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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9

李之谨载着她,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展泽诚?”

洛遥勉强笑了笑:“是啊,正好碰到展先生,还问要不要送我一程。”

他的目光滑到她紧紧绞着的手指上,轻描淡写地说:“这个时候不好打车。”

洛遥应了一声,有些慌乱,又低声说:“还要试衣,是不是太麻烦了?”

他耐心地笑:“女人还会怕试衣服吗?”

贾师傅拿了两款给她试衣,一款是白底紫花,另一款是浅珍珠色。老师傅一边递给她,一边说:“这是第一次试,这款还没有手工苏绣,这个颜色配花开牡丹相当好看,不过还是等你试完这次再说。”

李之谨坐在茶几边,端着茶杯,一句话也不说,噙着笑,似乎有些期待。

触手只觉得柔软,仿佛有浅浅的水流从指尖滑过,又像拂过乌发,延绵不绝的舒心流畅。她将那件珍珠色的换上,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外边等着的都是男人,她从没有像这样,穿上一件衣服,然后等待别人的评价。

洛遥不安地站在贾师傅面前,问:“还有要改的吗?”

非常的合身,衣服仿佛就是她的第二层肌肤,妥帖地勾勒出纤美的线条。

李之谨微微眯起眼睛,她的侧影看起来很薄很轻柔,发髻松松绾着,又散乱地落下了几丝,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形容词,只觉得美丽,不输给任何人的美丽。他不动声色地转开眼睛,微笑说:“我也觉得很合身。”

贾师傅摇摇头,依然细致地替她做好数据的记录,又笑:“左肩还要再改改。”

又回去试了第二件,效果也不逊于第一件。因为李之谨的眼光很准,她穿这件素色的,清淡雅致得像是雨后的天色,透着白皙的明快和优美。

贾师傅最后赞了一句:“白小姐穿旗袍很好看。”

李之谨顺口就说:“贾师傅很少夸奖人,可见你穿着确实很好看。”

灯光下洛遥笑意盈盈:“我把你这句也当作夸奖了。”

“客气。”他简单地说,“我很期待。”

不过对洛遥来说,更期待的是工作的成果,因为自己一直帮忙在做一部小短片,用的就是那天纪录片剧组拍摄的素材和镜头,另外配音。这个工作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幸好这算是分内事,因为博物馆需要配合李家的这个活动。

于是又有很多机会和李之谨见面。李之谨对人都很随和,甚至有一次专门请林琳以及几个义务讲解员吃饭。洛遥自然是和他们一起去了,看着几个小姑娘一脸崇拜的表情,忽然觉得很有趣,难得李之谨温和又耐心,看得出来,忍耐力很好。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得笑了,忍不住抿了唇,向车窗外张望了一眼。

刚把几个小女生放在校门口,李之谨和她闲聊:“哎,你到底要选哪件?”

他们下午又去试了一次衣,正式的成品相当漂亮,尤其是那件花开牡丹的旗袍,花枝浓烈扑面的美丽恰好又被浅浅的珍珠色优雅地中和,一眼惊艳。

可是洛遥想都没想,说:“还是紫色的吧?”

他就这么扶着方向盘,缓缓地看她一眼,笑意从眼角流露出来:“我就知道。”

洛遥顺着他的话说:“是啊,那件衣服太漂亮了,我穿不出味道。”

“不是不适合你,是你不愿意穿吧?”李之谨笃定地说,慢条斯理,“白洛遥,我发现你有避世倾向。”

洛遥无语地抬起眸子望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转了个话题:“不是啊,明明你一开始就替我选了这件,我也是不好意思拂了你的好意。”

他仿佛没听见,语气就像是户口盘查,继续:“你谈过恋爱没有?”

洛遥不乐意:“我干吗告诉你?”

