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健康”属于中医学未病范畴,未病的概念由来已久,“治未病”是几千年来中医学重要的防治思想。亚健康是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健康水平要求的提高而提出的概念。现代人们对亚健康研究的重视程度逐步提高,在全民健康促进的主题之下,日益强调亚健康预防及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危险因素的管理与控制,这些都与中医学的“治未病”思想不谋而合。
治未病的学术思想贯穿于整个中医治疗学中。“治未病”的概念最早出现于《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提出:“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这里的“未病”可以理解为没有疾病的一种状态。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生半死也。”外邪侵袭人体是由表入里,由轻到重,步步深入的,其传变的一般顺序依次是皮毛、肌肤、筋脉、六腑、五脏。传至五脏,终至难治。所以感受外邪时必须早期诊断,早期治疗。《素问·刺热》云:“肝热病者,左颊先赤;心热病者,颜先赤;脾热病者,鼻先赤;肺热病者,右颊先赤;肾热病者,颐先赤。病虽未发,见赤色者刺之,名曰治未病。”这里的未病是指发病之初,病情轻浅,症状轻微,易于被忽视。文中以面色改变为例,言简意赅地提示病情初发时就要给予治疗,以免延误病情,失去最佳治疗时机。以上两则都告诫我们,治病必须早期及时抓住最佳治疗时机。
《灵枢·逆顺》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这段文字的主要用意是强调疾病发生之时应及时祛除邪气,而不要等到邪盛正虚、病情危重时再予治疗。最后点明“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可以看出以上所说的“未病”,是指疾病已经出现萌芽或刚刚发生时,或某种疾病处于稳定期或缓解期时,应积极给予治疗,用药力攻伐邪气,扶助正气,使正盛邪衰,能收到较好的效果。
《黄帝内经》作为中医学的早期经典著作,在最早提出“未病”概念的同时,对其含义已经认识颇深。从没有疾病时的养生保健,到疾病萌芽阶段的早期诊断与治疗,再到发生疾病时的治疗原则,以及对疾病瘥后的调摄与预防复发的方法,均做了系统的论述和讲解。书中用“圣人”“上工”来比喻具有高度修养的医学理论家和临床家,反复论证“治未病”的重要性,如“上工救其萌芽”“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等,体现出善治未病的医生是高明的医生。这种医学思想一直指导着中医的临床实践,并逐渐被世人所认可。
继《黄帝内经》之后,历代医家在临床实践过程中,进一步认识到“治未病”的重要意义,不断丰富对“未病”的认识,并认为“未病”是对人体处于无疾病状态、有疾病的先兆状态、已病的早期状态和疾病初愈未复发状态的高度概括。这些方面均可从古代文献的论述中找到依据,具体如下:
无疾病是对“未病”最直观的理解,从《黄帝内经》开始人们就注意到无疾病时“治未病”的重要意义。现阶段没有疾病并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疾病,只有通过养生保健,如顺应四时、调畅情志、起居有常、饮食有节等,才能保持这种状态,此谓“治未病”。如《素问·上古天真论》中记载了黄帝听说上古时代的人能够健康地活到一百岁,请教岐伯其原因何在。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意思是要懂得养生之道才能够保证形体与精神都很健康,不仅可以预防疾病,而且可以延年益寿,活到天赋的自然年龄。并进一步指出:“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知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指出没有疾病的人如果不遵守养生之道,也会很快出现疾病或衰老,不能尽享天年。同时,人们已经认识到,所谓健康,除了躯体无疾病外,还包括精神方面也要健康。如《灵枢·百病始生》云:“喜怒不节则伤脏。”《素问·上古天真论》提倡让人们“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调畅情志,淡泊名利,保持心情愉快。
