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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看穿人心,神骨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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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云:“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山骞不崩,唯石为镇”。骨之谓也。
“脱谷为糠,其髓斯存”。很好理解,去掉了稻谷的外壳,就是没有多大用途的谷糠了,但稻谷的精华——米,仍然存在着呢,它不会因为外壳的磨损而丢失。人亦如此,这个精华用在人的身上,就是一个人的内在精神状态,是人的“神”。即是“神之谓也”。
比如一个人或者动物,他活着的时候精神充足,活力四射,但如果死了,即便外在的形体没有改变,但他一点生气也没了。这就是失神了,就像没有稻谷的糠,内里没有精髓了。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的神没了,他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这是曾国藩识人的基础。
“山骞不崩,唯石为镇”。山岳表面的泥土虽然经常脱落流失,换了一层又一层,但山却不会倒塌破碎,也不会被吹到别的地方,因为它的主体部分是硬如钢铁的岩石,风雨奈何它不得。表层的水土任由流失,基础的坚固不会改变。
这里所说的“镇石”,它就相当于一个人身上最坚硬的部分——骨骼,是一个人的“骨”。此便是“骨之谓也”。人的骨是什么?不单是骨头,还有意志、思想、灵魂,是指人的主体性,生命存在的价值。这个只要没消失,一个人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他都只会越来越成熟而不会退化和堕落。
有神有骨,一个人才有价值;无神无骨,人就是行尸走肉,没有意义;而神骨并存,就相当于一个人的两扇大门,他的命运则像深藏于内的各种宝藏。我们要察看一个人的神骨,就等于面对一个人,打开他的两扇大门。门一打开,宝藏尽现,就能称出他的斤两了。
神骨对一个人的仕途或人生有何影响?曾国藩认为,凡是有血性和有志向的人,他们都想成为人上人、龙中龙,积极上进的神骨,使他们无往而不利,地位越是卑贱时,他们想获得的地位就越高;收入越低时,这类人就越想发大财。他们缺少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一句话,利益会成为他们追求的重要目的。
那些真正淡泊名利、不为钱财活着的人,他们才具备了君子的神骨。君子需要钱,但他活着的目的却不是为钱,而是为更重要的东西。在名利面前,这些人难为所动,更重情义。不为别的,是因他早已看透了众人之间的争名夺利而已。
其神其骨,就是经过沉淀的一种沉稳之相。这种沉淀,既是对世俗的经验,也是对人心的看破,还是本身境界的一种提升。“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类人可堪大任。但我们身边有多少呢?很少,所以我们才需要找,用《冰鉴》的经验找。
曾国藩也从自己的经历中发现,朝廷中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身边到处都是追名逐利之徒,很多人位高权重还自以为聪明过人,可是转眼之间就可能成为厮役走卒了,而那些对名利保持着警惕和谦虚、天天说自己不够好的人,却总能安然无忧。两种完全不同的神骨,导致了命运的截然不同,这些残酷的例子,给了曾国藩很大的启示,影响和形成了他的识人观。
所以说,“神骨”实在是我们用来观人识人的第一要诀。
观人识人,神骨为道,至于专业才能,那些都是术。识人时,我们采用的标准是有高低的,必须先看神骨,再考察专业技能,秩序不能颠倒。否则,定会出问题。这就是《冰鉴》讲的核心问题,神骨决定了人的本质,是枝之主干。抛开主干不分析,反去研究枝枝叶叶,当然不会得出正确的结论了。
比如自古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看一个人,若是道不同,理想不一样,信仰是敌对的,他的“神”与你根本不交融,那么能力再强也不能用。所以人才有反骨之说。脑子里的神是反的,你往东他往西,于是必有“反骨”。
反骨既可以在心里,也可以在头上。古人深信这一点,脑袋后面长了反骨,便不能用,用就有害。
为什么?因为他走的路与你南辕北辙,不是双赢,而是零和游戏,有他没你,有你没他。你用了他,他壮大后只会夺了你的基业,害了你的性命,而且一点不客气。
三国时的魏延是大将之才,在群雄济济的当时,也算是个英雄人物了,不管跑到哪路阵营,都能称得上一员虎将。无论是马上单挑,各种兵器,抑或是率兵打仗,阵地战突袭战,守城战埋伏战,水攻火攻样样精通,俩字:人才。