他微微板起脸,可是忽然又微笑了:“不说就不说,反正迟早也会知道。”他侧过脸,向她眨眨眼睛,透着狡黠的英俊,就像大男生那样,有一种干干净净的气质。

洛遥却愣了愣,似乎察觉出了一些不妥,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说不上来。她无声地看着窗外,没有再接话。

博物馆大厅里一直滚动播出着李征远的百年纪录片,陶瓷馆已经布置完毕,就等着择日重新开馆。网站上已经预告了新馆的展品:为了纪念祖父的诞辰,李耀辉先生又将捐赠出明代宣德年间的一件釉里红三鱼纹杯,而大多数工作人员也都收到了周末纪念酒会的请帖。

洛遥犹豫了快一周的时间,她不想去,怕见到展泽诚,又怕和李之谨一起会让同事议论。好几晚都没有睡好,顶着黑眼圈上班,想了各种借口,可是没有一个能说服李之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一晚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在宾馆出现,李之谨又把洛遥介绍给自己的父亲认识,渐渐地同事们也都知道了。林大姐有一晚和她一道坐地铁,说的话就大有言外之意:“洛遥啊,你也不小了,要是对象合适,大家看着都挺好的,要抓紧啊。”

她不置可否,又怕林大姐再说下去,只能含含糊糊地带过话题。

那天地铁非常挤,这么冷的天,车里竟然热得人难受,高领毛衣刺刺地扎人。她几乎透不过气,比窒息还叫人觉得不舒服。这么憋着,倒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她真的不需要躲着他,越是躲着,他越会以为自己还在纠结着过往。

周末下午,李之谨开车来接她的时候,洛遥十分配合。他替她想得很周到,换好了衣服,又有人来打点头发和妆容。

洛遥坐了很久,头发挽来挽去,她心底很不以为然,可是看着李之谨也坐在身边陪自己,全神贯注地在一沓讲义上写着什么,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呃,你不用陪我……”她想了半天,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挺无聊的。”

他连眼睛都没抬,淡淡地说:“我也没闲着。”

整理了整整一下午,只怕结婚也没那么麻烦,李之谨诚意十足,可是洛遥却越发忐忑起来,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不该答应他。尤其是当自己挽着他的手臂,和酒会上的来宾打招呼的时候,那些打量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

真正是名门世家的公子,应酬交际起来,风度翩翩。以往洛遥熟悉的那个年轻大男孩,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谈吐文雅,又时刻注意着不冷落自己,无意间的眼神一扫,都带着无可比拟的妥帖风度。

李之谨很自然地将洛遥介绍给自己的父母认识。其实洛遥已经见过了他的父亲,又和他的母亲打过招呼。李之谨的母亲牵着她的手,微笑着问她的工作,和善可亲。

门口又轻轻起了骚动,闪光灯乱成一片。

有人过来在李耀辉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他便携了妻子的手:“易钦的展先生来了。”又吩咐儿子,“你也一起来。”

她真是不愿意和他一道去,一切仿佛在重演,李之谨却轻笑着在她耳边说:“喂,不给我面子啊?女伴要尽职。”

万幸,忽然有酒店的服务员走过,洛遥听到他们的谈话,似乎设备出了点问题。

纪念酒会的每一个程序都是精心设计的,其中包括放映关于李征远老先生捐献文物的纪实小短片。可是刚刚在后台试映的时候,却发现播放不出来,急得技术人员一头冷汗,又着急地去找刻录的碟片,偏偏又没找到,一时半刻的,母带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李之谨也听到了,脸色有些难看,生硬地说了句:“那算了,不要放了。”

洛遥一直站在他身边,忽然静静地打断他:“不是还有幻灯片吗?接上音响设备,我可以试着讲讲。”

他抬起眸子看着她,声音有些迟疑:“你……”

其实白洛遥的心里远没有外表那么勇敢,她知道自己只是怯懦,怯懦去面对一个人,宁愿毫无准备地躲在幕后。于是只是用微笑掩饰:“不相信我?好歹我在博物馆待了三年了。那时候我给你讲解,你觉得不专业?”

