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店址,几个人在街上吃了碗豆腐汤泡马蹄烧饼,施相郅和刘陆还有事要办,就叫孟恬先回家去了。
孟恬才刚换了身家常衣服,就听见对门的大黄嗷嗷狂叫起来,像是有丢石块的声音。开门一看,竟是孟家那个讨厌的孙子孟瓜从墙根儿捡石块往狗身上砸。顾老太太家的孙子杨郎正怨念的站在门口,恨恨咬着手指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孟瓜见对方不敢反抗,越发得意起来,挺着圆肚子耍横。午后的阳光照在他那滑面缎子袄上,泛起耀目的光泽。
孟瓜一见开了门,登时丢开石头,向孟恬走过来,指了指自己的新衣服:“好看吧,我娘新给我买的。”
孟瓜说着,扒门进了院子。他倒毫不客气,就像走自己家似的,先在石磨上踹了一脚,又用鞋扬了把沙子,闻着味儿进了灶房,看见锅里有碗剩饭,就把上面的菜捡来吃了。
孟瓜走出灶房,把一双油手在裤管上蹭了蹭,大模大样的说道:“我娘说你要开酒馆了?”
孟恬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气的冒火,但她压根不想理会这家人,只把门一拉,干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滚!”
孟瓜愣了一下,缎子新衣带来的自信瞬间缩了半截儿,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娘让我来的!”
孟恬差点被他这自以为是的架势气乐了,他娘让他来的?他娘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叫你滚出去!”孟恬又重复了一遍。
孟瓜“嘁”了一声,只丢下一句“就不滚”,而后双手插进裤兜,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小孩都爱翻箱子,但孟瓜显然比那些孩子“技高一筹”。先是把能翻的箱柜都打开看了一遍,然后鞋也不脱的爬上了炕。又三拳两脚把孟恬整齐的被褥掀了一地。
叉腰坐在炕上,像刚才欺负杨郎一样对孟恬示威。他平日里欺负原主欺负惯了,根本不把孟恬放在眼里。
呵!孟恬冷笑一声,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二嫂子是个娘们!
孟恬倏忽抽过炕柜上的鸡毛掸子,啪得一下抽在孟瓜的屁股上:“我看你滚不滚,滚不滚!”
棉裤虽厚,可也挡不住什么,孟瓜只觉得自己的屁股瞬间疼的火烧火燎,惊叫一声跳下炕:“你敢打我!我告诉我娘去!”
“敢告状?我叫你好好告状!”孟恬又狠抽几下,抽在孟瓜的胳膊上。小孩儿用胳膊一扛,迅速向屋外逃窜。孟恬追出去,一把掐住孟瓜的后脖颈,朝着他屁股蛋子上继续猛抽。小孩起初还嘴硬,但很快就服了软,嘴里哭爹喊娘的告饶。
孟恬才不管他求饶,又狠狠抽了几下:“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谁都惯着你,敢在我面前犯混,我就打的你亲妈都认不出来!”孟恬说完,搡了孟瓜一把,把鸡毛掸子丢在了一边:“再哭把你肠子踹出来,给我憋回去!”
孟瓜原本乌七八糟的嚎哭着,被孟恬一吼,立时不敢出声了,兀自抽噎了一会儿,把眼泪鼻涕抹了一袖子,袅袅悄悄的站了起来。
孟恬消了气,往院里藤椅上一坐,傲然望着孟瓜:“说,你娘到底叫你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