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铺满了细小的石子,他沿着路逆流而上,因为他既不喜欢污泥,又不喜欢青草。
在河底的沙石上,横躺着一个瓶子,里面装满了水。我故意没有在里面放鱼饵。他以为那是新发现,围着它一个劲儿地打转,寻找入口处,于是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我把瓶子提上来,把鮈鱼扔掉。
在水中,他听到了响声。但他不但没有逃避,反而充满好奇地游了过来。我正在那里嬉戏,赤脚在水里踩,用一根撑杆在鱼网边轻轻地搅动。这条执拗的鮈鱼总想穿过网眼。
他落网了。
我只好拉起网,将他扔掉。
一阵骚动牵动了我的鱼竿,鱼线上的双色浮子猛地沉入水底,我连忙提起钓竿。
还是他。
我将他从鱼钩上脱下来,重新扔进水中。
这一回,他不会再上来了吧。
他待在我脚下那清澈而明净的水中,一动不动。他那宽阔的脑袋,呆滞的眼睛和几缕口须,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折腾了半天,他的嘴唇裂开了,他泊泊嘴,然后用力呼吸。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变得本分一些。
我将刚才的小虫套在鱼钩上,重新放入水中。
他便又上钩了。
我们两个究竟谁先感到厌烦呢?
好鱼啊,他们都坚决不愿上钩。难道他们不知道今天是钓鱼人开市大吉的第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