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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心香 兴业报国
——晚清一品大员许鼎霖事略

△许鼎霖

许鼎霖(1857—1915),字久香,清光绪壬午(1882)科举人,赣榆青口人。历任晚清内阁中书,秘鲁领事官,庐州、风阳府知府,奉天交涉使,君主立宪时期的中央资政院总裁,江苏省议会议长。为清末著名实业家。

许鼎霖以科举为阶,跻身仕途,做了十几年晚清的官。中年以后,在缉捕起义军民、办理宁海教案、热心君主立宪、抵制列强抢占路权等方面,自有其瑕疵所在。但其积极倡导教育,办实业,兴农垦,治水赈灾诸般行状,很得一时之誉。以至被时人将其与张謇称为“南张北许”,加上海州沈云霈,并称“江北三名士”。由此奠定了许鼎霖身为官僚资本家,忧国忧民、开明进取的一面。

许鼎霖出身于富绅之家。父亲许恩普,字子博,捐监生。任过几年山东某地县丞,多数时间家居。以组团练抵抗捻军,得功加同知衔,赏戴花翎。许恩普博学广闻,有豪侠气。因常顶抗官府,勒取豪强富室,周济穷人,以行四,被官门富户呼为“许四坏瓜”,而地方百姓则称其“许四君子”。

清代咸丰、同治年间之赣榆,地瘠民穷,兵燹不断,旱涝频仍。先是,自咸丰二年(1852)至同治六年(1867),整整15年间,县境成为清军、淮军、团练对付幅军、捻军及流匪的逐鹿孔道,焚略无虚岁。继之,同治十三年(1874)以后连年大水、旱蝗、地震、雨雹,乞者倾室,村廓为墟。时任知县旗人特秀勾结海州知事林达泉,呈请抚贫赈济,得抚款、募银十几万两,采取以工代赈之法,挑海疏港。工程稍动便草草告竣,赈款大部落入特秀腰包。

许恩普仗义执言,拟撰《赣榆人民呼吁书》文稿,上达州府。

自然的,这样的文稿注定会落到特秀手中,一桩挟嫌报复的惨案马上就发生了。许恩普及青口周、孙等头面人物俱以“结党营私,对抗长官”“造谣污蔑,煽惑人心”等罪名,被拘拿,解送江宁府大牢。

光绪八年(1882)秋闱重开。许鼎霖赴江南省试,科考成绩一等。当主考官得知其为许恩普之子,则诘言道:“你就是‘许四坏瓜’之子?”许鼎霖在堂下朗声抗言:“瓜坏子(籽)不坏”!语惊四座,折服学官。以其考绩,应点解元。按清制,江苏与安徽士子俱在江南贡院科考,头名解元两省轮流做。上科江苏士子夺了解元,今次便点了安徽籍李鸿章胞弟李瀚章之子,许鼎霖屈居第二,点子亚元。

正是这次科考,给大牢候审的许恩普带来了生机。亚元许与解元李既为同科,遂成莫逆。便联络了几位同年,上书两江总督左宗棠,为乃父鸣冤。又托请前两江总督李鸿章为之关照。光绪九年,许恩普一干人等开罪获释。后随许鼎霖迁居京师、上海。殁后,因子贵得一品封典。

1893年2月,许鼎霖随清廷驻美国兼秘鲁公使杨儒出国,任秘鲁领事五年。

中国对秘鲁建交,是李鸿章亲自经办的。秘鲁在拉丁美洲各国中所以特受重视,主要因为秘鲁是华工出海谋生的主要居在国。据秘鲁驻华专使葛尔西亚对清廷的称言,当时被贩卖到秘鲁的华工有十万以上,大多从事采矿业。当时,秘鲁政府对华人征税甚苛,华工受到非人待遇。派往秘国的查办专员在给大清总理衙门的报告中说:“华工到彼,被卖开山种蔗及(在)糖寮、鸟粪岛(工作),(备受)虐待。合同限内,打死及自尽,投火炉、糖锅,死者甚多,实可惨悯。”

