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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编
问证南针

问证要旨

病人之爱恶苦乐,即病情虚实寒热之征也。所爱所乐,必其所不足;所恶所苦,必其所有余。故身大热而反喜热饮,即知其为假热真寒,盖口气必不奔腾,大溲必不秘结,小溲必不短赤也;身寒战而反喜寒饮,即知其为假寒真热,盖口气必定奔腾,大溲必定秘结,小溲必定短赤,或且目红而为火也。

《内经》曰:临病人,问所便。故吾人望色切脉而知之,不如病人自言之为尤真切。惟病人有不能言之处,或则言而不知其所以然之故,则赖吾人推求其理耳。吾人正可因其言而知其病之所在。

陈修园曰:凡诊病,必先问是何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小,或妾婢童仆。问而不答,必是耳聋者,须询其左右,平素何如。盖恐病久致聋,或汗下致聋者。问而懒答,或点头者,此必中虚也。答非所问,则昏愦不知人矣,是暴厥,是久病,须当细审。诊妇人,必当问月信。经期之或前或后,或多或少,月水之色,或淡或红,或紫或块,不可忽略,关系极大也。寡妇室女,气血多半凝滞,两尺多滑,不可误断为胎。此问证之要旨也。

问证次序

凡入病家,问证须有次序。先观面色,次切脉,次看舌苔,次察其周身之形状毕,然后开口询问。询问之间,须细心察其声音,察其气息,以合于所问之病情。四诊互参,比其同而究其异,病情既得,然后立方施治。性命攸关,慎毋草草。

开口第一句,首问其病起于何日:盖日少为新病,实证居多;日多为久病,虚证居多也。曾食何物:如食冰而病,药用冰煎;若伤肉食,用草果、山楂之类。曾有劳怒房欲等事:盖怒则伤肝,劳则内伤元气,房欲则伤肾也。

次问初起何症:如初起时,头痛、发热、恶寒者,属外感也;如初起时,心腹疼痛,及泻痢等症者,属内伤也。后变何病:如痢变泻变疟为轻,疟泻变痢为重,先喘后胀病在肺,先胀后喘病在脾,先渴后呕为停水之类是也。现在口渴思饮否:盖口不渴,内无热也;口渴欲饮为热;渴不引饮而胸闷者,为湿热;年老之人口干不欲饮,为津液少;若漱水不欲咽,为蓄血,为阴极发躁。喜热喜冷否:喜热为内寒,喜冷为内热也。口中何味:盖味苦为热,味咸为寒,淡腻为湿,甘为脾热,伤食为酸也。思食否:盖伤食不思食,杂症思食;思食为有胃气则生,绝食为无胃气则死也。五味中喜食何味:盖喜甘者是脾弱,喜酸者是肝虚也,余可类推。胸中宽否:如不宽者,伤食痰积气滞之症也。腹中有无痛处:无痛者,病不在内,主虚;有痛处,主食积痰血之类;有痛处而手按则减者为虚。然有痛之虚,亦须细审其部位之上下:如心口痛者,乃心包络痛也;若真心痛者,手足寒至节,不治;胸膺痛者,肺气不调也;胃脘痛者,胃气不和也;两胁痛者,肝胆病也;大腹痛为脾之病,小腹痛为肝肾病。大小便如常否:小便短而黄赤或秘为热,清白为寒,浊如米泔为湿热下陷;大便秘实,久泻久痢为虚;大便黄赤为热,清白为寒;完谷不化为寒,然亦有热迫妄行,不及化谷者,大抵热迫不及化谷者,气必酸臭,小便必黄赤或短也。足冷暖否:足暖是阳证,足冷是阴证,乍冷乍温便结属阳,大便如常属虚。

次问平日劳逸,喜怒忧思,及素食何物:劳则气散,逸则气滞;喜则伤心,怒则伤肝,忧则伤肺,思虑则伤脾,恐则伤肾;素食厚味则生痰,醇酒则发热。

四诊合参而审证尚不能真确者,未之闻也。

张景岳问证诗新注

一问寒热二问汗,

问其寒热多寡,以审阴阳,细辨真假;问其汗之有无,以辨风寒,以别虚实。

王秉衡曰:“问寒热”首二条,皆是伤寒。若发热、不恶寒者,温病也。纵夹新感风寒而起,先有恶寒。迨一发热,则必不恶寒矣,此伏气温病也。

外感风温,热邪首先犯肺,肺主皮毛,热则气张而失清肃之权,腠理反疏,则凛冽恶寒。然多口渴易汗,脉证与伤寒迥异。《经》云:气盛身寒,得之伤寒;气虚身热,得之伤暑。所谓身寒者,寒邪在表,虽身热而仍恶寒也。暑为阳邪,发热即恶热,亦有微恶寒者,曰“微”,仍不甚恶寒也,况但在背与周身恶寒迥别,可不细问哉?

