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我们才是亲姐弟,二姐害谁都不会害你跟金鼓,别瞧这死丫头躺地上,她这是装的,还有,你可记得要离她远远的,她没安好心的,不能太相信她的话,知道吗?”
“嗯!”邓金锁还没到能分辩事非的年纪,大人怎么教,他自然怎么记着。
“左右你在家,要狠狠地挑她的刺,最好是让娘不高兴,狠狠地打骂她,这样,她才不敢害你,懂吗?”
“嗯!”邓金锁又很乖巧地点头,一般只要他表现得很听话,他二姐就会给铜板子或者是零嘴。
果然不出他所料,邓金铃从怀里摸出两块饴糖,笑道:“快些吃吧,这可是从狗剩嘴里抠出来的,听说,这饴糖只有京里才有得卖,我家也就得了这么两小块,都便宜你这混小子了。”
邓金铃见邓金锁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头,顿时没了好心情,把糖塞到邓金锁手里,又把自己刚才被林安心拿火钳打过的手指,拿给邓金锁看,再次道:“记住了,一定要经常在娘跟前告这死丫头的状,你看,二姐就是太心善,才会被这死丫头欺负了,都肿这么高了,你想被这死丫头拿火钳打吗?”
“不想!”邓金锁看着邓金铃的手指打了个哆嗦,即便是口里的饴糖也没有安抚到他。
太可怕了,四丫姐真的会打人哦,他以后要不要表现得听话点?
邓金锁年纪小,心思单纯,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思想。
邓金铃并不知,自己的这个举动,不但没有让邓金锁更进一步的参与到她的小计划中来,反而让邓金锁在林安心面前,表现得越发听话、乖巧了!
“乖,你先回屋里玩,二姐去摘点青菜。”
她打发走邓金锁,又披了蓑衣跑到菜地里快速摘了不少扁豆,不过是一小会儿,竹篮子里已装满了,她拎着篮子再次回到灶屋里,发现林安心还没醒,邓金铃心中记恨她之前拿火钳打自己,跑过去狠踹了晕迷中的林安心几脚,这才又跑去翻坛子里的干菜,拿了不少后,才乐滋滋的走了。
晕迷中的林安心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被踹时,只是皱了皱眉,人并不曾清醒过来。
系统:这个婆娘肯定发颠发狂了,竟敢欺负本系统看上的宿主,此仇不报非系统。
系统:警告,有生命体袭击宿主,扫描记录备案,必须存档,这是证据,宿主醒来见后,肯定会发疯发狂,然后吃吃吃,然后能量涨涨涨,然后本系统终于要活过来了,啦啦啦,十分完美。
系统:邓金铃,秤砣镇赵记包子摊老板之儿媳,藏了私房钱,背后还暗骂公婆,教坏小孩子……可利用数点证据,让宿主全力反击,蛇打七寸,一击必中,完爆,本方案全方位无漏洞,坐等宿主战斗力爆表那一刻……
系统:林安心,起来,林安心,必胜,林安心,加油……
戏精上身的系统,在林安心昏迷时,做足了内心戏!
而离去的邓金铃,完全不知她以后会面临什么,只兴奋不已地跑去周家讨喜了,这个方法可行,若操作得当,周家肯定能封个大红包给她。
孙翠花在听到邓金铃屁颠屁颠跑来送的消息后,笑得十分假地招待她:“你这是又回娘家捞菜去了,金铃,可以啊,快些告诉表舅妈,又藏了多少私房钱?”
邓金铃再傻都不会说:“哪有,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到是表舅妈家,这是又打了新家具?瞧瞧这漆上得,怕是要好些年的老师傅才能上得这般好,都能当镜子用了呢!”
孙翠花笑得嘴都合不拢:“哎,还不是我大闺女,说来也是她命好,她要随着她当家的去府城那边念书,家里不用的旧家具放着怕长虫发霉,便叫人送到我这里来了,我也不嫌弃是用过的旧物,刚打水洗擦过呢!”
邓金铃是打心眼里羡慕,孙翠花大闺女的婆家,在镇上开了间粮油铺子,是周家出嫁的周小姑奶奶丈夫的弟弟的一个儿子家,二闺女的婆家,在镇上开了间纸墨铺子,是周二姑奶奶丈夫堂弟的一个儿子家。
“我说金铃,你娘能同意?”
“别看我娘脾气不好,我爹时常让着她,但真正能当家做主的,还是我爹,我娘就听我爹的。”邓金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哪家哪户不是男子当家做主?