中医学认为,人体的脏腑是互相关联的整体,五脏与六腑之间、体表五官九窍与脏腑之间、经络与脏腑之间均有关联或络属关系,故脏腑病变可以从体表、经络等表现出来,如《素问·刺热》所述:“肝热病者,左颊先赤。”所以在出现类似面赤等先兆之时,就应给予治疗。《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生半死也。”这是强调疾病的传变有其轻重变化过程,因此在病情轻浅阶段应当仔细检查,及早治疗,如此才能使之尽快恢复健康。
古代医家认识到,疾病有一个由轻到重的演变过程,应及时、及早治疗,防止疾病加重、传变或复发。对于已病的早期阶段,未发生传变的脏腑或未受邪之地均属于未病。《难经》首先提出了未发生传变的脏腑属于未病。《难经·七十七难》曰:“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意思是肝已经患病,临床易导致脾病,中医谓之“肝木乘脾土”。在肝病存在而脾脏处于无病状态之时,应当用健脾之法,即培土抑木,健脾疏肝,以防止脾病的发生,避免肝脾同病而加重病情。
西医学研究也证实,疾病发生后若不给予及时治疗,必然会引起机体其他脏器功能发生病理性改变,从而造成更大的危害。故在未传变阶段,若能辨明病因,把握疾病发展的大势,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顺应并诱导机体正气的功能,防止疾病由一个部位向另一个部位传变,防止其侵犯未病的部位,以求稳中取胜。
继《难经》提出此理论之后,历代医家发展了这种理论,张仲景在《伤寒论·伤寒例第三》中指出:“凡人有疾,不时即治,隐忍冀差,以成痼疾……若或差迟,病即传变,虽欲除治,必难为力。”强调治未病就是要在疾病的早期及时治疗,一旦拖延时日,就会使病情加重,或成痼疾,或发生传变,再治疗时就十分困难。还提出“安内攘外,截断病传”,即先安未受邪之地,以截断病传。疾病的过程是邪正斗争的过程,治疗的目的就是祛邪扶正,控制疾病的发展,使之向愈。依据病势和脉证预测其发展趋势,预先采取有效措施,增强抗病能力,使体内未受邪之处不受病邪侵袭,截断疾病的传变。清代叶天士对于“既病防变,先安未受邪之地”研究颇深。温病属热证,病程发展具有明显的阶段性,邪可由卫分到气分、到营分、到血分的顺序传变,涉及上焦心肺、中焦脾胃、下焦肝肾的病机变化。故邪在卫分,则气、营、血分为“未病”;邪在上焦,中焦、下焦为“未病”。
疾病初愈,正气尚虚,邪气留恋,机体处于不稳定状态,机体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时若不注意调摄,不仅可使病情复发,甚者可加重而危及生命。故疾病初愈未复发状态属中医未病阶段。
《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必先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此之谓也。”意思是推求邪气是否存留,仔细研究其是实证还是虚证,一定要先分析五气中何气所胜,然后疏通其血气,使之调达舒畅,就可以巩固这种平衡,避免疾病的复发。可见当时人们对防止疾病复发已经有了较深刻的认识。《黄帝内经》提出此观点之后,历代医家对这种状态的认识更加深入。张仲景认为病复有食复、劳复、复感之分,指出饮食不当、劳累过度会引起疾病复发。《伤寒论》于六经病篇之后设有“辨阴阳易差后劳复病脉证并治”,指出伤寒热病新愈,正气未复,脏腑余邪未了,气血阴阳未平,若起居作劳,或饮食不节,就会发生劳复、食复之变。这是告诫人们应该忌房事、慎起居、节饮食、勿作劳,做好疾病后期的善后治疗与调理,方能巩固疗效,防止疾病复发,以收全功。
亚健康状态,亦称第三状态,是指人体偏离了健康状态,但尚未达到疾病状态的中间状态,这种状态下机体的功能出现了轻度紊乱和失调。对亚健康阶段重视与否,以及是否处理得当,关乎机体是向健康状态转变还是向疾病状态发展。因此,关注亚健康状态对于医患双方,对保健与医疗均有重要意义。尽管亚健康状态是近年医学界提出的新概念,却反映了医学观念已由重视疾病向重视健康转变,但这一预防思想的孕育却是由来已久的。