许鼎霖在秘期间,依照《中秘通商条约》“查办华工专条”中:可以查询华工受苦情形,通知秘鲁地方官将雇主“传案讯断”,华工对判词不服,可上诉秘国各大员;凡合同内有“期满由雇主资遣回国”字样的,雇主必须践约;倘合同无此条款,而华工要求回国又无川费的,应由秘鲁政府设法送回;凡侨寓秘国无论何国人民,(对官厅)呈禀式样最优者,华工应一体均霑其益等条文,与秘国政府斡旋抗争,全力维护华人权益,最终使得秘国废除了对华人的苛税,改订了对华人的商约,争得了退赔的税款,获得了旅秘华侨的拥戴。

许鼎霖1897年由秘回国,以知府加盐运使衔,署安徽庐州、风阳府知府,以镇压自立军党人秦力山起义得功,荐补安徽候补道衔,代理芜湖道署务。1902年,会同芜湖巡警局增募警勇300名,改设巡警总局。与道台吕钧生议定警察章程,试办西式警察,开了中国新式警察建设先河。后得浙江巡抚聂缉槼赏识,许亦随任浙江洋务局总办。其间受命办理宁海教案,驳回法国天主教主教赵保禄索赔白银30万两的要求,呈请清廷批准,将宁海县令从军,赔银15万两,为被杀教士竖碑道歉结案。

许鼎霖在皖期间,以片言决狱享名朝野。曾公断合肥三合抢米案、桐城水洲互讼案等多起积案,甚得公允。1907年7月6日,发生光复会首领徐锡麟刺杀安徽巡抚恩铭案。徐锡麟以安庆巡警会办兼警学堂监督身份,率领30余位学生起义被捕。当时清廷严饬皖省,要求“一并诛杀”。许鼎霖与冯煦参入会审,以“学生无造反实据,不应滥杀无辜”案实,据力陈奏,使得30余名警学堂学生无罪开释。

许鼎霖由清帝(实际上是摄政王、监国载沣)特旨简充资政院总裁,是1912年1月间的事。到2月12日清帝被迫下诏退位,南京政府宣告成立,资政院便随之消亡。许氏的资政院总裁,实际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闹剧一曲。

清廷的“仿行宪政”,是在“国势阽危,人心浮动,内扰外患,岌岌堪虞”的情势下进行的。从光绪三十一年(1905)派遣五大臣出洋考察始,到宣统三年(1911)爆发武昌起义止,扰共进行了七年时间,便在乱乱哄哄的喧闹中收场。

当时,日益高涨的革命浪潮和人民群众此伏彼起的反抗斗争,猛烈冲击着清廷的统治。俄国在日俄战争中的失败,也促使舆论向实施宪政倾倒。官僚阶层尤其是一些督抚大员,认为唯有实行宪政,才可使“皇权永固”“外患渐轻”“内乱可弭”。清廷于是颁布“预备仿行宪政”谕旨。

为了促进宪政,在海外的康有为把保皇会改为国民宪政会,梁启超在日本东京成立政闻社,发表宣言提出宪政大纲。国内的立宪党以张謇、许鼎霖为首,联合苏浙闽绅商郑孝胥、汤寿潜、朱福诜等,于1906年在上海组织“预备立宪公会”,许鼎霖任本部事务所会董。翌年,许鼎霖与张謇等复以预备立宪公会名义,联络湘、鄂、豫、皖、直、鲁、川、粤、黔等省立宪派,相约齐集北京联合上书,呈请速开国会制定宪法,设立责任内阁。同时积极联络清廷封疆大吏,敦促政府从速立宪。

这时,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连续发动多次起义,各地人民反清斗争如火如荼。迫于朝野压力,清廷于1908年8月正式颁布《宪法大纲》。这部大纲虽以日本明治维新时期的宪法为蓝本,但却删除了日本宪法中对天皇权利限制的条款。其首列君主大权事项以明君为臣纲之义;次列臣民权利义务事项,以示民为邦本之义。开宗明义重申“君上神圣尊严,不可侵犯”,大权仍统于朝廷。对臣民权利义务,名义上允许有言论、著作、出版、集会、结社等权利和自由,实际上除了当兵和纳税义务外,对其他权利都作了种种限制,甚至规定皇帝随时有权颁布诏令,予以剥夺。

