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神在这一天,又开了一个玩笑。
林妈妈对小溪说,“搬家的事情有些忙,退学手续你自己去办吧。”
林小溪不愿意,林妈妈便说,乖,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没办法。
只有去了。
刚来到教室,走到门边,林小溪就听到教室里有人议论他们家的事情。
“知道吗?林小溪的爸爸是个渣男。”
“什么?”
“本来有婚约的人,临近结婚,却跟一个又丑又穷的女人劈腿,还弄出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林小溪的姐姐林小雪。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她爸爸假借结婚为由,把户口本从家里骗出来,跟穷女人注册结婚了。结就结吧,你还跟那个可怜的未婚妻举办什么婚礼,在婚礼上,跟人家当众毁婚,那个年代毁婚呀,这不相当于存心置人于死地吗?!真是硬生生把人家一个好生生的千金大小姐给逼疯了,他却无事人一样,跟着那个穷女人生了两个小孩子,又硬把两个女儿都塞到我们这里来。毫无愧疚,毫无廉耻,真是渣到家了。”
“唉,真的假的呀?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啊?”
有声音插进来打趣道:“以前?以前她是义少的跟班,谁敢议论她呀。”
“那现在呢?”
“现在?她居然敢打义少,昨天把义少气成什么样,你又不是没见到,这么不知好歹的样子,真是继承了她爸爸纯渣属性。”
“你胡说——!”
林小溪冲了进来,一把将那女生的衣领扯住。
那女生一把挡开,并推了她一把,特别鄙视的说:“我胡说?”
“行了吧!”同学们推搡起哄:“你爸当年毁婚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要不是你成天窝在司徒义的身后,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你以为谁会待见你啊?今天是被人提起了,我们给个面子装惊讶,旧闻全当新闻听,事实上,有几个没听过你家的事情。难怪司徒义这么讨厌你,拿你当丫头一样使呼你。”
“就是,你们家就开一家小得可怜的贸易公司,你根本就不配进我们的学校!”
“这可是私立贵族学校,就凭你们家,身家几百万也配进这间学校?”
“怎么?做出这种表情给谁看啊?司徒义若不是看你不顺眼,才把你当丫头看,难不成,你以为他喜欢你?”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好好当条狗,不什么事都没有,非要反咬主人一口,落到口诛笔伐的下场,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就是,好好当狗多好,哈哈!”
“哈哈哈!”
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笑过后,离林小溪最近的同学推搡着林小溪:“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同学,有什么资格享受和我们一样的教育?你这种家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平起平坐?”
林小溪怒极,反而冲她大笑起来。
“谁不知道你爸爸跟公司里的秘书有一腿?!谁不知道你妈妈跟司机不清不楚?!”
“你给我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你父母不是干净吗?拿出来比比啊?怕了?怕我说中你的痛处?但我已经说了怎么办?我还想告诉你,你最好去医院看看,看看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你现在的爸爸,还是你妈妈的司机——!”
“你给我闭嘴——!”
那女生扑上来,和林小溪扭打起来,而同学们围成一个圈,不时的有人凑上几拳踢上几脚,再在围观的时候,兴奋的大喊:“打!打——!使劲打——!”
司徒义来到学校,看到的就是这种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突然听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打死林小溪——!”他触电似的惊大了眼睛,而后,一脚一个,踹开挡在面前的人。
吃痛声四起时,司徒义愤怒的将眼前的人拎开踢走,直到见到和人打成一团的林小溪。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他放声大吼,林小溪和那女生被同学们扯开,两个人脸上都有伤,还披头散发,被人扯开,还在不依不饶的对骂。
“你不要脸,你们一家都不要脸!”
“你们家才不要脸,你们一家才不要脸!”
“够了!不要骂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司徒义大喝。
身边的人讨好似的拢近身去,对他说:“义少,我们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林小溪了,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我们为你出气了。”
司徒义大怒,你神经病啊?谁讨厌她了?到底谁讨厌她了?什么真相让我讨厌她了?!