三问头身四问便,

问其头痛为邪甚,不痛为正虚;暴眩为风火与痰,渐眩为上虚气陷。问其身之部位,以审经络,亦以一身重痛为邪甚,软弱为正虚。问其小便红白、多少,大便秘结、溏清谷清水,以别寒热虚实。

王秉衡曰“问头身”第三条。阴虚头痛,叶氏云:多属阳亢,未可竟补,须兼滋阴降火为治;内证发热,亦不可专属阴虚,或食积,或瘀血,或痰凝气滞,皆能发热,必辨证明白,庶不误治。阳虚头痛,则百无一二之症。至于眩运,不可与头重混同立论。如体肥过食厚味醇酒,胃中必有痰饮,随肝火升腾而作晕者,余初用二陈加栀、连、柴、芍、天麻、钩藤而愈者多,虚则加参、术;瘦人胸无阻滞,胃中无痰,可用地黄汤加柏、芍之类,盖此证因痰火者多。长沙治眩,亦以痰饮为先也。头重则属湿者多,火盛者用清凉以降之。《经》云:邪之所在,皆为不足。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是言邪乘虚客之,非竟言虚也。景岳于二证,皆主上虚清阳不升,亦百中一二耳。盖头项、脊背、腰膂、臂腿诸疼,有内伤、外感之别。内伤多虚,亦属气不宣行;外感多实,总由客邪阻气也。

问便云: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不可因溺黄而谓之火,强逼枯汁以毙人。叶氏谓妄用通利则逼枯汁,如养阴清热,何至逼枯?若《经》言变者,非云小溲黄赤也,统指二便异于常时也。小溲或不禁,或淋沥短少频数,或清而多,大便或滑泄,或燥结,皆异于平日之调和,故谓之变。况劳倦焦思、泻利酒色为虚火,若暑热下痢、小溲淋痛乃邪火,当分别而治,不可云无火而用温补以误人。《经》言:邪之所在,皆为不足。因不足而邪客之为病,后人脱却上文“邪之所在”句,竟言虚而用补,谬矣。大便亦要调和,若愈固者,乃燥结也,当濡养为主;或固结在老年,防有噎膈之患,不可云弥固弥良。故大便固结,必胸腹舒泰,饮食能安,圊不努挣者,始为可喜;溏而频解,解而腹中始快者,此《内经》所云得后与气,则快然而衰也,非痰饮内阻,则气郁不宣,即泄泻在温热暑疫诸病,正是邪之去路,故不可一闻溏泻,辄以为虚寒而妄投温补止涩也。须问其解之热与不热,色之正与不正,必不觉其热而稀溏色正者,始可断为中气不足也。更有痈疽痘疹将发,而吐泻先作者,前辈皆未之说及也。

五问饮食六问胸,

问饮食,以察其胃气之强弱。问胸者,该胃口而言也。浊气上于膈则胸满痛,为结胸;不痛而胀连心下,为痞气。

王秉衡曰:问饮食,谓得食稍安者必是虚证,未尽然也。痰火证、虫证,皆得食稍安,而痰火证更有初服温补极相安者。其中消善食属火者,是实证矣;亦有火盛反不能食者,胃热不杀谷也;更有阴液久耗,胃阳陡越之除中证,能食善饥,俨如消证,但脉必虚大,按之细软无神,纵与大剂填阴,亦不救也。虽不多见,不可不知。至于热证喜饮,寒证恶饮,人皆知之。而热证夹湿夹痰者,亦不喜饮,或喜沸饮,皆不可误指为寒也。喜饮而不多者,古人但以为阴虚,而不知亦有夹痰饮者。

问胸:叶氏云,胸腹胀满,固不可补。不知饥饱,似胀非胀,是浊气不清,但当理滞气,不宜骤用参术,补住浊气而为胀满。《经》云:浊气不降,则生䐜胀。即宜补者,须分气血。虚而兼滞者,疏补宜兼。俗云虚不受补者,未知疏补兼行之法耳。盖胸次如天,天空则生气流行不息。然虚痞可补之证,间亦有之,气虚者宜温补,阴虚者宜滋填。若痰 饮凝聚,饮食停滞,及温热疫证,邪踞募原者,皆宜开泄为先,不但补药忌投,即凉润之品,亦在所禁。恐病人言之未确,医者必手按其胸腹,有无坚硬拒按,始可断其邪之聚散,最为诊要。更有内痈一症,尤当留意。

七聋八渴俱当辨,

问聋者,伤寒以辨其在少阳与厥阴,杂病以聋为重,不聋为轻也。问渴者,以寒热虚实俱有渴。大抵以口中和、索水不欲饮者为寒;口中热、引饮不休者为热。大渴谵语,不大便者为实;时欲饮水,饮亦不多,二便通利者为虚证。

问聋:此证在伤寒为邪传少阳,在久病为精脱。且考古更有耳聋治肺之法,一瓢先生云:金之结穴在耳中,名曰茏葱,专主乎听。故热证耳聋,皆为金受火烁,治当清肺,不可泥定少阳一经,而再以小柴胡汤益其病也。

