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儿是我们镇镇长的女儿,读初中时,我与她就是同班同学。因为她爸是镇长,天生优越的她在我们的眼中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高贵,更是可望而不可即。老师也对她特别关照,让她当上班里的学习委员,后又兼了文体委员,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等,弄得全班同学都嫉妒她,不与她来往。
我也恨过她,恨她有一个当镇长的爸,恨她为什么一出生就拥有不凡的一切,恨她为什么偏偏来到我们班里,全校这么多个班,随便去哪个班读,总比整天在我的眼前晃好,眼不见心不烦。班里的好事,什么表彰,什么评奖都被她占完了。
不知怎么的,恨了好久一段时间后,我渐渐地被她那不凡的穿着打扮所吸引了。我当初只觉得好奇,便特别关注她,发现她所穿的衣服都特别好看,几乎是每天不重样。也许是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吧,在那个时候说不上爱,但至少也不恨她,不说别人搞不懂,就连我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记得那时爱好文学的我,整天读着席慕蓉、戴望舒的诗,总想象着她就像诗中的那个美丽的少女一样,走进我的梦中。为此,我还偷偷地为她写过好几首情诗。可写好后,都是自我欣赏,没给同学看,更没有给她看,就像我的一个小秘密,一直保存在我的心里,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
特别是在热天,别的女同学都不敢穿的超短裙或特别透明的衣服,鸽儿就偏爱穿一件像纱巾一样半透明低领口的上衣,下面穿着超短裙,白白的大腿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弄得我都不敢看她,却又想偷偷地看她,可总也看不够。哪怕看上一眼,心就咚咚地跳动着。有时看着她,就像患病一般的神情恍惚,像在梦游一样。有几回,老师看到我这样子,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心虚地摇头说:“老师,我没病,我很好的。”
其实,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见到鸽儿,都会很激动,都会进入梦一般的境界中,更不明白我是不是爱上她了,不敢相信我对她的爱是真的。因为在那个时候,爱就像神话一般,既神圣又美好。说不清那是幸福,或是遐想,又或是痛苦。就这样我痛并快乐着。
我总是有事没事就找她说话,比如:“你今天作业做了吗?”
她在高兴时,会笑着回答说:“做了,你呢?”
如果赶上她不高兴,要么不回答,要么说一声:“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学习委员,我做不做关你什么事?”
不管她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我都很高兴。因为见到她,就像见到了雨后的阳光,又或是像见到了十五的月亮,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心里也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但有时也怕见她,见到她就是不知道再找什么话来和她说。哪怕是先前想好的话,一时间好像喉咙被堵住了。一次两次这样,多次都这样,她有时从我身边走过,也好像不认识了。有时,我在梦中还见到了她,比白天见到的还要美,像电影里看到的大明星,又像神话中的仙女,更像天上的云彩,总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有一次,学校开展植树活动,没人与鸽儿合伙,老师见我老实就安排我与她合伙。我是农村孩子,在老师眼里,农村孩子没有镇上的孩子调皮,在女同学面前不会去说些下流话,更不会有意去对她有点什么想法。所以把我与鸽儿分在一起栽树。谢天谢地,老师是为了照顾鸽儿,可却无意中照顾了我。我用锄头在前面打树窝,鸽儿就在后面栽树苗。在她蹲下去栽树苗时,我无意间就从她那宽口的衣领里看见了鸽儿那正在发育的乳房,我的心在怦怦地跳着,仿佛就要一下子蹦出来了。
那一刻,我尽量控制自己,可就是控制不住,鸽儿见我心不在焉,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我栽的树要不得?”
我笑着说:“不,你栽得很好!”
她笑了笑,说:“那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是不是我脸没洗干净,还是什么?”
我说:“没什么,你的脸洗得很干净呀!”
为了放松情绪,我有意转移视线,就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山,我说:“你看,那山上的树好绿,那山上的花开得好鲜艳,从那边飘来的花香也好闻,这三月的春光多美呀!”
她抬头看了看,说:“这山哪里美哟。去年我和我爸去黄山旅游,那山才真美,才是天下第一山,有句话说得好:‘黄山归来不看岳’。还有峨眉山,我也去过,那里也号称天下奇山。还有泰山,那里更好玩,我呀,跟着我爸去了好多地方,看了很多山。”
我说:“你有一个当镇长的爸真好,能带你出去旅游真让我羡慕。我爸呀,每天除了叫我干活外,就没有别的安排,就是走个亲戚也一般不会叫我和他一起去的。”
她笑着说:“不是我爸带我去,是他单位组织的,本来他不让我去,我就天天缠着他,因为我爸最疼我,所以就带我去了。”
随后,我正在一个劲地打树窝,听见鸽儿“啊——”的一声大叫,我抬头一看,只见她胸口有一只小毛虫在爬,她要我赶快拿走,我伸出手,可愣住了,那毛虫爬的地方正是那让我为之心动的地方,我不知怎么是好,帮她拿吗?不敢动手,不帮她拿吧,看她被吓得快哭了。
我呆愣愣地站着,鸽儿说:“快拿呀,你愣着干什么,吓死我了。”我赶忙伸手去拿下虫子,仿佛我的那只手已触摸到了她那富有弹性而又柔软无比的乳房,我的手像触电似的。这情景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