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今天早上,门一开,加斯托就稳稳当当地从牛栏里走了出去。他在料槽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依然慢吞吞的,还给迟到的玻吕克斯留下一份。
他抬起头,水便顺着鼻尖往下流,似乎刚下过一场暴雨。
他迈着凝重的步伐,走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位置,套在四轮货车轭下,显得心甘情愿。
他站在那里,脑袋一动不动,只有尾巴轻轻地摇着,驱赶那些凑热闹的黑蝇。那个样子很像睡着的女佣,手中还握着扫帚不放。一边反刍,一边等待着玻吕克斯,他总是慢一拍。
院子里很忙乱,但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奴仆们来回走个不停。吆喝声、咒骂声不断,与狗的狂吠声混在了一起,似乎有生人来了。
难道玻吕克斯竟然敢反抗赶牛人的木棍,他来回转悠,用头顶撞着加斯托的腰部,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已经套上了车,他还仍然千方百计地想甩掉那具共同的轭头。
不,那是另外一个。
加斯托身上的轭头被拆掉了。他停止了咀嚼,一动不动地看着身边那是一个新来的家伙——那家伙正瞪着可怕的大牛眼。
阳光下,牛群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慢悠悠地拖着他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