亚健康状态的预防思想源于《黄帝内经》的治未病学说。亚健康在古代称为“未病”,其隐含的预防思想散见于各家的学说当中,而真正将其作为一种学术思想来阐述的,则首推《黄帝内经》的“治未病”学说。《黄帝内经》中的治未病思想散见于各篇,尤以《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表述得最为直接明了,其曰:“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可见,对“未病”之前的“亚健康状态”进行预防与调治,其思想理论源于《黄帝内经》。该书中还阐述了对亚健康状态的早期预防和早期治疗思想,如《灵枢·官能》云:“是故上工之取气,乃救其萌芽;下工守其已成,因败其形。”“萌芽”即亚健康阶段,“救其萌芽”才是高明的医生所为。若怠之慢之,“守其已成”才施治,却往往“因败其形”而收效不佳。故不知预防和调理,只待病之“已成”才医治者,《黄帝内经》成书时期即已意识到此为“下工”之举。因此“救其萌芽”的预防思想是早已被倡导的。《黄帝内经》不仅积极宣扬“不治已病治未病”“救其萌芽”的“治未病”学说,还对“治”与“救”的方法提出了一些颇具纲领性的指导原则。
在养生方面,《素问·上古天真论》云:“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主张思想上要“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百数”,强调了除躯体保健要在“未病”与“萌芽”之间即予以调治外,精神上同样要保持健康,保养真气。其核心思想是要求人们能保持“恬淡虚无”的境界,以求得“精神内守”,具体原则为“无思想之患”,以追求一种淡泊的心境,“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以适应社会,保持一种“恬愉”的心情,从而使心身合一,形体不蔽,精神不散,使个体达到在身体、精神和社会适应上的完满状态,保持在健康的最佳状态之中。此与世界卫生组织要求的健康是保持身体、心理和社会适应能力达到完美状态的核心思想是一致的。
在生活方式上,《素问·上古天真论》告诫人们要“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提醒人们不良的生活方式可引发疾病,有碍健康。
在针灸临床上,《灵枢·逆顺》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下工刺其方袭者也,与其形之盛者也……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指的是对于针灸师而言,高明的医生也应着眼于“未生”的亚健康阶段进行针刺治疗与调理。
在食疗方面,《素问·脏气法时论》云:“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强调了食疗的重要作用,提示“未病”的亚健康状态应充分发挥各种食物的疗养作用。
秦汉时期的中医经典著作《黄帝内经》中虽无“第三状态”“亚健康状态”等表达形式,却已勾勒出了“不治已病治未病”“救其萌芽”“精神内守”“不妄作劳”“气味合而服之”“刺其未生”等防患于未然的预防医学轮廓,奠定了中医学的预防理论基础,为开展亚健康的防治与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书中谆谆告诫后人“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提醒世人关注预防、调理、养生与保健的重要性,可谓寓意深长。值得欣慰的是“第三状态”“亚健康状态”等医学概念的提出,恰使古人这种预防思想得以延续和发扬,在当今中西医诊疗技术日趋规范的大趋势下,必将引发一场从防病到改善亚健康状态的预防医学革命,必将为传统医学“治未病”学说及方法赋予新的时代特色。
