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好样儿的!连后西街的臭女人都给你送被子,咋?想同床共枕呐?我倒要问个明白,你跟那个方杏,到底是啥关系!”二婶骂着,又一脚踹在小马的膝盖弯处,把孩子噗通一下摔跪在地上:“你还不给你老板娘说实话?”
小马虽年轻,却也知道后西街不是好地方。想来白天那个女人肯定也是人们口中的下贱女人。他一下明白自己给主家闯了祸,就头也不敢抬的跪着。
施相郅皱着眉,对二婶说道:“你闹够了没有,到底想要怎样?”
一句话说道二婶心缝儿里去了,二婶立时瞪圆了眼睛,伸出手道:“休书!是你偷腥儿在前,你得给我们恬儿休书!连带我们孟家跟着没脸,这事儿不能这样算了!必须再给孟家十两银子做赔偿!”
邻里街坊原先还是伸出半张脸偷看,现在索性探出半个身子,都想看看施相郅到底如何处置这事儿。才刚新婚就偷腥,串成闲话简直够人说半年。
孟恬冷眼瞧着上蹿下跳的二婶,扭头望向施相郅道:“施相郅,我就问你一句话,二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施相郅凝着孟恬的脸孔,笃定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对不起你的事。”
“好,我相信你。”孟恬说罢,傲然瞥向二婶:“我的日子过好过坏都轮不到你来插手。你别忘了,孟家没我这号人,这话是你说的。像你这种,为了钱都敢谋财害命的主儿,泼盆脏水又算得了什么啊?有种你再撞死一个,我就佩服你!”
二婶想起自己差点把孟恬撞死的事儿,顿时有些心虚。
这时有邻居已经认出了二婶,便抢白道:“昨儿来闹了一通,今儿又来闹,什么狗亲戚!”
“老板娘,是我撒谎了,这东西是我的!”小马抱着包裹已经跪了好一会儿,若不说这句话,所有人差点把他给忘了。
小马的话音儿虽弱,却似静夜里忽然炸了一个响雷,众人都目瞪口呆的朝他望了过去。
二婶一把将小马拎了起来:“你个猴崽子,你说啥?”
小马可怜巴巴的看了施相郅一眼,小声说道:“这东西是方杏姑娘给我的,她说我像她一个弟弟,特意给我做了这床新被子。”
他说着,又乖觉的冲二婶鞠了个躬:“对不起婶奶奶,我怕你们说我不干净,才撒了个谎。没想到给主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好了。”
二婶的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嗫嚅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不可能!”张嫂立时接口道:“你个叮当乱响的穷鬼,你咋会认识方杏!”
“是不是扯谎,不如把人叫来当面对质。”施相郅凝视着张嫂和二婶,不慌不忙的说道。
凡事只要敢当面对质,就是心里没鬼,邻居们一见施相郅这样说了,就知道这里没啥好戏看,纷纷回去睡了。
孟恬上前把小马拉了过来,一面又厉声对二婶道:“你们闹也闹够了,知道诬陷是什么罪名吗?再在这里乱嚼舌根,我就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