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到施相郅身边,施相郅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挂绳儿的铜钥匙,咔哒一下,打开柜子里的一个小抽屉。
抽屉里有几张纸和一个红布包,施相郅把这些东西一一取来递给她看。纸上的字是繁体,孟恬勉勉强强只能看懂两个印刷字——房契。这就是古代房产证啊?她诧异的望着施相郅。
施相郅又打开红布包,里面是一把银子,两个整的,几个碎的。“房契和十六两银子,你收好了,这是咱们全部的家当。”施相郅说道。
什么?孟恬一下子愣住了,这才想起昨天在孟家施相郅和二婶说的十两银子。可他给了二婶三两,不是应该给自己七两吗?孟恬还在愣神儿的工夫,施相郅已经把那柄钥匙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孟恬凝着眉,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
“你……你就这么信任我啊?”孟恬傻傻的望着施相郅。
施相郅笑了笑:“你是我娘子嘛。”
昨天事情出得急,施相郅也没想到孟家会迫不及待的把孟恬扫地出门,他们这婚事草草结成,三媒六聘一律从简,就连像样的新房也没有布置。一想到这个,施相郅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只怕是委屈了孟恬。
早饭过后,施相郅照旧要拿野味到刘家肉铺去换钱,把钥匙交给孟恬之后他便不再耽搁。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后院去。后院里空落落的,除墙根儿摆着成垛成垛的干柴外,便只剩下几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几只杂毛的野兔和野鸡。
施相郅一手拎一笼,大踏步走到院门口停下来,对她说道:“你昨天才发了烧,还是好好歇着吧,有什么活儿留着我回来干就行了。”
目送施相郅消失在胡同口,孟恬的心猝然沉寂下来。转身望着半是陌生的院落,心里还有些不真实的朦胧感。她从此,就要生活在这里了吗?
施相郅是个好人,能遇上他,也真是这不幸中的万幸了。
施相郅一走,孟恬觉得无事可做,便找了把扫帚,准备把庭院打扫打扫。她正扫着雪,忽然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孟恬的心弦一刹那绷了起来,该不会是那个孟家的胖二婶又找来了吧?孟恬咬咬嘴唇,她虽不怕她,但却也嫌恶她们的泼赖。
“谁啊?”孟恬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白皙脸孔的女人,一身花棉袄,头上顶着一只狗皮帽子,浑身都透着一股麻利劲儿。
陌生女人和孟恬同时愣了一下,而后女人大着嗓门笑道:“哟,你就是新嫁娘吧?你不认得我,我是你刘陆大哥的媳妇。”
刘陆是梨花镇上的屠夫,施相郅的野味正是要卖给他家。
孟恬于是便把刘陆家的请进了门。正直冬三月,喘气儿都带着白烟儿。女人摘下帽子,一股白雾就从她头顶腾腾的冒了出来。
刘嫂一进门,便将手上提的两个竹筐递到孟恬手上,一边爽朗的笑道:“昨儿听施兄弟说要去孟家说亲,我特意赶了个大早儿跑来。喏,这是你刘陆大哥专程要我送来,贺你们新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