孙翠花又笑道:“哟,我还是今儿才知道,前儿还听人胡说,说什么你娘家是婆娘当家,必会房屋倒塌。”
季春花虽大字不识,粗理她还是懂一些的,便是孙翠花如此说,她必会直接撕脸了,哪像邓金铃,竟听不出孙翠花话里的意思,也难怪季春花骂自家二闺女蠢得要死。
她此时还乐呵呵地附合着孙翠花呢。
“林家那边,你可得跟你爹说好,怎么着,都要糊弄过去。”
邓金铃又答:“放心吧,我大姐老怕我爹了,就我爹瞪她一眼,她就缩得跟只鹌鹑似的。”
林安心若在现场,定会大呼:原主,请自戳双目,这得多瞎啊,竟会认为邓家待她最好的是邓大郎!
不说邓金铃在周家磨叽了许久,又哭诉自己在婆家日子不好过,硬是从孙翠花手里抠走了百文大钱当茶水费,这才欢天喜地的扛着那一大篮子青菜,咸菜回镇上去了。
只说林安心一个不防,后脑勺磕在了一土泥砖上,当场就晕过去了。
为啥有土泥砖,只因,古代乡下的灶前,有一个用土砖建的围子,专门用来堆干柴用的,用得时日长了,最上端的土砖会松动,有时在取柴火时,会被柴火扫到,直接掉地上。
林安心本来就是个倒霉催的娃,穿成童养媳就算了,还是个病得要死要死的身子,被邓金铃那推,磕晕过去后,也没人管她。
敞开的灶屋门卷着雨水吹进来,她忒么是被冻心的。
林安心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现没有湿的感觉,还好脑壳不是豆腐渣工程,只是磕了个大包,她揉了揉,疼得呲牙咧嘴:“嘶,哎哟,邓金铃!”
她包着一泡眼泪,愤愤地朝门口看去……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喂,系统,我要求审请从新来过,可不可以换个地图,换个剧本?”
系统内心戏:当本系统是傻子么?尽干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宿主,能量,能量……没有能量,啥也别跟它提,换地图?它还想哭着喊着去问母脑,为啥它就这么命苦这么悲催,人家绑定的缩主,顺风顺水,事业爱情双丰收,为毛它绑定的宿主,前路坎坷,它还得日日提心吊胆,生怕这个豆芽似的宿主一不小心就夭折了,身为人人想拥有的系统,别的宿主都把它们供得像小祖宗似的,而它呢,干的尽是奶妈的活,啊呸,它还想辞职不干了呢……
林安心不知自家傲娇系统的内心戏有多足,她没有等到装死系统的回答,却被院门再次推开的声音给惊得回过神来。
此时,她的头还是晕的,听到快速而杂乱的脚步声,不难猜到,来人不少,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反正躺了也不知多久了,不如干脆再躺会儿。
林安心立马又躺下,后脑勺上的包包疼得让她眉头紧皱,又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姿势,即能减轻痛疼,又不叫进来的人们发现其中猫腻。
来人们喘着粗气,还一边喊:“快,给抬进屋去,小心些,莫要让他淋到雨了。”
“邓家媳妇,快些去烧些开水来吃,给大家伙驱驱寒气。”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话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林安心的小耳朵动了动,这是村长也来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正好呢,戏台子都搭好了,她可得好好表演一场,不然太对不起邓金铃那一推了,不能剐掉她一身肉,怎么着也要恶心恶心她,先收些小利息。
“四丫,四丫,还不快些滚出来帮忙。”季春花人已到正屋台阶上,扯着嗓子朝东厢房大吼。
“娘,你别挡在那里,让叔他们几个先把爹抬到屋里去。”邓金鼓忍不住开口道。
季春花忙赔着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各位大哥因为我当家的事,而受了寒气。”
那几个帮忙的听了,也就笑一笑,也有人说:“四丫不是也生病了么,好些了么?”
季春花又答:“好些了,好些了,今儿中午我大闺女回来做了饭菜,她吃了一大碗。”
“哟,看来死不了了,能吃就是福,吃了才有一把子力气呢,看来是真好了。”
“不过,怎地没听她答应呢?”又有人说。
季春花心下正觉得奇怪,一边招呼帮忙的,把邓大郎抬到屋里床上去,一边转身想去东厢房叫林安心起来帮忙做事,心里有些恼怒,这个没眼色的狗东西,不知道家中出了大事,天都快塌下来了么,竟还只知道睡睡睡,果然,她那无用的二闺女说得没错,这媳妇就不该惯着。
却不想,她才刚一转身,被人扯住了衣角。
低头一看,竟是她家最皮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