继《黄帝内经》提出治未病的思想之后,历代医家对治未病思想多有继承和发挥,使中医预防医学理论不断充实,也使得中医的预防思想得以不断延续并日渐受到推崇。在《难经》中,已将《黄帝内经》的“未病先防”之“预防说”发挥为“既病防变”之“防变说”,为切断疾病传变和提倡早期治疗开了先河。《难经·七十七难》曰:“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与脾,故先实其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中工者,见肝之病,不晓相传,但一心治肝,故曰治已病也。”如果说《黄帝内经》侧重于亚健康状态的调治,那么《难经》就可谓是更侧重于前临床状态的调治了,其目的都是阻止疾病的发生与发展。汉代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中提出:“若人能养慎,不令邪风干忤经络,适中经络,未流传脏腑,即医治之。四肢才觉重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闭塞。更能无犯王法、禽兽灾伤,房室勿令竭乏,饮食节其冷、热、苦、酸、辛、甘,不遗形体有衰,病则无由入其腠理。”这是从养生、保健、规范生活方式以及临床早发现、早治疗等多方面阐释了“不遗形体有衰”的亚健康预防思想与预防措施。
唐代孙思邈在其《备急千金要方》中提出:“夫欲理病,先察其源,候其病机。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从预后的角度强调了在亚健康阶段调治的重要性。
宋代成无己在《注解伤寒论》中也强调:“凡作汤药,不可避晨夜,觉病须臾,即宜便治,不等早晚,则易愈矣。”元代陈直、邹铉所著《寿亲养老新书》则更注重日常的养护,曰:“摄养之道,莫若守中实内,以陶和将护之方。须在闲日,安不忘危。”“春秋冬夏,四时阴阳,生病起于过用,五脏受气,盖有常分,不适其性而强之,为用之过耗,是以病生。”
明代张介宾所著《类经·针刺类》曰:“救其萌芽,治之早也。救其已病,治之迟也。早者易,功收万全;迟者难,反因病以败其形,在知与不知之间耳,所以有上工下工之异。”徐春圃在《古今医统大全·翼医通考·慎疾慎医》中强调:“圣人治未病不治已病,非谓已病而不治,亦非谓已病而不能治也。盖谓治未病……则成功多而受害少也。惟治于始微之际,则不至于已著而后治之,亦自无已病而后药之。今人治已病不治未病,盖谓病形未著,不加慎防,直待病势已著,而后求医以治之,则其微之不谨,以至于著,斯可见矣。”这是将《黄帝内经》治未病的预防思想进行发扬,告诫后人应当注意养生,防止疾病发生,一旦疾病发生应早期治疗,这也是治未病的实质所在。
清代石寿棠在《医原·内伤大要论》中阐述了亚健康心身失调状态形成的病因病机,曰:“劳力者伤气……劳则气耗是也……若劳心者伤神,又重于劳力伤气者也,或卷牍烦剧,或百计图谋,心神无片刻之静,心体无安养之时,由是君火内沸,销铄真阴,不但伤神,并能伤精……更有七情伤神之辈,为害尤甚。”徐大椿所著《医学源流论·防微论》记载:“病之始生浅,则易治;久而深入,则难治……故凡人少有不适,必当即时调治,断不可忽为小病,以致渐深;更不可勉强支持,使病更增,以贻无穷之害。此则凡人所当深省,而医者亦必询明其得病之故,更加意体察也。”从医患双方强调了忌小患成疾、重防微杜渐的重要意义,也蕴含了重视亚健康、重视预防的预防医学思想。
1992年,宋为民、罗金才在总结前人对“治未病”理论研究和医疗实践的基础上,编著了《未病论》,其在前言中谓:著作暂称为“未病论”,希望它将来发展成“未病学”,以适应即将到来的健康大趋势的需要。1999年,祝恒琛主编的《未病学》面世,将未病理论又推进了一大步,标志着未病学的形成。未病学成为以传统中医理论和中医治未病理论为基础,多学科交叉的医学的独立分支,未病学的建立也是医学自身发展的需要。2005年,龚婕宁、宋为民主编的《新编未病学》出版,该书在总结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新的视角出发,以中医基本理论立论,用现代科学知识剖析,深入阐述了未病学的科学依据、研究方法,并通过未病学的临床实践,揭示了未病的多种形态,探讨了治未病的具体方法,使中医治未病理论具有更高的科学性、系统性和实用性。
综上所述,亚健康在传统中医学不断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始终被历代学者和医家所重视和推崇,其“治未病”“治其未成”“刺其未生”“救其萌芽”等重视预防保健的医学思想,不仅代代相传,而且不断有发挥,可以说对亚健康状态的关注是贯穿古今的。
