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富温柔一笑,他的那一抹微笑,宛若春风吹拂着林乔芯那本就是燥热的心。她始终红着脸蛋,颔首有些羞涩,“姜姐姐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通宵做了一夜的活儿,累着了。”陆富说着,拿起姜田田做好的发簪,摆在林乔芯眼前,“你瞧,这设计,做工多么细致呀。就差一抹流苏了,然我这里的流苏材料,并不是她想要……哎,可惜了。”
落霞雁飞,正如林乔芯这活泼的性格一样,好动,阳光,眉目之间透着女侠的英气,有的时候又像是落单的大雁一样,扛着内心暗藏的悲伤,独自在落霞天空,坚持着自己所为认为的正义之道。
“真好看!我觉得,有没有流苏,都无所谓了。这样子就很好漂亮了呀,我真是迫不及待要戴在发髻之上了呢。哎呀,不对,不对,这么好看的发簪,我想应该去换一个合适的发髻才对。”林乔芯甚是兴奋,双手小心翼翼捧着端详。
陆富侧目望着她那副开心得像个傻子一样,不自主伸出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微左右摇晃一下,“师妹只不过是小小露了一手,就把你这高兴的,像是丢了魂魄一样。难道我店里的饰品,没有你喜欢的吗?”
“啊?”林乔芯心里咯噔一下,她抬眼盯着陆富,放下落霞雁飞,甚是为难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陆公子店里的饰品,自然也是佳品,大概是我不懂得欣赏吧,所以看不出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陆富顿时无言以对,他备受打击,虽他也是琉璃堂的子弟,但是有些东西,仍旧是他无法学到精髓的。内心是有多种不甘心,不乐意,可越是外行人,给的评价越是直观和真实的。
林乔芯见他脸色不好,还久久不说了,以为自己惹恼了陆富,连忙改口道,“啊啊,我,我想想起来。店里的确也是有些我喜欢的,只不过是不太记得是什么了。啊哈哈哈,陆公子别,别生气啊。”
“林姑娘不必强迫自己说谎话来哄我开心。实力的差距,我承认,也是认输。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自己的师妹进行较量和吃醋!看样子,我真的是很差劲呢。”
“陆公子……”林乔芯满脸忧愁,她很是害怕因为这次说错话,而导致陆富对她有所成见或者是嫌弃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了?
行走江湖多年,难得遇上一个可以让自己春心荡漾的正人君子,怎么可以就这样子推出门外?
陆富并不知晓林乔芯内心戏份居多,只是觉得她在苦恼自己可能生气罢了。他恢复常态,宽慰之,“好了,我也该回店里瞧瞧了。我师妹就拜托你了,林姑娘。”
林乔芯嗯嗯的点头,嘴里有话,可脑子却是一片混乱,所有词语无法组成到一块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富远去,她站在房门口唉声叹气,恼怒自己为何这般嘴笨呢。
萧祁冥在南棉的贴身护送,又或者是南棉的暴力押送之下,算是平安的,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仁义宗。所有巡逻的护卫见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门,纷纷自主站列成排,抱拳齐声喊道,“少主,南门主!”
这一声呼喊,可把在内院四阁楼的严左,招惹来了。他一路风风火火,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着,“少,少主,你可算是回来了!”
萧祁冥嗯了一声,扶起差点喘不过气的严左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严左挺起腰板,深呼吸几大口新鲜空气,刚要说重要的事情时候,目光一撇,瞧见了南棉,他又倒吸一口寒气,声音沙哑道,“南,南门主。你也跟着来了啊,欢迎,欢迎……”
“听你这语气,像是很不乐意看到我呢?严副门主!”南棉阴柔一笑,高声道。
“哪里,哪里。里面请,这里不方便说话。”严左实在是意外,南棉这个妖女居然也会跟着来,先不管这目的,会不会和艾门主一样。
四阁楼建立在半山壁之上一处,望云阁楼,也是仁义宗放置江湖相关重要人士信息和资料的地方。若是没有熟人带人,外人根本无法从内道上去,所以也是一个秘密商议要事的好地方。
南棉还是一次上来,她面对眼前山间云落,鸟飞的景色,有点失态的冲上去,站在护栏边缘之上,往深山渊看去,根本不管后续上来就坐的严左和萧祁冥两人。
萧祁冥见状,就不打扰了,对严左招手,“艾门主来过了,是吗?”
