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凯蒂:
直到今天,我才有工夫给你写信。星期四一整天我都和朋友们一起玩,星期五我们家来了客人,就这样一直拖到今天。一个星期里,我和哈里彼此了解了很多,他跟我讲了他和他家人的事情,我也对他讲了我家里的基本情况,这一切好像来得太快,但确实让人激动和欣喜不已。
哈里不是荷兰人,他的父母都居住在比利时。小时候他和父母一起生活,上学后才到荷兰陪爷爷奶奶一起住。哈里有一个女朋友叫范妮,这个女孩我认识,她属于古板忧郁型。哈里对我说,自从认识我后,他的世界开始变得阳光明媚,我就像兴奋剂,不仅让他头脑变得清醒,而且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愉快。
星期六晚上,尤碧住在我家,但她星期天又去了丽茨家,我无聊透了。哈里本来晚上是要来的,可他下午6点来了电话,他说:“我是哈里·戈德伯格,请问我能跟安妮讲话吗?”“你好,哈里,我是安妮呀。”“嘿,安妮,你怎么样?”“好极了,多谢。”“真不好意思,今晚我不能来,可我很想跟你讲讲话,我十分钟以后过来,可以吗?”“可以呀,好吧,再见!”“再见,我马上过来见你。”放下话筒我迅速换了另一条连衣裙,稍稍收拾了一下头发。然后我便紧张地站在窗边看着他。
安妮与小伙伴们在一起(右数第3是安妮,第4是她姐姐)
我看见他来了,真奇怪,我没有马上冲下去。而是耐心地等着他按门铃。然后我下楼,门一开,他刚好和我扑个满怀。
“安妮,我奶奶说你年纪还太小,不适合经常和我外出,还说我应该去范妮家,不过你可能知道我以后不会再约范妮出去了!”
“不,怎么回事儿,你们吵架了?”
“没有,怎么会哩。我跟范妮讲了我们不合适,所以以后最好别一起外出了,但我们家永远欢迎她,我也希望她家永远欢迎我。我原以为范妮一直在和另一个男孩约会,所以我也以牙还牙。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我叔叔说让我跟范妮道歉,可我不想去。太复杂了,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我奶奶希望我跟范妮,而不是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愿意啊。老年人难免总会有这些可怕的旧观念,我可不能同流合污。我需要我的爷爷奶奶,但话说回来,他们也需要我啊。从今往后,每个星期三晚上我都会有空。按道理我是该去上木刻课的,好让我爷爷奶奶开心,可实际上我去参加了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聚会。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因为我爷爷奶奶特别反感犹太复国主义者。我当然也算不上一个狂热分子,不过我有那种倾向,而且觉得挺有意思。可最近那里变得一团糟,我打算退出,所以接下来这个星期三就是我最后一次了。这样的话我就能在星期三晚上、星期六下午、星期天下午见到你了,说不定还有更多时间。”“可是你的爷爷奶奶反对呀,你总不能背着他们来吧?”“真爱自有出路。”
后来我们经过街角的那家书店时,看见彼得·韦瑟尔跟另外两个男孩站在那儿,他跟我打了声招呼——这是他好多年来头一次跟我讲话,我真的很高兴。我和哈里走啊,走啊,约定在明天晚上六点五十五分在他家房子前面跟他碰头。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