服务员将她带到了一旁的音响间,悄悄退了出去。其实并不是正经的音响间,只是临时开辟的,在角落处,原本是杂物间和工作人员的休息间,构造有些曲折,一眼并不能望到屋内的情形。可是隔了透明的玻璃,却又看得见那块大幅的投影布,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画面,角度正好,幻灯片打出来的时候,她可以配合着一张张讲解。

洛遥坐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不再看屋外的衣香鬓影,也不去想那么多的人中间究竟有谁。手边是临时找来的博物馆图册,她心里知道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上面的讲解都太枯燥,略略的几句话而已。

和某些恐惧相比,其实这些担心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灯光蓦然暗下来,甜美的女主持正将话题慢慢转移到李先生收集并捐献的瓷器上。

幻灯片开始播放。

第一张,白釉贴花石榴壶。

第二张,暗花缠枝莲纹高足碗。

……

一些语句很快地在脑海里组织起来,很熟悉很亲切,毕竟是她写的,而平时又不知温习过多少遍,她几乎对展馆里的任何一件展品已经熟悉到刻骨的地步。她的目光斜斜地看着屏幕,仿佛置身于自己熟悉的陶瓷展馆。

二十分钟而已,八件名贵的器物,宴客大厅的音响效果极好,环绕声中是温婉如流水延绵的女声,配合着精美的瓷器,效果十分好。李之谨甚至觉得,如果只是简单地放一段短片,效果反倒刻板生硬,因为解说的女声里,真的有某种情感,是对一样事物真正的、发自心底的喜爱。

最后一件瓷器讲解完,十分热烈的掌声,低低的私语声,绽放在重新灯火明亮的大厅里。

隔了玻璃,洛遥看到来宾们在笑,才发现自己竟开始出汗了,她真的讲完了吗?她没有看一遍资料,就这么讲完了吗?原来自己记得这么清楚,那个执壶高二十七厘米,那个高足碗的重量……她的头脑里,什么时候竟然强迫自己记下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数据?

她兀自用手撑着额角,手腕处硬硬的,大约是硌到了发间那枚钻卡。身后的门轻轻“咔嗒”一声,有人进来了,然而这个小小的空间,依然悄无声息。

洛遥以为是李之谨,笑着转身。

不是他。

她很快将笑容隐去了,面无表情地走到展泽诚身侧,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借过。”

他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上,她的瞳仁很黑很亮,就是那样的黑白分明,光彩灵动。他第一眼看到她挽着李之谨的手臂,素色旗袍,白底紫花,项间是一串温润的珍珠项链,清丽秀气,是一股淡淡的、毫不张扬的美丽。

他忽然间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容忍她的身边还有别人。

她皱眉,淡淡地重复:“借过。”又轻轻地一侧身,试图从他身侧走过。

洛遥几乎以为他会让自己就这么出去,可是他恰到好处地伸出手,揽在她的腰侧,逼得她背对着门,面向自己。

他略一低头,微微笑起来:“洛遥,我累了。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很突兀的要求。

也不知是谁的眸子更黑更沉如墨,他耐心地等着她回答,一边伸出手去,将她的一丝头发拨在耳后,声音很低很温柔:“好不好?”

白洛遥忽然觉得很恍惚、很怀念。她几乎要像以前那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等着他的拥抱。他的拥抱总是很有力、很温暖的拥抱,让她觉得幸福、安全,因为抱着自己的是他,不是别人。

可是现在早就不是过去了。

她咬咬牙,微微后退了一步,不去看他:“我早就忘了,展泽诚,我不爱你了,还怎么开始?”