中医学在亚健康领域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中医学以“天人相应”“形神合一”“治未病”所体现的整体观为基础,从实践中建立起一套以整个机体状态偏离程度作为判断根据的整体性治疗体系,用“阴阳五行”解释人、社会、环境之间的关系,符合现代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观点。
当西医学正举步维艰地从单纯生物医学模式过渡到现代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时,传统中医学早已为中医调治亚健康状态铺设好了一个广阔的平台,并体现出了其理论上的优势。
中医学认为人的精神活动与人的形体密不可分,互相依存。五脏气血是精神魂魄生成的物质基础,形是神的载体,神为形的主宰,二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中医学“形神合一”理论和心身统一思想为中医学调理亚健康状态奠定了稳固的理论基础,其“治神以形,治形以神”的辨证思路,能很好地弥补现代临床心理学在实际应用上的诸多不足。
中医“治未病”概念是既病防变,防病发展。严格来说,亚健康状态属于中医学的疾病前期状态的范畴,对于亚健康者,中医根据疾病的发展传变规律,采取相应措施,先治其未受邪之地,防止疾病的进一步发展。
中医学对人体的认识论、方法论区别于西医学的最显著特点,就是注重研究人体的功能反应状态。西医学所着眼的重点是治“病”,而中医学所着眼的重点是不同的生理反应类型(体质)与病理反应状态(证型)。中医既重视疾病的共性,也重视人的个体差异,既治“病”,更治处于自然和社会中的“人”。中医通过望、闻、问、切,对就诊者所有不同于健康状态的细微处,在反应和表现上进行归纳、分析,运用其独特的理论体系来判断阴阳、气血、脏腑所偏,并应用相应的治疗手段和药物进行纠偏,以使其重回“阴平阳秘,脏腑气血调和”的健康状态。
中医体质学说的应用,更加丰富了亚健康预防和调理的内涵。体质是由先天遗传和后天获得所形成的,在形态结构和心理状态方面固有的、相对稳定的个体特性。亚健康状态是心理、生理、社会三方面因素导致的机体在精神、神经、内分泌、免疫各方面的整体协调失衡和功能紊乱,体质因素与亚健康状态的发生具有明显相关性,也是影响亚健康状态发展及转归的一个重要内在因素。中医体质学说是以中医理论为主导,研究各种体质类型的生理、病理特点,并以此分析疾病的反应状态以及病变的性质和发展趋向,从而指导预防和治疗的学说。体质是影响疾病发生发展的关键因素,是相关疾病发生的主要物质基础,某些体质具有发生相关疾病的倾向性。因此在发病之前,可以根据个体体质的不同进行辨证,早期给予相应的中医药调理,以帮助阻断亚健康状态向疾病状态发展。
中医辨证论治思维能有效地指导临床对亚健康状态的诊断和调理。亚健康状态缺乏明确诊断为“某病”的理论依据,其实际上是机体生理活动规律失常的综合表现,是各种还未达到器质性改变的功能性变化,是人体身心整体调节异常的功能反应状态。因此,以具体的“形态结构学”为基础,以单纯的“生物性疾病”为研究对象,以数字化的检验资料为诊疗依据的西医学,很难把握亚健康状态的诊治规律。中医诊疗方法学以整体观念为指导,以辨证论治作为其中心思想,其有别于西医学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注重研究人体的功能反应状态。用中医学的辨证论治思维去研究及处理亚健康状态,有着概念和性质上吻合的优势,无论诊断或调理都同样具备灵活性,可动态地把握亚健康状态不同阶段的病理发展,适当地运用相应的预防及调理手段,能“对症下药”,达到“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的目的。
中医治疗方法多种多样,能灵活体现综合调理亚健康状态的理念。亚健康状态的临床表现形形色色,复杂多变,也因社会环境、文化差异、家庭背景、教育程度、年龄、性别等不同因素而有所不同。中医学针对不同情况有着极其丰富的调治方法,面对亚健康状态预防需求及调理上的广谱需求可谓游刃有余。
综上所述,中医学在对亚健康状态本质的认识以及诊断调理方法等方面较西医学具有更多的优势。加强中医学在亚健康领域的研究,使中医学调理亚健康的独特优势得以发挥,将为人类的卫生保健事业谱写新的篇章。