1909年,各省咨议局纷纷成立。许鼎霖与张謇筹办江苏省咨议局,许先任总会办,后任学务特审员及审议会议长。

1910年10月,资政院在北京正式成立。资政院是清廷仿效西方议会模式而加以改头换面的全国性舆论机构,是西方资产阶级代议制在中国最早的尝试。按照《资政院院章》规定,总裁“以王臣著有勋劳通达治体者”,副总裁“以三品以上大员著有才望学识者”,由皇帝特旨简充。而议员的产生,则分为“钦选”和“民选”两种。是时,许鼎霖被“钦选”为议员,任专任股第二股长兼审查各省咨议局关系事件特任股员。资政院从成立到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后,前后召开两次常年会,通过《十九信条》,选出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十九信条》是《重大信条十九条》的简称。与仿行宪政初期五大臣外洋考察回来后颁布的《宪法大纲》相比,无疑有了革命性的进步。它首次提出了贬抑君权、伸张民权的思想,修改了《宪法大纲》采用的日本式二元君主立宪模式,而采取英国的虚君共和制,实行议会政治,责任内阁。同时还大大提高了未来国会的权力,规定立法权属于国会。

宣统二年(1910)第一次常年会资政院会议速记录中,记录了许鼎霖的一次重要发言。当时,立宪派为了缓和人民对清廷的不满,提出所谓的“军机弹劾案”,要求另组内阁。部分议员表示如果不达目的便决心解散资政院,许在会上表示异议,说:“现在中国正在危险的时候,若我们对于弹劾军机大臣就存一个解散的决心,于实际上是很危险的。何以见之,现在一般人民有立宪国民的意气,并无立宪国民的程度,一经解散人民的代表,即是弃绝人民,恐怕革命党、哥老会乘此机会煽惑民心,暴动起来就不得了,”动员部分议员收回成见。议员们接受了他的意见,搁置此案,避免了一场政治动乱。但同时也暴露了他害怕革命、保皇守旧的立场。

1912年2月,清帝退位,中国封建皇权的几千年统治宣告结束。作为失国之臣,许鼎霖只好另谋出路,1913年初,加入了国民党。当时,由于醉心于政党政治的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的努力,国民党在袁世凯窃取大总统后举行的众议院、参议院选举中占了上风。两院870个席位中,国民党就占了392席,占45%强,取得了压倒优势的胜利。正是得益于处于优势的国民党议员的支持,许鼎霖被举为江苏省议会议长。不久,袁世凯公开镇压革命党人,制造了著名的刺杀宋教仁血案,国民党人遭到打击,许鼎霖也遂之辞去了议长之职。

1913年年底,袁世凯下令解散国民党,篡改民元约法,筹备政治会议。许鼎霖得张謇举荐,被袁世凯指定为政治会议审查员、江苏省特派员,参与拟订《约法会议组织条例》,许遂之成为约法会议议员。袁氏得以实行独裁,得益于许鼎霖处甚多。

鸦片战争以后,在西方列强强行在我国设置工厂、进行机器生产、实行经济掠夺的情势下,中华民族为了生存和发展,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环境及经济条件尚不充分条件下,开始艰难地兴办机器工业。民族资产阶级和越来越多具有远见卓识的爱国志士,纷纷将投资工业作为爱国救国的实际行动,提出了“设厂自救”“实业救国”的主张。从此,中国机器工业开始了缓慢的发展历程。