“是的,少主。”严左说着,给其倒热茶续言,“少主,一会儿我让花名医过来给你瞧瞧内伤。”
“还真是让你费心了。这次,是我大意。”萧祁冥抱歉,一口喝掉热茶,暖和了心胃。
严左没说啥子,只要他活着回来就成,其余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嗯哼一声,组织好言语,十几秒后说,“少主,关于你上次说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陆富,陆少爷当真和当年血玉令事件有关系。”
“这家伙藏着还真是深邃呢。哪个门派的遗孤?”
严左摇摇头,表示陆富并非是门派遗孤。萧祁冥疑惑,“不是吗?那他怎么会知道血玉令的事情?当年事情闹得挺大,可也只有相关人士,才能知晓其中原因。坊间普通人,岂能知晓?顶多都是以讹传讹,或者是听说书评晓得当年事情罢了。他是……”
“他也是匠玉人之后。名气在当年不大,可这银线,金线缠丝制品的手艺,算是当年一绝。在血玉令事件落幕后,许多杀红眼的江湖匪徒,不甘心得不到血玉令,便开始了四处找寻凡是觉得有可能晓得血玉令下落,或者是能复制的匠玉人,都进行了软禁,逼迫他们制作一块出来。然……”
“然,血玉并非是个常见的石头,所以……他们就杀了陆富的父母吗?他又是如何逃脱出来的?还能活到现在?”萧祁冥不解。
严左默默下巴,哀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说起来也是个巧合,在血玉令事件结束后第二年,陆富就被四处云游,躲避江湖人士追查的琉璃堂堂主给收了,还是属于被强制带走的那种。当时陆富父母自然不乐意,可一见琉璃堂主的手艺的确是超凡,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了。”
“还真是!这个琉璃堂堂主,真会到处招惹是非。不过,对于此来说,陆富的父母死于非命,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也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我猜测,他已经是在得知父母被杀害后,才晓得血玉令一事吧!”萧祁冥眼里露出不一样亮光,表示对这个陆富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想也是如此。除此之外,少主还有更加有意思的事情,想不想知道?”严左故作卖官司,彻底调动起了萧祁冥的胃口。
萧祁冥最厌烦的就是这种说话方式了,他微怒,一拳头重击桌面之上,可嘴角却是上扬的,“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严左脸色一沉,压低着下巴缓缓说道,“琉璃堂堂主的大小姐,也并非是琉璃堂堂主亲生。姜田田也是他云游路上捡来的孤儿,听闻是强盗的缘故……”
“什么?这老头子,云游躲避追查就算了,还要多管闲事,在收养一个女儿!然而,也好。我们也是多了一个筹码在手上,就不怕此事无法解决!”
“是。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是我们仁义宗处于被动的地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严左点明当前局势不利。
萧祁冥心里清楚,想要扭转当前的局势,那就得要下点血本好了。不主动出击,哪里能迎来敌人的破绽可言?他侧目瞟了一眼还在继续观望风景的南棉一眼,轻声嘟喃,“血令堂,是个问题。老窝在哪里?有什么人?多少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击?”
严左听见了,也是一同犯难了。此时风景看腻的南棉,一个大跳跃,轻点落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桌子上,蹲下身子说,“我可以帮你打开这个缺口呀。血令堂而已,只要有个小盆友,我就能打探得到相关消息。”
“你,你,你……赶紧从桌子上下来。晓得这茶具,这红木家具多贵吗?啊?”严左紧张大呼,想推她下来嘛,就不敢。伸出手,颤抖在半空中,面目狰狞得不行!
南棉毫不在意,毕竟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毫无价值可言啊。她还真就偏不下去了,直接一屁股坐实在桌子上,摆出一副欢迎来打架的兴奋嘴脸。
“怎么说?你有什么计划?”萧祁冥也心疼这桌子和茶具,不过还是以大局为重。
南棉抖抖肩膀,哼哼两声,“之前不是说,姜老头已经被带走,生死,下落不明吗?那身为他亲传的养女,姜田田是不是还有活着和利用的价值。只要他们能动得到姜田田身上一根手指头,或者是一抹带着属于她血迹的信物,对其进行威胁。那么你说,我该如何办了?”
经过她这样一说,萧祁冥大概明白了南棉的意思,他平静的颜,瞬间变得严肃和可怕起来,“你想要拿她当诱饵?”
“并不是我拿她当诱饵。而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鱼饵,就看这群鱼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上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