刘备很喜欢。但是诸葛亮打见他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说他有反骨,将来必反。许多人为他说情,爱惜人才,希望诸葛亮多给魏延表现的机会,看人看到骨子里的孔明就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防范他。后来果然让他说中了,诸葛亮死后,魏延便造了反。好在诸葛亮是什么人啊?临死前留了后手,一个秘密遗嘱,导演了一场好戏,让马岱在阵前把魏延给袭杀了,除了一害。这就是死了也杀人,诸葛亮厉害就厉害在这里,看人太准。
诸葛亮对魏延的判断,可谓与一千多年后的曾国藩心有灵犀,两人走的是同一个路子,一看神,二辨骨,他一眼就看出了魏延小弟的路数。这就表明,神骨虽说玄虚难辨,但却实在是一个人的精神名片,内心的影象,是人的底盘。你辨清了他的神骨,就等于了解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这实在是极厉害的相人之法。
从字面上来理解,神骨看着挺玄妙,断神骨来识人,对普通人而言有不小难度。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发出“人心隔肚皮”的慨叹了,也是擅识人用人的大师级人物如此之少的原因。
其实,如果我们把它量化成操作性很强的指标,你会发现每个人的神骨都有迹可寻,掌握了基本原则,不说每发必中,也足够我们平时之用了。
具体说来,我们把“神骨”拔个高,它还有两层意思:一是气度,二是品德。
气度,外神内骨的相,好人还是坏人,能人还是庸臣,气度自有分差。你踩了他一脚,他马上跳过来给你一拳,这种气度,他就算是好人,又能做什么?这是气度太小,不行。还有的人,你打他左脸,他凑过来右脸让你打,还问你有没有震到手,这种人也不行。气度太大,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尊都不要了,也是做不成事。所以最起码,一个人的气度,有一个区间,不能太大,不能太小。
品德,骨相显忠奸,神相显正邪,这人是不是经常耍心眼,忠诚度怎么样,不用长期相处,也无需仔细盘查,审其神骨,也能找出一些征兆来。品德太坏的人,贪钱好色,无恶不作,不管干多坏的事,从不脸红。然而品德太好也有麻烦,那就是清高。清高到极点的人,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污点,也不许别人犯一丁点错误。他把自己与世界隔绝开了,只有他最好,别人都是次品。这样的人只能瞻仰,不能结交。
曾国藩在识人时,经常先在暗中观察,目的就是审视此人的气度,也就是内心的“神”于外在的表象。他的得意弟子李鸿章有一次向他推荐了三个人,来到之后在外堂等待。曾国藩就躲在屏风后面先悄悄地看,看他们在等待过程中的神情和动作,对这三个人就有了大致的判断,然后才出来跟他们交谈,再对他们的“骨”——品德进行判断。就这么简单的一观察,齐了,把里面这几位给看透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人的气度是不会骗人的,伪装再好,也有遮掩不住的“证据”。君子绝不会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小人也做不到长时间的理直气壮,总有心虚的蛛丝马迹浮现于神色。气度既是一个人的气场,又反映一个人的器量。比如曾国藩的对手洪秀全,太平天国的老大。他最后的败亡,就因他器量小,不会识人,也做不到对属下才尽其用。这就是气度不行,虽然骨硬,但却神衰。
品德当然就更重要了。有才无德,等于有神无骨,而且神也是灰色的。曾国藩自己从政有八个标准,其中一条就是“德比才重要”。一个人品德不行,才华出众又有何用?这就如同一把双刃剑,可帮你杀敌,也会反过来杀你。
三国时的曹操重才不重德,司马氏帮他曹氏打下了江山,最后也窃魏建晋。德不行,就是这个结果。反之,诸葛亮用人追求德才兼备,所以蜀国的刘禅昏庸无能,在有史以来最傻的国君排行榜中,他是数得上号的,不说前三名,至少也是十名之列,但下面那帮文臣武将也没一个出来篡位的。品德有保障,才能便用到了正途,就算有机会也没几个人会走歪门邪道。
但是把品德放在才能上面太高也不行,后来一味重德轻才的蜀国,在诸葛亮死后就出现了人才断档的问题。大家都是一片做事的热情,忠心耿耿,可就是能力不足,让晋给灭了。
所以,气度和品德,神与骨,缺一不可。两项都打一百分,那是完美之才,全地球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最不济也要落在八十分,才可堪用,这样的人就比较多了,从古至今,每朝每代都能拉几车。
曾国藩在选人时,就特别注意这个标准,因此他提拔起来的那些人才,大多都是德才兼备,通过了他“神骨识人”的这一关。所以这些人才撑起了大清后来五十年的江山。
神骨不清,交人就要小心。因为人不但有优秀和平庸之分,还有真假之别。比如生活和工作中我们的朋友、同事、上司或者客户,大致都是可以分成三类的:
第一类是铁哥们,交情深的,或密切的合作伙伴。这类人与我们不但平时关系好,遇到事情也能够患难与共,风雨同舟,互信度高。这类人的神骨,坚定不掺杂质;
第二类是关系平常的人,部门同事,不深不浅的上司。虽然大家也很熟,可他们在你面前,神骨就模糊了许多,不是所有的话都可以跟你说,你们之间有些事情不是透明的,点到为止。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了也不会同当;
第三类最危险,是那些其实不是朋友的假朋友,一般的不太有交集的同事,伪装得很好,心眼多,城府深。对这种人,就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离他太近了,你就容易受骗受伤被利用。
通过平时对言行举止等细节的观察,我们可以对身边人的生活工作中的“神骨”做一个大概的分析。
这类人回避谈论自己的父母,不管任何合,均是谈“父母”色变,一定有两个原因,要么他认为这是隐私,要么就是与父母的关系不好。后者还分两种,一种是从小跟父母相处失败,有童年阴影或发生过亲情事故;另一种就是因为他的父母没有显赫光鲜的背景,使他没面子。
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一个不把父母放在心上的人,无论如何是不可用、不可交的。曾国藩选人之时,就特别重视“孝”字,不孝之人他从来都是鄙夷有加,绝不会使用,在军中发现有虐待父母或不孝之徒,也是立即驱逐、惩罚。要知道,对一个人来说,父母有天大的养育之恩,赐予生命并抚养之,他都不在乎,更别提他的领导或朋友了。
即使现代社会,我们管不了个人家庭生活,但对这种不知感恩的人,也应当敬而远之,不适合给予他重任,否则你一定控制不住他,心理上没有安全感。
一个虚伪的人是怎么样的?第一,虚伪之人很少说真话,总给你最假的一面。明明他很穷,却装得极有钱;明明他有钱,却在你面前哭穷。死要面子,不肯认输,故弄玄虚,这都是虚伪的表现。第二,还有一种人,他把自己装在套子里,故意躲避你的审视。他给你的都是假象,意图欺瞒你的眼睛,绝不透出一点真光来。
对看不透的人,谁敢重用呢?至少我不敢,我连交往都会抱着万分的小心,这种人很危险。大才贵直,一个不真诚的人是不值得交往和使用的,这比庸才还可恶。就像契诃夫的小说《套中人》里面讲到的别里科夫,此人在生活中一刻也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套子”。他晴天带雨伞,耳朵塞上棉花,把脸也藏在竖起的大衣领里。就连思想也装进套子。
看上去高深莫测,其实是个蠢货。这样的人,不但让人感到恐惧,也毫无使用和交往价值。我们在会议室就常见这种人,老板让他发言,他话没说两句就先装腔作势,显得比谁都高明似的,还故意卖关子,非得吊足了别人的胃口,才肯轻启金口卖弄他的墨水。可他又拿不出什么高论,只会哗众取宠,无法解决实际问题。
这类人,一是我们看不透,二是也没什么大用。
这种人无神且骨软,属于墙头草,唯上是从。他们是弹簧脖子轴承腰,脑袋上插着风向标,十分擅长见风使舵,生存原则就是谁强跟谁走。在领导面前,他们的表现非常到位很容易获得领导的欢心,因为他们总在不断重复领导说过的话,比如领导说:“这扇门应该换成棕色的!”他马上就说:“是是,应该换成棕色的!”下午换个领导来视察,说这门应该换成蓝色的,他在旁边也会立刻附和,说蓝色最气派。领导就觉得他和自己心气相通,是实打实的自己人,其实他跟谁都不是自己人,说的都是假话。
放在战场上,这是汉奸潜力股;在单位,他就是马屁精,靠讨好领导来生存。这种趋炎附势的人绝不可靠,对他们的态度,就像古代皇帝通常的做法那样,只能把他们当作弄臣、玩物,而不是做事的能臣。
在很多人眼里,最具有吸引力的就是金钱。这种人做事的目的极为直接,就是获利。他可以非常客观地对领导进行冷静而功利的评价,评估出你对他究竟有多大的利用价值,然后他或者另寻“明主”,或者开始粘住你,效于帐下,想方设法地榨取你的价值。这些人的神骨,如同迷雾里看花。他们的脸上刻着的忠字,指向是金钱,而不是你。当你能提供足够的回报时,他对你一定有问必答,有诺必行,但随着你利用价值的下降,他的忠字水分就越来越多,直到慢慢地离你而去。
即便曾国藩的同时代之人左宗棠,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曾经去投奔太平天国,想看看是否有利可图。发现在清王朝和太平天国之间,只有依靠清室才能获益最大时,他果断地成了清王朝的忠臣良将,选择为清室卖命,后来就成了清朝的顶梁柱,还收复了新疆。曾国藩对人性的这一弱点是看得很犀利的,所以他选人,尤其是自己要重用的人,第一标准就是德,神骨硬朗忠贞,不唯利是图,才能入他的法眼,在他手下得到重要的职位。