这时,许鼎霖历经十多年的官场生涯,宦囊甚丰。他相信李鸿章提出的“必先富而后能强”的观点,认为“中国贫弱自此,苟不自实业入手,则国必日蹙,民必日困,安有富强之日!”(《东方杂志》1911第九期·耀徐玻璃公司经理许久香报告)。毅然转意投资实业,首办耀徐玻璃公司。他联合李伯行、陈润甫、张謇、袁观海、丁衡甫、金寿平、黄伯雨等人,出资选购宿迁县砂地3263亩,赎买英人已购砂地191亩。集股本43万两,实用资金百万两,买进英商福斯德机器,建厂房、栈房、储仓、宿舍,雇洋匠四人,以福斯德为工程师。于1906年2月获清政府商部批准专利10年,年底试产。嗣因熔炉太小,洋匠不足,所产玻璃不敷合约之数,主雇之间发生争执。福斯德竟撕毁合同,子夜间私将机器拆去,并带洋匠回沪。许鼎霖追到上海,雇请律师,控于有司。本应由按察审判,怎奈福斯德称病躲祸,按英律民事诉讼不能拘留病人,遂改由驻沪英国领事居中调解,饬令福斯德派回洋匠,复装机器,并培训技工,以此草草结案。以后,许鼎霖改聘澳洲人维斯罗为工程师。重新订购乌鲁门器皿炉,平片新炉因诸股东畏难退缩暂未改造。自此,玻璃公司开始了大规模正常生产,日产玻璃七千块,品类五十余种,产品在南洋劝业会和巴拿马万国博览会获得优等奖章。

1903年,许鼎霖父亲许恩普去世,张謇撰联挽之。联前小序云:“丈为久香尊人,余主赣榆选青书院讲席时,雅相谈洽。久香时方使美,为秘鲁领事。”挽联云:

与公别十五年,雄节高风,自昔称之,与东方生等辈;

有子使二万里,抗忠报义,企古健者,立西域传功名。

当时,许鼎霖以盐运使衔补安徽候补道,在家丁忧守制。

晚清海属赣榆县下口海港,自嘉庆年间海禁渐开,但商船只可自下口港出海,对渡浏河口。至咸丰间,上海亦始通商,海禁大开。许鼎霖乘时而上,由其牵头,联合三品衔商部头等顾问、翰林院修撰张謇,编修沈云霈,四品顶戴商部四等议员分部郎中李厚祐,二品顶戴记名候选道严信厚,二品顶戴指分江苏试用道周晋镳,二品顶戴浙江候补道朱畴,三品衔分省补用知府朱佩珍,三品衔江苏直隶州知州樊棻,上书商部,呈请在赣榆下口地方(后改在海州)创设赣丰机器饼油公司,产品直接出口上海。

赣榆区档案馆存有一份许鼎霖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创办赣丰机器饼油公司”送商部的呈文,呈文写得言简意赅,眼光精到。身居百年之后,读之犹感激情荡胸,击节三叹。其要义有四:

一曰振新地方工商事业。文称:“外洋重商,国以富强;中国轻商,民以贫弱。幸逢朝廷特设商部,各省工商事业日见振新。惟徐海风气闭塞,民情强悍。富者志在温饱,株守田园;贫者迫于饥寒,流为盗贼。职道鼎霖生长是乡,目击时局,可为隐忧。”“盖地方多一公司,既可籍养若干贫民,并可多出若干货物。贫民少可以潜消地方隐患;货物多可以增收关市税捐。”

二曰振兴口岸商埠。文曰:“查海属赣榆县境青口,出口货物向以豆饼豆油为大宗。10年以前出口豆饼岁至四百万片;出口豆油岁至二千万斤”,海禁以后,加之北部牛庄营口口岸影响,“青口土法饼油因之滞销,出口遂为之大减。若不设法挽回,口岸必立见衰败。”

三曰申请专办权20年。文曰:“事属创始,地方土豪地棍不免藉端阻挠。且中国商学毫无讲求,往往一公司获利,众公司即接踵而来。卒到搀夺排挤,两败俱伤……略仿专利之意,准于海属境内专办20年,以固商本。”

四曰税厘优惠。文曰:“谨拟暂照本地土法饼油,一例完纳税厘。一俟裁厘之后,颁定相当厂税,再行遵章照缴。”