她就近在身侧,腰肢盈软,又因为衣服的缘故,勾勒出了这么柔软而纤美的线条。展泽诚微微一合眼,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手臂轻轻地一伸,抱住了她,低声说:“不许说你不爱我了。”

像是在对一个孩子说话,纠正她的错误,有薄责,更多的却像是心疼。

眼前只有如樱花般柔软的唇,浅浅的桃红色,他终于俯下了身子,仿佛迫不及待,却又在勉力克制,还是吻了上去,很轻柔,只是触碰而已。

洛遥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开,可是他的一只手从她的脊背滑到了她的脑后,不轻不重地按住,又低低地说:“别动。”

其实他知道她并不情愿,因为她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想推开他,可展泽诚几乎没有理会。他吻得这么专心、这么细致,不放过她任何的轻微反应。他贪眷这样的气息,她的鼻尖擦过自己的脸颊,连触感都美妙得叫人着迷。

直到甜美的味道里有凉凉的苦涩,他张开眼,才看见她的睫毛纤长,就在自己的眼前,沾了泪滴,才微微离开她的唇:“洛遥……”

他想他要道歉,一时赌气摘了袖扣,有意在她面前和别人亲密……那都是假的,都不当真……于是最后说:“对不起,洛遥……三年的时间真的太短,不够让我忘记你……”他喃喃地将她拢在怀里,“可是又那么长,我每一天都觉得煎熬,我想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洛遥一度被他吻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现在,伏在他的肩上,似乎有冰块在血脉里撞击,一点点逼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抽噎,泪水会化开妆容,会狼狈不堪,可她只是固执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展泽诚,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你了……你害死喻老师,我不爱你了……”

小小的空间里,他的喘气声,她喃喃地一句句重复。

这个空间无限地放大,大到看不清彼此;可是又无限地缩小,他分明还紧紧地抱着她。

“我不爱你了……”一声又一声,似乎顽固地要加深他的印象,又像是很慢很痛的凌迟,她给他的,一刀又一刀。

不管她是不是自欺欺人,可他终于失去了耐心,掰住了她的下巴,眼角轻轻往上勾起,仿佛洒落了一地清辉,语气萧肃而冷然:“白洛遥,你为什么会有强迫症?”

她倏然抬起头,满目的惊慌,失去了唇色:“我没有强迫症!”

他的目光森冷,仿佛质问:“你没有?”

她没有回答,嘴唇微微张着,褪尽颜色,仿佛行将枯萎的花朵,被他抓着的手腕没有一丝力气。

他再一次俯下身,狠狠地把她吻住,很深、很粗暴地吻住。

那么激烈的吻,逼得她开始挣扎,她将他的唇咬破,有血腥的甜味。他真的毫不在乎,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再让他停下这个吻,连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愈发地加重,箍得她生疼。

直到门再一次被打开,李之谨站在门口,看到这样一幕,莫名的诧异。视线一转,又看到洛遥的挣扎和泪眼婆娑,愤怒如海浪般席卷上来,他毫不犹豫地要冲上来拉开展泽诚。

就在那一刻,展泽诚停下了亲吻,脸上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目光如剑锋般倏然扬起:“李先生,我和我女朋友私人的空间,你至少要先敲门。”

他一只手依然揽着她,低下头去,旁若无人,又轻柔至极地吻她的脸颊,理她鬓旁的发丝:“好了,不要哭了,我们出去。”

他的唇很薄很凉,她避不开。白洛遥麻木地看着他这些亲昵的动作,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展泽诚,你不要逼我,我够恨你了。”

他的动作没有来由地滞了一滞,并不是生气,眼底滑过淡淡的怔忡。他还记得这句话,三年前,她说过一模一样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

他终于还是缓缓地放开,李之谨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目光清亮、坚定,仿佛是护卫公主的骑士。

既然有了第三个人,他叹口气,将想说的都搁下,语气轻而浅:“我送你回家。”

李之谨上前半步:“展先生,白小姐今晚是我的女伴。”他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你刚才做的,我已经可以告你骚扰。”

“她是我女朋友。”他淡淡地再说一遍,仿佛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我不是,早就不是了。”白洛遥的声音还在发颤,可她慢慢地直起身子,一字一句地说,“展泽诚,你不要再做梦了。”