话没出口,还只是在脑部运转,那拉住林小溪的男同学一脸反感的踢了正在挣扎的林小溪一脚,“给我安分一点!”
司徒义怒不可遏,抬腿一脚,将那个男同学踢得抱住林小溪,一起滚倒在地上。
“你让谁安分一点?”司徒义直接上前,一把拉起林小溪,凶狠的问他:“到底想让谁安分一点?”
“义……义少……”
他见林小溪身上全是伤,便将林小溪扯住,狠狠指向人群,谁干的?
没人敢吱声。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
话落,司徒义将林小溪扯向医务室的方向,林小溪扯着他的手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你受伤了,快点去医务室。”
“我就不去!”林小溪冲着同学喊:“再来啊,打不死你们,我不姓林。”
“够了!跟我走!”
“我就不走!”
“你脸上都流血了,不走就毁容了。”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恨恨道:“毁容也是我的脸,不用你关心。”
“我关心你?”他的心思好像被她说中了,马上红了脸反驳:“少自作多情了,我怕你毁容了,跟在我身边,让我很没面子。我才不要一个丑八怪跟着我。”
“那我就当丑八怪好了,死都不想再跟着你。”
“你敢跟我这样说话?”
“说了,怎样?打我啊!”
“你——!”
他拾手指向她,瞪大了眼睛,再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手攥出一个拳头,下一秒,竟一把将她抱起,惊得同学们张大了嘴。
她立马悬空,惊叫着:“放我下来。你怎么可以强抱我。”
“我……”
司徒义迈出一步的脚顿时悬在半空,表情滑稽。
“要死啊!这是强行抱你,不是强暴你,你不但手残,脑残还嘴残!”
她亢奋着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啪啪——!”
她在他肩上傻了。
“你……你敢打我屁股?!”
司徒义抱住林小溪转身就走,将背影留给人群时,突然停住步子,低了一下脑袋,疾呼:
“噢!死女人,敢打我?”
“放我下来!”
“你再打我试试看!……噢,你真打?噢,噢……”
他吃痛不已,一甩手,将林小溪甩在了地上,她踉跄几步才站稳脚,却见他捂住了脑袋,“你打地鼠啊?敢这样敲我的脑袋?!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肉皮子痒痒了?我救了你,听不到一句谢,你还这样对我?!”
林小溪推了他一把。“我有让你救我吗?我有让你救吗?!”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我忘恩负义?!我受过你什么恩了?负了你什么义了?那个推我的,骂我爸的,不就是你司徒家的远房表妹吗?你们是亲戚,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以为我稀罕叫司徒吗?”
“有本事你去改姓啊!”
“你——!”
林小溪哭着跑了出去,司徒义也跑了出去。
她是哭着跑回了家,他是气得跑回父亲家。
作为外面女人生的孩子,他不像哥哥一样,能名正言顺的和爸爸在一起。
他也没有和妈妈住在一起,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司徒义听闻外面的人说过,说自己的爸爸的原配,就是哥哥司徒烈的妈妈,她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情,然后,疯了,住进了精神病院。
怎么疯的?
不知道——!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不知道——!
只知道,除了司徒烈,没人能和爸爸住在一起,爸爸也没有娶过老婆了,但在外面有女人。
他就是父亲在外面的女人在国外生下后,抱回来给他父亲的。
他到现在都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只知道,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司徒家外面的宅子里养大的。
司徒义所住的地方,自然是好的。一切用度都不会缺,司徒家的孩子,就是司徒家的孩子,走到哪里,都因为家世还有背景与亮眼的样貌成为一道风景。
只是,有家不可归,有父不可见,且明令禁止他回到司徒家的苦楚,不是一个外人能够明白的。
他年幼时,哭着问过管家,管家蹲下来,一脸无奈与怜惜:“小义,这就是命运,谁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