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客户陈鹏程谈完,女律师王艺璇就离开了上京银行上园支行,虽然很多疑惑没有得到解答,但也没办法,这就是工作。陈鹏程是掏钱的客户,她是拿钱的律师,义务关系是不对等的。
而陈鹏程稍加思索后,就拨通了丁云的电话,约丁云共进晚餐。
丁云因为没有按陈鹏程的要求完成任务,从吕老爷子嘴里套出有足够信息量的话来,心里正有点患得患失,此时听到陈鹏程主动提起约会,立刻欢喜起来。
晚上陈鹏程请丁云吃的是法式餐厅,之前丁云与吕升阳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吃饭,对此很是新鲜。
陈鹏程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对丁云开口说:“我仍然需要你多与吕老先生接触接触,多了解一点他和陈秋香女士之间的情况。”
丁云正沉迷于餐厅刻意营造出的优雅浪漫气氛,闻言抬头惊讶的反问:“还要去?”随即又问:“这对你很重要?”
陈鹏程用力的点点头,肯定的说:“是的。”
丁云沉默了一下,微微蹙起眉头。吕升阳是她的前男友,吕老爷子是前男友的爷爷。已经分手了。在已经分手的情况下,还继续与前男友一家保持接触,对女人来说是很尴尬的事情。
所以丁云内心是非常抗拒这种安排,上次与吕升阳和吕爷爷见面,也是架不住陈鹏程的请求迫不得已。没想到在今晚,陈鹏程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陈鹏程当然看得出丁云的不情愿,他放下了身段,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我知道这让你很难做,但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丁云与陈鹏程认识以来,很少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顿时又有点心软了。丁云虽然有点小性子,有时候也钻牛角尖,但本质上并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很容易受外界影响。
“可是,我和吕升阳毕竟没什么关系了啊,老去纠缠他爷爷,那像什么话嘛。”丁云犹疑着说。
陈鹏程只怕丁云不答应,只要丁云肯配合,办法早就想好了。“你先前不是对他们说过要出国吗?你就说你想去国外上学,但国外大学很看重社会实践成绩,做义工就是很常见的形式。
吕老爷子不是住在养老院吗,你就去那里做义工,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经常与吕老爷子接触了,而且又不至于太刻意。”
“那你让我打听吕爷爷和陈秋香之间的往来细节,到底有什么用?”丁云又不是三岁小孩,虽然一开始相信了“银行评估抵押贷款情况”的说法,但现在越来越觉得,不仅仅是评估这么简单了。
陈鹏程握住了丁云的手,很温柔的说:“你要相信我,这是好事,而且是我们共同的好事。我只想等有了结果后,给你一个惊喜。”
“那好吧。”丁云没有再多问什么,她怕问的太多,会让陈鹏程不高兴,而且会显得自己很小心眼。
“还有那个古董的事情,也打听打听。”陈鹏程又补充了一点。
在同一个夜晚,吕升阳结束了白天的工作后,晚上没有出车,因为张奇张大记者又安排了一场相亲。约见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吕升阳、女方、张奇三人在一家烤肉馆见面。
然后到了九点时,桌上就只剩下吕升阳和张奇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唉声叹气,很显然,这又是一次不成功的相亲。
原先吕升阳虽然着急但并不焦虑,但是相亲一次又一次不成功之后,他也有点焦虑了。找不到合适对象领结婚证,就没人分担贷款;没人分担贷款,还款能力就被质疑;还款能力被质疑,银行卡着不同意继承,除非自己预先卖房并把卖房合同公证。
这是一环套一环的流程,但是现在连第一步都走不通顺,吕升阳怎能不焦虑。他对张奇说:“当初你说有了这套房产,立刻就踏上人生巅峰,万分之一的缘分几率立刻就能放大无数倍,整个人生就将因此而不同。可是这圈经历下来,我没看出有什么人生巅峰啊,至少没有一次相亲成功啊!”
张大记者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不应该这样啊,问题出在哪?我想想我想想。”
吕升阳看着还剩一半的食材,心疼的叹了口气:“又是三百多白花了,总是这样相亲可真吃不消啊。每周相上几次亲,生活费用就全没了。”
“不要斤斤计较了,你可是要拥有千万房产的人,眼前这点成本又算什么,现在你正处在黎明前的最黑暗时期。”张大记者给吕升阳打气,说的很大气,反正也不是他买单。
“我懂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张大记者忽然一惊一乍的说。
吕升阳把一片肉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表达疑惑:“你懂了什么?”
“我想明白为什么相亲总是失败了。”张奇豁然开朗的说:“你看,你需要的是一位高收入的女士,月薪起码三四万以上的那种,是吧?”
吕升阳点点头:“没错,不然怎么有还贷能力。”
张奇继续说:“但是这样的女性,大都是很事业成功的。一位事业很成功的女性,那她的眼光自然也会高啊!也就是说,事业成功的女性,对男方的要求也会相应提高。”
吕升阳去夹肉片的手停下,整个人愣住了,张奇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在内啊。
“中学课本上唯物主义说得好,世间万物是不断变化和普遍联系的,矛盾呢也是对立统一并相互作用的。”张奇此时像是一个业余哲学爱好者:“当你有了这套地段稀缺千万房产的继承权后,你所对应的女性层次也就水涨船高,你的相亲对象也拔高了一个层次。但是反过来,你对应层次的女性对男方的要求,同样也提高了!”
吕升阳放下筷子,瞥着张奇反问:“你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就是我配不上这套房产呗?所以别人还是看不上我?”
张奇连连摆手:“不不,其实我的意思其是,我们得认清一下现实。要不换一种方法?比如假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