恬儿是我们孟家的长房长女,虽说是个女孩,可在我们家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前儿王财主许了十两银子叫她做个二房,咱都没答应呢!这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总不能就值几只兔子和半袋小米吧?”
刚才还正气凛然,现在开口又要十两银子,姚媒婆被这前后不一的嘴脸气笑了,道:“我说,她二婶啊,你家这是个闺女,还是个佛爷?咋值这么多银子?够别人娶五次老婆了。”
二婶见姚媒婆笑话自己,索性也撕破脸面,一锤定音:“你甭管是个啥,反正没有十两彩礼,孟家的闺女就不嫁人。”
虽然孟家二老也觉得狮子大开口有失体面,但他们的确也想看看二婶到底能要来多少彩礼。施相郅盖房置地花了不少钱,现在又要娶媳妇,铁定是家底殷实的,这种人的钱不要白不要!
二婶见公婆不阻止自己,就继续说道:“施兄弟,你可别觉得我这人贪财,我要这银子可不是给我自己用。我是怕万一夫妻合不来了,你把我们恬儿给休了。有这十两银子,恬儿也好过日子不是?”
孟家老太太随即补充道:“相郅啊,你可千万别见怪,我们这都是怕委屈了自家闺女啊。”
孟恬翻了个白眼,厚颜无耻这个词她已经说厌了。她立即讽刺道:“到底是二婶眼光长远,亲还没定,就已经想到休妻了。”
二婶原本要骂,不经意和施相郅那充满敌意的眼神撞在一起,女人马上就把一连串的污言垢语咽回了肚子里。
姚媒婆道:“她二婶,你镇上打听去,谁家娶亲不是二两彩礼?你这么漫天要价,这亲事还怎么谈呐?我们连订礼都带来了,要是谈不拢,这小米兔子我们还得再拿回去。”
肥硕的野兔把孟瓜的眼睛都勾直了,一听说要拿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孟家老头的袖子就是一通摇撼:“爷爷,我要吃兔肉!我要吃肉嘛!”
“瓜儿!你闭嘴!”二婶冲孟瓜一吼,孟瓜越发吵闹起来,孟老头觉得实在丢脸,朝孟瓜屁股上猛抽了一巴掌,打的男孩狼哭鬼号。
姚媒婆趁机对孟瓜笑道:“傻小子,等你施大哥做了姐夫,还怕捞不着肉吃?”
二婶见姚媒婆撺掇孟瓜,当即冷下脸来:“我说姚媒婆,你犯不着东拉西扯的。我不管别人家聘闺女多少彩礼,总之我们孟家的闺女就收十两。要么给钱,大家高高兴兴的办婚事,要么一拍两散,也不用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