嘴巴快的人,必不能保守秘密。你放心好了,没人能逃过这一结论。这一特点,一定会在他们平时的说话习惯中表现出来。这种人在和你说话时,唯恐被别人听见;而在和别人说话时,又唯恐让你听见。他们就是谣言的传播者,也必是你秘密的泄露者。此种人的神骨,就是坏大事的征兆。用了这种人,你将没有秘密可言,说不定哪天他就把你给卖了所以这种人即便数量不多,危害也会很大,既可以让朋友反目,同事成仇,还能危害一个集团的事业,使你的雄心大志付诸东流,分崩离析。
曾国藩在征讨太平军时,有一次在阵前遇到太平军的一名军官跑来投降。此人诚心归顺,且握有大量对方的军情。曾国藩就把他留下来,但次日清晨,就命令把他立刻斩了。原因就是他发现这个人与属下的清军将领们说话时总是神秘兮兮的,交头接耳,跟特务接头似的。老曾立马断定此人不可留,留了必是祸害,想必他手中掌握的太平军情报,也是这么到手。那将来说不定哪天,他就带着清军的情报跑回太平军的阵营了。
如果一个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证此事必成,你信不信?曾国藩告诉我们,这类人往往是最不可信的!实际上生活中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人,他们总是把胸脯一拍:“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您就瞧好吧!”但这通常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没底。心虚才气壮,气壮一定无力。
真有能力的人不会跟你下保证,越没实力的反而越喜欢许下空头支票。对不确定的事情,不要许下承诺。这是可用之人的必备素质。所以在说话做事中,其神骨一定有所体现谨慎而坚决的人才是最可信的,在他们的一言一行中,这种特点一定会展现于我们面前。
人脉是一笔财富,关系越强,做事能力越强。但关系如果用来炫耀,就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爱显摆的人,其神骨一定虚弱无力,不走正道。他必须靠显摆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说明他的内心一定很虚,灵魂的最深处掩埋着自卑。
比如有些人,他总把他的陌生朋友介绍给我们,总是向你和他的朋友炫耀:看,我们的关系多铁,什么事都没问题,用得着我尽管说!如果你用了这种人,那就要倒霉了,他不但会给你带来很多的麻烦,而且还可能会以你的名义去招摇撞骗,做不法之事,或到处去做幼稚之举,有损你的名声不说,还会坏你的事。
这种人同样藏不住秘密。如果你有什么秘密让他知道了,他一定到处去说,然后显得他很厉害。总而言之,要提防这些处处高调的人,不可重用,也不可让他离你太近。
有些人只图利益,不看重情感。用得着你时,天天巴结;用不着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差,证明他的神骨就如同墙头草,风一刮就走,只能同富贵,无法共患难,甚至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兴趣都没有,那就谈不上把他纳入你“可用之材”的圈子了。
这些人很好分辨,我们也经常遇到。比如当你从一家公司离开,你会发现很多原来关系极铁的人,突然之间就从你的世界中消失了,不再给你打电话,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即便你主动打过去,他也会突然变得冷淡如冰,跟你打哈哈,好像你是传染病人一样,对你避之不及。一句话,他认为自己用不上你了,就会马上离开你。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重用;只能当工具,不能当朋友,更做不了知己。
好奇心强的人,什么都想知道,但他的好奇心却是建立在一种阴暗的心理状态之上的。不该知道的事不能知道,懂得这一条做事原则的人,才可合作与使用,否则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才。特别是那些喜欢偷听和打听别人说话的人,他的心里通常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对这种人,我们最好让他远离核心岗位。因为其神不定,其骨邪暗。若重用,一定会发生大麻烦。
我们都会遇到这几种人,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他们都会与我们产生交集。这几类人便是皮壮骨虚,如同坏掉的谷子。外面的糠是好的,但剥掉皮一看,里面的神骨就露了马脚这些人即便不是小人,也不会是对你有益的君子,所以我们既亲近不得,也开罪不得,识人时碰到他们,就要小心一点。
曾国藩的《冰鉴》告诉我们,对这几种人,首先你不能重用,给了大任,就坏你的事,毁掉大家的事业。曾国藩的原则就是广泛地笼络,但谨慎地使用。既然他们靠近你的目的是功利的,那你何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不妨也功利一点,把他们当成一颗棋子。他就是这么用人的,选材的面很广,什么人都往旗下收拢,但收进来之后,就睁大眼睛仔细地挑,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不轻易给他们差使,在工作分配上是很小心的。什么人派什么用场,他心里边很有数。