幸而有李之谨挡在自己的身前,洛遥得以从容地转身,慢慢地走出了这个小小的房间。她不知道该把心思放在什么上头,于是下意识地摸摸脸颊和头发。身后的两个人会说些什么,干些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李之谨听见身后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说:“她既然说了不是,那就不是。”他的声音不大,也甚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淡淡的像是威胁,又像是无可阻挠的决心。

展泽诚沉默了一瞬,似乎觉得有趣,抑或,他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起和她有关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我没兴趣知道。”

这早就不是为了爱情而决斗的骑士时代了。他们不约而同收敛起了冰冷神色,一前一后地离开这间小屋。屋外依然是人声鼎沸,助手急得满场乱转:“展先生,李总一直在找您。”又看见李之谨,忙不迭地说:“原来您和李先生在一起。”

李之谨对他点点头,转身往左侧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展泽诚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抿着唇,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像心烦意乱,目光在这灯光闪耀的会场上,执着地寻找着什么,却始终一无所获。

左拐就是洗手间。她对着镜子照了很久,头发有些惨不忍睹了,珍珠卡子歪着,几缕头发都纠结在耳鬓,挽起的发髻也偏在了一侧。

索性就把头发放下来,重新挽了一下,又用冷水扑了脸。洛遥听见大功率烘手机发出的声音在耳侧嗡嗡响。

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真有些不习惯,洛遥听见有人在和自己说话:“白小姐,又见面了。”

何孟欣是陪着他一起来的吧。

洛遥笑了笑,何孟欣是她见过的能将红色穿得最好看的女人。露肩的礼服显得锁骨精致,又没有枯瘦的感觉,圆润动人。她正在补自己的唇妆,又侧头看了白洛遥一眼,忽地微笑:“现在流行裸妆吗?”

洛遥听得出对方淡淡的讽刺语气,没有接话。何孟欣又照了照镜子,往门外走去。她把门拉开,却又回头冲她一笑:“白小姐,在这里也能遇到你,真不简单。”她恰到好处地回头一瞥,更显脖颈修长雪白,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外边还有人等你呢。”

她终于收拾好了心情,门推开一半,是有人在等她。

李之谨靠着墙,指间夹了烟,目光敛着,落在地下。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服,气质看似忧郁,愈发显得俊美。只在见到洛遥的时候,便换了表情。他似乎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上来便牵她的手:“怎么待了那么久?我几乎要找人进去看看了。”

这一次,洛遥很快地甩开了,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舒服,想回家了。”

他依然是轻松随意的态度:“我送你。”没有等她拒绝,自顾自地走在了她的前边,“没办法,谁让我这么有风度呢?”

他们走得很匆忙,或许李之谨顾及她的心情,又让服务员带路,从一旁的偏门径直出去了,甚至没有提起自己是宴会的主人。

出了门才觉得寒风刺骨,宴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直接从楼上下来的,大衣全都丢在了房间里。李之谨将西服披在洛遥肩上,又握了握她的手:“冷不冷?要不先在大厅等一会儿,我去拿外套。”

洛遥不愿意再进去了,她宁可就这么不回头地转身就走,也不愿意再进去了,仿佛身后是如影随形的怪兽。他顺着她的意思,轻松地一笑:“白洛遥,你至于吗?不就失恋过一次吗?人家还追着你死缠烂打,我要是你,指不定多得意多开心。”

其实她都没听清李之谨在说什么,冻得要死,拼了命才克制住自己,不至于上下牙齿打架,手指拢紧了他的外套,说不出话来。

他有意要逗她说话,于是不停地唱独角戏:“唉,我真吓了一跳,难怪你不肯说谈过恋爱没有,原来对象是展泽诚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闹翻的?

“还在藕断丝连啊?”

越说越不靠谱,逼得洛遥凉丝丝地开口:“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他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愿意开口就好了,骂我也没关系。” ScG6DDlIHv7cIDzFH/18Uqimejn4whGvrY02BB7OKoa8BSRohmvO5D9Pkw5J2S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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