呈文中体现出来的诸如兴办工商、吸附民力、振兴口岸、争取政策优惠、专办权等思想,即便以今天的眼光去看,也是先进的、独到的。当然,地方大员及厘局官员,与许鼎霖之间自有一番踢踏争辩之烦。其中心围绕下口口岸海禁该不该大开、出口循旧规经海州进入运河还是经由下口直达上海、税厘优惠多少等问题展开。最后经商部裁夺,除专办期规定五年以外,其余基本照本批准。该公司开办后颇能获利。

此外,他还自行筹办或与人合作,在赣榆、海州、镇江、上海等地兴办、投资企业十多个。还投资北京博利呢革厂、景德镇江西瓷业公司、上海大达轮步公司等。清政府嘉奖其兴办实业有功,于1908年赐于正二品封典,翌年又擢升为一品大员。

许鼎霖在从新政、办实业同时,也比较关心家乡的建设。由其创建赣丰机器饼油公司所争取到的下口港的开禁,使得赣榆重要商贸重镇青口,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繁荣。日照、莒南、临沂、郯城、东海、沭阳一带饼油产品,蜂拥而至,青口镇出现了车马不绝于道、万商辐辏、百业繁荣的兴旺景象。

在许鼎霖任商部会办、主持导淮和江北赈务期间,曾拨款治理赣榆境内的小沙河、朱稽河,虽系小治,百姓亦获益匪浅。当时,青口南门外之青口河,久已失治。河堤残缺不周,河床几近平陆。每至汛季,则溢泛破堤,百姓深受其害。许鼎霖奏请赈款,浚河筑建石埧,以冀永绝水患。当时具体督办治河工程的,为许鼎霖四弟许鼎馨。其与另外几位劣绅串通一起,贪污治河款银,整个工程十不及二三,即宣告“资金不敷”,草草收场。时有“久香可敬,四贼可杀”等语,流传于青口及周边百姓中间。

许鼎霖还与海州沈云霈联合奏请开发鸡心滩和燕尾滩,经江淮巡抚奏请清政府批准。民国初,陇海铁路渐向东边延伸,许鼎霖于1913年邀请水利学家武同举和法国河海工程师克那拉来新浦,进行海州湾的地形勘测和水文测量,应和孙中山提出的东方大港的宏伟设想,做了一些实际的事情。

许鼎霖赣榆青口的祖宅旁,有一处花园,叫“潜园”,民间呼为“许家花园”。相传园内住有一精通诗文的女狐仙。有一天,园主许鼎霖邀同受聘青口选青书院山长的南元张謇游园赏翠。席间,张謇吟咏游西湖的七律一首。少顷,自梁间飘下一纸桃红诗笺,乃是女狐和咏西湖七律一首,全诗如下:

绿树红楼又一春,

邻家姐妹共论文。

新愁万种随流水,

旧恨无端怨浮云。

千树梅开苏小墓,

一庭草长岳王坟。

可怜夜半浙东雨,

湿透吴绫百褶裙。

一时传为《女狐诗》。或谓律诗为许鼎霖伪托,逢场作戏,一博一笑而已。后有青口布衣诗人陈绍麟者,读罢《女狐诗》,作一《读女狐诗戏题》,诗云:

学步邯郸失故踪,

野狐痴望蜕前容。

灵山终比天涯远,

爇尽心香梦未通。

诗吟得有品、有味也有趣。说是“戏题”,然一句“爇尽心香梦末通”,竟道尽了许氏一生的宦涯心迹,确是灵通之思,精辟之论,神来之笔。又有史志工作者汪承恭老先生,于七十年代编撰《青口镇志》,笔墨所染晚清到民初赣榆青口的人文社会、官儒乡贤,人物传中自然首列许鼎霖的名字。文章结尾,信手将此诗作了压卷之珠。如今想来,是有他的道理的。 Z7sBKGYgHSWWAneNmXHyrEjwu4dtdG3pqwci4CCoewfjbBdUxoIAZcJUi4qjEA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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