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里面的嘉靖皇帝,也是一个对各种人才看得极清的人,他在临死前给儿子(隆庆)交待后事,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没有人是真正的忠臣,贤时就用,不贤就黜。”他是看透了下面那些大臣的神骨。忠不忠心,全看你如何使用,如何控制。忠的时候就用,不忠的时候就罢免,没什么可客气的,无论如何,使用人才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谨慎,既不能太放手重用,也不可一点不用,量体裁衣,因地制宜,就能收到理想效果。
其次,对这几类人,平时尽可以嘻嘻哈哈,但关键时一定坚持大是大非的原则,重大问题绝不让步。笼络的目的是因为这些人可能没有做事的能力,挖墙角的本事却并不小。你不用他,他会反过来对付你,壮大你的敌人。出于保护自己的需要,不让他们站到对立面,还是很必要的;而原则问题绝不退让,是因为要做番大事,就不能被这些人伪装出来的神骨所迷惑。用错了人,比制定了一个错误目标的后果更严重。
神骨虽藏在面具之下,但却不是深不可测。即便不是曾国藩这样的看人的专业人士,我们结合《冰鉴》七章,也有辨别的方法。比如诸葛亮就在其《心书》一文中,提出了读心识人、对一个人察神明骨的七种途径:
(1)问之以是非而观其志。从其对是非的判断,我们就能考察对方现在的价值观,将来的志向,看看他是否胸有大志,看他是小人还是君子,可用不可用,这是一个人的神骨最根本的颜色。因为不明是非,能力越强危害就越大。这就是为什么“流氓知识分子”很可怕的原因。
(2)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来诘难他,考验他,看他能否随机应变。断其思考能力,反应能力,这是人的一项过硬素质。其神其骨,在这过程中展露无遗这一招,也常用来考验一个人的言语能力,所以在后面的《声音篇》,我们也会有所提及。
(3)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可以就某方面的问题来咨询他,观他的看法和对策,考察他的知识经验如何,是否具备足够的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到了这一步,我们才进入了他的神骨,开始考察他的基本能力,这是术的层面。
(4)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给他困难,观察他在困难面前的表现,看他有没有知难而进的勇气,以及处事不惊的良好心理素质。困难面前站得住,拿得出办法,一点不慌乱,这叫神稳骨硬。一听危险来了,惧难而逃,神散成一团,骨软成一堆,乃至瘫在地上起不来,全身抽筋,典型一个逃跑将军,这种人是干不成大事的。
(5)醉之以酒而观其性。以美酒款待,以美色迷惑,看他的个人品德如何,是否几杯酒下肚,美女靠上身,就变了性,转了向,把你给卖了。经不住诱惑的人,往往会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所以察神骨,这一点也很重要。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面临诱惑时,一个人真正的本性才会表现出来。
(6)临之以利而观其廉。特别注意观察对方在金钱财富面前的表现,是否爱钱胜过忠心?看他是否能经得住物质利益的诱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是否能够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史上因为爱利而叛的人,实在太多了。几摞钞票就能收买的人才,不但不是人才,还是祸水。养之必害自己,所以一个合格的人,他必须忠字当头,不贪利,不变节。曾国藩组建团练,寻找勇于跟太平军作战的将才,就特别注意手下是否具备这方面的素质。
(7)期之以事而观其信。托付对方办一些事,来看他的信用如何,是一诺千金,言到必行,还是信口开河,今天说的话明天就忘。诚信,是人的大德,是一个人“骨”的基础。无信之人,即使有通天之力,又有何使用价值?不讲信用、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比卖主求荣的后果还可怕,因为没一件事值得托付的。
这七招识神断骨之法,实际上就是通过有目的的言谈测试,来看透一个人的根本素质,判断他是可用之才,还是无用的鸡肋。我们可结合《冰鉴》全章,运用到自己的工作生活中,效果一定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