王潜斋曰:友人沈辛甫患温耳聋,四明医人胡士扬用柴胡药多剂,其聋日甚。胡谓进则病进,径投补剂,后服清解,病愈而聋成痼疾。是肺络之热为补药壅塞,竟无出路也。

问渴:谓喜热饮为中寒水亏。叶氏云:水亏则内热,岂有中寒之理?凡喜热饮,皆郁滞不通畅,故得热则快,得冷则遏,并非水亏也。若水涸精亏者,宜滋阴,反用热药,是杀之也。渴喜热饮,渴不多饮,温热证多有之,皆属痰饮阻遏气机也。

九问旧病十问因,

问旧病,以知其有夙疾与否。问其致病之由,以为用药之准。

再兼服药参机变。

表里寒热补泻之中,自有神机变化之妙。

妇人尤必问经期,迟速闭崩皆可见。

妇人以经为主,问其有无迟速以探病情,兼察其有孕与否。

王秉衡曰:女子病首须问带,盖带者女子生而即有,故越人作女科,称带下医也,下多即为病矣。十二岁以外者,问其月事行否,未行而肤色淖泽者,虽逾笄不为病;设肤色憔悴,人不长成,是劳损也。已行之女与妇人,则询其汛之迟速,血之紫淡。虽患外感,亦当问明姅期远近,然后审证用药,庶无碍血伤胎之患。盖姅期有禁用之药,胎孕有难凭之脉也。产后则恶露之多少,腹块之有无,首先究诘。然胎产诸证,笔难尽罄,总宜审问详明,处方灵活,不可稍有固执,庶不误人。

王大昌曰:天地生机,皆在灵空。女子之象,离中虚也,故能孕育。若脂满胞中者,不能有妊,此理之常也。况胎元初结,月事即停,气有余为火,血有余为水,火盛搏水则成痰,呕吐肿满诸病,由此而生,补药最宜慎用。古云:胎前无滞,产后无虚是已。然有极虚之妇,受胎后即须培补,始能长养者,分娩时必须峻补,始能诞育者,既产之后,血气必虚矣。丹溪先生垂大补气血之训,而竟不尽然者,以张景岳之偏尚温补,犹知其非,可见治胎产病之难也。

王潜斋曰:姅期有禁用之药,世俗惟知禁用寒剂,而不知血分有火,或有伏暑者,不但禁用热药,即温动之品亦禁。宜寒宜凉,对证者并不禁也。第必取其有流利之性,而无凝滞之偏者,为良药耳。粗工泥于经产之禁,而不详审证因。且古书每于方后注云:妇人加当归。不知变通者,胶柱鼓瑟,遂致变证蜂起,杀人如麻,而不知所以。可慨也!

胎前最忌渗利,无湿者虽茯苓亦须避之。室女服药,禁用虎骨,恐分娩时交骨难开也。

士谔按:潜斋“宜寒宜凉,对证并不禁也”之论,真高明之见。民国戊午夏,上海书商葛某令正 ,产后气喘,额汗如豆,两脉虚浮,脱在顷刻,不及处方,急令磨沉香灌之,汗收喘定。次日,手足忽均木麻,不能举动,脉弱如无。余曰:此血虚生风也,砂糖、益母草皆为禁剂,令以鲜藕、生竹茹、丝瓜络,少加红枣煮汤,调下六一散一钱,日三服,并以鲜藕、生竹茹煮汤代茶。葛求另与药方,余曰:脉弱如此,胃口最宜顾及。药多偏性,秉有异味,即以芍药、甘草之和平,余尚虑其碍胃也。服三日而病若失,惟中脘微闷,以金橘饼煮汤饮之,胸闷即舒。是年秋,松江城内名医金省三君之侄女,产后患感,金与老医韩半池诊治月余,病日以增,甚至气逆神昏。邀余往视,余曰:此寻常感证也。深秋暴感,证同春月风温,第春温当冬令固密之余,秋感值夏令发泄之后,虚实之不同一也。况产后阴分大亏,孤阳独旺,诸君恐其瘀阻,大事温运,阴液遭烁,冲阳不为任制,此气逆神昏之所由来也。犹幸舌苔腻滑,胃液尚未尽枯,犹得足以自救,否则燎原莫救矣。与以旋覆花、生牡蛎、天花粉、白芍药、生竹茹、梗通草、飞滑石等。金君虑凉药有阻恶露,余曰:腹不见疼,又无痞块,此乃无瘀铁证,不必顾虑可也。又令以粳米一升,泡汤代水煎药,取谷气生津意也。一剂而气逆平,神不昏矣。去旋覆,减牡蛎,加玉竹、沙参,再剂而胃口开,能进粥矣。为之清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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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欲作痘疹,与外感同,宜辨其手中指、足胫、耳后筋色为据。 yRoICGY+/l+U9BgllmPs2vwitFJPqMCHxz3RG2vWLY3fd72XylN1XGYvcqDil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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